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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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儿就不懂了。女儿只知道，哥哥从小大大无人不称赞的。”莫雅低着头，一副腼腆的模样。
孟氏眼光闪了闪，不再追问，转而继续同宋氏聊天，而那宋光耀的话题，也就此结束。
待送走宋氏，孟氏笑着问了莫雅昨夜睡得可舒服，今早起来可有不适。
孟氏不提宋光耀的事情，仿佛那本就是一件随意闲聊的话，孟氏都能按兵不动，莫雅自然不会在孟氏面前表现自己很紧张。有来有往，孟氏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不热情不冷淡却也绝不带温度。
“一切都好，本就是自己家，哪里还有什么不习惯之说呢。”莫雅回答的戏谑。
孟氏一愣，原本还想跟莫雅再打会儿太极的心思也淡了。可不是，若论挂着莫这个姓氏的念头，莫雅可不就比孟氏长？那淡淡的优越，那毫无理由的高人一等，让孟氏心烦。
“聊了一上午，我也累了。大姑娘就回去休息吧，这里也不用你伺候。”说是不用，实则希望莫雅能体会她的言下之意，自愿留下来受她“折磨”。
可惜，莫雅一脸淡然的应下，不喜不悲，毫无表情的走了。空留下孟氏一人咬碎银牙生闷气。
回到屋里，莫雅面上的怒意才渐渐暴露。
春雨义愤填膺，进屋后就低声谩骂起来，“这都是什么人，怎么就看不得小姐好了。那宋家也是个人东西，狗肚子成不了二两酱油的祸害头子，她怎么也好意思舔着脸问小姐的意思。照我说，要是老夫人知道了，大耳瓜子都能给她招呼上去。心思歹毒，还以为谁不知道似的。”
进了莫府，莫雅再三跟四个丫头交代平日说话一定要注意，别给人留下把柄。可春雨杏此时之言，莫雅只觉得说得还不够狠，还不够解气。
夏眠皱着眉头听了不赞同的看着春雨，“你少说两句，小姐本来就难受，你不帮着想办法，还鼓弄着往上撒油。要我说，如今想个对策才是正经。如今夫人是已经是布下了阵仗，小姐一个走不好，很可能全军覆没。”
莫雅深深的看了夏眠一眼，这丫头的确不简单，不枉费自己一片提携之心。
“那你们说，如今我该怎么办？”经夏眠一说，莫雅淡定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四个丫头提出问题。
春雨初还不服，可见莫雅不气不急，便又赶忙想主意，“那小姐回头就跟老爷说，就说不嫁，看她能怎么办。”
莫雅不语，而是看了看冬暖。冬暖想了下，小心翼翼的说，“奴婢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夫人现在还没明说要小姐怎样怎样，小姐就巴巴的跑去找老爷，岂不是正给了夫人话柄，说小姐不尊重她，妄自猜测，夫人本没这个意思，小姐却想得太多……”冬暖怯怯的看了莫雅一眼，咽了口唾沫答道，“这样夫人会有话说，说小姐不好。”
春雨听了立马不答应，“明明是她不好……”
刚想吵闹，就被夏眠拦住，因为夏眠最稳重，早早的就被余老太君提拔成莫雅身边的大丫鬟，因而隐隐有四个丫鬟头领之觉。
“要我说，小姐一动不如一静。夫人这是等着小姐出招，不过，小姐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等着夫人出招后再拆招。总要防患未然，依着奴婢看，不若给老夫人送个信儿，若夫人真发难了，小姐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莫雅微笑听完，缓缓点头，“是该给外祖母送个信儿。只是这送信，也不是那么好送的。”
孟氏如今到底也是今日莫家的当家主母，内部或许莫雅还有空隙可钻，但外部就不同了。像是给余老太君送信儿这种两家往来的大事儿，不找个绝对可靠之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送的。否则，不是传话传岔了，就是压根儿每个你送，若是转头还直接给你送到莫怀古面前，这笑话可就真不好笑了。
