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审冤案智公孙再显疑虑 佳人到开封众共商良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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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审冤案智公孙再显疑虑佳人到开封众共商良策
开封府一连忙了好些天，办完张通的案子后，府里一下子清闲下来，现在满府上下只有展昭还未回府，所以四大护卫闲暇之时讨论最多的便是，展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这日四人巡完街回府后，还没半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前院有人喊：“展大人回来了！”四人一听，立刻就冲出屋外，刚才的疲惫一扫而光，王朝边走边道：“刚才还想着呢，终于是回来了！”
四人行动一致地去了包大人的书房，因为展昭回来一定会先见大人的。到了门口，便看到一身背黄穗宝剑的蓝色背影，背后衣服颜色略暗，汗气未落，显然是刚刚进门，不等包大人开口说话，几个人已经展大人展大哥的叫开了，展昭回头看到兄弟几个，露出了这两个月来难得的笑容，回到开封府，就是回到家了。
包大人看到他们几个这么闯进来并不怪罪，反而抚须而笑，神情很是欣慰。公孙先生忙道：“展护卫快快坐下，说说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和大人可都担心着呢。”赵虎也赶紧招呼展昭坐下，吩咐下人赶紧上热茶。
展昭依言坐下，包拯细细观察这个两月不见的左右手，可能是赶路急的缘故，几缕发丝从扎紧的发带里掉落下来，垂在鬓旁，俊逸的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脸型有些消瘦，下巴上略微有些青色的胡渣，看起来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很好，坐得笔直恭敬，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御猫展昭，满身风尘也挡不住他特有的侠士风华。
看他喝了几口热茶，包拯才开口问道：“展护卫老家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展昭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道：“大人无需担心，卑职已经和族人商量妥当，帮二叔的女儿改了宗籍，入了家父这一宗，也保住了她的家产，这次我带了她一起回来，家中的老仆忠叔也来了，回府前我把他们安置在了卑职的宅院里。”
包拯听罢点点头，公孙策对展昭说道：“如此，展护卫以后就搬回展府去住吧，宝绫还小，又失了双亲，你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陪在她身边会好些。”
展昭听罢，脸上露出了两难的神色，他也知道宝绫需要照顾，他回去住比较合适，可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守护在包大人身边保护他的安全，搬出开封府，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看到展昭欲开口拒绝，王朝抢先道：“展大人莫要不放心，我们四个都在开封府，一般的小喽啰还是挡得住的，而且展府离这里不远，就算府里有再大的事，我们一定保证撑到你赶过来，绝对不会让包大人被伤到分毫。”其余三人听了王朝的话也纷纷附和向展昭保证。
展昭看到兄弟们都如此关心自己，很是欣慰，而且王朝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兄弟四个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展府离这里也很近，自己也没什么不方便。”想到这里，展昭便拱手道：“如此，就多谢大人体谅了，只是希望大人不要因此就对展昭要求松懈了，虽然有家人牵绊，卑职还是会对开封府竭尽所能。”包拯点点头暗道，这几个孩子太让人省心了，便不免有些心疼。
