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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后宫 ...

  •   平君他们回宫之后,第一个出来迎接她的是小红,这不禁让平君有些失望。当平君问小红皇上在那里的时候,小红的脸色有些慌张,言语闪烁嗫喏道:“皇……皇上在……未央宫批阅奏章。”
      平君看她奇怪的样子,心里虽有些疑惑,但她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刘询,也就没想那么多,倒是司徒剑和九姑娘凄凉地相视一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希望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陪自己入睡的人也是她。就这样生生世世,无怨无悔……就两三天没见平君,刘询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想她,这么依赖她,每次想到她,就会从心底深处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生命欲望。闭上眼睛,平君那清澈又温柔的眼睛又出现在他面前……
      “询!”一声清脆的叫声响在他耳旁,那是他梦魂牵饶的声音。是他太想平君所以出现的幻觉吗?可这声音听起来又是那么真实,在这皇宫内外,除了平君,还有谁敢又有谁能直呼他的名字呢,那是他只给她一个人专署的权力。那么,这就不是做梦喽,平君真的回来了……
      看到佳人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刘询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平君,感受她真实的体温,就像他们已经分开了几生几世,这几天悬着得心也终于落了地……平君幸福地躺在他怀里,感受他男人的胸襟和温暖。为了他,她愿意划地为牢,在这个牢里慢慢老去,看着他幸福的笑……
      “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做生日礼物!”说着平君轻轻推开刘询的怀抱,在他面前俏皮地晃了晃自己这次的战利品之一——玉箫剑。
      刘询开心地把玉箫剑拿在手里,竹子的清凉带给他的手掌冰肌玉骨的感觉,而且这把剑设计的很有特色很别致。他真的很喜欢它,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平君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
      “谢谢你,平君!”
      看到刘询眼中褶褶发光的情义,虽然已经是夫妻,平君还是羞涩的低下了头。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情愫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馨起来。
      一个小太监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默契。那小太监尖声细气的说道:“启禀皇上,霍婕妤已经入住到旈秀宫了,奴才也已经按照宫中的规矩给霍婕妤配备了使唤的宫女太监。请问皇上,今晚要在旈秀宫宿寝吗?”在遭到刘询的白眼后,立刻吓得哆嗦着禁口不语。
      小太监的一番话让两个人之间由刚才的浓情蜜意立刻变的微妙起来。
      平君不可置信地望着刘询,眼眶中盈满了泪水。“霍婕妤?”平君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吗?她真的很怕去面对,怕现实的残酷会打破眼前的美好和纯净。平君的脸不自觉的一僵,刚刚还在脸上的笑容此刻却显的那么不和谐……眼前这个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还记得他当初对自己的承诺呢?自己才不过离开几天,他就要另结新欢了吗?难道他们的爱情就这样经不起考验?
      “这一生,我只要有她做伴就够了。”
      “你放心,我这一生能有你相伴就已知足了。我的心,我的人,也都只为你一个人。”
      “此生若能与你比翼双飞,什么皇上,什么功名利禄,我全都不放在眼里。”
      “你放心,我不是曾祖父,不会让金屋藏娇变为长门怨妇,不会听信谗言,杀妻弑子,我的心自始至终只会为你一个人跳!”
      ……..
      以前的一幕幕迅速地在平君的脑海里回放,这是他最初对自己的承诺.可是现在呢?他要亲手撕掉他们之间的诺言,撕掉他们之间的感情吗?她的心好像已经碎了,从刚才的天堂直通通的率到现在的地狱,她的心又怎能不碎呢?
      刘询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平君,眼底充满了心痛,其实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做了皇帝,就再也要不起人间最平凡的爱情 ……他抓着平君颤抖的肩膀,心痛地道;“平君,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平君拼命甩开他的双手,哭喊道:“你跟我说,就算你做了皇帝,也会一心一意对我的……”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当爱情要靠承诺来维持的时候,是不是说明它已经走到了尽头了呢?
