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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释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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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别庄
初春的夜晚清凉如水。椅楼而立,一袭黑衣,却无法融入夜色,月光下显得如此的苍白又寂寞。看进最深的夜色里,想极力寻找那抹午夜梦回,令他魂思牵饶的白色丽影。可回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忽然那抹白影变得模糊,紫色却越来越浓……,这个发现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难道什么时候一切已经不一样了吗?
“念情人,风起尽处,雪无痕。
枉相思秋雨绵绵,花落遍地。
看风花雪月,,只映得暮下孤影,夜难眠。
千里雪,万里路,几多思绪,几多言?
日东升,又西尽。那时得意,那时欢?”
“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人一辈子,值得珍惜的太少,可以珍惜的时间也太短。人哪,总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贵,一定要去尝试不可追挽的痛楚……”
“你是鬼啊,进来怎么无声无息的?”司徒剑没想到深夜会有朋自远方来,明显吃了一惊。
“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我都进来半天了你还没察觉。是不是前些日子受伤把你脑子烧糊涂了啊?”说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曾皇孙殿下大加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啊?”司徒剑也不忘揶揄病已。
“来找你当然是喝酒了,唉,上次那女儿红还有没有啊?”病已笑道。
“有,好酒当然是跟好友一起喝才有意思。你没来,我又怎好一个人独飮。”
说完放声大笑起来。像他们这种整日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日,最难得的就是能找到一个和自己喝酒的朋友。而司徒剑和刘病已就是这样的朋友。
不一会儿,就有人摆好桌椅,安排好杯盏酒菜。两人迅速入座。
病已拿起酒杯,幽幽到:“你这里可真好啊,不但吃的好,住的好,连丫头都比别处的聪明伶俐。”说罢一饮而尽。
“你今天来找我,可不只为喝酒吧?”司徒剑也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最近心情闷的慌。”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哈哈……你这闷又从何来呢。‘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汗逢甘霖,他乡与故知。’,兄台的事可是四喜之首呢。”司徒剑故意揶揄他道。
“你就不要讥讽小弟了。对了,听说你前短时日负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最近江湖上可是有什么新的动静?”刘病已马上转移话题。
“大约在一个月之前,各大门派的镇派之宝相继失窃。少林的易筋经,武当的掌门玉如意,峨嵋传说能解百毒的玉蟾蜍,崆峒派掌门手上的玉扳指,都在一夜之间神秘消失。就连我司徒家的传家玉佩也被人盗了去,那伤就是我追赶他们的时候,误被暗箭所伤。”司徒剑面无表情的说,似乎现在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那玉佩可追了回来?”病已好奇的问。
“恩。”不过现在在一为姑娘手里。这句话他当然没说出来,他觉得没必要的话从来不会多说。只是提起那位姑娘,司徒剑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暖意,就是当年阿九在时也不曾有这种感觉。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过的怎么样。
刘病已看他出神,以为是在想那盗贼的事。幽幽道:“最近四川唐门的人在江湖上活动频繁,你知道吗?”
“听说了一点,他们一向久居塞外,不过问中原事务……你觉得可能是他们做的?”司徒剑像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的道。
“下个月的的武林大会,唐门也会参加。”说完立即又笑:“‘人生欲饮须当醉,莫待执杯叹酒空。’我们还是喝酒吧,莫辜负了这好酒好月色。”说完酒尽杯空。
司徒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两人对饮起来,大有不醉不休之势。
许府中
许家二老仍然在为平君的去留争吵不休。
忽听小厮来报:“霍家二公子求见!”
“什么?”他只不过是天牢一个小小的牢头,堂堂大将军的公子会来找他,就是做梦他也没想过的,可想当时他的吃惊程度。随即赶忙出门迎接。
“霍公子,快快请进…….请进……公子上座.”许广汉满脸堆笑,竟有些手拙无措,不知是站是好,是坐是好.
“许老爷您也请坐.”听到霍仁的话后,许广汉才敢小心翼翼地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是什么风能让霍公子大驾寒舍?”
