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邂逅 ...

  •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黄昏。站在望子楼上僚望思子嗣,暮年的武帝显得格外沧桑与衰老,昔日的豪迈,昔日的风采,如今却只剩下了无尽的哀愁与无奈――对妻与子的哀愁、对岁月的无奈。即使当年英武高贵如他,如今也像普通步入暮年的老人一样,回头望过自己一路走来的脚印,思考得与失,追慕功与过,感慨岁月的转瞬即逝。就像人越穷,想吃的东西却越多,等到富贵的时候,那么多美食佳肴放在你面前任你取舍,却怎么也没有了胃口。果真如此,那么自己当初不顾一切想要成仙成佛,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说朕算得上好皇帝吗?”武帝无限惆怅地问站在身后的霍光。霍光是汉武帝时大将军霍去病的同父异母弟弟。他从小就很聪明,十几岁时被霍去病带到京城,现为武帝的随从侍卫郎官。
      “皇上戎马一生,平窦后,战匈奴,施仁政,减赋税。使周边蛮夷四方来朝,举国境内四海生平,百姓安居乐业,无不感念皇上的高恩后德。”
      “那作为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儿子的父亲呢?”提到子夫跟刘倨,武帝的眼眶充满了混浊的泪花,也许人一到暮年就变得特别敏感吧。
      “皇上……”没有人敢回答他这个问题,场面一下变得异常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张贺,病已……他……他还好吗?”
      “回皇上,曾皇孙一切安好,只是幼年久居天老污秽之地,体质有些赢弱,相信经过一番调养定然会健康成长的,奴才还为他请了师父,教他学文习武,曾皇孙他很聪明,就像当年的卫长太子……”在看到霍光责备的目光后立刻尽了声,是啊,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卫长太子,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拿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开玩笑嘛。
      “好好照顾他,病已是倨儿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我大汉朝嫡亲血脉,你一定要好生培养他成才,以慰倨儿在天之灵。”
      “是,奴才就是拼上身价性命也一定会照顾好曾皇孙,以报皇上和太子的知遇之恩。”
      是啊,若不是当年太子怀仁,自己又怎能留命到现在。算来张贺也算读书人,也想过要考功名报国家,可惜总是怀才不遇,为养家糊口,只得进宫做了太监,但当年自己为了进宫慌称自己并未娶亲,尚无妻儿。后来东窗事发,是太子仁德救了他,还给了他一笔银子安顿妻子和女儿。俗语说滴水之恩,当永泉相报,何况太子对他的恩情比山更高,比海更深。所以当许广汉把刘病已从天牢里抱出来的时候,他便主动请缨表示愿意照顾曾皇孙。抱他出来的时候,他才两岁,不哭也不闹,只是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如今也有六年了,曾皇孙也已经八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皇上,老奴斗胆请求皇上一件事,还望皇上恩准”
      “说”看到这张贺对太子的这份情,武帝也不免敬了他几分。
      “现在曾皇孙在太子和他母亲那边都已没了亲人,他日曾皇孙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竟无人作主。所以许广汉和老奴想请陛下为他家女儿和曾皇孙指婚。”
      “难得你们想得周到,他们俩算来也是病已的恩人,准奏!”也许这是他这个做爷爷的为自己的曾孙做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儿了吧?想到这儿不禁更觉凄凉。
      “奴才代曾皇孙谢皇上恩德”

      公元前87年,汉武帝临终时,像周公相成王一样,把自己八岁的儿子,太子刘弗陵托付给了霍光,任命他为大司马大将军,辅佐太子治理国家,从此,霍光的政治生涯一路攀上,达到顶锋。辅佐昭帝倒也极尽军臣之礼,并在刘弗陵11岁的时候,将自己6岁的外孙女儿也就是上官桀的孙女儿上官皇后嫁给昭帝,但这也为昭帝的英年早逝埋下了祸根。霍光辅政期间勤于政务,决策国事面面俱到。他积极推行汉武帝时“轮台罪己诏”所采取的社会政策,实行与民休息。他思富养民,大力发展农业生产,恢复社会经济,他积极进行盐铁变革,使百姓生活逐步富足,国力稳步增长。但臣子一旦功高震主,便开始恃才傲物,地方大小事务,均得先由他过手才可呈报皇上。独揽朝纲威名显赫。

