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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草壁摇了摇头,挥别这些不久前发生在身上的惨痛经验。

      他看清楚拐过转角后的景色,不远处是个死路。

      这条通道,他记得没错的话有个“秘密”。说是秘密不如应该说是,做事偏好简洁有力和高效率主义的云雀恭弥的巧思。

      彭哥列基地基本上和风纪财团的基地之间有著彼此相通的密道。

      清楚知道哪面墙壁有埋下密道路线的人不多,知道的人用点心思就能在两个基地之间穿梭自如,而他就是其中知情的一人。

      不然他不会如此迅速地在开紧急会议前赶回财团基地拿资料,又立即赶回会议室门前,虽然有某个毒舌、毫不给他面子的少年,犹如家常便饭在调侃他行动迟缓。

      ——他几乎每天都在两方基地间两头跑,笨蛋和路痴才会迷路。

      而这条不起眼的通道墙壁上就有这麼一个机关。

      可这不像其他用雾属性火焰隐藏其痕迹的密道,这个最唯一、最特别的密道,只有利用云雀恭弥和六道骸两人的火焰性质才能进出。

      云雀恭弥平时多是利用这最隐密的通道来回财团基地和彭哥列基地。

      想当然耳,这个通道也相当受用於六道骸这个人。

      草壁不太清楚通道的另一头连接到风纪财团哪间和室。

      就算知道,那个地方也是除了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以外的人一律禁止进入的“禁地”。大概是属於他们两人的独立空间。

      如果说六道思弥不是凭空消失、也不是回去未来的世界,那最大的可能性大概就是误入了那个隐密的密道。

      凭藉著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两人亲自传承的火焰波动,六道思弥要在其中来去自如大概不是问题。

      草壁作罢。

      六道思弥如果歪打正著进了那个通道,他也无能无力。他压根没能力进入那间独立出来的空间,而没意外的话,六道骸和云雀恭弥多半也会在通道的另一头。

      如此一来,他也犯不著担心六道思弥会迷路。

      彭哥列基地——闹鬼了不成?

      只不过是因为彭哥列叔叔的糊涂,而赌气似的走到死路,想回头之余就被抓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

      「………」我摸不著头绪。

      我还真不知道,基地里有这样的设计。

      来人从后头拽著衣领,动作有些粗鲁地将我拉进密道。这一连串的动作来的唐突,而我毫无招架能力。

      在一片寂静的暗哑背后,日式设计的挂灯立刻出现在眼前。亮晃晃的黄晕色,虽称不上刺眼,却足够温暖人心。

      映入宝蓝色瞳仁的灯火通明、犹如冬季里的金阳。

      我的内心彷佛被打穿了个洞,微弱、柔和犹如午后阳光般的温度毫不保留笔直投入。一度温暖了我的视线、温暖了我的心房。

      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暖和。

      相较起欧式风格的水晶吊灯和挑高的梁柱,我更习惯於日本风情四溢的照明,一望见和室内的设计和摆设,悬浮起的不安一瞬间坠落於深处。

      父亲亲自设计的和室,就像我们家里成员组成的模式,融合东方与西方。

      如果不说,我肯定会以为自己回到了未来。

      但我心底明白,自己还身在过去的时空里,回去的路途似乎遥遥无期,至少不是由我决定。

      至少这里,永远都不会是属於我的归宿。

      冰冻起的不安感顿时彷佛春天里的融雪,藉由温暖的阳光折射就轻易消融。

      我抬起头,内心还浸淫在这些日式设计为我带来的一丝心安,意味犹存的温馨四溢,却在对上冰冷的墨色瞳仁时,倏地像晨曦下的薄雾瞬间消散。

      黑发男人扬起的眸子犹如黑曜石般晶莹美丽。

      抿起嘴唇的模样不怒而威,可冷若霜雪的表情足以撼动每个心湖。那是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高傲清冷灵魂。

      无论是异於西方人的深邃五官、抑或是不苟言笑的面容,无不都是勾人心魄。

      属於东方人面孔的柔性线条勾勒著冷凝情,反倒有种只属於对方才拥有的孤傲气质。

      我下意识跪坐,和他双双对望。

      就像远在15年后,每每和他说话时总得有那麼一分尊敬,他的存在几乎无人可替代。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我心里有些发麻。