“自然是香风,您家女儿的香风.上次一见之后我就睡不安寝,食不下咽.所以才冒昧到府上来打扰.”面对未来岳丈,霍仁得极为谦恭礼貌.
“小女平君前些日刚回来,还未曾出过家门,公子可不可能弄错了?”许广汉仍然小心地陪话.
“她可是自幼跟着叶神医行习医术?”
“是”
“那就不会错了.三天后我派人来下聘礼!”说完站起就要走。
“可是公子……”霍仁跟本不给许广汉返回的余地,丢下那句话便扬长而去.”
“老爷,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平君嫁到霍家吧.大将军家有权有势,平君过去自然不会吃苦”许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走至客厅,显然他们刚才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我选择嫁给曾皇孙!”平君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出来.
“平君……”许母刚想要劝说女儿,就被许广汉截声道:”我支持你的决定,霍家虽然富贵,却不一定是你安身立命所在。我现在马上就去张公公家商谈此事,让你们明天就成亲.”说完便丢下他们母女往张府赶去.
张府
“怎么这么急啊?婚姻大事并非儿戏,要有时间准备才行啊.”张贺见许广汉一进来就提出这样的要求,感到大为不解.
许广汉便把刚才霍仁上门提亲诸事一一向张贺说了.听完许广汉的话,张贺叫一小厮问道:”少爷他去那儿了?”在家里府上上下都称少爷,因为也没有人会拿他当曾皇孙看待,刘病已自己也讨厌别人叫他曾皇孙,因为那是他心中无法言名的疼.别人这样称呼他时,眼睛中流露出的那种揶揄的眼神最让他受不了.
“前日好像去了司徒别庄,至今未回.”
“马上派人催他回家,就说家中有急事.
“是!”说罢便匆匆退去.
刘病已听家奴说家中有急事,慌忙匆匆赶了回来,等回到家中才知道是为了成亲的事,想要再走却已经来不及了.忽听一声娇呼.
“病已哥哥,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说话的正是跟刘病已一起长大的张贺的孙女儿张雨.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张雨更是早已在心底认定了病已......只可惜我心照明月,明月向沟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去问爷爷.”刘病已谈谈道.就好像明天要成亲的不是自己.
幼年家破人亡,从小就尝尽人情冷暖,看遍世态炎凉.虽有幸被张爷爷收养,但仍不免伤感.以前也经常会去想如果,如果没有当年的巫蛊之乱,如果他的父亲还在,如果……但当他发现这些如果根本没意义时,他便不再想,而是懂得了随遇而安,所以他更喜欢在江湖中走动,结交江湖中的朋友,因为在那里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出身,关心你的过去.
“那我去找爷爷,告诉他要嫁你的人是我!”说着转身就要去.
听到这话病已大大吃了一惊,随机拉住她道:”雨儿,你在说什么啊?”
“我要嫁给你,我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只要你愿意,我去跟爷爷说,我是爷爷的亲孙女儿,难道还不如一个外人吗?爷爷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说着又要走.
病已紧紧拉住她道:”雨儿,你是我的妹妹.即使不是她,也不会是你.你明白吗?”
“你骗人,从小到大你最疼我了,我要什么你都会想方设法给我,我不相信你会对我无情.”张雨眼中流出泪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病已,那眼神期期艾艾,想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病已温柔道:”正是因为我把你当做亲妹妹,才会这么疼你的.”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一边叫一边挣脱病已的怀抱,哭着跑了出去.
病已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发展到现在真是戏剧般的变化,连刘病已都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场婚姻竟然会闹出这么多事儿来,看来这场亲是非成不可了,成了亲就能为许平君解围,又能让雨儿对自己死心,想到这儿,病已无奈地笑了笑,真没想到在别人看来事关一辈子幸福的事儿到了他这儿,竟演变成这种模样.若不是造化弄人又是什么?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死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此刻刘病已心中的愁与恨又岂止是流到瓜州,恨到归时?
第二天.
婚事办的简单而淳朴,没有花轿,没有酒席,也没有前来道喜的人.因为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宴请宾客.只在张府门外厅堂简单挂了几块儿红布.别说是皇家亲事,就是市井平民之间的嫁娶也恐怕比这热闹许多.就这样,刘病已和许平君完成了他们的婚礼.
