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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名声大噪 ...


  •   众位小姐本以为今日姐妹辞别,再见便是正月后的事情,本有些依依不舍,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喜事,这会收拾笔墨一个个喜冲冲地上了马车,准备到家就温习功课,预备元宵节的诗会,倒比平常急了十倍。

      沈玉玘原来是想再在陈夫子求个宽容,但见陈夫子身边的侍女都在打扫书舍,她将借的书都拿给侍女,侍女应了声就直接接了过去,她无奈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终是不好意思让人通报。她想陈夫子正忙着诗会的大事,要是看了她还在写字上讨价还价,又要说自己不争气,数落一顿。她唉声叹气地上了马车,正要离开。

      她一掀开车帘,却见沈玉环在车上,好生奇怪,她给楚惜惜使了个眼色询问是个什么情况。

      沈玉环懒懒地说道:“沈玉珂那丫头急着回去,沈玉珠和林红罗都跟着她走了,楚妹妹想要等你,我又没有别的事,故而也跟你坐在一处。”

      沈玉玘笑着应了声,楚惜惜的面色很古怪,掐了她一下。

      马夫甩出鞭子,发出响亮的声音,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慢一些,路上雪滑,再颠着我们。”沈玉环如此吩咐马夫。

      楚惜惜的面色就更古怪了。

      沈玉玘倒不理会,抓着楚惜惜的手诉起苦来。楚惜惜听得明白,沈玉玘在年假期间有繁重的课业要做,片刻不得清闲。

      楚惜惜忙安慰道:“元宵诗会更重要的,姐姐只管温习诗词,即便小楷凑不全字数,陈夫子也不会怪罪。”

      沈玉玘苦笑了一声。她就是去不成,大概才让陈夫子动了真怒了。

      果然,沈玉环冷冷的来了一句。“四妹妹是选不上诗会的,你这主意不管用。”楚惜惜见她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眺望车外,想要驳她却被沈玉玘用手按住了。

      沈玉玘问道:“天京书院何时放假?”

      楚惜惜:“听修元说,十日之后,咱们比他们放的早。”

      楚惜惜愣了一下,在她耳边偷偷说道:“你让你哥给你捉刀代劳啊?”

      沈玉玘笑着摇头。“他的字太好了。我是想求你弟一事……”

      楚惜惜惊得推了她一把,以为是要弟弟楚修元帮忙。楚修元贪玩,字练得少也不好看。沈玉玘知道她误会了,但有心逗她,伏在耳边告诉:“你和我哥的书法都写得比我好太多了,只有楚修元的字不算好看的,能练出来我的神韵。”

      楚惜惜看了她好几眼,却见她一直在笑,并不是什么私情,便明白她是在打趣。她没好气地说了句:“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要知道你这么说,他是真要帮你忙的。他上次风寒,得了个废物汤的方子治好了。他原是不知道,后来三哥哥的书童庆儿说你才是出处,他还想过来谢你,我怕唐突了你,所以拦住了。”

      沈玉玘笑的打跌,故作神秘道:“说不定今日他更要佩服我五体投地。”她说的就是那‘雪花酿’,想想也不知沈澈有没有诳他喝。

      沈玉玘将楚惜惜搂在怀里,小声告诉她。“前日我打发庆儿去街上寻整张的桦树皮,他没寻见,你们楚家在天京有着商铺无数,货物来源极多。我才想求到他那儿,让他放假之后多帮我在天京寻寻。”她给楚惜惜不住地作揖。“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桦树皮是用来做小楷模子的,沈玉玘在练字上为难,想着年节事务必然繁忙,就动了心机。她在学堂上学过描画样子,就想着在树皮上把字都画出来,镂空了,用墨拓印。其实她练字的心志也坚,所以也不太多偷懒,只要二百篇的小楷里,有七十篇假的,给她省下十二天的功夫,她就心满意足。

      沈玉玘想着前世的经验,老师的寒假作业往往只求量大,不求质好,掺进去四五种模板进去,在二百篇里也不明显。陈夫子年后还要给诗会收尾,定然察觉不出来。

      沈玉玘身为理科女,她有节制有效率的图省事。

      楚惜惜听她相求,无不肯的,但不太明白她拿桦树皮做什么用,正要问的时候。

      抬头却见沈玉环飞霞扑脸,她明白那外面必有那个叫凃宿的浪荡男子,拉着沈玉玘低头再不说一语。

      沈玉玘正为她天才的主意洋洋自得呢,被楚惜惜抓了一把,很是莫名其妙。

      原来凃宿那日被陈园的家丁驱赶,知道自己行为不妥,确实有冲撞之嫌。他不敢再唐突了意中人,故而没再去陈园边上,但心中神魂激荡,还是忍不住远远跟随。

      他瞧着那行进的车队后边跟着捧书的丫头,心里奇怪陈园怎么这么早就放了假。

      他立在风中牵着白马,看着陈园出来的车队,他心底竟微微发烫,真是很难解释自己的感受,如中了魔一般。要说他也奇怪,拿到陈园女弟子的名册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让小厮到陈园打听,也定能打听出来,却生生不敢。

