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又名江山美人情)》竹下客

5、轻狂

　　刘病已和许平君从清凉寺回来，刚到张府门口，就见张雨从里面兴匆匆地跑出来。跟许平君一下撞了个满怀，差点摔倒，刘病已赶忙上去搀扶，轻喝道：“雨儿，你干什么呢？跑这么快。”
　　张雨好像没听见，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跑，跑出好远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不起——”
　　病已和平君看着她，一脸疑惑，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两人相视一笑，朝屋内走去，没走出几步，突然‘啪’的一声，很轻很脆，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刘病已是学武之人，这点儿声音当然逃不过他的耳朵。回头看时，见是司徒剑送给平君的那块儿玉佩掉在地上。想是刚才雨儿那一撞给撞松了。看到这块玉佩，病已的脸一下就阴了下来。他走过去捡起那块儿玉佩，端在手里愣了半天……
　　平君看病已没跟上来，便回过头来找他，见他站在那儿不懂，就笑着叫他道：“病已，你在那儿干嘛呢？”
　　刘病已听见平君叫他，慌忙把玉佩收在怀里，答应着跟了上来。平君虽看病已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是为刚才张雨出去的事儿担心，就没在意。

　　再说张雨一接到霍禹派人送过来的信，就高兴地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西街路口，看到霍禹站在那儿等她，高兴地边跑边喊道：“霍大哥！”
　　“雨儿姑娘，你来了？”霍禹迎上去道。
　　“怎么今天霍大哥这么有闲情啊？”想起那天霍禹推脱公事繁忙，张雨揶揄他道。
　　霍禹听她这么一说，边笑着搭着她的肩膀道：“雨儿姑娘还记仇呢？“
　　“谁跟你有仇啊？”张雨扭转过身，俏皮地笑道。
　　“其实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但答应雨儿姑娘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腾出时间去做的。”霍禹甜言蜜语道，这张利嘴不知哄骗了多少女人。可怜的女人！

　　再说张雨一接到霍禹派人送过来的信，就高兴地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西街路口，看到霍禹站在那儿等她，高兴地边跑边喊道：“霍大哥！”
　　“雨儿姑娘，你来了？”霍禹迎上去道。
　　“怎么今天霍大哥这么有闲情啊？”想起那天霍禹推脱公事繁忙，张雨揶揄他道。
　　霍禹听她这么一说，变笑着搭着她的肩膀道：“雨儿姑娘还记仇呢？”
　　“谁跟你有仇啊？”张雨扭转过身，俏皮地笑道。
　　“其实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但答应雨儿姑娘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腾出时间去做的。”霍禹甜言蜜语道，这张利嘴不知哄骗了多少女人。可怜的女人！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霍禹把脸移近雨儿，戏谑道：“雨儿姑娘想去哪儿？就是天涯海角，如果雨儿姑娘想去，我也陪你去。”吐出的气息打在雨儿脸上，更让她娇羞不已，娇斥道：“谁要跟你去天涯海角？” “那就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吧。”霍禹悠悠道。
　　张雨听他说只是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话说出了口，又不好收回，只得打肿脸充胖子，跟在他身后悠悠地走。
　　突见前面一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舞动着腰肢向他们走来，身上的脂粉香气大老远儿就闻得见。只见她手一抬，香帕打在霍禹脸上，媚笑道：“哟，霍公子，好长时间不见了，是不是又有了别的销魂窝了啊？”说话语音婉转，气吐如丝，整个身子恨不得贴在霍禹身上。
　　霍禹微笑着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道：“哪有？只是今日公事比较繁忙，等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去找你啊。”
　　跟在后面的张雨看到他们这样，肺都气炸了。上前一把把那个女人从霍禹身边拽开，恶狠狠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在大街上跟男人勾三搭四的。”
　　本以为那个女人会很生气，没想到她非但没有生气，笑的反而更加招摇。“哟~这是哪家的小妹妹？我说我们霍公子最近怎么总不露面呢，原来是换了口味，恋上邻家小妹了，咯咯～～”
　　“你～” 张雨被她这么一说，气的咬牙切齿，顿足道：“霍大哥，你看她——”
　　霍禹仍然微笑着，走到那女子身边，低首附在她耳变道：“你先回去，晚上我去找你。”
　　张雨见那女子如此对自己，但霍禹仍然对她如此温柔，气得一咬牙，一顿足，转身就走，霍禹在后面叫她，也不理会。
　　霍禹紧走几步追上来，扳过她的肩膀笑道：“雨儿，怎么？生气了？”
　　“你管我生不生气，去陪你那个女人啊？”
　　霍禹笑道：“她怎么能跟你比呢？她只不过是官场上应酬的官妓而已。”
　　张雨仍然生气道：“你刚才对她那么温柔～”这傻姑娘，原来是在吃醋，霍禹笑笑，附在她耳变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想起刚才那些情景，张雨仍然很生气，但只是生那女人的气，对霍禹，她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只见她嘴角扯了扯，道：“去哪里啊？”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保证是你没去过的地方。”说完拉着张雨就走。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座很大的院落前，那气势绝对只有皇家园林才有。大门横梁上写着“紫竹园”三个镏金大字，门外两边各站着一队禁卫军把守。
　　张雨只道他们要去的地方还在前面，却见霍禹手指向那园林一指道：“就在那儿！”
　　张雨听他这么一说，疑惑道：“可是，那边好像不让人随便进啊。”
　　霍禹笑道：“恩，这是当年武帝为了纪念卫皇后的忠贞气节而建的，只有皇上和他的妃子们才可以进。”
　　“那我们？”张雨听他这么一说，更加不解，既然不能进，还带自己来这里干嘛?
　　只听霍禹笑的更加得意了，笑道：“别人进不得，我却进得。”说着拉着张雨向大门走去。本以为那些禁卫军会阻拦他们，可他们非但不阻拦，看他们走过去了，还齐齐下跪道：“霍少爷！”
　　“起来吧！”霍禹冷冷回了一句，就带着张雨进去了。