      刘询冲上去紧紧抱着她,平君拼命挣扎,但这次他抱的很紧,再也没有松手,就像现在他抱着的是自己的生命。他激动地道:“我没有变!对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只是霍光他们戳戳逼人,要想搬倒他,我现在就必需忍受,忍受他们强加在我身上的任何东西……”娶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女人,他的心好受吗?伤害到平君,他的心也同样在滴血。
      平君用尽全身的力力挣脱出他的怀抱,那双以前对他温柔又信任的眼神中透出的戾气让刘询不寒而栗。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哭着大叫道:“你是皇上,三宫六院本无可厚非,我也知道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有多大;可是我是一个女人,我不能忍受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我要的爱是纯净的,是唯一的,你明白吗?”说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望着平君渐渐远去的背影,刘询突然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以前无论遇到过多么危险或棘手的事情,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其实他对平君的爱又何尝不是唯一的,只是作为皇帝,他不能用最普通的方式去表达。他只能将她放在心里,放在那个只属于她的心里,可是这些平君能明白吗?……一滴滴热泪打湿了多少人不可企及的龙袍。

      新皇的第一个生日,整个皇宫的人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当中。可这喜庆的背后,却有一种很久未见的凄凉。
      此刻的刘询觉得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就在不久的前几天,自己还幻想着等到生日那天,可以和平君手牵着手,在所有人都羡慕的目光中接受百官的朝贺。没想到到了今天,和他牵手的却不是平君……
      这喜气的欢笑下,有谁能懂得他心中的痛苦呢?或许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吧……
      今天所有的人都来给自己祝寿,可刘询苦苦寻觅,却唯独不见他的身影,她……是在怨自己吗?
      未央宫的上方绽放了绚丽的烟花,成君娇美的笑容在烟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可刘询只看到烟花的背后,那比烟花还寂寞的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做什么呢?还在以泪洗面,怨恨他的无情吗?

      福寿宫里,小红焦急的劝着平君。“婕妤,今天是皇上的寿辰,您怎么可以不前去道贺呢?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会说您不懂规矩的。”
      平君慵懒的说道:“举国上下都在为他庆祝,现在的他……会在乎我一个人吗?”说完她轻轻的笑了,笑声中满是自嘲。
      小红见自己的主子这个样子,焦急道:“婕妤,皇上对您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婕妤您也看在眼里。这件事是太后的懿旨,皇上他也没有办法啊,而且……而且……”说到这儿,小红偷偷地看了下主子,不敢再往下说。
      平君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催促她道:“而且什么?你快说啊!”
      小红小心答道:“而且……而且现在他已经是皇上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无人问津的曾皇孙,婕妤您不该按照一般的平民百姓来要求他。就是平民,也还有三妻四妾的呢。自古至今,有那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况且奴婢看得出来,皇上并不喜欢霍婕妤,只是迫于形式逼不得已,他的一颗心还是全在您这儿的。”
      其实这些平君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要明白容易,可是要这样去做就很难了。她爱刘询,甚至可以为他放弃生命。她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女人,有许多事她都可以不计较,无论富贵或是贫穷她都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可以和刘询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她给了他自己全部的心,所以也希望他将全部的心给自己,难道这样过分吗?
      小红见平君许久不答话,提醒她道:“婕妤,您真的不准备去吗?”
      平君惨淡地笑了笑道:“不去了,现在应该也快结束了吧。”况且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把思绪理一理……
      “婕妤,司徒大侠想见您!”一个小宫女进来通报道。
      平君听说是司徒剑,立刻道:“快请!”他是来安慰自己的吗?
      平君一看到司徒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全涌了上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她不是从小腻在父母怀里长大的女孩儿,所以她不想父母为她担心,这种事儿就只能跟司徒剑说说了。
      司徒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感到阵阵揪心的痛。上前安慰她道:“好了,不哭了。”说着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平君哭着问司徒剑:“司徒大哥,我只是希望他全心全意的爱我,你说我的要求过分吗?”
      司徒剑爱恋地看着平君,温柔道:“不过分!”若是他,他当然愿意将他全部的爱都给她,但是刘询是皇帝,皇帝的感情有时候是不容自己做主的,尤其是刘询这样没有实权的皇帝,可这点儿,他现在又怎么跟平君说呢?
      平君又道:“可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呢?”
      司徒剑道:“平君,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试着去理解他,你应该清楚他现在的处境,我想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替刘询说话,只是单纯地说出他认为对的,单纯的希望平君不要伤心。
      平君听到司徒剑这么说,脑海里突然闪出临走时金日磾对她说的那句话“你若真心为皇上,老朽送你四个字——忍辱负重。”难道爷爷一开始就知道有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是在提醒自己要在霍成君这件事儿上忍耐吗?……
      司徒剑见平君愣在那儿半天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伤心,便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想借自己的体温给她安慰。不料这一幕刚好被前来探望平君的刘询看到。刘询在寿筵上不见平君,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得空,便偷遛出来看她,不想却看到这样一幕。难道他们终究情缘为了?这是他看到他们在一起时的第一个想法。
      平君率先看到刘询,急忙从司徒剑的怀中挣脱开来。三个人之间的空气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刘询脸色铁青,青筋暴露,突然冲上前去揪住司徒剑的衣襟,厉声呵道:“司徒剑!我跟你说过,不是你的就该放弃!”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大的冲突,若不是因为平君,以刘询的性格,又怎会这么的沉不住气,也只有平君才能让他变的这么冲动。
      司徒剑没有挣脱,只是盯着刘询冷冷地道:“我没有想过要争什么,但你不该惹她哭,让她伤心!”