      他异于往常,不肯在心中产生任何的邪恶心思,将沈玉玘当做天人一般敬重了。他自个痴痴傻傻的,就连跟在一边的小厮坎儿都看出不对了。

      坎儿兴冲冲地指着那陈园出来的一辆车,给他看:“少爷,那个小姐看你呢。”

      他指的就是探头偷看的沈玉环。

      凃宿看了一眼,便不理了,心想道:那梅影女子就不会做这种事。

      坎儿挠起头来。见公子这样闷闷,想与他开心,说骊歌馆来了西域的美女,腰肢柔软,跳的菩萨蛮能转一盏茶的功夫也不停,又说傍春院的姑娘们每日打听少爷何时来,托了人给了不少扇子香囊,还排了时兴的曲儿要唱给少爷听。

      但凃宿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见车马走开了,他就跳上了白鬃马,要到酒肆喝酒去。

      坎儿急着拦住,少爷最近醉酒,一两天都不醒,临近年关,老爷夫人计较起来,他的皮要被剥上一层。“少爷,咱家喝去,柳守备家的小公子求着少爷画美人图,不然咱去找他喝个痛快。”

      正说着,凃府的管事出来找他们了,他给涂宿打个千问好,说九王爷府里有请,老爷叫少爷去呢。

      涂宿不理会,管事又从怀里掏出一本诗集,递给了主子。“九王爷派人送来了本书,要少爷看了再做决断。”

      涂宿见那诗集的名字是《陈园诗话》,他愣住了。他接过去看到书中夹着一张请帖,九王爷用词难得恳切,他说元宵诗会是诗坛盛事,少不得京中第一才子参与,要涂宿过来商议。

      涂宿将请帖撇过一旁,急着翻看那诗集中的诗词,在他的感觉中,沈玉玘是个诗情可与他比肩的奇女子,他心悸神摇,已经把她拔高到了个无与伦比的高度上。

      他匆匆翻了一遍。

      “沈玉玘,沈玉玘……”

      那首集句诗被陈夫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也许凃宿真有和沈玉玘心灵相通的一面,他竟比九王爷李郅火眼金睛,真的就猜中了她的名字。

      其实好笑,沈玉玘乱打乱撞,这凑出来的诗词恰到好处,他诗才极高,当然能看出这集句诗的精妙来,但梅影女子本就应该是好的,他不意外。

      “她……她……竟如此喜欢……任雁峰的诗。”“南任北凃”的凃宿胸口如同被巨石击中。

      这一日《陈园诗话》一上架,就被销售一空。虽说陈夫子教学受人诟病,但诗集的销路却一向很好。有些人就爱看闺阁中的诗词字迹,再有些好事之徒,爱品评官宦小姐的诗情样貌,引为乐事。就是深厌陈瑞做派的那些古板的士大夫,也少不得拿诗集里边的东西来骂他。

      人们拿在手里翻看,对首页居然排着那首集句诗议论纷纷。陈夫子长年对卢秀婉心怀遗憾,故而将沈玉玘抬得极高,他当然也认定沈玉玘有这样的诗情。

      但旁人的看法就很多了,这首诗全部抄自任雁峰的十八卷诗集,没一个字是首创。那有人就说了这沈玉玘胸无点墨,竟也敢在陈园女弟子中排在前面。又有人说沈府的沈玉珂早有才名,是陈瑞的得意弟子,但沈玉玘名不见经传,诗才如此不堪,却得陈瑞这般垂青,该不是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为外人所知。

      不过也有人看出门道来说,这集句诗既无斧凿之气,意义又相连贯,可见名叫沈玉玘的女子博闻强记,只有诗情洋溢者才能借他人之手抒情表意。

      有学者看不惯的,说就算精妙,但如采百家衣一般,色彩斑斓也不过是口破袈裟,惹人发笑。

      但也有人别有看法,说这也算另辟蹊径,女子性灵通透,可见非凡。

      一时间众说纷纭,集句诗就这样在京中流行起来,也有些人不服,在任雁峰的诗集再集出来几首诗。但众人品评,都认为沈玉玘的诗最为浑然天成,绝无痕迹。

      而真正引起轩然大波的是好事者问任雁峰的看法,任雁峰已得到陈瑞的赠书,对这首诗极为赞赏,诗句中慨叹时光易老,悲怆苍凉之中又显豪壮恢弘。因每字每句又都是自己所写,他的触动更深,故此将沈玉玘引为知己,还憾其为女子,不能大醉一场。

      一时间,沈玉玘名震京城。等这事传到沈府内宅,沈玉玘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一夜成名是什么感觉?

      沈玉玘心想,真是糟糕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加更一章
    我写得玛丽苏,玛丽苏不?
    沈玉玘的诗词还是很烂的,一直都是应付的状态,并无真实的才学。
    那么元宵诗会,她会不会去呢,去了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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