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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离开琴楼,回到寝室。他们俩去浴池洗澡,我不能去,但我有浴桶。
      正在房间里洗得欢快,狗血剧情发生了,楚天河哗啦一下推开了门。这人走路根本没有脚步声,害我无法像别的女主一样娇滴滴地喊一句“啊!你别进来”,还有,门是下午才修好的,又这样使劲,再弄坏了又害得我找人修,最重要的是,人家女主都有个屏风拦一下,没有屏风也有纱帐,总之能让男主看到朦胧的倩影,起伏的曲线,从而遐想连篇,OOXX,我就光光一个浴桶,算什么呀!
      楚天河看着我,估计是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特别鄙夷地来了一句:“恬不知耻。”
      我在外面都能露肩露背露沟露腿,现在就露了两条手出来,还被人骂恬不知耻,日子没法过了。
      我往下沉了沉,只把头露出来,也鄙夷道:“不知道是哪个恬不知耻的人恬不知耻地偷看了女人洗澡还恬不知耻地说被偷看的人恬不知耻!”
      “是你在我房间洗澡,我何来偷看。”
      “我又没主动给你看,你看了就算偷看。这房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我在自己房间洗澡,你闯进来我没说你就算了,还反过来骂我,你这才叫恬不知耻!”
      要他不是皇子,我绝对分别问候他男女祖宗,这样不能用脏话开骂,实在是太不解恨了。
      他的脸顿时就彩虹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得我直发慌,然后转身摔门出去了。我也没心情再洗下去,迅速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吃饭,打开门发现楚天河竟然还在门口。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心生愧疚接着良心发现给我守门吧?”
      他避开我的视线,没有说话。
      天上落红雨了,还是粉红色的!原来他真的在给我守门。
      “刚刚的事就算是误会好了,可是既然住在一起,难免误会再次发生,要不以后我洗澡事先通知你一声?”
      “你锁好门就行。”
      “楚大侠,锁这种东西从来都不防君子,只防小人。再说你武功这么好,手一拍门板都坏了,锁能有什么用?”
      “那你就准备一直给人看?”
      “你要是不放心,就一直帮我守门好了。”
      “你想都不要想。”
      “你又不吃亏,作为交换,我帮你洗衣服。”
      楚天河蹙眉,似乎在思考。他的头发还没有干,但是束了起来,水滴顺着湿润的头发滑落,缓缓缓缓,从额头,流入眉心,因为蹙得太深,散开不动了。
      这样想问题容易老,他还这么年轻。
      “等头发干了再束吧,不然会头痛,还容易风湿。”
      “成交。”
      我还以为楚天河会让我白干活,毕竟严老爹交代过,我得伺候他,没想到他人还行。
      当天晚上,我把衣服洗完,晾好。
      “严冰,”楚天河指着我挂在房间里的兜兜,“这是什么?”
      我和楚天景当场就笑了出来。
      “这是女人穿在里面的啊。”
      “你当他问这个,”楚天景走过去,两根手指拎着兜兜的绳子翻了个边,把绣了花的那边正对我们,“不过挂在这里还真夺目。”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太有特色了,总不能跟别的衣服一样挂在外面吧。”
      楚天河隐忍怒气,“那也不能挂在这里。”
      “你就当是抹布啊,反正抹布也在边上。可能这个红色的你看不惯,我以后换成白色的,跟抹布差不多,你看啊看的就习惯了。”
      “就是,”楚天景也发现了惹楚天河的乐趣,“像我就看习惯了。”
      楚天河原本捏成拳的右手摊开,提到胸前,然后凌空一掌。
      兜兜摆动了几下,然后,刺啦,碎裂一地,像风吹落石榴花。
      “全部换成白色。”
      我和楚天景对视,一致决定以后还是不惹楚天河为好。
      第二天早上我就遭到了报应,我起来,发现自己起不来了。
      严冰这具破烂身体居然痛经,还不是一般的痛,痛到人滚来滚去。
      楚天景扯我的被子,“我都起来了你还不起来。”
      “扯什么扯,没看见我肚子痛啊。”
      我连人带被子蜷成一团,用力压着,但还是难受。
      楚天景双手抱肘,然后神经兮兮地上看下看,“这里不会不干净吧?”
      “你还有心情,哎呦,调侃我,”我端着枕头砸他,痛得大抽气,“我住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他捡起枕头,又帮我垫好,“肚子痛可以请假,用不着回家。”
      “可是不回家也会被拆穿。”
      “为什么?”