      十年后

      绿抚篱抢青苔院。中庭日照芭蕉卷。蝴蝶上阶飞。烘帘自在垂,玉钩双语燕。

      这里真可谓使人间仙境啊,依山而建,靠水而落。屋檐之下,燕语啁啾;井栏之畔,扬花飘转。温煦的阳光照着未展的芭蕉,蝴蝶在台阶上翩翩飞舞,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啊。
      院中的人儿更是超凡脱俗,竟似天仙下凡,充满飘逸灵动之美。在阳光的衬托下,她的皮肤像密奶般温馨而甜蜜;腰肢的曲线如同水波般柔软;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更是闪耀着缎子般的光辉。只见她手指纤动,正在凉晒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药材,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特别,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师妹,师父叫你。”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绯色衣衫的少年,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在阳光下,他的脸轮廓分明,嘴角牵动,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容,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好的,那麻烦师兄您帮我收拾一下这些药材,我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说话字正腔园,更似夜莺在唱歌。

      “师父,您找我?”只见眼前的老人鹤发童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保藏了世上所有的智慧,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令人不得不肃然起敬。这便是人称妙手神医的叶青狄。
      “恩,你父母来信了,说让你回家一趟。”
      “信上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啊?我不想回去,一回去他们就管东管西的,逼着我学哪些琴棋书画。”说着嘟起小嘴,但即使生气也是那么美,让人忍不住去怜爱,去呵护。
      “平君啊,你跟随为师这些年,为师该教的也都悉数教给你了,医学是一门很博大精深的艺术,它需要去开扩去实践才能不断成长。现在,是时候让你自己去历练了。为师只送给你一句话,那就是‘医者父母心’。”
      “可是徒儿舍不得您还有师兄”
      叶青狄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平君道:“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说罢别过脸去留下一行清泪,最是伤心离别时,女孩子毕竟多愁善感些。”
      叶青狄道:“恩,那你收拾一下,即刻就下山吧。”
      平君道:“请师父多保重。” 说完变转身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绿油油的草地,在春雨中看来,柔软得像是情人的头发;溪水清澈,雨丝落在上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正如春天少女们的心。
      许平君现在就像一只刚飞出笼子的黄莺儿,对哪里都充满着好奇,心情有说不出的愉快。只见她一手拿着包裹,里面装着几套换洗的衣服、一些丹药还有几本临走前师父送她的医书。一手挽着发稍儿,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路雀跃地沿着溪边赶路。
      突然,她看到前面躺着一个人,赶忙跑过去一看,只间那人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胸前插着把箭,顺着伤口流了好多血,血水活着溪水染红一片。右手仍然紧紧握着一把剑。平君俯身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万幸还有。于是她费力地将他脱到一颗树下,让他靠在树干上,用手分开他凌乱的头发,想看清他的面容。虽然满脸是圬血和泥土,但仍掩盖不了他俊美的轮廓。
      “喂,喂,你醒醒啊”平君轻轻拍打着他的脸想把他叫醒,因为如果想替他止血就必须先把他胸口的那只箭拔出来,而在人昏迷不醒的时候拔箭是很危险的。
      “你是谁?”那青年男子睁开眼一看到平君就全身紧绷,想提起手中的剑,无奈发现浑身上下竟无半点多余的力气。那神态就像一直受了惊的小鹿,随时随地都让自己处于戒备状态。一定是此前受过什么巨大的伤害。
      平君道:“你不要怕,我只是路过那儿,看你晕倒在那里。哦,对了,我是个大夫,我现在想帮你把箭拔出来,那样才能帮你止血。好吗?”
      那青年男子瞪着平君看了半天,在确定她没有恶意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平君看得到了他的同意,马上把包裹解开,从里面拿出了把医用小刀和几个棕色小瓶。然后打开其中一个瓶子将药倒在青年男子的伤口上。
      只听青年男子道:“这是什么?”
      平君道:“这是麻药,这样我给你削除淤肉和拔剑的时候,你就不会很疼。”说罢对着他盈盈一笑。
      青年男子却暗道:这小姑娘也真奇怪,不问我是谁,也不问我是为何受伤就帮我治疗,难道就不怕我是坏人吗?想着想着突感胸口一阵锥心的疼痛,不禁惊呼出声。原来这边平君已开始给他剔除伤口附近坏死的肌肉,刀法看上去不是很熟练,不像是个经验老道的大夫。也难怪,她看上去还那么小,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平君听到他的呼声,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那青年男子只是艰难地笑笑,摇了摇头。
      平君替他剔除完了息肉,就动手把箭拔了出来,鲜血顿时想泉一样涌了出来,喷的平君一脸一身。平君迅速用手绢按住,然后上了些止血化淤的药,血才慢慢止住。
      青年男子看着平君认真的样子,幽幽地道:“谢谢姑娘。”
      平君笑着道:”不用,你很勇敢,虽然我跟你说上了麻药就不会很疼,但我知道其实还是很疼的,但你却一直忍着。”
      青年男子道:“可惜弄圬了姑娘的芳帕和衣服。”说罢凄然一笑。
      平君笑道:“我是大夫,救了你我很开心。我只是帮你止了血,你的身体还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这样伤口才能愈合。前面不远就到长安了,我扶你过去找家客栈,开几贴药给你吃。你也好好好儿休息一下。”
      青年男子道:“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那就劳烦姑娘了。”

