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短篇集》尤猫饼

6、《桃与雪》

　　桃与雪，一冷一暖，俱是极端。

　　雪后初晴，我烹一壶茶欲证心论道，一旁的你却拈了一瓣桃花放入茶水中，无赖地道：“旧茶新桃，相映成趣。”眼中一如既往带着笑意。
　　初遇时，我路过扬州，你突然出声叫住我：“道长不施舍于我吗？”我停住步伐，弯腰欲将手中的银两放下，你却倏然抓紧了我的手腕。
　　“道长，我想要的，可不是银两啊……”
　　我习惯严以律己，袍带不乱，正襟束发，剑必出自名家，所求不过得道；你却无所畏惧，放浪形骸，乱发敞袍，腰间悬酒，一柄打狗棒伤痕累累。
　　而你所求，又为何？
　　我本以为你是无赖地蛇，直到见到那日你出手救我，棒走如游蛇，而你如龙战于野，狂放狠厉。那时我才知，你乃是蛟龙翻江。
　　“道长，我救了你，这笔人情又该如何还我？”下一秒，本以为是蛟龙之人，又恢复到了往日一派的无赖作风，调笑着弯下腰，捏住了我的下颚这般问。
　　此后你日日缠着我，直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面无表情地拒绝你，却赶不走你。
　　直至下山近满一年，到了该回华山的时候。我走那日，你破天荒没有挽留我，没有跟上我，甚至没有说一句话。扬州已入深秋，街边人影萧瑟，我沉默地与你擦身而过。
　　华山终年积雪，无桃无柳，不知春夏与秋。开年立春时，我下笔抄书，书成后纸上却是一首《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一字一词，俱是某人。
　　再次相见，是纯阳大殿，我险些认不出你。你衣冠整洁，不苟言笑，负手而立，稳如泰山之势。见我望来，你只平淡一瞥，便收回了目光，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
　　原来你已是丐帮掌棒龙头，此次只为替帮主送一封书信而来。
　　雪檐连翘，窗外初晴，檐下悬着的铜铃静然无声。室内汽水氤氲，茶叶在沸水中逐渐舒展开来，我捧一杯旧茶沉浮的水，沉默地望着。
　　一只手忽然从身后伸来，手中捏着一枚花瓣，轻轻放入杯中。那粉红娇嫩的颜色，从未在华山出现过。
　　“旧茶衬新桃，相映成春趣。如今已是孟春时节了，纯阳宫内竟还是这么冷。”
　　熟悉的轻浮之声在头顶响起，你坐在了我面前，褪下冷漠的脸上，依旧是毫不正经的笑容，直直地看着我，“此时若快马加鞭赶去君山，还能看到桃花。”
　　说着，你眨了眨眼，背了一整首《桃花庵歌》。
　　我放下茶杯，抬眼看你，第一次在你面前露出了笑意，“……不必了，来年看也来得及。”
　　杯中的桃瓣，娇嫩得仿佛刚从枝头摘下来的一般，想必，也是快马加鞭而来的罢。

　　——“我所想、所要、所求的。不过，是我心中的那一抔雪罢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我还真是CP乱炖，百无禁忌，什么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