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白记》炉子

5、美人

　　随着清晨的到来，沉睡的城市渐渐苏醒，深夜的寂静慢慢地变成喧嚣。
　　苏西回到房间里，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反正要到下午才去上工。
　　苏珊一向是个小睡虫，不叫她的话，她能够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
　　两个人吃过午饭，就要离开。格林唠唠叨叨地不让她们走，嚷道：“我太寂寞，为什么我一直要呆在屋子里？如果再把我关在这个小地方里面，我会发疯的。。。”
　　苏西轻叹一声：“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只有施个魔法封住你的嘴。”
　　可是，在一年中功力最弱的一天施展魔法，会浪费她很多体力。
　　“唉呀，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白白地让我在屋里闷四五天。再说，我平时很腼腆，并不饶舌嘛。虽然我是鹦鹉，我也有权利表达自己的观点嘛。。。”
　　苏西只好伸出双臂，轻声念道：“声音之神啊，显示你的力量吧，让这个生物拥有沉默的美德－－声音封印。”
　　一瞬间，只看见格林小小的黄嘴在一张一合，它尖细的声音却突然消失。
　　苏珊笑着拍手：“老姐，你有这本事，怎么不早用。省得这家伙整天地烦人。嗯，就一直封着，以后千万不要解开。”格林气急败坏地扑上去，要用尖嘴啄她。她们笑闹着跑出客栈。
　　苏西擦把汗，慢慢地跟在她们后面。这个魔法消耗的体力，相当于背着五十斤石头走一天路。
　　巴尔根酒店位于罗伊斯大街上。这里是城市中最繁华的街区。
　　空气凉爽，湛蓝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她慢慢地经过魔法公会的门前。沉重的铁门后面是长满青草的草坪，那幢高大的楼房装饰着白色的浮雕。只有几个穿着黑袍的守卫在小路上巡视着，大楼里面倒是静悄悄的。苏西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有几个魔法师用结界把魔法公会里面的八个考场都封闭起来。只有身处在考场中的人，才能听到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铁门，连一声叹息都不曾发出。对于无可奈何的事情，又何必去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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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尔根酒店的店面，布置得极其简单。中央一个半圆形的木头柜台，保持着原木的粗糙状态。三十多个桌子上都涂着耀眼的红色。百来把木头椅子却被涂成蓝色。雪白的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品。地面上的青砖虽然大小一样，但颜色深浅不一，明显是经过细心的修补，没有一块砖是破裂的。
　　老板杰弗里是个瘦高的老头子，长长的一张马脸，眯缝着一双小眼睛。他取出两个包袱，放在柜台上：“这是你们俩人的工作制服，先去换上。这个小门的后面有个小房间，你们可以去那里换衣服。”
　　苏西打开自己面前的那个小包，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长袍、一双白色的小皮靴，还有一张厚厚的面纱。她不禁有些疑惑：昨天见到的那些女招待，都是穿着非常暴露的衣服。
　　她侧过头，看着苏珊面前的衣物。那是一套红色的猎装和一双红色的靴子。另外有个用红色羽毛制成的面具。
　　她们提着包袱，来到那个小房间。等到换好衣服后，苏西不禁佩服杰弗里老板的眼光。她的身材削瘦，如果穿上那种袒胸露背的衣服，当然前面是胸部平平，后面是瘦骨嶙峋，根本没有看头。但是，这件飘逸的长袍，却恰到好处地强调她轻盈的身段。厚厚的面纱下面，一双湛蓝的眼眸清冷纯净。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苏西感到迷茫。这个神秘女子，真的就是自己？镜中人的眼里，仿佛有着难以诉说的凄迷，却又清澈如海，让人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苏珊大叫：“哇，老姐你扮相好酷啊。我要是男人，肯定被你迷死。”
　　苏西轻笑：“这是老板赚钱的招数，你不要大喊大叫。”
　　格林飞到她的面前，快速地张合着小嘴，发表着它的观点，可惜却发不出来声音。苏西笑着问它：“你很着急，是不是？记住，你现在是一只哑巴鸟，可以用点头或者摇头表达观点。你想说这件衣服很好看，是不是？”
　　格林立刻点头。苏西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微笑道：“你一会乖乖地站在苏珊的肩膀上，要站稳当，可别掉到客人的酒杯里去。”
　　苏珊的猎装相当紧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丰满线条，比裸露更增添三分诱惑。
　　看来杰弗里老板对人体美学颇有研究，否则不会如此有效地发掘出来她们最性感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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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酒店里面坐满走南闯北的旅客和冒险者，相当嘈杂。
　　十几个女招待端着盘子，如花蝴蝶般在桌子间穿梭。
　　一个大胡子佣兵打输赌，冲着柜台大叫：“老板，上一瓶基安蒂红葡萄酒。”
　　杰弗里微微一笑：“好的，这瓶算我请客。”
　　柜台附近的客人们听到，都是一怔：这个老家伙素来吝啬，今天怎么转性？
　　杰弗里拉下柜台上的绳子，清脆的铃声在布帘子后面响起来。苏西轻笑：“老板要送一瓶基安蒂红葡萄酒上去。你要慢慢地走路。这酒三个银币一瓶，要是摔下去，我们一天的工钱就全赔进去。”
　　苏珊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慢慢地掀起帘子走出去。
　　苏西站在布帘子后面，听到酒店里响起口哨声。原来的嘈杂变成惊呼。
　　她轻轻叹息一声，为银币，她们已经沦落到出卖色相。
　　很快，苏珊兴奋地跑回来，叫道：“啊，老姐你看见没有，那些男人都流口水啦，原来我很有魅力啊。”她站在镜子前照个不停。铃声又响起来。她端起盘子跑出去。
　　十几个人围在柜台前打听：“老杰从哪里找来的美人？这小姑娘的身材，娘的，真是惹火。我出一个银币，让她来给我倒酒。”苏珊的工作，只是负责把酒送到柜台上。
　　杰弗里笑着摇头：“不行，不行，我要是让火美人给你倒酒，一会儿就会有人要求跟她上床。不可破例。”他提高声音：“有没有想喝盖尔酒掺葡萄汁的？”
　　一个头脑灵活的商人立刻应声：“好啊，给我来一瓶。”
　　果然，铃响之后，一个美丽的白袍女子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飘逸的长袍轻轻地在她身后扬起来，宛如要乘风而去。她的腰肢如此纤细，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想要搂搂。在厚厚的面纱下面，是一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
　　客人们停止喧闹，默默地看着她窈窕的身子，想象着她面纱下面动人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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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杰弗里老板就卖出六十瓶盖尔酒和四十五瓶基安蒂红葡萄酒。除去给两个姑娘的三个银币外，纯利润是一百个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