洞房花烛夜,本该是两颗激情彭湃的心,此刻却是一片死水.房里的空气几乎凝结了一样,让人窒息,世上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新房了.
刘病已呆呆的站在那儿,犹豫着要不要挑开新娘的红头巾.一向自信洒脱的他,此刻心里竟有些害怕,挑开之后自己又讲如何对她呢?正踌躇着,没想到这个时候新娘发话了.
“在你挑开面纱之前,我想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语调波澜不惊,这是刘病已所没有想到的.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调,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说.”刘病已也平淡以对.平淡,是事情还没发生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的结合不过是迫不得已,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我想这样的婚姻也不是你所期待的.所以……”平君说到这儿突然有些吞吞吐吐.是怕被拒绝吧?因为世上没有那个新娘会在新婚之夜提出这样的要求.
“所以什么?你说”刘病已看她半天不说话,接口道.
“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等到大家都彼此了解,喜欢……”
“可以”刘病已没等她说完,便截口道.因为这也正是他所企盼的.
平君没料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是喜出望外.惊喜之外也有少许悲伤,他迫不及待的答应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够魅力吗?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的价值得不到承认.但来不及多想,她就自己掀开了红盖头,指着一边的墙角说:”那是软塌,我已经帮你铺好了,你以后就睡在那里.”
就在她掀开红盖头的那一霎那,刘病已塄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新娘就是那天在街市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儿.平君也很快认出了他.两人四目以对,良久无语.还是平君先打破了沉默,笑着说道:”原来是故人,那我们以后会更好相处了”.
“是啊,别人都是他乡遇故知,而刘某却是在自己的洞房里遇到故人”说完哈哈一笑,一倒身趟到了平君为他铺好的软塌上,还不忘说句”很舒服”.
虽说婚礼简单之极,但两人仍是身心疲惫,很快便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
等到了第三天,霍仁派人来下聘礼.聘礼摆满了整个许家大院,好不气派.霍仁则悠闲地坐在家里,静等佳音.本以为事情理所当然水到渠成,毕竟不是谁都有福气嫁到他们霍家来的.所以当他听到来人回话时,其愤怒可想而知,尤其是当他知道新郎就是那天在大街上戏弄他的刘病已后,更是抓狂.
“许广汉,你个老匹夫,本爷给你脸你不要脸.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霍仁恶狠狠丢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次日许广汉因莫须有罪名被贬入狱.
许平君听到这个消息又急又气,急的是爹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如何经受的住那牢狱之苦.气的是霍仁得不到自己,竟使出如此卑鄙手段.但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她只得来求张贺.可是张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掖庭令,何况现在又辞官在家,他那里有权势跟霍仁去斗呢.不得已平君只好去求刘病已,虽说他们有名无实,但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几天后,家人传话说父亲已经放了出来。得知这个消息,平君还以为是刘病已帮的忙,所以欣喜若狂的跑去找病已,却发现他不在房中,府中也无人知道他去那儿了。正在纳闷儿,突然门外有人说:“少爷回来了。”
平君听后立即迎上去。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竟忘了避讳。也可能是自幼跟着师父游历,不被世俗礼仪所束。她迎上去拉着病已的手到笑道:“你去哪儿了?”