      悄悄昂扬的情绪,却被骨子里恰似对方的好胜性格,一再将这份起伏压抑在见不得光的内心深处。

      喉头发紧,只字片语都像鱼鲠卡在喉咙深处。

      我和他的动作犹如镜子内与外两面的反差,我显得有些焦躁紧张。孜孜不倦的对方则是习惯性半卧在床上从容得看著喜爱的书本。

      我清楚感受到,因我的到来而被迫停下看书的对方感到有些不悦。

      我太熟悉爱好於看书的他了。

      当然也清楚,阅读书籍被打断的对方会有怎样的脾气,而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滚开。」

      他瞅著跪坐在不远处,有著神似六道骸发型的陌生少年。

      下意识心头悄然一怔,却没急著表现出来。

      墨发男人刻意压低音量,不希望吵到身边婴孩的睡眠。婴儿几乎是透过睡觉成长,他当然冀望自己的宝贝一天一天长大。

      「………」我就知道、知道自己免不了冷言冷语和冷眼对待。

      我猜测这里应该是他和爸爸两个人的空间。换作是哲叔出现他一样也会毫不留情的赶人。

      父亲似乎有些诧异我的出现。

      他的情绪起伏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身为他的儿子16年、打从团圆后和他相处了将近6年,我想、我压根很难置信他会有感到动摇的一天。

      可他终究没因为我的身分感到好奇而有所行动。

      如果他选择问出口,我肯定会毫不迟疑得坦白自己的身分。

      我会私毫不犹豫告诉他——我是你儿子。纵使我得再次忍受备受狐疑和质问的痛苦折磨。

      在15年后的世界里,偶尔我不经意打断父亲看书时,肯定会被狠狠训斥一顿。

      这几乎是千篇一律的铁则、更是不成文规定。

      虽说平时他对我总是百般忍让和宠溺,就连我的出言不逊也不肯加以责备。但在看书这方面,我和爸爸的存在或许不及书籍为他带来的满足。

      更别提,现在在他眼前的我,是毫无相关的陌生人。

      我终於亲身感受到,15年前的冷言冷语远比15年后的一针见血来的还要折磨人心、还要残忍。

      我宁愿未来时空里的父亲丝毫不带情绪、对我不满地喝斥——去找你爸,别来吵我看书,也不要15年前的他一句蛮不在乎的——滚开。

      他的瞳仁里,容不下我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这个时代未满周岁的六道思弥才是他的孩子。

      而那个“宝贝”是躺在父亲身边摇篮里的婴孩,而不是来自未来时空的陌生人、不存在他记忆里的六道思弥。

      相较於未来,眼前的父亲不带感情的驱赶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

      我从来就不晓得,待人一向冷若冰霜的父亲,等到他的冷漠和不在乎转移到自己身上时,我的内心就像被洒上盐巴的伤口,只能忍受疼痛在咆哮。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紧握在父亲的掌心里。

      只是他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加以拧紧、等它碎了一地之后就选择丢弃。

      「……抱歉。」我低头认错。

      下意识闪躲著父亲要把我给盯出洞的眼神,他的眼睛透露出著坚持要我离开的强硬态度。

      说实话,我没料想到在这个时空里遇见父亲会是如此窘境。

      我大概没有足够的心思猜想到,习惯了温柔得父亲所给予的骄宠后,面对那个冷若冰霜、毫不在乎我的父亲,我会丝毫无法招架,甚至感到隐隐作痛。

      我半跪在榻榻米上向他道完歉,缓缓起身。

      沉重的脚步重量我几乎是拖著脚步在行走。

      我还记得昏倒之前,父亲曾经试著对我说了什麼,我到现在仍然摸不透也几乎没印象,自己肯定打从心底遗漏了他的话。

      为何他和爸爸总是喜欢捉弄我?

      喜欢在我内心高筑起的坚强濒临崩溃时拉了我一把,却又喜欢在我好不容易卸下心房时又逼迫我不得不坚强?

      现在的我只是有点想逃离现状。

      我大概负荷不了对我并不打算忍让的父亲,再多的每分每秒都显得漫长。我不保证,再继续挑战父亲的极限会不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也是,对於一个陌生人,讲什麼宠溺?

      父亲没起身狠狠把我咬杀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从来不对外人手下留情。

      ——父亲要我走,我就走。

      我说过不再忤逆他的话,而我走上前要为他抵御爸爸强力的六道能力则是最后一次的任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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