      岁月流逝,转眼间当年多苦多难的曾皇孙如今也已出落成才,长的玉树临风,威武不凡,颇有几分武帝当年的风采。他自幼受了太多的苦,尽管身上流着高贵的皇室血统,却屡经磨难,好几次都险些死于非命。也许正是这种成长的经历造就了他明察善断、英武果决的性格。他为人清冷,做事独来独往,性喜游侠,斗鸡,走马更是无一不通.

      张府
      一老一少像是在争吵什么,急得满脸通红。
      “爷爷,我从来没听您说起过这事儿”说话的正是刘病已,满脸惊恐与焦急,似乎听到了什么让他难以理解和接受的事儿。
      张贺道:“你们那时候都还小,即使跟你们说了,你们又知道什么呢?而且平君自幼就跟着叶神医行习医术,你也要读书练武。所以我和你许叔叔就约定等大了再告诉你们。” 岁月催人老,这些年,张贺也是苍老了许多。当年的黑发如今已是雪白如霜,岁月这把雕刀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他先后侍奉了两朝皇帝,在宫中待了四十余年。如今呈当今皇上隆恩,许他在家颐养天年。但在宫中的生活习惯仍然保留着,对刘病已奉若主子,说话依然细声细气,兰花指也依然翘着。
      “可是,我并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子,甚至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以就娶她为妻呢?”刘病已愤愤地道。
      张贺看刘病已如此态度,只得厉声道:“婚姻嫁娶,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多少是婚前见过的。况且你们的婚事还是先皇金口订了的。不知道比哪些要金贵多少倍。平君她温柔美丽,温顺可人,跟你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难道爷爷会害你吗?”
      刘病已道:“我只会娶自己喜欢的女人。”
      张贺听他如此说,厉声道:“我即日便会奏明当今皇上,为你们选定良期吉日。”
      刘病已道:“反正我不会娶她。”说罢扬长而去。
      “病已哥哥,你去哪儿啊?”张雨见刘病已匆匆离去,脸上一脸不愉快,甚至连她叫他,他都没理。张雨只得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爷爷。却见张贺也是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拂袖离去。