“去找雨儿”刘病已漠漠道。难道是因为那天自己说的话伤了她?若真如此,她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他的责任了。想到这儿不免心中一痛。但看到平君那么开心,又不免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自她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么开心,就像那天在大街上她俏皮的跟他说谢谢时的笑容一样。
“我爹被放出来了,谢谢你!”平君依旧笑道。
病已淡淡道:“你不必谢我,救你爹出来的不是我。”听她说是为这件事儿,刘病已心中感到一丝失望,因为为她做这件事儿的不是他。他没有钱也没有劝,所以不能为她解除烦恼。但司徒剑却可以,司徒别庄有钱有势,里面卧虎藏龙,连朝廷里面都有他们的人。
“那是谁?”听到病已这么说,平君显然有些失望。
“诺!”说着往门边努努嘴。
平君回头一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委实吃惊不少。而来人似乎比她更吃惊。刚开始听刘病已说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同名,所以才想来一看究竟,却没想真的是她。比起震惊,在他心里更多的一种无法言名的感觉,看到眼前女孩儿已为人妇,那中感觉几乎令他窒息。
病已看他们良久不语,打破沉静道:“平君,这是司徒别庄少庄主司徒剑。”
司徒剑马上意识道自己的失态,接口道:“其实,我们已经认识了。”
“哦?”这一次轮到病已吃惊了。
“记得我跟你说上次救我的那个女孩子吗?就是令夫人。”司徒剑笑道。
“啊~原来有些事上天早就注定了啊,这次你救了她父亲,你们俩也算两清了。”病已笑道。
“谢谢你.”平君向司徒剑略一施礼道。
“我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能与再生之恩相提并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凝视者平君。幽幽道:“刘兄能娶得如此贤妻,真是好福气。”
刘病已只当他是在揶揄自己,一笑置之。平君也望着他们浅笑不语。
“武林大会之期将近,刘兄有何打算?”司徒剑故意转移话题道。
“雨儿至今杳无音信,还能有什么打算。”刘病已实在是为雨儿担心。
“那你知道她去那儿了吗?”
“不知道。”刘病已幽幽道。
“那在这儿找和去那儿找有什么区别?雨儿天性喜欢热闹,说不定我们去的路上就能遇上她呢。”
“是武林大会吗?带我也去好不好?”许平君听说他们要去武林大会,马上雀跃欲试。
“没有要去,就是去也是我们去。”刘病已看她这么说马上制止道。一路上要寻雨儿,还要带个女孩子同行多不方便。
“司徒大哥?”许平君见刘病已这儿行不通,马上转移战略,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司徒剑道。
“就带她去吧,嫂子医术很高的,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料。”其实这只是借口,凭着他和刘病已的身手,江湖上又有几个人能伤得到他们。
“是啊,是啊,病已你就带我去吧~”平君看有转机的机会,马上接口道:“你们都走了,我在这里会很闷的,难道叫我整天跟爷爷聊天吗?”说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刘病已看平君非闹着要去,连忙转移话题道:“啊~司徒兄,我这儿新近来了上好的波斯葡萄酒,你可要尝尝?”说着拉着司徒剑便往后院走去。留下平君挫脚顿足。
“纵是星光灿烂,也难挡住月光的清冷。”这是平君在看到这些星星时,第一念所想的。淡紫的轻纱镀上银边,使她看起来格外美丽,就像月宫的嫦娥,虚无缥缈,却又让人想不顾一切去抓住。
“想什么呢?”思绪突然被打断,平君下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司徒剑,幽幽叹道:“我在想人生真的很奇怪,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峰回路转处会遇到什么。就像我,以前跟着师父行医,最大的愿望就是那天能像师父那样济世救人;后来爹娘让我回来,没想到在路上会遇到你,也没想到爹娘让我回来是为了成亲。”她说的如此哀怨,连司徒剑都被她感染了。谁知她却话锋一转,俏皮笑道:“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司徒大哥。”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无比可爱。司徒剑似乎看痴了。笑道:“你啊,天上的星星都没你调皮。”许平君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道:“对了,司徒大哥,这块儿玉还你。”说着拿出在客栈时司徒剑送给她的玉。
“你先留着吧,什么时候我想要自会找你要。”说着把玉握回她手中。其实他不想收回的又岂止是一块儿玉。
这一幕在站在阁楼上的刘病已看来竟是如此的刺眼,心中没来由的揪痛。
四月十五
泰山之巅
风清云淡,阳光鸟鸣。
所有一切好像都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是宁静的背后往往是想不到的暗潮迭起。就像此刻。
江湖永远都是一个刀光血影的地方,太久的安逸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在的风起云涌,这里永远都把恩怨情仇无限放大,这里永远都离不开为了虚名实利的争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武林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武林大会。江湖中每逢大事,便会通过武林大会召集天下豪杰商议。而这次商议的主题就是四川唐门突现中原、四大门派信物被盗之事。
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四大掌门,三山五岳各派首领,凡江湖中有些名望的人都齐聚在这里。当然也有刘病已、司徒剑、许平君他们三人。人山人海,气势宏大。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四周一片寂静。似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在等什么人。究竟在等什么人呢?