      刘询听司徒剑这样说,心中怒火更胜,暗道:“我让她伤心,所以你就这样来给她安慰吗?”寒光一闪,抽出身旁侍卫的剑便向司徒剑刺去,招招致命。
      两人顿时打作一团,平君看在眼里,心里起急,又怕引来更多的侍卫,那样司徒剑的麻烦就大了,所以不敢叫喊出声,低低的劝阻声被淹没在两剑的碰撞声中。司徒剑有伤在身,刘询渐渐占了上峰,平君一急,加入战局想要分开两人,却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倒了下去,司徒剑见状急忙扶住她。刘询的剑势一时收不住直直刺向司徒剑,平君看到,本能的伸手去抓……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剑上,泛着银色的红光……
      “平君!”司徒剑顾不得刘询,扶柔儿到床榻坐下,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包住柔儿的手,纤纤玉手此时鲜血模糊 。
      刘询看到自己伤了平君,瞬时愣在当场。‘哐铛’一声清脆的声响,手中的剑悄然滑落。
      看到平君满手的鲜血他感到如此的刺目,这才回过神儿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司徒剑,将平君抱在怀里懊悔地道:“平君!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平君顾不得自己的伤,惟恐刚才的打斗让司徒剑伤势恶化,焦急道:“司徒大哥他受伤了~”刘询见平君只关心司徒剑,眼里滑过一丝锥心的痛,‘你那么关心他吗?自己伤成这样还要顾及他?’
      司徒剑见平君关心自己的伤势,心中一暖,随即道:“我没关系,你刚才不该那样冒失的。”
      刘询看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更像是打情骂俏。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他在嫉妒着……但他面上仍不露声色的问司徒剑道:“有什么人能轻易伤着司徒兄,司徒兄两次受伤,怎的偏偏都让平君碰上?”语气中充满了酸酸的味道。
      平君见刘询如此,慌忙解释道:“司徒大哥是为我才受的伤,若不是他,怕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说着向司徒剑透去感激的目光。
      司徒剑接过,微微一笑,转向刘询道:“这也是我想告诉皇上的,有人似乎想要平君的命。我想我不说破,皇上也该猜得到是谁。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别让她受到伤害。”
      听到平君几乎丧命,刘询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已经按照他们的意思让霍成君进宫了,他们还想怎样?但他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冷冷道:“我会的。这次谢谢你,以后就不劳司徒兄费心了!”
      平君看着他们兄弟之间为她变成这样,心中万分难受,可她现在又不好说什么,怕说的轻了重了,更惹得火上浇油。
      司徒剑见平君没事,转身欲走,却由被刘询叫住。只听他道:“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温和中有些歉意,为自己刚才的鲁莽和冲动对司徒剑感到歉疚。
      司徒剑嘴角一扬,笑道:“当然!只要皇上不弃,朋友就是一辈子的!”说完飞身离去。宫中侍卫欲阻拦,被刘询喝退。

      司徒剑走后,刘询唤御医来为平君换了药,然后扶着平君在床上躺下。平君却侧着身,自始至终未与刘询说过一句话。刘询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上前温柔道:“平君,你相信我!就算海崩石烂,我对你的心也决不会变。让成君入宫,实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一滴眼泪悄然滑落,其实经过刚才司徒剑的规劝、想起金爷爷的话、看到刘询为了自己和司徒剑大大出手,她已不再怨。她清楚刘询心里有她,这就足够了,也是这就是她爱上一个君王的代价。可是她仍旧没有说话,不是怨,只是一时间她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想起她和刘询这一路走来,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有时候,经历了生死的感情,太过强烈,也太容易伤人,伤痕越深,也越容易让人放手;而在一点一滴中蓄积的感情,也许太过平凡,却是实实在在,反而比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恋更加浓厚……如果说,那些生死起伏的爱情像火,给人温暖,也容易灼伤人,或者终有一天,燃烧殆尽;那么,那些慢慢蓄积的爱情就是水,平淡无奇,可终会变成生命的一部分,慢慢流淌,或者终有一天,能平复伤痕。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

      旈秀宫
      霍成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等着皇帝的到来,却迟迟不见帝王的身影。正疑惑间,一个宫女匆匆跑来道:“启禀霍婕妤,皇上今晚在福寿宫过夜,让奴婢过来通知霍婕妤不必等他了。”
      今天寿筵之中皇上偷偷跑去找许平君,霍成君心中已是窝火,现在又听宫女过来传报,说皇上今晚不过来了,心中顿时如烧开了油的锅,火气直冒。宫女走后,她对自己宫里的侍婢又是打又是骂道:“昨天他就喝的醉醺醺的过来,一倒床上便睡着了,他今天又说不过来,他什么意思?觉得我霍成君好欺负吗?”
