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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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霞色の千草に/見えつるは/棚引く山の/花の影かも。”
春霞漫山間，觀其猶若見百花。千草織萬色，棚引高山咲花草，千彩春霞作花影。东瀛也与大唐一样，姿容秀丽者总能得到更多宽容。源明雅对于离的抵触因此烟消云散，也是歪打正着。
由黑转粉的源明雅虽依旧不改其面瘫，眼神却已然柔和了许多：“风水相术无世家相传，皆因相师看破天运，自获天谴。而赵家却是世代相传，是因为其神算之能来自龙脉。”
于离不明觉厉地点点头，源明雅看了眼身子微僵的多多，继续道：“当年赵家先祖赵南星在机缘巧合下寻得杨家龙脉，借龙脉运气以补天命，改弦易脉，用大隋百年国运扭转赵家死局，才有了多年的赵家神算。如今气运已竭，不仅神算将绝传，赵涵雅也会早亡……”
“如今唯有继续窃取龙脉气运，以延续神算一族的生机。但安禄山死后，地龙一脉也已消失……”源明雅神色复杂地看了于离一眼，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于离意会，微微一笑道：“你想借用李唐龙脉？”
室内陷入一片静谧。叶琦菲已急得要哭出来，多多揽着她的肩，眼中温暖，坚定地摇了摇头：“月亏月盈，辗转来去……我神算一族，难道要永远依靠窃取他人气运求生？”
源明雅急道：“我不许，你是唯一能让我记住的中原女子，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于离眉梢微挑，天宝四年开始，这世界的画风就一日不正常过一日，先是神算，又是龙脉，还有穿越时空的平安朝阴阳师……前日款冬还说，李承恩继天杀、天机、天盾协同作战的阵法之后，又自创了一套群组攻击招式，名曰战八方，几十人带马挥枪，金色枪影一扫一大片。
这岂止是不科学。
眼前一对早熟的小儿女正上演苦情，倒是多多一句“李唐龙脉毁了，裴二叔要怎么办”令于离心生暖意，源明雅愣了半晌才知道裴二叔是谁，心虚地看了于离一眼，一时静默不再吱声。
正埋头包饺子的卡卢比疑惑地抬起头，望向众人的眼眸清澈如泉水：“停了？”
源明雅顿时被噎住，没好气地呛了一句：“龙脉也事关你家王爷，你竟对此漠不关心么！？”
卡卢比十分认真道：“不管你们吵得多厉害，只要少辛不同意，你们照样取不了龙脉。”顿了顿，又道，“况且我也不同意，我们只需一个人不同意，你们就成不了事，那还吵什么？”
绝对力量代表着绝对的话语权，不必废话，碾压便是，这都是于离教过他的。
几句话呛得源明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卡卢比又举起擀面杖向李复道：“他们不知道还要不要吵，你又不同他们一起吵，为何不来帮忙做饺子？你要是不干活，待会儿就不给你饺子吃。”
李复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又因看见卡卢比发给他的绣花围裙而更加忧郁，于离耸着肩一抖一抖地忍着笑，招呼三个小盆宇过来坐下，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宁和，看得三人面红耳赤。
“我不会让你们动用李唐龙脉，虽然其实我不太信这个……但这事关天下百姓，李唐灭亡，势必引起长年战乱，我不能坐视你们毁了百姓们的安居乐业。”
源明雅与叶琦菲面色煞白，多多平静地点了点头：“我也不愿如此。”
于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微微笑道：“你是个好孩子。”多多垂下头来，面上微红。源明雅倒是听出了话中迹象，果然见于离转向他道，“卦象并非不可改变，我也不信天命。我命由我，并不由天。你祖父的三个卦象，我已经破了前两个，如今再解决第三个，也未尝不可。”
三人眼睛倏然亮起，连源明雅的面瘫脸上都出现了“呆滞”这样符合年龄的可爱表情。
于离噗嗤地笑开：“若连造反未成的安禄山都能拥有地龙之脉，那么其余传承千年的国家自然也会有。”源明雅立刻会意，并露出“你好奸诈”的神情，于离坦然点头承认道，“我说的这个国家，与大唐一样强盛，领土比大唐更加广阔，更与大唐是世仇。”
李复从面粉堆中抬起头来，惊讶中带着了然：“大食。”
于离赞许地点了点头，多多仍是愁颜不展，摇头道：“当年我们赵家盗取大隋龙脉，确实引来了数十年战乱，令无数人因此枉死……即便那是敌国，我也不能为一己之私而再害人。”