      “哪里有男人每个月固定几天肚子痛请假的?我现在痛了下个月也会痛,还不如回家。呜呜,我不要在这里。”
      “女人就是麻烦,你多休息。”
      楚天景理了理衣服,上课去了,我继续打滚,发现楚天河还没走。
      “你平时是怎么处理的?”
      “啊?”
      我本人没这个毛病,不需要处理。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会好的,走吧走吧。”
      还真的就走了。
      你我非亲非故,走了也没什么。
      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瓷壶,还在冒烟。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肚子痛喝热水会好些。”
      磨蹭着坐起来,接过杯子,觉得太烫,只能小口小口地喝。
      我喝着水,楚天河也不说话,一时房间里只听得见我咽水的声音,安静得诡异。
      “我记得你有一个牛皮水袋,放在哪里?”
      百花哥哥给我的那个,我还不知道用处。
      “柜子里,我衣服下面。”
      楚天河起身,在柜子里翻,愣是我脸皮再厚,被异性翻衣柜也不是好意思的事情。呕象剧为什么越来越喜欢把男女猪放在一起住?因为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楚天河你和别的男猪一样,都是被长辈害了。
      他把水袋找出来,灌热水,拧紧,递给我,这不就是热水袋。拿着捂肚子,一股暖流缓缓渗入,好舒服。
      “谢谢你。”
      “不用,”他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似乎照顾我是理所当然,“你我有婚约在身。你若有事我逃不了干系。”
      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责任心,不然别的再好也没用。楚天河或许不会是个好情人,但会是个好丈夫。
      反正反穿越无望,不如把他抓住?
      唉,人一旦脆弱了就容易乱想。

      云深书院的课程,琴棋书画,我只会一半;诗词歌赋,我全军覆没。
      于是我陆续有了些不好的风评,像是利用特权入学的“文盲一枝花,全靠爹当家”,像是举止不辨男女的“表面纯爷们,实际纯娘们”,甚至还有人说我不是严家人,而是严家两位少爷养的男宠。
      总之是极尽想象之能事,我佩服他们。
      “玄班今日又无课?”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我有空就去琴楼跟谪仙了尘联系感情。
      了尘收藏了很多古琴谱,他一个人整理不过来,我常常帮忙。有时候,我们对着一本残谱,一人一架琴,同时开工,遇到缺失或理解不同之处,各抒己见。了尘别的方便脾气都很好,唯独对琴顽固不化,因此每次有争执,我总坚持不到最后。
      “不对,现在是天班的书法课,莫非你云深书怪又被驱逐?”
      提到云深书怪这个称号我就想死,书王书圣书绝书仙叫什么不好偏偏叫书怪,我字写得怪又不代表人长得怪,这么一叫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多悚人。
      想我严大才女,书法没别的,就是潦草,但为帮了尘誊曲谱时利于辨认,不得不把字写得工整些,今天没睡好,以至于书法课时脑筋错乱把练字当成了誊曲,师傅当场崩溃,一怒之下罚我出去思过。
      “昨日是文法课,今日是书法课,明日是否该轮到我琴艺课?”
      “不一样的。书法师傅是为了我好,文法师傅是为他自己好,他说要是再听我吟诗他会死。”
      了尘惊讶得连琴都不弹了,“你昨日文法课又?不是第三课时就当场发誓往后课上再不吟诗?”
      “昨日是月末小考。”
      严氏吟诗曰:
      考考考考考考考,烤烤烤烤烤烤烤。
      铐铐铐铐铐铐铐,靠靠靠靠靠靠靠。
      呕。
      这次除了押韵,还表现出音律和谐,回环错落,生动形象,寓意深刻。考,过火,生金,得子。
      不晓得我耍的这把流氓有几个人懂。
      “你这般胡搅蛮缠,书院长居然能容得下,不简单呐。”
      云深书院是什么地方?是凌驾了教育部,楚帝直辖之重点单位,万岁边上少零件的都是九千岁,书院长的地位决计不低。了尘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看来我那些风评还是有根有据的。
      “对了,明天的小考你想用哪首曲子?”
      “还没决定。南北派琴艺切磋快开始了,我想通过这次小考选出最为优秀的学生。”
      经过这么多天的学习,我算是清楚了,北派属于传统型,以琴艺世家红家为首,一群老顽固们遵循古法,抱残守缺;而南派属于革新型,一群乌合之众,三不五时琢磨点花样,挑战权威。两派以南北为界,各占山头,划地为王,一时间腥风血雨。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渔舟唱晚》好了,难度适中,选出来的人也可以直接练《春江花月夜》。”
      了尘略一思忖,“难度跨越是不是大了些?”