      刘病已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大街上,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家里与张爷爷的对话。这些年来,他一直感念许广汉和张贺的救命和养育之恩,心中更是把张爷爷视做父亲一般,像今天这样的争吵他们还是第一次。所以刘病已的心中不免有几分烦躁。

      长安真不愧是天子之都,果然繁茂异常,算来平君已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以前每次回来父母也是管的严实,从来不让她轻易出门。像这样自由自在地在长安街上游逛还是第一次,心中充满了新奇和愉悦。这个古老的城市,充满了悠久历史和无数传奇故事的动人风情。突然
      “啊――”平君手里拿的药散落一地。
      “丑丫头,长着狗眼睛呢?随便什么人都敢往身上撞?少爷,没有撞坏您哪儿吧?”边说边给他们少爷抚展衣服,极尽哈巴狗儿趋炎附势之态。这种人似乎生下来就是为做奴才的,不然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他们。
      平君拾起药材,不卑不吭道:首先请你们搞清楚,是他撞的我。而且就算是我不小心撞上了,大家各自说声对不起,便可各走各路,你们又何必出言不逊呢?
      “臭丫头,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竟然这样说话。”
      平君道:“我只知道他是人,难道不是吗?”
      再看那奴才身边的公子,刚开始还是一脸傲慢,纵容他的手下狐假虎威,但一看到平君的容貌,态度立马来了个六百三十度大转弯。只见他‘啪’的一巴掌打到刚才出言不逊的奴才脸上。厉声道:“狗杂种,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在我身上摸上摸下,拉拉撤撤。”
      “是,是,奴才不是东西......不是东西。”说罢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差没跪下来磕头叫爷爷了。平君一脸不屑地看了看这主仆二人,幽幽道:“那请问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公子满脸堆笑道:“下人粗俗,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姐原谅。”
      平君道:“拿别人犯的错误来给自己找气受,那是愚蠢的人才做的事。我不会因为无谓的事生无谓的气,您知道我手里拿着的这是什么吗?”
      公子道:“自然是药材。”
      平君道:“既然知道,那就请公子让路,药材是等着救人性命的。”
      那公子衣着华丽,浑身上下穿金带玉,一看就知道是家世显赫家的公子。这样的公子凭着自己家的权势,整日里狐假虎威。所见之人仰或害怕仰或为攀附都尽力讨好,那里受过这样的冷淡。眼看着将要发火,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笑道:“那请问姑娘府邸在哪里,他日也好登门谢罪。在下委实想跟姑娘交个朋友。”
      平君向来对这种不学无术,整日里带着跟班在大街上炫耀的纨绔子弟没有好感。再看他刚才对奴才的态度,更知他其实和他的奴才一样,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只不过生的好,家里给他提供了比别人更优越的条件,而越是这样的人,却越是不知道珍惜。
      平君淡淡道:“对不起,我还有病人。说罢便拿着药材准备走。”
      “唉,姑娘-姑娘”那公子却无意放她走,那帮奴才看出了主子的意思,也都跟着帮腔,拦在路上,不让平君过去。
      平君看他们几个粗壮汉子,而自己一个柔弱女子……,这时才开始着急起来。还有人在客栈等着她煎药呢,想到这儿心中更是焦急,眼看就要留下泪来。
      这一切都被路过的刘病已看在眼里,他很欣赏眼前这位女孩儿的不卑不吭,现在看到她被这些无赖纠缠,自然挺身而出。只见他一手拦在平君身前,望着那公子道:“这位姑娘既然已经向您道了歉了,公子何不君子一些,放她离开呢?”
      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公子狠狠道:“怎么?想扮演英雄救美么?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刘病已笑道:“不敢斤两如何,英雄救美的事儿却是人人都想做的。”
      那公子恶狠狠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要因此丢掉了性命,岂不枉费了父母养育之恩?那可是大不孝之举啊。”说罢狰狞一笑。
      刘病已笑道:“如此说来,没有周游的余地?”
      那公子满脸不屑地道:“你说呢?”
      刘病已道:“那就动手吧。” 今天正愁一肚子闷气没处发泄,如今遇到这一帮塄小子,还口出狂言挑衅于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但也不怕有事来惹他。
      其实那些阿猫阿狗那是刘病已的对手,只见他一挥手,一投足之间便已摔倒一大片。平君虽然不懂武功,但主观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招式很温良平和,一招一式都给人留有余地,绝没有毒辣的招式。但也绝不走偏锋,每一式出手之间都能准确地制住敌人要害。在他身体里面,似乎蕴含着某种源源不断的力量,博大精深,自有一种不凡的威力。这样的人,也一定人如其招,性格刚毅而善良。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神清澈而犀利,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帮人见碰到了练家子,讨不到什么便宜,只得悻悻而回。
      平君见那帮无赖走了,刘病已也没事,就径直走了。
      “喂!”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直觉告诉她就是刚才那出手相救的年轻人。
      “有事?”平君淡淡笑道。刚从虎口解围,现在仍能心不挑气不喘,世上女子也只有她许平君能做的到。
      “我刚刚救了你,你不应该跟我说声谢谢吗?”病已嘴角上扬,面带微笑地说,语气中充满了挑逗。
      “我有向你求救吗?”平君笑道。
      “……”病已给她问的无言以对。暗道: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对刚刚救她的人竟然这种态度。
      看病已塄在那儿半天,平君痴痴笑道:“谢谢你!” 说罢徐徐离去。
      病已站在那儿出了会儿神,觉得实在无聊,便独自回家了。