“那小姐要如何？少爷这两日又不在家。”
莫文宇还是带着他三个弟弟去郊外赛马，顺道在外头庄子上住了几日。临走前还同莫雅说好了，过两日就会回来。
莫雅此时到气定神闲了，仿佛刚才被孟氏气的上火的人不是她一般，看着四个小丫头全都一脸为难的样子还能露出淡淡的微笑。
“大小姐在不？”外头传来询问声。
春雨赶忙去开门，只见孟氏身边的连文家的一脸笑意的进来，不太正经的给莫雅行了礼问了好后说，“正好钟大夫过来给小小姐扶脉，夫人就命小的过来问问大小姐，可有平日在家中吃的药，给个方子或是这会儿直接请了钟大夫过来也为小姐扶个平安脉。”
莫雅起身，“难为母亲还念着雅儿。扶脉就不用了，倒是说起这药房子我倒想起来了，祖母哪儿还真有我常日吃的安神养身丸，只是回家匆忙，忘了要来。这样吧，还请这位嫂子回去跟母亲说一声吧，这两日我看就让我身边的丫头去外祖母那一趟，一来去问声好，二来将我用管未带回来的带回来。”
过来问一句，不过是孟氏随意一说，不外乎是做给外人看她没有亏待这位不是她出的大女儿，就连那连文家的也只道这不过是个过场……真没见过这么会顺杆儿爬的，一点儿不好意思的地方都没有，使唤莫家下人比孟氏使唤的还顺手。
连文家的心下忿忿然，面上就略显出来了。这连文家的是孟氏的陪房，其男人连文是个老实人，又认得几个字，因而被孟氏安排着做了莫怀古的贴身长随，连带着的，这连文家的也分管了内宅女眷出门走动或是外出买些东西的事物，很有油水可言的活，这一家算是莫家下人里头的富户。有道是有了钱有了权，就是奴才也能将尾巴翘上天。
而且，让连文家的过来跟莫雅传话，其实是孟氏有意让连文家的过来给莫雅一个下马威。让莫雅看看，这莫家的奴才究竟是认你还是认她！只是，想的挺好，就是实施起来有些难度，特别是连文家的在莫雅这里，也未必能讨得到好处。
莫雅轻笑着在那散银框子里头随意的抓了一小把铜板，命秋风给连文家的，嘴里说得轻巧，“我初来乍到的，身上也没多少银子。知道这位嫂子是看不上眼这些小钱的，可到底还是我的一些心意，还望这位嫂子别介意。”
莫雅那眼神，仿佛看的不是母亲身边的心腹红人，而是莫家最底层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小把散银子，或许给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是不少了，可对连文家的来说，那就是莫大的耻辱，就是莫雅直接羞辱到了连文家的脸上。
打赏钱也是有讲究的，像莫雅这般随意，就是明着给人没脸。
连文家的也是在莫家顺风顺水惯了的，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当时脸一摞，僵硬的给莫雅行了个不太公正的礼，没吱声，贴着脸出去了。至于那“赏银”，是看都没看。
这可算是给了莫雅好大的没脸，莫雅却依旧轻笑着对连文家的背影道，“我看就明日吧，明日一早我身边的夏眠去孙家一趟，这位嫂子可在心里记着点儿哈。”
连文家的身子顿了顿，加快脚步，眨眼间，没了踪影。
冬暖一脸担忧的看着莫雅，犹豫了下说，“小姐，您这……可有不妥？”
不妥？当然是不妥了，这才来第二天就给了孟氏面前红人个下马威，在其忠仆面前摆了威风，这才刚来，往后可如何？究竟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莫雅上辈子可还是被孟氏给弄死的，这样张狂，都不说与名声有无损益，只说对莫雅本人，恐怕都能让孟氏更加嫉恨，在莫府生活会更加艰难。
莫雅饶有兴致的托起下巴，看着冬暖，“那你就好好想想，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冬暖沉思，莫雅笑了，中午从厨房送来的饭菜可看出，孟氏已经知道了连文家的事情，要不清水寡汤，就那一小点儿面条莫雅一个人都不够，更不用说四个丫头了。还好来的时候带了些果子点心，莫雅让四人吃些点心压压，自己则很用心的将午饭给吃了。吃的春雨等人一脸愤怒委屈。她们小姐何时吃过这东西！
