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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第二日清早,守在山门前的教众来报,前几日,淮上戚家庄进了个杀手,趁夜盗取了戚家庄的武功秘籍,还杀了不少人。索性戚老庄主宝刀不老,联合几个弟子一同围剿,那杀手身负重伤,为了脱身,不得已跃下了瀑布。

      秦暮楚一听,二话不说地就往花六房里跑。

      这一去去的不巧,冬菱正在给花六换药。

      秦教主一声不吭地推了门入内,花六急中生智,眼明手快且毫不客气地朝门口掷了个瓷枕,瓷枕撞在开启的门框上落了下来,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秦暮楚看着脚边零落一地的碎瓷片,止了脚步下意识地往屋里瞧,正见冬菱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纱布给趴在床上的花六盖上条被子。

      “是奴婢疏忽了,还请教主晚些再进来。”

      花六依旧趴着,手里抱着个靠垫垫在身下,转了头面朝里一声不吭。

      秦暮楚望着她露在外头的肩膀,竟是蓦地红了脸。
      他乃一教教主,怎可失了威严?于是稍一偏头,手握拳抵着唇咳了一下,“是本座唐突了。”
      前后愣是没叫人看出一点破绽来。

      房门又重新关上。

      秦暮楚内力深厚,耳力自然也不差,隔着房门听见里头冬菱惊呼,“糟了!夫人您的伤口又崩开了!”

      ……
      秦教主被晾在门外小半时辰,罚站一般,偶有教众经过时,秦暮楚便仰着头负手而立,佯装正在看风景。
      期间华愁来了两次,前一次是来瞧花六的伤,后一次,是来送药,顺便看秦暮楚的笑话。

      秦暮楚第二次见了华愁,颇有些心虚地用手指摸了摸鼻子。
      “她伤势如何了?”

      阎王愁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不出意外地见自家教主神色骤然紧张起来,“可是有何不妥?”

      “她腹部伤口直接贯穿了背部,本就严重,方才又裂开,重新愈合不知要多少时间,索性她不怕疼。”

      秦暮楚听得心疼不已,不禁在心中责怪自己的不是。

      此时冬菱已替他开了门,“教主可以进来了。”

      花六坐在床上,腰后垫着那个方才抱着的软垫,“秦教主找我有事?”

      “陆姑娘……”
      冬菱从华愁那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说了我不是什么‘陆姑娘’,那个字念作‘六’!”花六十分不悦。

      她把鞭子拴在这小丫头脖子上才让她成功地将“夫人”这个称呼摈弃,她身在椒图山玄月教,秦暮楚的地头,自己重伤未愈还白白受人恩惠,多费些口舌总比大动干戈来的好……

      “哦,那花姑娘……”

      “咳!”花六刚喝进去的一口药被直接呛了出来……

      “怎么了?”

      花六拭去嘴边的药,顺了顺气,“以后叫我六姑娘便是,百里城里都是这样称呼我。”她顿了顿,朝着站在门前的秦暮楚又笑着指指自己,“若按你们的叫法,百里城里还有十几个我这样的‘花姑娘’……”

      秦暮楚还是头一次又见她笑,他想起她家中巨变后不知又像今日一样历经多少生死关头,受了多少苦楚,心中唏嘘,面上却一点不露,只面无表情地点了头首肯,“都听见了?”
      门里外传来齐声脆响,“是。”

      的确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六心道,她如今只身在玄月教,说上十句话还抵不上人家教主的一句……

      花六左手端了药碗欲重新再饮,秦暮楚忽然坐到她身边抬着药碗另外半边。

      “你诸多不便,本座来喂你。”说罢便将那药碗扯到自己身前。

      花六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用力将碗移回来。

      “不敢劳烦秦教主费心。花六右手弃之不用多年,左手早已运用得灵便自如,喝药这些小事,还难不倒我。”

      秦暮楚看她自顾自喝药看的入了神。

      他最后一次见她之时,她右手还完好无损……
      是他忘记了,当年她是云霄山庄陆蔓茴,习云霄剑法;三年之后再见,她是百里城花六,习孤叶心法……

      “你这只手,几时断的?如何断的?”