展昭原来在开封府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如今便能空出来了，公孙先生想到赵虎带有家眷，便说道：“那赵虎就搬到展护卫的西跨院吧，你带着家眷，还住在护卫院里，你自己不在意倒罢了，我都替赵夫人感到委屈。”
赵虎一愣，脱口说道：“我现在挺好啊，不用搬……”话没说完就让几位哥哥堵回去了，“好什么好啊，你带着弟妹还和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住在一个院子里，亏得弟妹贤惠从来不说什么，你都成家了就该多考虑考虑家人的感受啊，搬吧搬吧，哥几个还不愿意天天看你那幸福样呢！”一番话说得赵虎面红耳赤，只好期期艾艾答应下来，包拯，公孙，展昭几人见状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展昭回到自己府里，先把家里的下人召集在一起，这所宅院连并这里的下人都是皇上在两年前赏赐的，自己都没住过几天，家里连个管家都没有，那只白老鼠来京时就住在这里，住得比自己都多。
展昭让两个年龄小些，机灵点的丫头去照顾宝绫，还让忠叔当了管家，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让他处理，并且专门让人把府中景致最好的小院收拾出来，作为宝绫的闺房。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让宝绫过得好一些。
忠叔是当了几十年管家的人，只一下午便购置齐了所有的家具物什，亲自把宝绫的闺房收拾得妥妥当当，还去顾了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厨娘，照顾宝绫的生活。经历的十几天的路程奔波，夜里，宝绫早早就睡下了，看着宝绫安静的睡颜和十分舒适雅致的房间，展昭有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小时候，自己还没有闯荡江湖，爹爹和娘亲也还在，那时候的家就是这般温馨，宝绫只有八岁，包大人说的对，她只有自己一个亲人了，一定要让她在这里有个家。心念至此，一向隐忍的展昭有些眼眶湿润。彼时双亲宠极，尽享天伦，如今宝绫尚幼，高堂皆逝，自己也是孤家寡人。白驹过隙，终是物是人非！
次日清晨，宝绫还在熟睡，展昭已经告别忠叔赶去开封府，走近府门时看到赵虎正与一驿使打扮的人交谈，看样子两人很是熟络。待展昭走至门前，便停顿片刻等着与赵虎一起进府。
那驿使也恭恭敬敬向展大人行礼，展昭看他也认识自己便微笑向前，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公事。驿使答道：“不不，不是什么公事，只是前几日赵大人在驿站停留时遗失了一封信件，当时看赵大人挺着急的，便让他先回开封府，我们兄弟帮忙找找，若找着了立马给送来，这不，前两日在驿站外的墙角找到了，趁着我来京里当差，就给赵大人送来了！”
展昭听罢点点头，心想这赵虎平日里性格虽莽了些，办事还是稳重的，丢失信件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发生。出于好奇，展昭便让赵虎把事情仔细说说，于是赵虎便把如何得捎信的差事，路上如何借宿，夜里如何误失信件的事情一一说了，展昭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一时也说不出。
二人话间已到了包大人书房，大人和公孙先生都在，二人行过礼，赵虎立刻把手中信件递给公孙策道：“公孙先生，这便是我前几日跟您提过的兰公子的亲笔书信，驿站的兄弟帮我找到了，您快看看信里有没有什么急事，若是误了事我罪过可就大了！”
公孙策接过信宽慰道：“不妨事，按兰公子的性情，若是有急事，他会直接到京城来找我的，既然写信，必然无事，你不必忧心。”说罢便直接拆了信件，薄薄一张信纸上竟然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公孙策哑然道：“这个兰儿啊，还是那么爱玩，想看懂他的信，还得破解字谜。”公孙策话音未落，府门外便鼓声大作，鸣冤鼓响，又有案子了。书房内诸人立刻整装起身，准备升堂。
