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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保护天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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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用那双蔚蓝的眼睛凝视着他,“说谢谢的该是我。不,仅仅说谢根本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宁溪,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我不是为了报答。”宁溪的笑意很淡然。
“可我总该为你做点儿什么,否则我的心永远不会安宁。”
宁溪的睫毛抖了抖,眼睛望出窗外。
雷蒙这才留意到,他的眼睛跟宁夜的眼睛长得很像,只是颜色稍淡一些,没有宁夜的黑瞳那样深邃迷人而又透出瑰丽的晶芒。雷蒙不是以貌取人,但是从小看惯了出众夺目的宁夜,他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平凡的宁溪?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平淡如宁溪,因为那份矜持知礼的气质,也别有一份动人的韵味。
情不自禁之间,他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宁溪的手。诚挚地说:
“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不是为了报答,比起你救我的命,我做什么都无法报答。宁溪,我只是想你开心起来。”
“真的?”宁溪轻声地反问,他看到宁夜早已离开。
他脸颊的粉色浓了一层,踌躇着,嚅嗫着,最后很低声地说:“你能……抱我一下吗?……就一下?”
说完,他都不敢看雷蒙了,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细长的指尖紧张不安地绞扭着被单。
下一秒,他感到一轻,一双有力的长臂托起了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避开手臂和腕部的连接输液瓶的导管,落到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宁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脸贴紧在雷蒙的胸膛上,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咚咚地传入他的耳膜,让他的心也随之激跳不已。他太激动了,不觉落下了泪水。
雷蒙看到点点晶莹从密密的睫毛不住的沁出来,心一疼,不觉就低下头,用唇吮去他的泪水。
“别哭,不要哭,你现在不能伤心的。”
怀里的人儿很纤瘦、重量很轻,因为激动而瑟瑟地抖着。雷蒙搂紧他,轻轻摩挲他的背,不停安慰他,想让他尽快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宁溪才止住了颤栗,一动不动了。雷蒙低头瞧了瞧他,原来累得睡了过去。
雷蒙不觉失笑,想轻轻把他放回床上,让他睡得舒服一点。谁知宁溪的手指攥紧他的衣襟,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雷蒙看到这份明显的依恋,心里又是一阵悸动。想了想,干脆也坐到床上来,把宁溪尽量放平,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胸前。嘴里含喃喃道:“睡吧,睡吧……傻孩子,你知道你有多傻吗?不要想了,好好睡,什么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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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看宁溪精神恢复的不错,宁夜把天天带过来医院看他。天天从小就是宁溪带大的,把宁溪看做父亲一样亲,几天没有见到伯父,现在一见到就飞似的冲过去。幸好宁溪坐在床上,否则一定给他撞倒。
“溪叔叔,这里受伤了,还疼吗?”小天天用胖乎乎的指头戳戳宁溪胸口的绷带,吓得宁夜急忙喝住他,“住手!天天!说了多少次不能碰溪叔叔的伤口!调皮怎么不听话?!”
宁溪温柔一笑,“没事没事,孩子哪里知道。而且我好得差不多了。”
“宁溪,别老是迁就孩子,该训的还是要训。天天是宁家的继承人,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骄纵。”宁夜说完,严厉地看着天天。天天吓得吐吐舌头,挨到宁溪身边,拉住宁溪的手。
宁溪笑着把孩子搂到怀里,“天天哪里骄纵了,天天是我见过的最乖的孩子,是不是,天天?”
孩子咧开圆嘟嘟的小嘴笑了,使劲点点头。
宁溪搂住孩子,抚着那毛茸茸的脑袋,对宁夜说:“我知道天天生下来就肩负重任。不过他还小嘛,还不到六岁,太严苛了孩子也接受不了。”
宁夜望着孩子的眼睛,纯澈的黑眼睛像水晶一样无暇闪动着小孩子特有的纯真的亮光,黑瞳上那圈极细的银环却让他心头阵阵发紧。
他吸了口气,努力挥去那阵不舒服的感觉,低声道:“也许我真的对天天太苛责,他是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必须是一个正直的人,懂得分清善良与邪恶。哪怕他的灵魂里掺杂了一丝非正义的因子,对于这个世界都会是一场灾难。”
这些话,宁夜不是头一次说,每次极其凝重而忧惧的神色都让宁溪不解。
“宁夜,你好像很担心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天天真的是个很善良好可爱的好孩子,他身上一丝恶习都没有,一只蚂蚁都不曾伤害过。”
宁夜只是深深叹息一声,走上前抱起了天天,紧紧搂在怀里。喃喃自语道:“我多希望一辈子能这样守护他,不让他离开我的怀抱,不让他收到伤害,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宁夜,你到底怎么了?天天怎么会离开你?也没有谁敢伤害天天。”
宁夜没有回答,眼睛迷惘地望着窗外湛蓝的苍穹。
小孩子最没有耐性,给宁夜抱了一会,就开始扭来扭去了,宁夜只好放开了他。天天开始对着宁溪撒娇,像只小狗似的往宁溪身上拱着。
宁溪一下子就猜到他的心思,就对宁夜说:“今天就让孩子呆在这里吧,他一个人在家也蛮孤单的。”
宁夜笑了,“那也行,就是怕你累着。”
宁溪看到天天眉开眼笑的样子,“不,不,怎么会累。有天天陪我,没有那么闷呢。”
“雷蒙那家伙哪去了?今天怎么还不见他来?”宁夜奇怪地问,雷蒙这几天对对宁溪几乎寸步不离。
两道红晕立即漫上了宁溪的脸颊,在只要宁夜一提到雷蒙,他就禁不住地脸红。“他们十二星云骑士都到了中央星,要聚集开个会。”
“哦,是这样。”宁夜道,“我也要去开会了。宁溪,你自己小心,别累着了。”
“不会的,你放心走吧。”
宁夜又对天天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
父亲一走,天天就开始野了,拉着宁溪的手,“溪叔叔,走嘛,出去玩玩——”
“好的好的。”宁溪下了床,披上一件风衣,“不过天天,你可要跟着溪叔叔,不能像平时那样乱跑,你也知道溪叔叔受伤了,跑不动。”
天天很乖巧地说:“我知道了,我会跟在溪叔叔身边,很慢很慢地走,不会离开溪叔叔。”
果然,这孩子没有像平时那样疯跑,而是小心翼翼地拉着宁溪的手,迈着小小的步子离开病房。
在病房里闷了几天,宁溪也想出来透透气。这是一座建在海边的医院,从后院出来就是广阔的海滩。
天天一到沙滩上就疯了,飞跑起来,完全把宁溪给忘记了,宁溪根本跑不动,追不到他,急的在后面大喊,“天天!别跑远——回来!”孩子一玩起来就兴奋,尖叫着欢笑着把宁溪的声音完全淹没了。
宁溪蹙起眉,后悔没有带两个警卫出来帮忙跟着孩子。由于宁夜的特殊身份,宁溪带天天的时候不仅仅是照看,更要对天天的安全负责,所以他向来是很警惕的。
这时他加快步子向天天走去,同时习惯性地环顾四周,仔细用目光搜索着。
突然,他浑身一僵,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