      花六抹抹嘴,药苦得她直皱眉头,“自小就是断的。”

      “那你又是何时入的百里城?”

      “我自小就生在百里城。”花六十分好笑地看了看秦暮楚,“秦教主这是怎么了?”

      秦暮楚还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只错愕地看着她。
      花六浑然不觉,喝干净了药开始提意见,“可否请秦教主替我向华大夫转告一声,良药苦口这道理我懂得,只是这药未免也太苦了一些,我虽无疼痛之忧,味觉却还是在的。”

      秦暮楚点点头,俄而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

      “前几日淮上戚家庄之事,可是六姑娘所为?”

      花六沉默了一会,而后神色淡淡地,“不错,是我。”

      “那你这一身的伤,也是从那里得来的了?”
      见她点头,秦暮楚不可遏制地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派人去踏平戚家庄。

      “若是秦教主怕花六留在此处会给玄月教惹上什么麻烦,花六今日便告辞。连日来多有打扰,秦教主救命之恩,花六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择机报还!”说罢朝着秦暮楚做了个“后会有期”的手势就要下床整理行装。

      “本座绝没有那个意思。”她曲解了他的意思,秦暮楚慌忙一把按住了她。“你留在教中好好养伤便是,如今此事刚刚过去,戚家庄的人寻不到你,必然不死心四处搜寻,你若就此离开我玄月教,岂不是再一次以身犯险?”

      “承蒙秦教主一番美意,只是花六若就此留下,戚家庄之人断然起疑,若消息传出去,难保到时不会拖累秦教主。”花六面有难色。

      “玄月教与戚家庄素无瓜葛,想来忌惮我玄月教江湖中的威名,也不敢乱来造次。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花六这才应允下来,心中却在打鼓。她与秦暮楚素未谋面,自己身份又不明,秦暮楚这样大费周章救她、还这样顾着她,究竟是何缘由?
      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怎么想,恐怕也只有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陆蔓茴”。

      花六对这个“陆姑娘”,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来,所以第二日天亮,冬菱刚进房来伺候她洗漱,花六就开口问道:“冬菱,‘陆蔓茴’是谁?”

      她冷不防出声,吓了冬菱一大跳,冬菱手里的铜盆都差一些拿不住落在地上。

      冬菱闭上眼拍了拍胸前,“六姑娘您着实吓着奴婢了……”

      “陆姑娘是云霄山庄的大小姐,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三年前云霄山庄一夜间被人血洗,陆姑娘自此不知所踪了。”冬菱不敢细说,只挑了些大致脉络告诉花六。若她说云霄山庄之事乃是玄月教所为,岂非在教主的追妻之路上设下个巨大无比的路障,教主日后还不是要找自己算账?

      花六玩味地笑了笑,“如此说来,你们教主还与这位‘陆姑娘’有过一段前缘往事?”

      冬菱正想推说自己身份低微,不敢私议教主之事,又听花六问自己。
      “我与她,生的很像么?”

      “奴婢未曾见过陆姑娘本人,不过教主觉得像,那自然是像的……”冬菱偷偷抬眼望一望她,犹豫了许久又道,“教主曾亲自绘过陆姑娘的像,与教中圣物《玄月神行诀》一同放置在秘阁中……不过那秘阁只有教主才能入内的,可惜六姑娘看不到……”

      花六接了冬菱递给自己的面巾敷了敷脸。
      怪不得秦暮楚这样礼待她,原来是自一开始就将自己错认成了他的旧情人……

      不过她对陆蔓茴的好奇心也只尽于此了,毕竟姓陆的与自己生的有多像同她并无多大关系,她伤一好,就会离开椒图山回百里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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