“确实如此。”于离点头，换上一脸神棍笑，“但这其实并不冲突，因为不出四年，如今统治着大食的倭马亚王朝将发生动乱，什叶派和哈瓦利吉派的冲突暴动将推翻这个王朝，彼时大唐也会趁机出兵夺回我们遗失数十年的碎叶城。无论新掌权者为谁，倭马亚家族都难逃被清洗命运，这龙脉横竖都是要枯竭的，不如由你取得，还能延续神算一族的生机。”
源明雅微微蹙眉，总觉得其中有何处不对劲，又似乎很有道理。多多则抬头直直看进于离眼睛里，又疑惑道：“我算不出你的命数，也无法为你卜卦，是因为，你也具有占卜的天赋么？”
于离轻笑着摇头：“我并不会占卜，只是根据局势预测。至于你为何无法为我卜卦……或许是我母家同你们赵家有姻亲联系呢？”神算家族坑爹事实之二：无法算出自家人的命数。
多多瞪大了一双杏眼，看向于离的目光中多了依赖和亲近。赵家满门被灭，只有她被柳风骨救了回来，在世上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十二年。无论于离是否她的远亲，她都是愿意相信的。
况且，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此后多多便效仿叶琦菲称于离为“二叔”，在江都府邸长住下来。柳风骨听说后也并不反对，建宁王和蝙蝠帮的能力他颇有耳闻，因此是不担心多多安全的。神算之名既然惹人惦记，不如归入皇室羽翼之下。毕竟再珍贵再稀奇的东西放入皇宫，也就不那么打眼了。
源明雅也随着多多留在了江都，自他在日轮山城战败后，藤原广嗣便将他视为弃子，令他不愿再回东瀛。理由还是那一句“你三师弟放火烧了我的城堡，令我无家可归”，相当理直气壮。当然，如果那张脸上没有浅薄的红晕，或许会更加令人信服一些。
于离自然是笑着答应了。他本就抱着挖人墙角的心思，源明雅近几年也在纯阳后山、七秀无盐岛闹了不少事，论谋略论智商，倒当真极少有人能出其右。此外，多多如今还尚未完全领会神算逆天的能力，只有一本家传的算书，若有源明雅的协助，也能事半功倍。
叶琦菲因小伙伴和裴二叔在江都，便也时常往江都跑，还嚷嚷着要嫁给裴二叔，令众人不由得想起当年叶凡为了于离时不时离家出走、几乎长住太白山药王庄的事。某日深夜，叶英看着撑着双手压在自己上方的裴神医，认命般长叹一声：“你们兄弟俩真是我们叶家的克星……”
裴元一口咬在叶英脖颈上，引来身下人一声轻呼，低声威胁道：“在床上不准你想别的。”
“我没……啊……”
此后，藏剑便传出了大庄主叶英畏寒、春末夏初依旧要裹着狐狸毛围脖的传言。
天宝六年春，高仙芝攻下小勃律的消息传来，举朝欢庆。于离便趁机向李隆基提了收复碎叶和葱岭、并向西扩张至河中地区的打算。李隆基向来好大喜功，只是近来因安禄山之事对边将颇为忌惮，不曾大动干戈。如今听说孙儿有意领兵出征，自然是较旁人更加放心，况且碎叶城正是在他手上让给突骑施的，若自己在位之时不将其收回，未免愧对列祖列宗。
是年夏末，被圣人搁置在扬州大半年的建宁王奉旨前往安西处理军务，由遥领成为实领，皇子领军镇都督一事前所未有，这也是李隆基从未给予过任何子孙的信任。
同时，太子李亨终于从东宫被解禁，但依旧不允许他私自接见外臣，只可在东宫内接见。李隆基还由崇文馆调了三位秘书郎至东宫，每日轮流当值，记录下太子的一言一行，做成太子起居录，作为将来史馆编订史书的依据。这本太子起居录属于绝密资料，太子本身是不可以阅览的，只有负责教导太子的三少和圣人可以调阅。说白了，就是一种冠冕堂皇的监视。
于离临行前，源明雅向他请辞，说是在他这儿白吃白住这么久，总该替他办点事儿。打仗他并不在行，对付无名几个人倒是有办法。另外南诏近期跑出来了个王照南，还在中原开了个山庄，这种把“南诏王”反过来起名字的马虎态度十分侮辱他人智商，源明雅想去教训他一顿。
于离欣慰地点点头：“很好，你比忧愁靠谱多了。”
李复曾说要留着血眼龙王勾引幕后黑手，结果让几个不知名的江湖侠客把萧沙放跑了，还逃到了五圣教附近，引来浩气盟谢渊和恶人谷王遗风等人的联手混战。萧沙武力值略逆天，眼看就要擒获他时，李瑁忽然出现，不仅救走了萧沙，也带走了《山河社稷图》。
卡卢比毫无同情心地嘲笑了李复一整晚，李复也想起那《山河社稷图》原是大唐皇室的东西，若非自己坚持不肯打草惊蛇，于离早就出手将那图收回来了，不禁自感愧疚。
正听故事听得极欢的于离无所谓地挥挥手：“不就个全国地图么，没了再画一个呗。以及你刚刚说阿幼朵怎么放毒雾、驱毒蛇的？五圣教真厉害，可为何我的蛊虫就只会吃，还很胖？”
小胖扭着圆滚身躯由卡卢比腰间的壶口爬出：……怪我咯？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