　　一走进紫竹园，张雨就惊呆了，就像置身万顷碧波的竹海，只见苍翠挺拔的老竹，如同甲胄裹身的武士；而弯弯新竹，又似柔情似水的少女；漫步竹林深处，俩旁翠竹夹道，竹叶轻拂面颊，显得万般温柔，宁静和典雅。
　　张雨忍不住惊叹道：“好美好神奇啊！”
　　霍禹道：“恩，这里四季景色迥然不同。春天，望春花开，百鸟争鸣，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夏天，新竹抽梢，枝叶婆娑，婀娜多姿，青翠欲滴；秋季，天高云淡，风清月明，竹海莽莽，波澜起伏；冬时，大雪初霁，遍地修篁，琼枝玉叶，风光旖旎。心情烦恼的时候我总喜欢来这里，听着风穿竹叶的‘沙沙’声让我觉得很安宁，很平静！”
　　张雨仰面闭起眼睛悠悠道：“恩，这风吹过面颊的感觉，感觉就像……就像……”
　　霍禹看着她痴迷的表情，粉嫩的脸蛋儿，娇艳欲滴的嘴唇，忍不住道：“就像少女，可敬、可怜、可爱、可吻……”说完竟忍不住在她嘴上轻啄了一口。
　　张雨一惊，连忙推开他，佯装愤怒道：“你欺负人！”说完就一个人径直往前走，但又走的很慢，生怕后面的人跟不上来似的。
　　霍禹望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随即追上来，温柔道：“雨儿，你知道这儿最神奇的地方是什么吗？
　　张雨好奇道：“是什么？”
　　霍禹道：“这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在一天之内，你可以看到四季的景色，而且在同一片天空下，却三里不同天。”
　　“真有这么神奇吗？”张雨不可思议道。
　　霍禹笑了笑，温柔道：“当然是真的 ，不信我在这儿等着，你往前走三里，看看我们看到的是不是同一片天空。”
　　张雨立刻笑道：“好啊，可是我迷路怎么办？”
　　“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声借风势，我会听得到的。”
　　张雨道：“那我走了哦。”