“晚辈来迟,让各位久等,恕罪!”柔柔的嗓音,水波不惊,此时却像晴天霹雳,众人向上山的路上望去,只见一道白影由远及近,身后跟着三名男子和一个身材和她差不多地女子。走进才看清那女子纱巾蒙面,身后两名壮硕男子显见是她地随从。而另一名男子说起来则无人不知,那就是名满江湖地‘留香公子’霍禹。他会来没有人会奇怪,但奇怪的是他为何会和唐门的人一起来。而霍禹身边的那名女子则没有人知道,因为她并非江湖中人。所以也没有人在意,但却被刘病已和司徒剑看在眼里。那抹白影更是让司徒剑心中隐隐作痛,虽然看不见面容,但薄纱下面的那双眼睛他却再熟悉不过。
“唐天为何没来?”崆峒派掌门杜天刚终于沉不住气。
“家师为本派事务日夜操劳,无暇相见,望各位海涵。”开口的是那个蓝衣女子,说着抱歉,柔柔的嗓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这么多人又不是傻子,见她如此轻狂,有人已开始摩拳擦掌.刘病已和司徒剑则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请教这位姑娘是……?”开口的是峨嵋掌门,满头白发,显得慈祥,但眼中却透着寒意.
“各位可听说过‘唐门九姑娘’?正是区区在下。”明媚的大眼笑弯成新月,但眼光中的犀利却让人不寒而栗。司徒剑在听到这句话时更是心中一震。这一切都被旁边的刘病已看在眼里。
其实谁人不知唐门九姑娘,只是她在三年之前就顿迹江湖,听说是嫁给了昌邑王之子,做起了王妃。今天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四川唐门一直远居塞外,对中原之事从不过问。不知此次贵派大驾中原所为何事?”少林方丈上前道。
“大师这话见外了,就是邻居之间也该时常走动走动,不然不是显得生疏了嘛。”所完咯咯一笑。
“正邪不两立,谁跟你是邻居?就凭你卑鄙伎俩、满手血腥?”站在杜天刚身后的弟子刻薄道,但马上被杜天刚斥责。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正?邪?那倒要请教各位,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在此的各位,你们那一个不是满手血腥?”一番话说的众人窘迫异常,无言以对。
“呵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划破沉静。“其实在下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跟各位交个朋友,顺便送朋友们一点儿小礼物。”说着示意身后的二人拿出东西。
只见那两人一手拿一个盒子,在一个较高平坦处打开。众人上前一看,不禁惊呼出声。因为那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前些时日少林、武当、峨嵋、崆峒丢失的镇派之宝易筋经、玉如意、玉蟾蜍、玉扳指。
“盗窃本派之宝,还敢口出狂言。看剑!”杜天刚一向眼高于顶、盛气凌人惯了,那受过这种窝囊气。拔剑就向九姑娘刺去,剑锋凌厉,寒气逼人,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可是九姑娘连动都不动,似是被吓呆了,众人都不免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眼见剑锋就要刺在她身上,那抹白影却突然不见了。杜天刚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背后被人猛拍一张,心口一紧,吐出血来。速度之快,没有人能看清。杜天刚的弟子马上上前搀扶师父,本想挫挫她的锐气,却不想被她所伤。自此,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那么厉害。而且好像很凶很可怕的样子。”平君嘀咕道。
“这你就要问你司徒大哥了。”刘病已看向司徒剑道,一脸的坏笑。
“司徒大哥?”平君满脸疑惑和好奇的看向司徒剑。
“咳~不知道她此次来是敌是友?”司徒剑一脸尴尬,明显转移话题。
“一定要是朋友和敌人吗?”平君喃喃道。
“咦~,你这次倒挺聪明的哈,”说着搭在平君肩膀上,而脸则看向司徒剑道:“或许既非敌也非友啊!”