      客栈
      被平君从溪边救回来的那青年男子,在平君的悉心照料之下伤势好转了许多。如今已能下床走动,只见他端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两只茶杯。但他却并没有要喝茶的意思,只是痴痴的望着一条手绢发呆,就是那天平君用它替他包扎伤口的那条,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一个男人只有在想着自己心仪女子的时候,才会散发出那种眼神。
      “你怎么下床了,伤口还疼吗?”平君回来见他坐在那里,笑道。
      “已经不碍事了,谢谢姑娘所日来悉心照料,他日有幸,在下定当永泉相报。”
      “不必客气,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我是大夫呢。现在该换药了。”平君笑道。
      巧巧地为他褪去上衣,平君开始给他换药。虽然是大夫,可这样近距离直视男人的酮体,仍让她羞涩到满脸通红。
      那青年男子看着平君娇羞的模样,“噗哧”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平君以为被看穿了丑态,慌忙问。
      “我在笑我们从相识到现在,已经十数日了,姑娘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却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家住何处。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有什么可笑的,你没有问我,我也没有告诉你,就是这样。”平君笑道。
      “我叫司徒剑。”青年男子认真地道。
      “我叫许平君。”平君笑道。过了一会儿,平君羞赧地道:“我要走了,不然父母该担心了。”
      ”好!“虽然不想她走,但也似乎没有让她留下地理由。
      ”那公子保重!”说着就要走,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就准备今天给他换完药就走。
      “请等一下。“司徒剑突然叫住她道:“这块儿玉佩送给你,是我司徒家的传世之宝,也是我用生命在守护的东西。”司徒剑幽幽道。
      “既然如此珍贵,我更不敢要了。”平君急急摆手道。
      “日后我会回来取的,姑娘的这块手帕就留给在下吧,取玉佩之时便是还帕之日。”司徒剑一脸认真地道,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平君见他如此坚决,无奈只得收下,淡淡道:“那我就先替公子保管。”只见那玉身通体晶莹,质地非常细腻,形状十分奇特,似龙却无脚,像蛇却又在尾部多出些东西,是什么平君也说不清楚。
      “告辞,姑娘多保重”司徒剑似有不舍道。
      “保重。”司徒剑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安,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耳根也变得通红起来。为掩饰窘态,平君匆匆道别。