      侍婢们见主子火气这么大,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吱声。跟她从霍家过来的陪嫁丫鬟菊香小心陪话道:“听说是因为许婕妤她受了伤,所以皇上在那边照顾她。”
      成君愤愤道:“受了伤?她死掉才干净!不知道皇上喜欢她哪里,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论美貌、论才智、论家势,我那点儿比不过她?我堂堂一个大将军的女儿难道比不得他一个小吏的女儿?”
      菊香待主子发完了脾气,附在她耳变悄声道:“好像是因为一个男人,今天许婕妤和那个男人在寝宫中搂搂抱抱被皇上撞见了,皇上还和那个男人大打出手,打斗之间不小心才伤了许婕妤的……”
      成君听完精神一震,问道:“真的?”
      菊香道:“奴婢听现场的侍卫说的,确实千真万切!”
      成君眼中立刻闪出一丝狡黠的目光……

      第二天,平君醒来,看见刘询就靠着床柱睡在那里,心中一丝心痛,又有一丝温暖。痛的是他就这样睡着,万一着了凉怎么办?暖的是,他竟在这里守护了自己一夜。
      睡在外室的小红听到里面有动静,知道是平君醒了,就赶紧进来伺候。平君见小红进来,轻喝她道:“你们怎么可以让皇上睡在这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关心。
      小红见主子责怪,急忙解释道:“奴婢们劝了,可皇上说怕晚上不小心,弄疼您的手,所以……”平君听了,眼底泛满泪光。其实他不是怕弄疼她的手,只是因为她说过,如果以后他惹她生气,就不让他上她的床……她说的话他还记得,或者说从来都不曾忘记……
      平君小心地给刘询批上件衣服,却惊醒了一夜未曾睡熟的刘询。平君看着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满脸的疲惫,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没有哭,咬紧嘴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再睡一会儿吧!”
      平君眼里泛着泪光的心疼却被刘询误认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苦涩地笑道:“不用了,马上就要上早朝了。”
      刘询上早朝后,平君就被上官太后遣人叫去了。往常除了平君自己过去请安,上官太后从不曾叫她,她们几乎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彼此之间从未有过交集。可今天,太后竟然派人叫她,叫她去做什么呢?
      到了未央宫,平君看到太后威严地坐在那儿,不似平时的慈眉善目,旁边的霍成君看着她,秀目中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奸笑。凭自觉,平君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给太后请安!”平君怯怯地道。
      “起来吧。”上官太后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哀家听说许婕妤受了伤?”
      平君见提及此事,心虚起来。但她仍强做镇静道:“谢……谢太后关心,是我做女红的时候,不小心用剪刀割伤了手.”她并不善于撒谎,清澈的眼睛让人一望到底。
      一旁的霍成君添油加醋道:“哎哟,姐姐做女红了吗?妹妹可是听说姐姐从小只对医术感兴趣,从来不做女红呢。不知道是哪个男子有这等福气让姐姐亲手为他执针啊?”霍成君的话似乎是在提醒上官太后。
      其实上官太后的处境很被动,按说她作为一个先皇遗孀,新皇帝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能够给自己一席之地容身已算是仁至义尽,本不该再管他们夫妻的事儿。可另一方面,自己又和霍家,和霍成君有着些许微妙的关系,她清楚地记得9岁那年,自己全家被霍光监斩,因为自己当时是皇后才幸免于难,霍家的势力可谓只手遮天。而且这个霍成君,按娘家辈分还是自己的姨母。所以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她惧怕成君,惧怕霍家……听到霍成君的提醒,上官太后立刻扳着脸道:“许婕妤做的什么女红啊?可否拿来给哀家欣赏一下?”
      平君猜策她们可能已经知道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上官太后见她不言语,不由雷霆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侍卫都跟哀家说了,你还在说谎!说,昨天和皇上动手的男子是谁?皇上是何等娇贵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关系到整个大汉的安危。岂是许平君你一个人的?”