“那当然。”平君得意地说,虽然她并没想那么深,却不想被刘病已看扁。
“怎么说?”
“若是敌人,凭她们的本事,恐怕现在江湖上早已尸横遍野;若是友,今天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不管怎样,现在她们目的不明,来者不善啊!只是我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这样,曾经真实美丽的那个女孩子哪里去了呢。想到这儿,心中早已平复的心又滴出血来,虽然情愫不一样了,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却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一切都怪他吗?这当然都是他心里想的,当然没有说出来。
“你一会儿就会明白了。”刘病已意味深长地说,似乎一切早已在他地预料之中。却不知朋友所不明白的是另外一件事。
“九姑娘此来真的只是来归还失物吗?”只听少林方丈道。
“当然,再有就是和各位掌门交个朋友。在本派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希望各位掌门当家伸出援手。”九姑娘语调平淡,波澜不惊。就像现在她提的要求不过是向邻家小孩儿要颗糖吃。她明着说是让各派在她患难之时伸出援手,其实换一种说法就是要武林各派听命于她。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来,只是经过刚才杜天刚一站,谁还敢出来硬做墙头草。只听九姑娘继续道:“大家都不说话,那小女子可认为你们都答应了哦!”
原来盗取宝物到现在物归原主,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示威。
“慢着。”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望向司徒剑。许是想看看是谁敢在刀口儿上动嘴吧。
“原来是司徒别庄少庄主,少庄主不愿伸出援手?”语调一下由刚才地波澜不惊变得尖酸刻薄。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懂司徒少侠在说什么?”语气虽沉静依旧,但眼睛里已明显有了波澜。
“你怎么会不懂?"司徒剑的脸上充满痛苦。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九姑娘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愤怒道。
此时此景,就是许平君也看得出,他们之间肯定有故事。
“你到底想要什么?”司徒剑低声道。能让如此一个大侠如此低声下气,这九姑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得起吗?”九姑娘恶狠狠道。
“如果这样能消除你心中的怨恨,能让你不再做这些疯狂的举动,那你就拿去吧。”说着闭起眼睛。
没想到那九姑娘真的动手。掌风凌厉直辟司徒剑脑门,但司徒剑却不闪不闭。众人都为他惊出一口气。可是掌风却突然在他面前停住了,因为九姑娘的手现在捏在刘病已手里。高手过招,往往就在一瞬之间,就这一捏之间,胜负成败已定。
九姑娘只得撒手,悻悻而回。临走还不忘瞪司徒剑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司徒剑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一具临死连血都不会流一滴的尸体。
“难道曾皇孙也不愿意?”霍禹终于开口了,话语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刘病已看着他,幽幽道:“我是该称呼您‘留香公子’呢,还是称呼您‘霍公子’呢?”嘴角挂着慵懒的笑容,那神态似乎是在向世界宣布,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他。
“身在江湖自然是留香公子。”霍禹道。
“江湖人率性而为,可从来不管朝廷里的事儿。”病已道别有所指道。
“不管是江湖里的事儿,还是朝廷里的事儿,都是有能者居之。”霍禹自信满满道。
“那敢问留香公子,何为有能者?”病已道。
“这里是武林大会,当然是按武林的规矩行事,以武决胜负。”话未完手已握紧了腰中的佩剑。
“那我们点到为止。”说着也整势待发,调整好最有利于自己的姿势,这在高手之间是很重要的,说不定那一丁点儿的疏忽就可以让你丧命。
“剑既出鞘,即决生死胜负!”话音未落,剑已到跟前,那速度让人快的无法想象,平君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现场还有一个女孩儿同样为这样的画面揪心,那就是一直跟在霍禹身边的那个女孩儿。
眼前就要命丧剑下,突见刘病已左手夹住剑身,一番身用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叩住霍禹的死门。胜负便在这一瞬之间决定了。
失物寻回,各大掌门也已无心留在这里,各路人马纷纷散去。
霍禹见事已直此,只得罢手。将剑收回鞘中,对着那些人低声道:“走!”
说完就朝下山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