      自与司徒剑告别之后,许平君便径直回到家中,只用了半日脚程。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许家丫鬟看到平君回来,慌忙跑过来报喜。
      “爹,娘,我回来了。”二老还没从欢喜中缓过神儿来,便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自是喜出望外。
      “平君啊,这一年多不见,怎么越发消瘦了?”许母爱怜地抚摸爱女的脸,心疼地说。
      “哪有啊,您看这脸上的肉,都可以挤出水儿来了。”平君依偎在母亲怀里,俏皮地说。许父只是看着他们母女笑,作为一个父亲,也许不像母亲那样善于表达自己对子女的爱,但心底蕴藏的爱却并不比母爱少,有时比母爱更伟大。
      “对了,爹,娘,你们让我回家有什么事啊?”平君离开母亲望向父亲道。
      “平君啊,你刚回来一定累坏了,先进去休息一下吧,等你休息好了再说。红儿,带小姐回房休息。”许母听平君问这件事儿,连忙截声道。
      “是!夫人。”
      平君见母亲如此,也不便多问,该告诉自己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告诉自己的,况且赶了这半天路也确实累了,于是跟着红儿进了房间。

      是夜。夜凉如洗。许广汉夫妇的房间里传出呜呜噎噎的哭声。
      “老爷,您真的忍心把女儿嫁过去吗?”许母期期艾艾,流着眼泪。
      “现在是嫁女儿,又不是死儿子,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算什么啊?”许广汉看到妻子如此模样,无奈地说。
      “可是……外界都传那曾皇孙体弱多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圜。而且……而且那曾皇孙说好听点儿是皇亲国戚,说难听点儿什么都不是,您让平君嫁过去,不是让我们女儿过去受苦吗?”说到此,许母更觉悲伤,早已泣不成声。
      “这是先皇亲口定下了婚事。”
      “若不是您当初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决定,如今哪会有这种事。老爷,您去跟张公公说说,别让我们平君嫁过去好不好?”许母望着自己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悲哀、无奈与祈求。
      许广汉见好言相劝无效,只得厉声道:“不行!这门亲事是先皇亲口订下来地,是皇上想弥补对卫太子的过失。我大汉朝自开国以来,历代君王都提倡以孝治天下,当今皇上不能失信于先皇,老夫也不能失信于先皇和朋友。”
      “平君 ……”许母哭的更让人揪心。许广汉无奈,只得软语温存道:“你放心,曾皇孙我见过的,长的健康、高大、英俊,而且知书达理,待人接物都不失大家风范。并不像外界所谣传的那样。张公公已经向皇上请示黄道吉日了,相信日子马上就订下来了,你抽个时间跟平君好好说说。”说罢便上床休息,其实他心里也是同样担心的吧,只是不如妇道人家表现的明显。
      “爹,娘,你们叫女儿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嫁人吗?”许广汉夫妇显然没想到平君会出现,明显吃了一惊。但许广汉马上镇定下来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也就不瞒你了,不错,这是从小我们就为你订下的亲事。”
      “你们跟他退婚,我不嫁。”平君说的一脸坚决,没有返回的余地。
      “跟谁退婚?先皇吗?还是当今皇上?你想看着我们许家老少为你殉节吗?”
      看女儿如此坚决,许广汉狠狠道。知女莫若父,许广汉正是看准了平君的死穴出招的。她生性善良,断不会看到不相干的人为她而死,更何况自己的家人。
      “可是我还不想嫁人。”平君见父亲如此说,越说越急。
      许光汉厉声道:“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今天嫁和明天嫁有什么区别!好了,回房休息吧。”
      平君从来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只得悻悻而回。