      平君见太后如此动怒,心里害怕起来,不是怕太后,而是怕会给司徒剑惹来什么麻烦,与皇上拔剑相向,这是多大的罪名啊!为了维护司徒剑,她决意沉默。
      上官太后见平君沉默不语,在霍成君的示意下,怒道:“你身为皇上的婕妤,与其他男子有染,已是大逆不道。如今还令皇上为你和别人大打出手,你……你安的什么心啊?”
      平君听太后说她和司徒剑有染,心中顿觉委屈。冤枉她什么都可以,但怀疑她对皇上的真心,那是她不能容忍的。平君辩解道:“太后息怒,那个男子只是妾身在民间时的一位朋友,也是皇上的朋友,昨天不过是场误会。”
      上官太后见她辩解,怒火更盛,豁的站起身,直指着平君道:“大胆!你非但不承认,还敢狡辩?哀家今天就要替皇上清理后宫!来人啊!给我杖责四十!”
      话音刚落,就有四五个彪形大汉拿着杖棍站在平君身后。
      “一……二……三……”杖棍一下一下打在平君身上,痛地她不禁流下泪来。虽不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但从小父母也拿她当公主般疼爱,那里受过这样地苦,几杖打下来,平君背上已是血肉模糊……看着平君痛苦的样子,霍成君的眼中露出得意的笑……
      小红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跑了出来,想给刘询报信儿,不料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刘询。刘询因为惦念着平君,一下朝就到福寿宫去找她,那边的宫女说许婕妤被太后叫去了,所以他就赶来甘泉宫。不想在半路上碰到小红,还听说平君被太后责打……一听这话,他便不由分说往甘泉宫跑来去。
      到了甘泉宫,看到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平君,刘询心痛极了,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痛,他立刻喝道:“住手!”
      那四五个彪形大汉听到喝声,看看皇上,再看看太后,放在半空中的木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上官太后见到皇上来了,虽然少了些底气,但如果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就这样服了软,日后传出去,说她一个太后,连小小的婕妤都动不得,她在宫中还如何树立威信。只听她硬着头皮高声道:“皇上,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若是日后宫中的嫔妃谁都像她这样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皇上您的威严何在?大汉的威严何在?哀家今天是替皇上正纲纪!“说着又朝向那些侍卫喝道:“给我打!”
      木杖又一下一下狠狠落在平君身上,虽然疼痛难忍,但她没有叫出声,这是她的尊严。
      可她越是这样,刘询看在眼里越觉得心疼,顾不得那许多,纵身扑到平君身上,为他担当那落下的木杖……
      侍卫见木杖落下打在皇上身上,谁还敢动手,只得无奈地看向太后。上官太后见刘询这样为平君,眼底不禁有了些许悸动,想当初,昭帝何尝不是待她如珍似宝,只可惜现在阴阳两隔,无处诉衷肠……
      刘询把平君抱在怀里,安抚着她颤抖的身体。怒视着众人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动平君,我任你们谁敢动平君!”
      众人见皇上动怒,谁也不敢多出一口气儿。成君见形式不对,为了讨好皇上,便娇笑着假装向太后求情道:“太后,皇上都不计较,或许真是一场误会。您就放过平君姐姐这一次吧!”
      太后见有台阶下,佯装为难地道:“既然有皇上和霍婕妤为你求情,哀家这次就放过你。但是如果再有下次,一定两罪并罚!”
      刘询抱起平君,临走之前怒视着那些侍卫道:“以后我和许婕妤的事儿谁也不准插手,若是我知道你们哪个人还敢动许婕妤一下,我决不会放过你们!”话是对着侍卫说的,但对象确是上官太后和霍成君,有心人自然都听得出来。上官太后和霍成君都不是傻子,当然听的懂皇上话里的意思,顿时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百。
      刘询走后,霍成君一肚子的气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众人大骂道:“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众人听她如此说,谁还敢在这儿停留半步,早已溜的没影儿了。
      上官太后压着自己的怒气,安慰成君道:“他们毕竟是患难夫妻,感情自然比一般人要深!你要想获得皇上的宠幸,以后用点儿心就是了。”
      成君怒气未消道:“我还不够用心?太后,您说我在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为了他,我从民间追到皇宫,可他呢?却如此对我。”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太后道:“你要把你这刁蛮任性的性子改一改才是,对待男人要温柔一点儿,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子,你这样动辄就发大小姐脾气,皇上又怎么会喜欢你呢?”
      成君听完似乎觉得有点道理,但又有点儿不放心地道:“真的吗?可您没看见他刚才保护许平君的样子,生怕她受一丁点儿委屈似的。”
      太后笑道:“真的!虽然你们年级相差无几,但我侍奉过先皇这么多年,自然要比你了解帝王的脾性。听我的话绝对没错儿的。“
      成君听了,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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