　　张雨一个人径直往前走去，看着这诡奇美丽的竹林，想到大自然的神秘，不绝已走到竹林深处。只见前面有一小花园，花园的中央有一个池塘，池塘四周堆满了奇形怪状的假山。花园里各种花草挣开斗妍，惹得蝴蝶翩翩起舞。张雨犹如来到一个人间仙境，不由得痴了，竟一时忘了和霍禹约定的事儿。她看到一只彩翅蝴蝶好漂亮，就不由自主得追了过去，想捧在手里观赏。
　　张雨只顾着抓蝴蝶，一时竟顾不得脚下的路，一下撞道一个人怀里。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就听旁边一个尖声细气的人怒斥她道：“大胆奴才，怎么走路的？皇上，您没事儿吧？”
　　张雨听他这么一说，再看着来人身着皇袍，满身贵气，赫然竟是皇上。吓得连忙下跪道：“皇上赎罪！”
　　刘贺连忙拉起张雨的手，眼里放光道：“美人儿快请起。”又转向刚才怒斥张雨的那太监道：“你别吓着这位美人儿了。”说着手竟在张雨乱抹起来。张雨吓得连忙抽手，可刘贺竟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张雨一挣扎，竟将袖子撕掉半截儿，露出嫩白的胳膊。
　　刘贺□□道：“这小胳膊白的竟跟嫩藕似的。”说着就要去抓她的胳膊。
　　张雨慌忙后退道：“皇上请自重！”
　　那太监见张雨这样，怒道：“丫头，皇上看上你，是你祖上积德，别不知好歹！”
　　刘贺笑着马上附和道：“是啊，美人儿，只要你跟了朕，朕保证你以后穿金戴银，富贵天下!”
　　张雨道：“些皇上厚爱，民女无福消受。”
　　可不想那刘贺竟然恬不知耻，逼近张雨，抱着她狞笑道：“你就从了朕罢。”
　　张雨忍不住掉了泪来，凄楚地叫道：“霍大哥，霍大哥……”可是自己走了这么远，他会听得见吗？想着竟不由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地往下流，凄楚之状我见尤怜。
　　突然那双在自己身上不停游走地手离开了，张雨睁眼看时，只见霍禹站在自己身边，欲觉委屈起来，一下子扑到霍禹怀里，痛苦起来。
　　只见霍禹抱着张雨，怒视着皇上道：“她是我的女人！”
　　皇上见他破坏了自己的好事，神色还如此傲慢，不禁怒火中烧，道：“这里是皇家园林，你们不经允许，竟然擅闯，该当何罪？”本已为他们俩人一定会跪下来求饶，却见那小子连看都没看自己，就抱着美人儿走了。
　　他刘贺六岁世袭王位，现在更贵为一国之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面目狰狞道：“岂有此理！来人！”
　　刚才那太监见皇上要换人抓霍禹，连忙制止道：“皇上……皇上息怒，他可是霍大将军家的大公子。”
　　刘贺怒道：“霍光的儿子？”提到霍光，他的火气更大了，暴跳如雷道：“他霍光欺负我也就罢了，现在连他的儿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天下到底是朕的还是他霍光的？”
　　“皇上，您小心一点儿！”说着还不忘往霍禹走的方向偷看一眼。
　　“怎么？难道朕现在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走开！”说完一把推开那太监，朝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远处，霍禹软玉温存道：“没事了，不要哭了。”说着帮张雨搽去脸上的眼泪。
　　张雨惊魂未定道：“刚才……刚才吓死我了。”说完又扑到霍禹怀里大哭起来。
　　霍禹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送你回家？”
　　张雨不答，只是在他怀里点点头。

