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记》寤生

18、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不知是谁发明的生日，使生日的外在形式和内在感情融为一体。卫流萤的生日这一年来的不太恰当，其实恰当不恰当是由她的心情决定，与生日不相干。
　　卫流萤生日前一夜收到一个蛋糕，蛋糕巧克力做边，水果居顶，一抹边缘线撒着花红柳绿，看起来甚是好看。卫流萤的身体随幻想飞到云层，一团团绵软的云朵来回嬉戏，她饿了就撕下一块云团，以棉花糖为食，棉花糖略点冰镇的感觉，人间的凡味断断不能以此相媲美。
　　她的欢乐定居云层，时而飘到大海上空来一阵海雨，时而飘到田野上空滋润庄稼，最好玩的一次是飘到沙漠的上空，云层差一点被蒸干，幸亏一阵猛烈的风救了她。
　　“你还挺乐观。”卫流萤的舍友李婉说道。卫流萤的耳朵早把这话传到心里，心顺势把身体拉回来。她没有言语，任由心里经历着翻江倒海。是啊！怪不得卓悠然离开我，因为我爱的不够执着，若是做到“执着如怨鬼”，他怎么能摆脱我的纠缠呢？世间的分离都是因为不够痴迷，一个种地的牛郎为什么博得织女的青睐，因为他够痴，以至于黄牛都会说话，牛皮都具腾云驾雾的本领，麻雀都会搭桥。
　　卫流萤突然觉得“乐观”二字是对她莫大的讽刺，窘的她低头不言，直勾勾盯着蛋糕表层，由清楚看到模糊，顺手一抹，再由清楚看到模糊。胖姐忙抚慰她说：“好好的怎么又开始抹眼泪了？”卫流萤嘟囔着哭腔说：“不爱一个人，他怎么努力都没用，即使可以做他的女朋友，但不是因为爱，是因为天道必然酬勤，你不接受社会都不会同意。为什么两个人的事最后会牵扯出一帮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他们懂什么？”胖姐拍着她的肩膀说：“有多少人喜欢不懂装懂就有多少人喜欢掺和这些事，他们可不会管当事人如何？只希望事情越闹越大，这样才有机会快快乐乐看出热闹。”
　　李婉放下书本，瞧着两个人说：“你们猜我正在看什么书？昂？”胖姐摇摇头，卫流萤头也不抬，更别提摇头了。李婉好像也满不在意，说：“《笑林广记》。里面有一贪官屁意浓厚，但是正处在公堂，不敢妄动屁股，怕无意中屁股眼里的气泻出。可是忍来忍去没有忍住，咕嘟嘟放完一长串屁，幸亏是无声屁，贪官开心的说了句“爽哩！”二字。下面的皂罗们听成“赏吏”二字，纷纷跪下道：“谢赏。”你说好玩好笑不？”
　　“你刚才没跟我说话吗？”卫流萤问，胖姐瞪着卫流萤说：“她什么时候跟你说话了？”李婉也不知所云，见她二人不笑反惑，长叹一口气，说：“流萤的笑点超出这个笑话了，本想逗她一笑，却意外成这样，我再找一个更好玩的怎么样？”
　　卫流萤尽量掩饰尴尬，略抬起头说：“不用。”心里却是想着另一番话：“看来有些事压根就没参与这件事，当事人连这些人一并骂了，看来误会与争端的起源在于不交流。尼采写了本《悲剧的起源》，我何尝不能写一本误会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