      “还好吧。《春江花月夜》被神化了,大家总觉得难,其实难的不是弹奏,而是意境,毕竟有张若虚冠绝古今的诗篇在那里。”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了尘就着诗,漫不经心拨着弦,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静静看着,不忍破坏。
      不巧被人打断,书院长差人传唤我。
      现在上的是云深书院的特色——议政课,只有天班开,开课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孔子一把年纪了,不知道吃过什么补药,愣是目光如炬。我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逮着了。
      我云深书怪,作为最火热的风云人物,不管什么课都吸引着众人眼球,虽然不外乎两种结果,但却是最有搞头的:要不极好,要不极差。
      “严冰啊,老夫正寻你。”
      一个人倚老卖老,往往他心情不好。
      “我去外头等。”
      拔腿想跑,又被逮回去。
      “那倒不必,”孔子捋捋他花白的胡子,“你先跟着听,为师讲完会提问,你回答得好,今后就不必再上文法课,改成这议政课,如何?”
      虽然不知道要是挂科,楚帝会不会让我留级,但能过一门还是争取过一门,就表示同意了。
      今天的议论的是造币,封建王朝里工部的事情。孔子他说,工部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矿冶、纺织等无不综理,并主管货币和统一度量衡。由此可见其工作量过大,分工也不明确,造币可谓国民经济之基础,直接影响通货膨胀与紧缩,为之单独设立一个部门都不为过,这日理万机的工部,处理起它来漏洞铁定不少。
      历史上的王莽新政,就是胡乱造币给了它致命一击。
      楚国发行三种铸币,金、银和铜,其中金、银两种铸币同时作为本位币,铜币作为辅币。其基本特征是,金、银同时作为货币,黄金用于大额批发交易,白银用于小额零星交易;金、银铸币都可以自由铸造、自由输出入国境,都有无限支付能力;金币和银币之间、金币银币与铜币之间都可以自由兑换。
      按照孔子的说法,楚国使用的就是金银复本位制。
      “严景同学,你说说,本朝币制较之前朝,有何改进?”
      要太子说这个,不是拿手好戏。
      “前朝金币和银币按其实价流通,兑换由市价决定,由于市价不定,常造成物价不稳,使用不便。本朝就此进行改进,朝廷规定金银比价。”
      孔子颔首,“很好。”
      楚朝还挺先进的,发起了平行本位制到双本位制的变革。
      “严河同学,此举有何优势?”
      “优势有三:一,币材充足,满足流通。二,金银比价由朝廷规定,反之影响市价,利于其稳定兑换。三,便于交易,可以根据数额大小选择金币或者银币。”
      看来传言非虚,投以欣赏之目光,正巧遇上他也望向我,似乎在说:你要答不出来,我不会帮你。
      我笑,这方面,我不但不要你帮,还可以帮你。
      “严冰,你两位兄长皆对答如流,你莫让为师失望。本制可有缺陷?”
      开玩笑,领导站得高,什么都知道,就是有缺陷也不能说啊!可要是我歌功颂德,孔子肯定不会让我过。
      “有。劣币驱逐良币。”
      议论声四起,错愕不解。
      “入学考试那套是过不了关的。”
      似乎我的胡闹对孔子留下了很重一笔。
      我清清嗓子,“本制运行下,金银按朝廷定价流通,朝廷定价与市价同时存在,使得金、银的定价与市价相背离。被朝廷低估了的货币,即定价低于市价的货币,称之为良币,必然被人收藏、熔化或输出,而被高估了的货币,即定价高于市价的货币,称之为劣币,则独占市场,最后的结果是只有一种货币在流通。”
      这下就不止议论声了,满座哗然。
      “那照你这么说,该如何解决?”
      刁难我的是楚天景,怎么,为你登基做准备?
      我难道要回答,接下来跛行本位制会替代双本位制,再接着把往后所有的货币制度一一罗列?且不说这可能会改变楚朝的发展进程,当众放言新的制度会取代现行制度,无疑有造反之嫌。
      “我不知道。”
      “且不说正确与否,严冰同学态度还是相当诚恳的。切记今后议政课不要缺席。”
      看着边捋胡子边笑眯眯的孔子,我轻吐口气,居然又让我闯过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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