      霍府里
      大院里灯火辉煌,房屋购置极为精致华美。厅阁楼台,雕栏玉砌。无处不流露着主人的气势和财力。在大院的西北有个小院,院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整个空气都弥漫着花香,活着早春泥土的气息,混合成一种让人感觉非常愉快的的香气。精致的长廊尽头,一扇门的外面,站着两个腰悬长刀的青衣警卫。与周围的环境级不协调,煞费了大好风景。
      从屋子里面传出一对主仆的对话。
      “查清楚了吗?”
      “是,少爷,那女子是天牢牢头许广汉的女儿,叫许平君。而那闹事的少年是当年卫太子留下的嫡孙,人都称他曾皇孙。”
      说话的赫然正是那天在大街上拦阻平君主仆二人。那公子原是霍光的侄子霍仁,难怪气焰竟如此嚣张。
      “原来是那没人要的孤儿,什么曾皇孙啊。”霍俨不屑地说。
      “是,是。那种人也敢管少爷的事,真是自不量力。”说话的便是那奴才二狗,真是人如其名。
      突然一个青衣卫士推门进来说:“老爷派人传话过来,让二少爷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下去吧。”

      霍府大厅里
      “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霍光背对着霍仁淡淡道。
      “叔叔放心。我已经秘密吩咐杜老四前往四川唐门了,相信不出半个月就能带回我们想要的东西。”
      “父亲,您这又是何必呢,万一事情败露,我们霍家这些年辛辛苦苦闯下的基业就全完了。”说话的是霍光的大公子霍禹。
      “当雏稚长成老鹰,不甘心再被人放在笼子里圈养的时候,这是唯一的选择。”霍光深情冷淡地说,眼神中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大有挡我者,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气势。
      “可是皇上一向敬您如父,并没有要压制您的意思啊,就连您说要还政给皇上,皇上不是也没要吗。”霍禹焦急地说,他并不若他父亲和弟弟这般野心勃勃,他有他自己的处事原则。‘天地君亲师’一直是他所坚持的信仰。但如今面对父亲,他心中感慨更多的竟是无可奈何。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利益分给别人。当今皇上很聪明,他清楚老夫这么说是为了试探他才故作谦虚之态。但如果一旦让这只长大的老鹰羽翼丰满了,那时候再想制住他就难了。做大事的人要懂得把握好时机,应时耳变。而且云儿和山儿做的那些事,皇上似乎已经知道了。”
      “是啊,大哥,叔叔说的对。难道等人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才知道反抗吗?”
      “下个月十五武林大会在泰山之巅举行,禹儿,我要你去参加,尽量争取武林中的力量,很多地方会对我们有帮助。四川唐门的人会协助你。”
      “是。”霍禹的回答很苍白很无奈。
      相较之下,霍禹跟霍仁是不一样的人。霍禹比弟弟们要优秀聪明许多,不但人长得俊美,而且才思敏捷,文滔武略,琴棋书画,星象八卦无不精通。早前在边塞统兵,这次也是奉父命匆匆赶回。虽说出生在官宦之家,但身上更多的却是江湖侠客的豪迈与不羁,也许是长年生活在边塞的缘故吧。优秀的人总是有些缺点的,用一句话说就是‘仗剑江湖载酒行’,他嗜酒如命,经常用喝酒来打发日子,借酒来麻痹自己,以忘掉自己心底的怨愁和寂寞。别人都以为他是堂堂大将军的大公子,可没有人能理解他内心的悲哀,他不喜欢官场上的这些钩心斗角、争命逐鹿。但为了父亲,他不得不每天活在这个大染缸里,这是他最大的悲哀。他为人豪爽,生性洒脱,爱交朋友,待人真挚、诚恳。他同样也很‘好色’,是性情中人,他不能一日无女人,而女人也都很乐意和他交往。但他常常会为了朋友,而舍弃他新爱的女人。他总认为女人可以再找,而朋友知己却千金难还。所以他江湖中又有个绰号,人称‘留香公子’。取‘劝君多采撷,手指留余香。’只意。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将是怎样的命运呢?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