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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识相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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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月上中天,街上人渐渐退去才各自返回府中。
屋里一片漆黑,众人今日游玩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了,隐约还能听到远处蛙鸣声。刘覃自顾坐在床上,听着空气中的扰动。“今日朝堂之上,姜符一党提出为皇帝选妃一事,石家长房女子均在列。老爷没有任何反应,大公子他们近来也未有任何异动。”一阵沉寂之后,刘覃特有的声音响起,“将皇后印章放到石家祠堂中,让崔衡尽快向石家提亲。”黑影领命后便如黑雾般淡去。屋子里至始至终没让人察觉到一丝动静。今夜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清晨,天还未亮,月慎便一人向那竹林走去,初春的露水很重,透着一股沁心的凉。当月慎看着昨晚一直心挂的姑娘出现在竹林尽头时,猛然有种她已等他很久的欣喜。回过神来便问道:“姑娘是在此间借住。”虽是疑问,但言语中却透着肯定的语气。青宁冲着他笑着点头”是的”。月慎脑中忽的冒出一句“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这典型的搭讪语句令月慎自个都觉的丢人。”要和我一起走走吗?“脆语轻弹。月慎轻笑而起”乐意之至“。林间的雾气在清晨时分带着几分霜重。月慎看着身旁的青宁,笑着说道:”在下石月慎,字隐之。”“青宁”简短而欢快的语调与她整个人是如此相配。两人一直到雾气散去方才离开。月慎站在院子中对着青宁说道:”下次再一起。“青宁看着月慎,嘴角的笑开的更大”好“。月慎看着青宁,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真的看到了她的样子。微光照进院子时,荷花的屋内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月慎拱手转身,走向院外。
此时大院里已经有不少人起来了,仆人们忙碌着,月慎略微一问便知晓了青宁的事。之后连着几日,每每清晨,月慎都去竹林找青宁,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每日并立在竹林深处漫步,日出便回。别人都称他是欲羽化的仙人,可他却觉得与青宁相处愈久,愈发看不透青宁,感觉她才是真正的仙人。此番下山只为历劫而来,早已跳出万丈红尘。这样的想法有时令月慎甚是不安却又无从排解。
期间,石老爷曾向青宁问过是否住的习惯,有什么要帮助的尽管向下人要,青宁都一一作了答谢。
几日后的晌午,小厮传来门外有人向大小姐提亲的消息。石明仲仅是皱了皱眉头,便叫小厮将人引入大堂候着。自刘覃来此,石明仲就已经察觉到,石家将要陷入污泥之中,想要独善其身自得费一番力,可没想到的是,来的竟这么快,只是不知是姜府还是刘府。
大堂之上,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一看到石老爷出来后,忙站起身来,”小人是兵部崔侍郎府上的管家,这次是为我们家的二公子特向贵府的大小姐求亲,这是我们府里的聘礼还有我们老爷给石老爷的一封信,请您过目。“说着并将怀里的帖子递上去。石明仲接过帖子之后就命下人先领管家下去休息。厅上的石明仲看了一眼崔府拿来的帖子便放在了桌上,背转过身去,看着堂上的祖训。门口月谨形色匆匆的来到堂上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礼单问道:”爹,这崔府怎么会来提亲呢?是姜家还是刘家?“石明仲看了看石月谨,对他淡淡地说道:“坐吧,是刘家。这本身也是一门不错的姻缘,你也来看看吧。咱不能因为朝堂之争在即就连家里的女儿也不能嫁了吧。”“可我还是想让月蓉嫁个知根知底的人家,不用受党派牵制。”“我又何尝不想呢。”屋子一时陷入了沉寂。
“小姐,我听说兵部侍郎的崔府上咱们府上提亲了,老爷也答应了。“月蓉身边的大丫鬟从门外急冲冲的走进来就说道,月蓉从绣着的手上一顿,便不再理会。惹得一旁的丫鬟急得团团转。自家小姐怎能对自己的亲事如此不上心呢。
京城姜府里,“老爷,刘家的人派崔府上门提亲了”,进来的下人弯腰说道。”提就提吧,这石府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从轻盈的纱帐之中走出一肥胖的男子(不愧是宰相啊)。”这石府虽不是什么世家,却有着比世家更深厚的底蕴,自石家先祖建府,至今已有千年余。石家代代经商,虽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谁不知道石家那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啊。若不是这石家无心朝政,哪来这些世家蹦跶的地方,偏偏这些世家平时一幅了不起的样子。也不想想,现在就是龙不也是盘着吗。“”老爷说的是,现在谁能不得上咱家呢,您可是皇帝陛下的亲舅舅呢“,仆人奉承的道。”你在派些人盯紧刘家那小子“,姜符吩咐道。下人领了命就退下去了。
中午,荷花刚出院子就看到自己三公子站在院外,惊得荷花差点叫出声来。“公子你怎么在这站着啊?”月慎不自在的捏了捏手指说道:”想叫青宁姑娘一同出去走走。“”荷花兴奋地边拉着月慎进院,边叫着青宁起来。月慎走进院子时,青宁已经站在门口了,“走吧”。“什么”月慎有那么一瞬的短线。“你不是要和我出去走走吗?”青宁笑着说道。“哦,好”,月慎下意识的回答着。两人像往常散步一般并排着向院外走去。留下一脸惊呆的荷花,先是惊讶自家姑娘什么时候站在院内的,又是惊叹她家姑娘居然说了这么多话,更让人惊悚的是,她家姑娘什么时候居然和三公子那么熟了,她身为姑娘身边的丫鬟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两人行至一般时,月慎忽然开口:“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以后搭个伴,一起走遍这大好河山。如何?“青宁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月慎”好啊“!又是这两个字,月慎停下来看着青宁,他猜过她会这样说,但当他真正听到时还是高兴的那样无所适从。从他第一次见到她,他们之间说过的话寥寥无几,可却觉得是那么熟悉,好像不需要说什么就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一向很自制,就连他大伯也如是说,但每次只要一想到很有可能有一天,她就那样离开了,和出现一样,不惹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心就揪得紧。十八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内心的悸动,仿佛在认识她的那刻起才发现自己为何活着。这几年来,他一直远游在各地,母亲催了好几次让他回来,他就是不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外面让自己牵挂的是什么,但这一刻他明白了。当他看着她露出只有在自己面前的笑时,他明白了。好像一生从没有此刻活得如此的认真。虽然他从她的眼里没有看出任何的爱恋,可即使是对他的特殊也足够他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