“威——武——”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包大人手抚公案，神情威严，御猫展昭立于身侧。自是青天在堂，不怒自威。包拯沉声喝道：“何人击鼓鸣冤，带上堂来！”在衙役的杀威声中，一对夫妻模样中年男女拥着一个双手被绑的白发老者来到堂上，威严的气氛让三人一进公堂大门便忙不迭得跪下直呼青天大老爷。
包拯缓声问道：“你三人姓甚名谁，有何冤屈，且慢慢道来。”
那跪趴在地的中年男子这才小心翼翼抬头道：“启禀包大人，小人叫李贵，昨儿夜里，家里遭了贼，孩儿他娘起夜时给逮个正着，我们叫邻居帮忙把这贼给扣下了，今儿一大早就绑他到您这儿伸冤来了。”
包拯看向哪位被缚双手的老人，看起来已逾花甲，不禁有些诧异，与公孙先生对视一眼，便道：“你夫妻二人，起来回话。”又转头道：“张龙，先去给那位老者松绑，这是公堂，在案子审清之前，切不可动用私刑。”
三人谢过包大人，皆俯首立于堂下。包拯问道：“李贵，你说这老者到你家中偷窃，可是将他当场抓获？他手中是否有偷窃的赃物？当时可有人证？你且细细说来。”
李贵拍着胸脯道：“包大人，小人打小儿就是本本分分，从不会冤枉好人啊，这老头偷东西可是让撞个正着呢，帮忙的邻里街坊都能给小人作证，他当时手里还拿着偷的包袱，在墙角准备溜呢！包袱我也拿来了！这里面是孩子他娘攒下的银首饰，这包袱上的花还是他娘亲自绣的！”说完便把包袱呈上，赵虎拿了呈给公孙策查看。包拯听罢将李贵的邻居招上堂来，细细问过，确认李贵所言无误后，让几人画了口供，退下不表。
包拯看向那位被控偷窃的老者，堂下之人大概六十岁上下，头发花白，面带菜色，身体瘦弱不堪，方才这一会儿工夫，老人已经额角冒汗，膝盖打颤，似是站立不稳。
包拯心下奇怪，但仍循例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大胆刁民！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刚才这夫妻告你偷窃，且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老者立刻颤颤巍巍跪下答话：“小民姓张，明牧，字耕之，便是这开封府人士，家住百家巷。小民年轻时也读过几年书，虽一生穷困，却一直恪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逾矩越法之事！这偷窃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望大人明察秋毫，还小民清白！”
这番话说完堂上之人无不诧异，李贵厉声斥道“我本来还怜你年老困顿，只想让你认个错儿，求包大人判得轻些！谁知你一把年纪竟如此无赖！半夜里在我家院中拿着我家的包袱，被抓个正着，你还想抵赖！”
包拯拍下惊堂木厉声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李贵这才愤愤不语。包拯接着问道：“张牧，你说你是被人冤枉，那你因何半夜出现在李贵家中，从你手上拿回的包袱又是怎么回事？”
张牧拱手答道：“大人，昨夜小民外出，是因为……因为…受…受友人之邀，那见面之地正好就路过李贵家，谁知，我刚走到他家墙边，墙内便飞出一样物什落入我手中，我后来才知道就是那包袱，然后我就被人，哦，被一个会飞的人给提起来扔进墙内了，我的腿都跌伤了，然后我就被一群人围起，他们说我是贼，包大人，您说我手里拿着所谓‘赃物’，我真是有口难辨，您是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包拯听罢张牧这番辩解立刻呵斥道：“张牧！你休得胡言！且不说你深夜与人相约不合常理，你刚才所说被人嫁祸之事，其过程也是匪夷所思，你叫本府如何信你！再者，李贵所言，皆有人证，而你只是片面之词，究竟是不是你蓄意偷窃，还不从实招来！”
包拯这几句话说得严厉至极，可那张牧仍然山呼冤枉，气势比刚才更胜，公孙策心知刚才包大人是故意威吓此人，若是所言不实，威严之下必有破绽，可看这张牧毫不慌乱，坚称自己冤枉，而且看他言谈举止和老弱之躯，确实无法和一个翻墙偷窃的盗贼联系在一起。
