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流年（GL）》悄然而至

34、第 34 章

　　她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云淡风轻，却煞有其事的笃定，让我不由跟着她的语调，望向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为什么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话刚脱口，我后悔了，刚刚的浅浅、云淡风轻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嘴角上扬，眉眼轻挑的得意。
　　她问，你觉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看似无意的问起，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温柔，明灭不定的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暧昧，莫名的，让我有些紧张，担心她会接着说一些让我无从回避的话题，我试图将话题转回。
　　是啊，很有缘，注定我是你的老师。
　　她却轻笑反问，是吗？可是，不是每一个学生都和你有这样的缘分吧？
　　转过身，直视我的眼，清澈、温润，认真到我无从回避，被动的接受着她的视线，以及，指尖，传来的温度。
　　我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她终是要说出口的，隐隐地，我竟有些紧张，呼吸急促的收回手，却被她抢先一步，稳稳的握在手里。
　　林舒，我喜欢你。
　　意外的，当这句话终于从她口里说出来时，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凝重或者厌恶，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话至此处，我想我该清清楚楚的表明态度了，她坦然表白，我淡然拒绝，这份我无法回应的感情。
　　感情这种事，既然不是置之不理就能任之了之，那就在捅破这层纸之后及时浇灭她的希望。
　　肖然，我是你的老师。
　　肖然，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没有必要把我们的关系搞得这么复杂。
　　肖然，我跟你不一样。
　　小心翼翼的措辞，淡淡的拒绝背后是她能够明了的，坚决，我能够清楚看到她脸上浮现的黯然，可那份黯然转瞬即逝。
　　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心里对她的欣赏。因为现在的她，神采飞扬却又低调内敛，明明黯然神伤，却轻轻一笑，稳稳敛住情绪，周身萦绕着一种淡看云卷云舒的从容。
　　可这一刻，这份欣赏却莫名让我无奈、挫败，似乎我所有的拒绝都打在海绵上，收进了她心里，却马上恢复原样。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不禁好奇，肖然，你小小的身体里，究竟蕴藏了多少力量与自信？

　　从她表白那天开始，她不见踪影过一小段日子，我以为我的拒绝，我的态度终是有所成效的，庆幸的以为生活又将回到原点，却在某个上午，赫然发现，一切只是个开始。
　　我希望退出培训，减少跟她碰面的机会，可是，她竟然出现在我的课上。难道她会不知道我为什么退出培训？明明知道，却偏要往我的枪口上撞，看她无赖的痞样，哪里有半分老总的模样？
　　这不像林老师的作风哦。
　　是吗？肖然，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心里面闷闷的生气，不知道是气自己没能说服她又没办法像对待别人那样冰冷，还是气她的执着。
　　可是，下一秒，她却轻而易举的把我从生气里，拉了出来。
　　也许我不了解林舒，但我了解林老师。
　　我心里的林老师，是个关心学生，热爱工作，真正身体力行的诠释着传业授道解惑。
　　对于夸奖，多数人都是受用的，只不过那一刻我入眼更多的是她眼底的真挚，也许我不了解林舒，但我了解林老师，我在心里默念这句话，莫名有些动容，一种相惜的，动容。

　　那之后，我们的谈话里，我习惯性的用着老师的口吻，希望帮她捋清这种错觉，提醒她我们的差距，可她却不以为然的执意要证明给我看，那不是错觉，要求我平等看待她时执拗的模样，让我有些好笑。
　　证明不证明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对她并不反感，不代表我会回应她的感情，现实就是，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同等回报。
　　于是，我们各自坚持着。
　　她坚持，按时出现在我的课堂，肆无忌惮的在课堂上望着我，时而傻笑，时而深思，让我无法忽略她的存在，多数时候，止步于那个角落，保持讲台和一众学生的距离，不远不近。
　　我坚持，不去理会她的目光，如果她希望通过这样的坚持来证明她的决心，那么，时间自会磨灭耐心，冲淡错觉。

　　随诗悦回家的一次偶然，我们撞上了她和一个女人在客厅相拥的画面。
　　一瞬间，错愕、尴尬以及生气从我心头飘过，这就是她一直笃定的证明？我冷冷的看着她紧张的松开对方，慌乱的介绍着，一言一行的反应都似乎在宣告她的心虚。
　　回到诗悦的房间，诗悦简单说了肖然和这个叫赵沐晓的女生之间的过往，让我别误会。
　　我沉默的听着，从诗悦口中轻描淡写说出，肖然的初恋伤痛，也许对当事人而言，真实完整的故事，要远远比别人陈述的深刻。
　　所以，她是如何放下这么一段深刻的感情，突然喜欢上多年之后再见，相处短短几个月的我？
　　一晚上，她都在寻找机会想给我解释。终于，在诗悦她们玩游戏的时候，她寻了个空隙，坐到我旁边，神情着急的跟我说着，难得的支支吾吾。

　　肖然，如果你因为感情上的问题，想找个人玩玩，或者说转移下注意，也不要把心思动在身边的朋友上，好吗？
　　我不是质疑你的人品，但是再理智聪明的人，都容易在感情上糊涂。
　　你一直希望我不要把你当作小孩，那么暂且撇开师生、性别、年龄的问题，作为朋友，你让我怎么看待你突如其来的喜欢？不是错觉，不是一时兴起？

　　我难得的一股脑把心里的看法说给她听，又一次，她提到了她会以实际行动告诉我答案，只不过这一次，她再没能如之前一样淡定的收敛住脸上的受伤，有些生硬的扯出一抹笑容，这样的肖然，莫名让我有些不忍。

　　肖然，对不起，如果你要求我平等的看待你，你就得做好承受这些话的准备。
　　看着她低落的模样，我竟然有一刹那的晃神，为什么我要说对不起？仿佛是我错怪了她。

　　诗悦看我心不在焉，对待肖然十分冷淡，打趣我生气是不是吃醋了，还连着苏怡学着我的话逗我。
　　小舒，再理智聪明的人，都容易在感情上糊涂哟。
　　我气结的看着她俩，强调，我生气，是因为我尊重她，也希望她尊重我。

　　可是，也许，我生气，在心底深处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失望吧。
　　人对于美好的东西，总会有着自己的希冀，瞥开感情的纠葛，在我心里她是非常优秀的存在。工作上，她事业有成，游刃有余；生活上，她无赖、不羁却从容，大大捏捏却又细腻温润，如果不是我们的身份、年龄，倒退十年，可能，我真的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