用过午膳，莫雅拍拍手起身，招呼了秋风夏眠往外走。春雨急忙问做什么去，莫雅挑挑眉，“四处逛逛啊，总归是自己家，总要多看看才好。”
这一逛，就逛到了探月阁，莫家的地儿不算大，但也还好，除去外头俩院子一个给莫怀古做了书房，一个留给了三个少爷。内宅的空间还是蛮大的。最妙的是，莫家有口井，井中水清晰，钟姨娘就住在围着这井建的探月阁里。
探月阁不同于孟氏所住的望明居，望明居里是不论早晚都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探月阁，不冷清，也有丫鬟婆子围绕，却不多不少的总带着那么点儿静。可能唯有晚上莫怀古来的时候，探月阁才会显露出一丝丝的欢腾吧。就这一丝丝也不敢太宣扬，好似怕夺了谁的光彩一般。
莫雅带着秋风夏眠缓步到了探月阁。
正值正午，阳光晒得人昏昏沉沉的，探月阁门口坐着个看门的婆子，婆子闭着眼打着盹儿，反正这会儿是没人过来，孟氏恨不能见不到钟姨娘才好呢。除非老爷在这儿，孟氏才会不间断的派人过来给钟姨娘送东西，以显示其大度能容人。否则谁会往这儿跑？
还真就有往这儿跑的。
“这位嬷嬷，可能行个方便？”莫雅阻了夏眠亲自过去推了推正打盹儿打的香甜的看门婆子。
那婆子抬起头，耀眼的阳光闪的她睁不开眼，又闭了会儿才慢慢看清说话的是谁。这看门婆子这几日没出门，一直在探月阁，因而不认识莫雅。待看清了面前人的长相，心中纳闷，这姑娘是谁？模样挺水灵的，可就是不认识。
“姑娘是……”
“嬷嬷，我是莫雅，正好路过，想进门看看姨娘，可方便同传一声？”莫雅毫不在意看门婆子的迟钝，相反，还很有耐心的等着这婆子反映过来。
“哦？……啊！是大小姐呀。”看门婆子一嗓子，相信不用同传这探月阁里头的人也能听到谁来了。
钟姨娘身边的大丫鬟觉儿从里头匆匆出来，面上堆笑的对莫雅说，“大小姐这是从哪儿过来的，也不着人来说一声。姨娘刚吃过午饭，正坐着打盹儿犯困却又不敢睡怕堵了心呢，不想大小姐倒过来了。”
莫雅被觉儿请进了探月阁。往里走，到了屋内就见钟姨娘正半靠着垫子坐在踏上，一副怏怏没精打采的模样。钟姨娘见莫雅进来，也只是虚弱的笑了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大姑娘怎么这会儿这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大中午的，姑娘也不睡个午觉休息休息。”
莫雅撅着嘴不慎满意的说，“睡什么觉啊，还休息呢，连个饱饭都没有，一肚子汤汤水水，不走动走动窝在屋子里更饿。”
钟姨娘不动声色的问，“哦，大姑娘这话说得，今日午饭用的还不错，不是说今儿一早弄了一筐子鱼么，大姑娘不喜欢吃鱼？”
莫雅睁大眼睛，一副想吃的模样，“真的？怎么我没见到？”
钟姨娘一拍手，“想来是厨房不知道大姑娘的喜好，可能以为大姑娘和小小姐一样，都不爱吃鱼，故而没给大姑娘上吧。”
莫雅点点头，“也许吧，我还道咱们家家道不行了，连丫鬟婆子都没得饭吃，我那四个丫头吃的还是我昨儿从孙家带回来的小点心。”
钟姨娘眼睛一亮，看莫雅的眼神越发的不一样了。莫雅似是毫无察觉一般，对着钟姨娘依旧是甜甜的笑。“对了，我昨儿晚上也没来得及跟姨娘聊聊天，姨娘这有了身孕，要是给父亲生个男孩儿，莫雅岂不是又要有弟弟了。这次啊，我是一定要看到我这小弟弟小时候的样子。待满月酒的时候，定要好生热闹下。”
钟姨娘笑的谦逊，不再似刚才那般怏怏不乐的样子，“家中那么多小少爷，大姑娘反倒觉得新鲜了。”
“自然是新鲜的，我还没亲眼看过自己亲弟弟长大呢。”莫雅意味深长的说了那么一句后，便开始随意的同钟姨娘聊天。
有一句每一句的，居然说了一下午，到了傍晚，莫怀古回来直奔探月阁来时，莫雅面色惨白，额角鬓发发汗，身子一晃，捂着肚子就叫疼！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你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