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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上山的途中我们都没说话,我是在思考之前他说的问题,而葛弘看上去好像比我还纠结。
      术法比试是在南山山顶上举行,由山腰往上,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在又经过一个休息区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严肃?”
      葛弘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有那么明显么?”得到我肯定的回复,他似乎有些迷惘,过了很久才低声道,“秦么么,你好像很相信我?”
      现在诧异的人变成我了。其实满打满算我们也不过才认识了几天而已。如他所说,我好像真的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亲近。是因为他的出现刚好填满了我无知的空白,还是因为那声太过震撼人心的铿锵剑鸣?我不知道,但我本能地选择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你不值得信任么?”听我不答反问,葛弘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他的吉他盒躺平,就搁在脚边。风吹开他额前的刘海,露出眼尾轻浅的弧度。
      “你可以继续相信我。”他是看着我说的,不容错辨的认真。我给他看得脸热,忙低头掩饰慌乱。
      秦泱灿烂的笑脸出现脑海,我不期然地想起那个让她倾心托付的男人。她是否也曾有过这样不知所措的瞬间?心头刚升起的旖旎,瞬间笼上了阴云。
      “葛弘,我很害怕。”其实我想说的有很多,但是此时此景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么一句了。眼前突然罩下了一大片阴影,鼻尖又是那股古怪的味道。“术法比试?”他讲话总是很抓重点的。
      我低头盯着脚尖,那里一只蚂蚁企图绕开障碍物,赶上小伙伴们的脚步。但事实上,我只需要将脚往旁边一挪,轻轻松松就能斩断它全部的退路。
      而对于那个圈子而言,我又何尝不是另外一只蚂蚁?
      风轻拂我的脸,带走了暧昧的热度。空中奇异的气味渐渐散去,葛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么么,你应该学着习惯。”他说。
      还真是直接,听他这么讲,我原本就颤抖的小心肝颤抖得更厉害了。

      莲花山有六座主峰,因形如莲瓣而得名。南山的海拔并不高,但树木高大,密无间隙。用来作为地下组织的集会据点倒是刚刚好。我们到的并不算早,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我还没没点完台子上的人头,眼前一花,就被人挡了视线。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笑嘻嘻地伫在我前面。
      “秦大妹子,果然是你!”听他开口,我瞬间就想起来了。他是秦泱出灵那天,在西北位护灵的钟魁。我记得太婆的嘱咐,老老实实地喊了声“钟二哥。”钟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往旁边一扫,好像才发现来人一样,夸张地出声,“呦,这不是葛家的弘姑娘么?”
      葛弘安抚地拍了拍随着话音瞬间怒起的鸣剑,看着他无奈道,“不要再喊了,我跟你打就是了。”
      钟魁笑嘻嘻地凑过去揽他肩膀,“就这样说定了啊,你抽过签没?我在地组,说不好一会能提前干一场呢!”
      “我是陪人来的。”葛弘说得再轻描淡写不过,钟魁却是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秦大妹子?这行啊,胆儿够肥!”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被他大嗓门这么一喊,我瞬间受到了一行眼神的注目。
      “唉,这年头的妹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猛,说好的软妹子呢。”钟魁还在叨叨,我已经被葛弘拉着往台子上走。人群围合的地方估计就是登记处了。
      “他为什么叫你弘姑娘?”虽然葛弘长得秀气,但也不显女相。钟魁这么大咧咧地就喊上了,他也不见得生气,我还真是有点好奇的。
      前面的脚步渐缓,葛弘的脸有些木,面无表情地回了我一句,“你很闲么?”
      他不愿意说,我当然不好追问。刚好登记处到了,我自觉地并入队伍,悄悄回头看上一眼,葛弘已经不在原地了。
      估计是生气了。
      秦么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那自来熟的毛病!心中隐约的失落逐渐被后悔吞没,我懊恼地想扒墙。在这个诡奇的圈子里,他是我的引路人,也是我的保护者。他慷慨的答疑解难都让我忘了,他之于我,也不过一个数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我在心里默默地反思,却总有那么丝酸涩浮上心头。

      “大姐!”会这么喊我的人,我就记得一个。
      果然等我眼神往旁边一偏,就看到了死赖皮亮闪闪的白牙。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胳膊上还别了个红袖章。显得越加朝气蓬勃。
      “江——小弟弟。”我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他长腿一迈,几步就窜到了跟前,将我来回打量,嘴里啧啧有声,“你说你怎么那么想不开,竟然来比赛!”
      我以为我面上丧气的脸已经足以让所有人看到真相,实在是太天真了。“你呢,也来比赛么?”死赖皮有灵犀眼,他要是敢点头,我转身就去举报他。
      “江一白。你再敢叫我小弟弟,我一会就要给你吹黑哨了。”说着,得意地比了比胳膊上的大红戳。那里有个朱砂描绘的“判”字。
      “……”难怪他说我应该要跟他搞好关系,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不管怎么说,我同他都算是有过患难的交情,他来当裁判,对我都是好事一桩。这么想着,我再看他的眼神就慈祥了许多 。死赖皮却是浑身一抖,“你那是什么眼神,挪开挪开!”
      我和他插科打诨,时间很快过去了。登记处的老头有着奇怪的八字眉,脾气貌似不太好。
      我甫一露面,他就认出我了。原本耷拉的眉毛往上一挑,“姓名?”
      “……秦么么。”闻言老头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拿出支灰毛狼毫,往空中轻飘飘地一划,我的名字就落在了黄帛上。
      科学已经死了。我平静地按完手印,再三给自己洗脑。
      黄帛上的名字渐渐隐去,一行血红的字体慢慢浮现。
      “玄组一十六号。”八字眉看了一眼,递过来一块类似黄铜的令牌。坑洼的表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一十六”。看材质倒是跟那个嘲凤的印鉴同属于一批流水线。
      江一白凑过来跟我一起看,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就带上了同情。
      “大姐,你这是什么运气。我十五去烧香,你要不要跟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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