果然，见他这般形状，包拯口气一转，缓声问道：“张牧，你既然说你深夜外出，是受友人之邀，那你可否让他为你当堂作证，证明你刚才所言并非臆造。”谁想张牧一听这话却有些慌乱，支支吾吾道：“大人，这……小民那友人，已经出城了，而且……而且他不会跟官府打交道的，小民答应过他，不能跟外人说他的名字，这……小民恕难从命啊！”
包拯沉声道：“张牧，你既说你是冤枉，又不肯请出人证，且你刚才所言破绽颇多，而你偷窃之事可谓人赃并获，如此，你若再不说实话，本府可要重判了！”那张牧一听这话，赶忙连呼冤枉，却也说不出什么其他话来。
包拯心下觉得蹊跷，看来这张牧冒着深陷牢狱的危险也不会请那邀约的友人上堂作证，而此案看似证据确凿，其实颇多破绽。
“李杨氏，我且问你。”这边与张牧的问话陷入僵局，包拯便再询问李贵夫妻一些问题“你家失窃的这包袱放在何处？”
“回包大人，就放在民妇房间的衣柜里，还上着锁呢，扣下这贼人后一看，这锁都给撬了。”
“那你们二人是否听到过房间里有什么动静，你又是何时发现张牧的？”
“房间里倒是没听见什么，估摸着那会儿我们睡得正熟呢，我是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还有人的声音，正好要起夜，就壮着胆子出来看看，正好就看见这贼人倒在墙角，赶忙唤人把他给拦下了，抓住了才看见他偷了这个包袱。”
将过程细细问了一遍，包拯心下了然，他沉思片刻，说道：“李贵，虽说张牧刚才所言有胡乱编造之嫌，但也不可断然否认，而且，你看他年老体衰，手脚都不灵便，他是如何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潜入你夫妻房中撬锁盗取财物的？此案还有诸多疑点，本府需派人去你家中查察现场，仔细核查后，明日升堂再审，本府定然换你一个公道！你意下如何？”
包拯这话说得诚意十足，又不容反驳，再加上开封府的百姓对包拯都是敬仰有加，李贵欣然同意。包拯即刻下令：“王朝马汉，你二人带人随李贵去他家中，仔细查察现场，张龙，你暂且将张牧押送回家，一定要严加看管，待明日升堂时再押送回府。退堂！”一场公案暂告一段落，众人得令四下办事去了。
且说包拯一行人退堂后至书房内，几人议论方才的案子，都觉得这案子有些怪，公孙策向展昭问道：“展护卫，依你之见，那张牧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翻墙进入李贵家中，并潜入房间，撬锁盗走柜中财物的可能性有多大？”
展昭认真道：“今日在公堂之上，我仔细观察了那个张牧，他手肘和膝盖上都有有摔伤，是从高处跌落所致，与他所说的被人扔下的情况倒是一致，若是自己翻墙不慎跌落，受伤部分应多是脚踝或者大腿，看他脚步虚浮，身材佝偻，绝非习武之人，况且年事已高，气虚体衰，您所说情境，几无可能。再者，就算他真是深藏不露，能够做到这件事，那他就不可能被抓到。”
包拯听罢抚须道：“展护卫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本府的疑虑，若真是像那张牧所说，他只是路过突然被一行踪诡异之人嫁祸，那这嫁祸之人有何目的？而且他半夜外出的理由太过牵强，又没有人证，虽然知道盗贼很可能不是他，却没有佐证，而李贵一家将张牧当场抓获，本府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包拯说完略一思索，吩咐道：“赵虎，你速去百家巷，到张牧的邻里家中打听一下这张牧平时为人，看他是否曾与人结怨，再去张牧家中，和张龙一起问问他是否有什么仇家。”“是，大人！”正为自己没有差事而干着急的赵虎朗声应下，领命去了。
“这张牧不就是前些天滋事的张通的父亲嘛，这父子二人最近命犯官司啊。”公孙策看着手中文书道，联想到前几日张通的案子，想着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包拯听到心中一惑，若有所思。
开封府内众人忙的团团转的时候，东京城内香火最为繁盛的寺院大相国寺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江南首富沈重钧的侄女沈若萱。当然，真正的沈大小姐还在扬州家中，来到汴京的，是沈兰。
沈小姐的马车还未至寺院门口，大相国寺的慧远大师已经率领一干弟子出寺迎接了。慧远大师是大相国寺五位慧字辈的弟子之一，地位仅次于主持慧缘和大师兄慧空。除天子临幸时，是主持率众高僧迎驾，其余香客，即便贵至当朝一品，亦或皇亲贵胄，慧字辈的几位大师都是极少露面的。今日见慧远大师早早便迎在寺外，一些后辈子弟便暗暗思忖今天要来什么大人物，难不成是八王爷或宫中的人？
