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三嫁》巡山

101、第 101 章

　　揭过这章不提，两人坐下闲聊吃茶。
　　秦好问道：“小哥怎么会有弃仕从商这种念头？”
　　秦良摇了摇头：“其实一直就有的，只不过见到你以及娘之后更加强烈了而已。”
　　说到颜夫人秦好叹了口气，有些忧虑：“颜夫人若是知道她前脚才离开望京，后脚她的宝贝儿子就跟我从了商，大概会把我撕掉的。”
　　秦良有些尴尬，转眼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小妹，娘不也是你的娘亲，为何你从来布叫她娘亲？”
　　秦好哑然，只能胡乱答道：“我从小就没有见过她，难免生分了……”
　　秦良十分认真：“我也很少见到娘和你，可是我只要一见你们，心里就涌起一阵亲切快乐的感觉，亲人之间的感情是无法用距离来抹杀的啊。”
　　秦好摇了摇头，慢慢道：“也许……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之处吧。”
　　场面有些沉静。
　　秦好莞尔笑笑：“不提这个了，小哥打算之后做些什么？”
　　秦良耸了耸肩膀：“大概是你主内我主外吧，虽然我知道小妹你很能干，但是在南姜这块地方，身为女子有许多事还是很不方便去做的。”
　　秦好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还有的话，大概就同你们在北姚做的没有什么区别了。”秦良沉下眼睛，“不顾一切让南姜乱起来，枭雄们想要稳稳鼎足而立，那咱们就打断他们的足。”
　　没有错，只有乱起来，才能让原本薄弱的秦家有机可乘。秦好赞同的点了点头。
　　“想要乱起来并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现在南姜几大霸主鼎足而立，各有所长，盘踞一方，想要让他们动乱，首先咱们自己得需要有足以匹敌其中一方的力量。”秦良继续讲到。
　　秦好依然点头。
　　秦良回神，有些害羞似的红了脸：“小妹，你别光点头，我知道你也一定有你的想法的。”
　　秦好笑眯眯：“可是小哥哥说得很好啊，我想的小哥都说到了呀。”
　　秦良瞪她：“我不信。”
　　秦好想了想，补充道：“不仅自身需要有同等的力量，掌握他们彼此之间的嫌隙也很重要，我摸到了一些脉络。另外……”秦好否决了秦良的部分说法，“在南姜，商人是没有强大一说的，除非是像百里扬名那样浸淫政道数十年的皇商级别的存在，而显然我们并不可能达到他那种程度。所以所谓的\'强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更多的是小舅舅的事了，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支撑其中一方势力，并在一定程度上对各家造成一定的冲击，就足够了。”
　　秦良有些惊讶的样子，他还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小妹妹这样睿智的样子。她仅仅来到南姜不到一个月，并且其中的局势信息大部分都从他的口中得出，可是她竟然已经想得这样多这样深。
　　秦好也有些不安：“小哥，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指正我，没有关系。”
　　秦良连连摇头：“不不不，你说得很好。我只是有些感叹，我的小妹妹这些年不见，竟然已经长大这么多，哥哥很遗憾错过了你成长的年华。”
　　秦好羞涩笑笑，坚定道：“没有关系，以后不分开就可以了。小哥哥永远是好好的哥哥！”
　　此时的秦良尚且不明白秦好这一句好似誓言的话代表着什么意义，此刻若是换作颜夫人或者颜三九在此大约会浑身一震，满是震惊。
　　两人又就日后的一些事做了一些闲谈，秦好拜托他去找一间好铺子，他也满口答应下来。
　　秦好归府，下人说萧放已经在府上等了好一会儿了。
　　秦好见到他的时候他正闲情逸致的给园子里的花草浇水，不由得奇道：“萧将军大白日的也这么闲？”说好的日理万机呢？
　　萧放懒得和这话里句句带刺儿的人闲说话。
　　云往才在后面小声说道：“下午将军府上几位姬妾过来闹腾了一会儿说要见小姐，是萧将军赶过来打发走了她们。”
　　秦好更是奇怪：“将军府上的人过来闹什么？”
　　云往更是小小声：“现在望京里都传言小姐是萧将军从北姚带回来的外室。”
　　“……”秦好无语，“原来望京贵人们都这么闲，连个将军的小小外室也这么好奇到蜚短流长。”
　　“难道你不应该多谢我？”萧放挑起半边眉毛。
　　秦好泰然自若：“为何多谢你？麻烦本就是你带来的，你解决也是理所应当。”
　　萧放哑然，颇有败给了这恬不知耻的女子的感觉。
　　“你下午去了哪里？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秦好没有说的打算。
　　萧放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花洒，做个请的手势：“介意和我走一走吗？”
　　秦好踌躇一会儿，萧放依然维持着原姿势。
　　秦好挪动了步子。
　　萧放语速不快，很平稳沉静：“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共识。”
　　秦好断然否认道：“其实并没有。”
　　萧放不得不苦笑声：“你们秦家的人都是如此翻脸无情？”
　　秦好奇道：“你还认得谁？”
　　萧放闭口不谈。
　　秦好了然道：“你看，你也有不能告知于我的秘密。”
　　萧放反驳：“但我认为这并不妨碍我们合作不是吗？在望京，你一女子之身也有诸多不便吧？”
　　秦好不得不承认他说的。
　　萧放趁热打铁：“何况以我的身份，让你在望京行走无碍也绰绰有余，同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理智如你又是为什么拒绝？”
　　秦好虽无法反驳却心存疑虑：“可是萧放萧大将军又是为什么一开始就释放善意一再相帮呢？”
　　萧放正欲开口胡诌，秦好立即接过：“可不要用什么缘分什么淑女好逑的鬼话糊弄我了，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脏了耳朵呢。我要听真话，这才是你我无间合作的基础。”
　　萧放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要打仗了。”
　　“什么？”秦好没有明白，“又要同北姚开战了么？不是年前你才亲手签过了停战协议么？北姚如今元气大伤还会同南姜开战？”
　　“签署停战协议的人是我没错，可是主战的人又不是我。”萧放耸了耸肩膀。
　　秦好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没错，签署停战协议的骠騎大将军被停职了。”萧放镇定无匹，瞧不出难过。
　　秦好简直为他鞠一把辛酸泪：“你这将军当的……”
　　萧放又叹口气：“说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豪强林立，夹缝中生存。我是，你小舅舅也是，个人的力量做不到打破僵局。我见识过你们在北姚所做的，也许你们才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打破陈旧腐朽的制度，赋予南姜新的生命。这才是我求合作的真正原因。”
　　秦好沉默了片刻：“也许我得考虑一下。”
　　萧放也不出意外的神色：“可也不要考虑太久，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秦好轻嗯一声。
　　萧放的话不尽不实，不可尽信。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足够长了，并不一定需要此刻爆发出来求合作给秦家雪中送炭。在北姚一开始见到萧放是在东厂密牢里，第一次见面他就释放了足够的善意。秦好并不相信那时候他释放的善意完完全全的是为了给今天的求合作打下基础，一定有别的足够让他释放出善意的原因。
　　是什么呢？
　　话虽如此说，但萧放的诚意已经足够，他说得没错，在南姜有这样一张皇亲国戚的行走律令，以他的人脉阅历来相帮，确实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秦好只是稍微思考了片刻，就展颜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