　　刘贺回到未央宫又是打骂宫女，又是摔东西，吓得宫女太监们都不敢亲近他。
　　“皇上息怒，老奴新近调教了一班跳舞的宫女，给皇上换来解解闷？”刚跟他一起出去的那太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不看！不看……”刘贺暴跳着，一把把那太监摔在地上。
　　那太监也不恼，自己站起来，犹自陪着笑脸道：“老奴保证，看了皇上一定会消气的。”
　　刘贺见那太监笑的如此神秘，静下来道：“那……那就叫上来看看吧.”
　　“是！“那太监答应了一声，回头吩咐向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去宫乐府传霓裳姑娘。”然后又命人收拾一下，就伺候着刘贺坐在案几之前。
　　不一会儿，乐声奏响，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个容貌超然的女子采着节拍，迈着舞步徐徐走上前来。只见她眼盼流转，脉脉含情，挥动舞袖，扭动腰肢，比起刚才的张雨，有过之而无不极，神情之间多了几分风尘女子的娇弱。那眉眼，那风韵……惹得刘贺顾不得皇上的威严，步下舞池，一把抱住那女子的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欲擒故纵，推开刘贺娇笑道：“小女子叫霓裳。”说完萦绕着刘贺又开始跳起舞来。
　　刘贺大笑道：“好，好一支霓裳羽衣曲！”说着一把把霓裳拉入怀里，坏笑道：“朕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霓裳道：“回皇上，是容公公带我进来的。”
　　刘贺看向刚才跟他的那太监道：“做的好！”“来，来陪朕喝杯酒！”说着拉着霓裳走上案几。
　　霓裳倒了一杯酒，自己噙了半口，含在嘴里，眉目含情地望着刘贺。刘贺会意，马上吻上霓裳的嘴唇，将半口酒吃了下去。吃完幽幽笑道：“容公公，这次你做的很好！”说完开怀大笑起来，完全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
　　容公公看皇上正在兴头上，上前满脸陪笑道：“皇上，奴才的外甥在廷尉府任职，可是多年来一直受到霍光的压制得不到升迁……”容公公话一说完，霓裳就立刻又在刘贺脸上啄了一口，含笑看着他。
　　此刻刘贺兴奋的简直摸不着头脑了，马上应承道：“没问题，朕明天就让他做廷尉。”
　　“谢皇上！”
　　音乐在此奏起，场面一片欢乐溶溶。

　　第二天早朝，文武百官列班朝见，其呼万岁。
　　刘贺懒洋洋地坐在大雄宝座上，一点也没有皇上的威严与气势，或许昨晚和霓裳折腾的太累了吧，哈欠连连。
　　刘贺道：“容公公，把朕昨晚拟定的人事安排向大家宣读一下。”
　　“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今日起，任命刘玄为衘史大夫；刘立为太尉；刘茨为奉常；唐参为郎中令，唐羽之为为尉；容秉为廷尉……”

　　除了霍光的大将军之职没有动，其他一概大小官员，检查、行政、军事等大权全都移交给了刘贺的兄弟叔侄，四川唐门还有一些和刘贺亲近的人手里。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众臣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被解去了官职之人，更是如埂在喉。
　　刘贺似是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悠然道：“如果大家没什么异议，就各自做好交接事宜。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说罢就起身要走。
　　霍光站出来道：“皇上，衘史大夫、太尉分别掌管国家检查、军事大权，刘玄刘立平日不学无术，怎能堪此众任？唐参、唐羽立更是江湖中人，自古以来，朝廷和江湖分庭抗礼，互不干涉，他们又怎会懂得安家治国之道？恳请皇上三思！”说着就跪了下来。
　　“恳请皇上三思！”文武百官看霍光跪在地上，也都七七跪下高呼道。
　　刘贺见他们如此，又想起昨天霍禹的事儿，把所有怒气都集在霍光身上，不悦道：“不会可以学，难道你霍家的人天生下来就是做官的？”
　　霍光听刘贺如此说，不由怒火中烧，连昭帝在时也不曾对他如此无礼，但在朝堂之上，又不得不顾君臣之礼，只得忍气吞声道：“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文武百官附和道。
　　“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不必再说了。”说完便走向后廷，将霍光及一班朝臣丢在那里。

　　晚上，霍府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匆匆的样子。
　　霍府大厅里，齐齐地坐着十几个人，每个人都绷着脸，气氛十分紧张。
　　廷尉杜延年道：“大将军，皇上如此儿戏，我怕我大汉迟早要毁在他手里。”
　　霍光道：“皇上还年轻，等再过些年就会好一些的。”
　　丞相杨敝愤愤道：“当年先皇8岁登基，不比他还年轻？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如此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
　　听到这里，霍光默然。
　　“是啊，大将军，如今皇上将文武要职都给了他的家臣和唐门的人，国家以后非被他们搞乱了不可……“众臣议论纷纷道。
　　霍光突然高声道：“各位都请回吧，我会连夜奏请太皇太后，让太皇太后给皇上一个警告。”
　　众人见霍光如此说，安下心来，纷纷作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