众人还在胡乱猜测，那大人物的车马已经到了，只见打头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劲装少年，手持缰绳，身背宝剑，看着二十岁出头，面貌俊秀，器宇不凡，身后一队同样佩戴武器的保镖模样的人物，将一辆华丽马车护在中间，足足有二十多人。若不是这马车的重要性异常显眼，旁人兴许会以为那位打头的少年就是主人了。
离寺门约一丈远，少年便叫停队伍，下马上前拜见前来迎接的慧远：“慧远大师，有劳您亲自迎接，实不敢当啊，辛苦众位师父了。”慧远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以沈家与我寺的渊源，老衲亲自迎接是应该的，不知施主是？”
“哦，”少年答道：“在下林镜云，在兰公子身边听用，今日特地护送我们堂小姐进京，小姐心系大太太身体，还未落脚，一定要先来寺里上香祈福，烦请大师安排了。”慧远道：“林施主请放心，寺内已安排妥当，就请沈小姐安心上香，主持师兄会亲自为沈夫人做法事祈福的。”
且说这沈家现在虽是沈重钧和沈兰当家，但沈若萱的地位还是很特殊的，沈家上下都要对其敬畏三分。
沈老爷不是白手起家，当年的沈家产业，大部分是老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沈重林是老夫人唯一的儿子，沈重钧则是庶出，虽说沈老爷两个儿子一样疼，但若不是沈重林早逝，这家产是轮不到沈重钧继承的。
沈重林生前只有一女，现在沈老夫人嫡亲的血脉只有沈若萱一个了，虽说沈家诺大的家业是三代苦心经营而来，已比当年扩大百倍不止，但若没有老夫人，就没有今日的沈家，因此，沈若萱一个闺阁女子，在沈家的地位，可谓尊崇至极。
上香祈福事毕后，已是未时，沈兰换乘了一顶软轿，一行人来到沈家在汴京的一处宅院，趁沈小姐去大相国寺时，一起从扬州来的几辆装载物什的马车已经提前送了来，宅院中闺房仆人等也早已安排妥当。
软轿直接从角门抬进，到堂屋门口方才停下，沈家钱庄掌柜赵青桐便在此迎接。因沈小姐舟车劳顿，身体疲惫，便说改日再见赵叔叔，早早回房休息去了。赵青桐无奈告辞。
再说开封府内这厢事宜，待到午时，王朝马汉赵虎皆已回府，现下正在书房复命。
“回禀大人，李贵家中被盗取财物的房间中，盗窃者只留下两处痕迹，一是被撬开的铜锁，从铜锁的损坏程度来看，作案者的手法十分娴熟；二是房间门栓上有极细的勒痕，应该是用韧物拉起门栓所致。张牧被抓的墙角下脚印太过杂乱，无法辨认，不过属下发现墙头上有被人用力踩过的痕迹，因为是土墙，墙外正对的位置还有掉落下来的少许土块。”王朝将二人的发现一一禀报。
包拯听罢并未言语，看向赵虎示意他汇报张牧家中情况。赵虎答道：“属下从百家巷百姓口中了解到，这张牧不是本地人，但在此居住也有二十多年，妻子早亡，膝下只有一子，平常深居简出，几乎不和邻里打交道，因颇通文墨，倒是和周秀才有些来往，因周启明出门未归故未问询到情况。问其本人是否有仇家，张牧说他连朋友都没有，更别说仇家了，虽然因为儿子张通的事情跟几家邻里有了嫌隙，但也不到仇家的地步。”
包拯听罢分析道：“如此，结合公孙先生和展护卫方才所言，那盗窃者定是身手不凡之人，张牧绝不是作案者，而且，从他的所受的伤和王朝二人的发现来看，他所言遭人嫁祸之事倒十分可能。李贵夫妇并未受到财产损失，明日再审，相信能够给他夫妻二人一个妥善的交代。只是，这张牧对深夜外出的缘由含糊其词，他一个生活寡淡的老人遭江湖高手嫁祸，这说法也太过牵强，想找到真正的作案者还张牧清白，尚需时日。”
公孙微微一笑，补充道：“大人，还有一件事，这张牧之子张通前几天才被周启明状告公堂，张周二人居然交好，学生对此事真是好奇啊。”包拯答道：“此事本府也有疑虑，待周启明回来后，就烦劳公孙先生到他家中叨扰一番了。”公孙抚须而笑，心领神会。
这件公案暂无其他差事要做，几人商量几句后，展昭主张到京中的江湖朋友那里打听消息，包拯应允，便吩咐其余诸人退下歇息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回 审冤案智公孙再显疑虑 佳人到开封众共商良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