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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讲 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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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恣一愣:“少奶奶?”
阿烟忙打自己的嘴:“我多嘴、我多嘴,小姐,您可千万别跟少爷说是我说的,不然我会被赶出去的。”
“不说也行,那你得给我解释解释。”
“是这样的:少爷八岁时父母双亡,是他舅舅舅妈一手带大的。他们有个女儿叫唐小婉,就是刚才说的表小姐,一直喜欢少爷,在府里当自己是少奶奶,什么都要管,偏偏性格飞扬拔扈,咱们瞧着少爷都不喜欢她。前段时间听说是您救了少爷,又听说少爷为了您跟表小姐吵了一架,表小姐生气走了,您来了。所以大伙儿都猜测您会……”阿烟说到后面就没声了。
“阿烟,以后这种事不要随便说了,传到少爷耳朵里是会罚你的,搞不好还会有人认为是我让你这么说的。”
“小姐,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如恣牵了阿烟的手:“你一口一个奴婢的,我听着很不习惯。其实我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从小没人陪,一直想有个姐妹,你说说你生日,我看看咱们谁大。”
“奴婢今年腊月份满二十。”
“那你比我小,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这、这奴婢可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样,以后只咱们两个人时,你便叫我姐姐,我真心喜欢你做我妹妹。我初来府中,什么都不懂,还有很多需要你教我,往后咱们是摔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有我好的,自然有你好的。”
阿烟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谢谢小、姐姐。”
如恣身无长物,便摘了一支发簪塞到阿烟手中:“权当是你我结拜的礼物,收着吧。”
阿烟推辞不掉,方才收了,心里越发对如恣亲近起来:“时候不早了,姐姐,咱们回屋吧。”
“嗯。”
回到房中,布食的丫鬟一早等着了。如恣吃了点心,一点都不饿,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便叫人收了。
她有午睡的习惯,饭后看了会儿书,便躺到床上去了。
睡前又将徐永昶的条件想了一遍,终是觉得无计可施,自己就如同一只落在网中的鸟儿,眼看着网越收越紧,却只能束手待毙。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
阿烟慌慌张张的叫声把如恣吵醒了:“什么事?”
“有个人在外面吵着要见小姐,都要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如恣忙爬起身来,边往外走边问:“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穿着件棕色的长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是沈煦!
如恣心下一骇,脚下一个不查便被下阶的石头绊了下,顿时钻心地疼。
“你没事吧?崴着了吗?”
如恣摇摇头站起来,扶住阿烟,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快、快带我去。”
阿烟见此,不敢怠慢,忙扶着如恣去了。
“我就是要见如恣,你们凭什么把人关起来……如恣……如恣……”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沈煦和守卫争吵的声音。如恣鼻端一酸,止住了脚步。
阿烟奇怪地看着她。
如恣吸了吸气,平复了下心绪,向阿烟道:“你先去外面,叫守卫们别为难他。再跟他说,叫他别吵,我一会儿就来。”
阿烟点点头去了。
“你们太无法无天了,活生生的人就被这样关在里面不成?我是她未婚夫,我有权见她……”
如恣鼻头直发酸,脚踝又疼,终是扶着廊柱坐下来,狠狠告诫自己要冷静,这是在徐永昶眼皮子底下,一个不好,不仅爹爹救不出来,连沈煦都会被搭进去!
沈煦、沈煦,她的煦哥哥,这一次见面,恐怕就是永诀了。
思及此,越发觉得心里难受。
秋末的正午阳光刺眼,照得走廊的朱漆廊柱发着光一般。如恣在上面靠了一会儿,才找回了一些力气:她要坚强一些,爹爹待她这样好,沈煦待她这样好,她断不能让这两个人有事!
如此想着,方站得起来,脚上的疼也不顾了,一步步地走出了府门。
刚至门口,便见到一身棕绸长衫的沈煦,他的头发在刚才的争吵中已有些乱了,激动的脸上有一丝疲惫,想是这一路赶来没少担心。
两个守卫们一人一把枪将他拦得死死的,其中一个已是不耐:“你走不走?再不走开枪了!”
“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敢草菅人命?”
“你在帅府闹事,你看我敢不敢?”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眼看着两方僵持不下,如恣忙走上前去:“煦哥哥。”
沈煦两眼发亮:“如恣!”说着就要走过来,却被拦住了,“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如恣摇了摇头,想说话却只觉鼻子发酸,连忙忍住了,又听沈煦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跑了过来,我听阿侗说起,吓得连夜就赶过了。你一个弱女子,怎好干这样抛头露面的事,现在马上跟我回去,伯父的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爹……
如恣心里一沉,拼命叫自己冷静:“煦哥哥,你快走吧,我爹的事我自有办法。”
“那怎么行?你瞧瞧这府上人的做派,我无论如何不放心你在这儿。你是不是被要挟了什么,别怕,我也有些关系,也认识些人,自有人能治得了那无法无天的徐家少爷……”
这话直指徐永昶骂,两名守卫立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起了毛:“你说谁呢?”说着竟把沈煦一推,枪口直指过去。
沈煦这几年做生意,没少与军队打交道,再加上心系如恣,此时半分都不惧:“说的就是徐永昶,他不念咱们救命之恩倒罢了,还幽禁我未过门的妻子,如此恩将仇报、不知廉耻,简直枉为人上人。”
“你!”两名守卫被气着了,拔了保险似乎就想开枪。
“别……”如恣刚要开口阻止,就听一声——
“住手!”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从街上轿车里下来的徐永昶一身墨绿戎装、气质卓绝,脸上明明带着笑,却叫人看着心里发寒,“沈少爷,好久不见。”
沈煦转头见到他,气得眉毛倒竖:“徐永昶,你还有脸出现在大街上!”
徐永昶嗤笑了一声,将墨绿的军用披风解下来丢给身后的张副官,看都不看沈煦一眼,直接朝如恣走去:“怎么出来了?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恣看着徐永昶脸色,见他黝黑双眸里一片不见天日的幽暗,心中颤栗。
“徐永昶!”沈煦高声嚷道,“有本事你叫他们放开我,我跟你决一死战!”
徐永昶这才转头看向沈煦,挥了挥手。
守卫们收回枪,沈煦忙跑到如恣身边,刚想伸手将如恣拉过来,冷不防徐永昶出手一电,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立刻使他闷哼一声,弯腰忍痛。
“煦哥哥!”如恣惊叫,上前一步,却不料手腕被徐永昶扯住。他一用力,将她反带进怀里。只听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仿佛蓄含着山雨欲来的满楼风:“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还怀念旧情人?”
如恣惊痛抬头:“我根本没答应!”说着便要挣脱徐永昶。
徐永昶眉心一攥,将如恣越发严实地扣在怀里:“给我老实点儿!”他见如恣越发挣扎得厉害,心中更是恼怒:“你信不信我将他立刻关到监狱里去!”
“徐永昶!”如恣咬着牙道,“你蛮不讲理!”
“我就蛮不讲理了,你能怎么样?”
“你!”如恣无计可施。
“给我打!”徐永昶突然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