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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为什么原本该在S市呆着的人会到李家塘来?
      她可能是来考古的,也可能是来旅游的。——秦妮从小就独立,外出游学,工作出差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她也只是恰巧在时间、地点上与我重合了而已。
      我愿意这么想,但是朋友圈最新显示那条状态显然不乐意让我如愿。
      明媚的日光下,秦妮捧了本厚厚的专业书,向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在图片的一角,还有S大图书馆的座位标识。
      发布状态时间也很有趣——就在二分钟之前。
      虽然现在科技发展迅速,但是也没有可能让一个人在两分钟内跨越几百公里的距离。火箭和飞船当然可以,但是你同我也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秦妮对熟人隐瞒了行踪。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至于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

      今天是民俗展的最后一天,群众凑热闹的热情退却,留在展厅里的游人并不多。我曾经以为在这其中将秦妮找出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她的样貌出挑,气质又拔尖。而我手边还有个媸录。
      事实上,在我预备将秦妮揪出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媸录的引导都是很明确的。她带着我穿过展览大厅,绕过休憩平台,最终在一个三岔口踌躇不前。
      自我能与媸录沟通以来,这尚是首次。——我承认我的胜负心在这一刻被激起来了。
      但是在原地打转了半个钟头之后,我不得不无奈地接受,“我在眼皮子底下把秦妮跟丢了”这个让人沮丧的事实。

      “是三才阵,你看这里——”陆坎指着三岔口边上的绿化带,耐心地解释,“这里有灼烧的痕迹,应该是摆阵的时候留下的,还有路中的迷途香……”
      他啰里啰嗦地讲了一大通,结束的时候问我,“你听懂了么?”
      我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就是说有个人在这里摆了个三才阵,所以媸录才会被误导。”
      “就现场的痕迹来看,是这样的没错。”陆坎笑眯眯地下了结论。
      听他这么讲,我心里好过一点了。——我有媸录的外挂,秦妮也自有帮手。我们其实半斤八两,没什么好不平衡的。
      现在秦妮的踪迹既然断了,她的事情就暂时放一边。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比试进行下去。想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问身边人,“你们的线索找的怎么样了?”
      陆坎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展厅里面估计是没有的了。
      “里面大多是婚庆的民俗啦。”相比陆坎的简洁,小胖说的就要详细很多,“吉帕,百子千孙被这些的啦……”
      眼看他越讲越多,且一点也没有要停止的趋势,我不得不打断他,“趁天色还早,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B市时间晚上八点,我们在小胖的大酒店汇合。相互交换了情报,发现仍是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啦。”小胖子瞅瞅我,小小声道。
      我心里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推测,“很有可能”毕竟不能代替事实依据。
      “猜测应该是没错的,我们找的方向也许有点偏差。”陆坎的脸还没有痊愈,咧嘴笑的时候有点滑稽,他看人的目光温和,仿佛能抚平躁动。我就有点被安抚到,
      小胖子本来就这么一提,闻言也不多加反驳,就顺着陆坎的话继续,“人流密集的地方,还要和文化有联系的……还有哪里呢?”
      “……你们为什么就那么肯定那件东西就一定会被收藏,要是被不识货的捡到了——”
      “那范围就大的没边啦——”小胖痛苦地哀嚎。
      “其实也不是没有方向的,”此刻,陆坎笑眯眯的脸在灯光下仿佛带着圣光,“劼的小儿子一家一起回到李家塘,结果只有妻儿染病,劼的小儿子却没事。如果么么的推论成立,那么就说明那件东西所在的地方,是妇女与儿童比较容易接触到……”
      “还有青少年!”小胖补充。
      陆坎点点头,“是的,这件东西所在的地方是妇女与儿童,甚至青少年比较容易接触到的。而且,这个地方是近两个月才兴建起来的——毕竟在这之前李家塘都没有类似的病例产生……”
      随着他的展开,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地图上勾勒了。
      “这里——”小胖子眼睛一亮,指着地图右下角的广告页兴奋道,“是嘉年华!上个月才办起来的,最近又在办化妆舞会啦。”
      “……要不我们去碰碰运气?”我捏着地图看了又看,不得不承认这个嘉年华确实是最可疑的。
      “我没意见。”圣母笑快闪瞎我的眼。

      小胖曾经是个以一己之力承包红队机票的土豪,现在自然也不会吝啬。我拿着盖满红戳的通票,恨不能早点认识他。
      “分开行动——?”人流有点多,我不得不大声喊,声音才能不被周围覆盖;陆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狐狸面具扣在脸上。盖住了有碍观瞻的部分,他整体又变得风度翩翩起来。
      “我往中间,么么往右,小胖走左边。”
      我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排开人群往旋转木马那里去。
      媸录忽远忽近地跟在我身边,冰冷粘稠的鲜红铺了一路。
      身边人潮拥挤,气味斑杂,她的辨识度便变低了。有时候甚至需要停下来思索片刻才能跟上来。
      迎面的风将头发留在了后面,蒸发了额头的汗液。耳边人声鼎沸,偶尔传来一两声飘渺的咏叹,仿佛不似人间。
      空灵又沉重,那是一种我渐渐熟悉的调调。
      “媸录——”我在心底疾呼。女使令人潮中央疑惑地张望,她往我这里走了几步,又转了个方向。
      耳边交谈的声音渐近,媸录却离我越来越远。
      我终于生出了恐惧。
      那是一种面对危险的直觉,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的直觉。
      “秦么么——你是叫这么名字吧。”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近我,我惊恐地睁大眼睛,四周人潮拥挤,有的只是路人疑惑的侧目。
      ——没有人!
      “谁,谁在说话!”我捏紧符纸,在心里大声呼喊媸录的名字。
      紧要关头,千万不要给我掉链子啊!
      “啧——你什么记性,我们才分开不久吧。”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落了一层又一层。
      “你是——刘真?”
      “恩。”他冰冷的吐息近在咫尺,我都要给他吓出心脏病了。
      在石墓里的时候,他是跟钟魁一起跑出去的。结果现在他回来了,而钟魁没有。我是不是可以推测,钟魁他已经——不好了?
      想起那个外表粗狂,心思细腻的大汉,我心情开始变得沉重。
      “嗤——你那是什么表情……”即使看不见他的脸,我也能想象他脸上嫌弃的表情。
      “钟魁没死,你哭早了。”
      这真的是个好消息。我于是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话。
      “你……您找我有事么?”
      那头很久都没有回应。
      正当我怀疑那魔头是不是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我与秦泱有点交情,好心提醒你,小心钟魁。”
      “……”这群人也是奇怪,秦泱出事的时候一个个销声匿迹,现在又跟雨后春笋般的都冒出来了。先是有陆坎跟我说,他认识秦泱。现在的刘真就更夸张了。
      他说,“我与秦泱有点交情。”
      交情不能当饭吃,特别是对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来说。
      先跳过他们两人之间的旧怨不说,单凭钟魁是秦泱出事后唯一一个拜访老宅的旧友,太婆让我与秦妮称呼“钟二哥”的人物,我就不能胡乱猜忌他。
      “信不信随你。”刘真的语气漠然,“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秦泱出事前最后见的人就是钟魁。”

      “秦泱生前可能被人侵犯过……”我妈哽咽的声音犹在耳边,画面一转又变成了一个长着芮琪脸的男人,他告诉我,“秦泱出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钟魁。”
      我的思绪不是一般的乱,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刘真却一点也不体谅我,“秦妮在这件事上也摘不清……”
      “钟魁是秦泱的男人?”我和太婆一直在找的关于秦泱的男人?
      “我又不八卦。其实……”刘真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直到渐不可闻。
      其实什么?大哥麻烦你把话说清楚啊!
      嘀嗒嘀嗒——粘腻的血滴漫过我的脚踝,一抬头,就对上媸录空洞的双眼。那里突兀地又淌下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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