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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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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芬阁前的树林边,立着一抹玄色人影。
闵柔一路走过来,只顾逗弄手上的鸽子,未曾留心细看。她欣喜地趋步上前,将鸽子高高举起,歪头笑道:“元杰你看,是凤翎回来了,凤翎居然......。”
那人回转身,背影这般相似,面孔却是全然陌生。
不过二十出头的陌生青年,一身华服、头束金冠,衬出他高人一等的不凡气度,尊贵的身份一望而知。
陌生男子气定神闲的打量了她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纪老九在选女人上的确颇有眼光。”眸光掠过她发髻上的樱花,续道:“这樱花簪得很有新意。”
闵柔呆了一呆,万万料不到在这里会遇见生人。
心念一转,她突然明白元杰之前的交代——原来今日放鹤园里来了外人。这便是元杰不叫她外出的缘由吧。
闵柔又悔又羞,恨不能立刻逃回水心轩去。一回身,她又撞进了另一个怀抱。惊吓之余,她双手一松,鸽子扑棱棱就飞走了。
闵柔心中叫苦不迭,窘迫得头也不敢抬起。
“你在做什么?”头上传来的分明是纪元杰不满的声音。
闵柔如逢大赦,慌张地扯了他的手臂,求救般叫:“元杰——元杰——”
纪元杰拉了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侧身向长身玉立、神情冷漠的玄衣男子颔首示意:“拙荆失仪,还望云少多多见谅。”
玄衣男子面上仍是淡淡的,缓声道:“纪老九,你慌什么?”目光再度飘向纪元杰身后的女子,纪元杰毫不客气的挺身一挡,将身后的女子完全遮住。玄衣青年似乎就要笑出来:“嗯嗯,果然是一对璧人。”说完,他转身径直去了。
闵柔这厢才悄悄舒了口气。
元杰的五指骤然收紧,虽只用了两分力,女人的手腕上立时泛起一阵入骨的微痛。随之是元杰急怒的低吼:“该死,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闵柔一面抽着气一面结巴着辩解:“我...我看见凤翎.....所以.....”
瞥见元杰眼中已薄有怒意,她心虚地悄悄往后退缩了一步。
她才退得一步,元杰却逼近三步,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姿态将她锁定。
“ 所以?.....所以怎样?”未等闵柔作答,他又追问了一句:“方才那人对你怎样了?”问出这句话,元杰不由蹙眉。看见方才那般情形,他竟然觉得心里有无尽的醋意翻腾。
闵柔并未注意到他的感受,只是连连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
“没有吗?真的?——”说着,纪元杰的脚下又欺近一步。闵柔退无可退,身子已抵在树干上。
“真该死,我早将你五花大绑了锁在房里就对了。”
闵柔嗫嚅着,还想辩白几句。
元杰俯下头将她的唇瓣吞没......
有了这一吻,元杰心头的酸俱都化作了甜。那微微腾起的怒意也尽数消弭。随即拉了她的手,亲自将她送回水心轩。
离去前,他揽住她色厉内荏地说:“事情还没完,晚上等着我的重罚!”
这貌似威胁的一句话,却怎么听都像句情话。
闵柔自然知道这“重罚”的内容,心里一跳,脸上早就火红一片。
接下来这半天,她就被这句情话扰的心绪难宁,那起了头的腰带再没心思接着绣。
盏灯时分,元杰如约而来。本就惴惴不安的闵柔心虚的迎上前问他:“晚饭吃了吗?”
他颔首:“嗯。”
闵柔又没话找话地问:“吃了些什么菜式?”
他眯着眼盯住她,悠悠地说:“改日,我就带你去重温我今日所吃的菜式。”
闵柔不自在地绞着手道:“那...我给你沏茶吧,上好的龙井。”
见她这么慌神的样子,元杰想笑,到底是忍住了,只想看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
他摇摇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不渴。”
“那么....那么....我让小丫送些果子上来。”
纪元杰趋前几步,挡在想要逃走的女人面前,正色道:“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该知道我是来重罚你的。”
元杰这一靠近,她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没来由的,她的思绪一下跳到了与他初见那夜——偎月山上,他霸道地夺取她的初吻,就此闯进她的生命。
慌乱无措间,闵柔听见自己问出一句不知死活的话:“我们.....我们洗漱吧?”
“我们洗漱吧——”这句话,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听来,真是暧昧的妙不可言。
此话一出,闵柔早就羞不可抑了。
元杰终是忍不住莞尔:“嗯,如此甚好!”
小丫和小彩手脚麻利地打水进来,依次服侍二位主子洗漱更衣。
龙井茶、新鲜水果一一罗列于床头的小机上。
机灵的小丫还偷偷往大床上加了个枕头。
侍女们退下后,这屋里又成了他们二人的世界。
比之白日着正装时不同,一身寝衣的元杰神态悠闲、眼神慵懒,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蛊惑的意味。他斜倚在床头,以手撑头,噙着笑道:“茶水有了、果子有了、洗漱已毕....嗯....娘子你看还需要什么?”
闵柔局促地低着头,抓一缕长发在手心里来来回回搓揉个不停。
元杰早猜透她的心思,眼珠转了转,他翻身向里换了个姿势依旧躺着。招呼道:“柔儿,替我卸了冠梳梳头可好?”
闵柔便自妆台上拿了梳子,挨到床边弯着腰替他除了冠、散开发。
元杰的发质极佳,散开来如黑云般散满枕上,闵柔一络一络握在手上认真梳着。
初始,元杰本是眯着眼,一副安心享受的样子。突然他身形一动,双手掐了闵柔的纤腰将她抱起来往床里一放,自己随即翻身而起覆压在她身上
这几个动作他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他俯身相向,闵柔才反应过来,梳子还牢牢抓在女人的手里不曾放下。
此刻,两人一个俯视、一个仰卧,彼此四目相接。寝衣单薄,红烛摇曳,这场面既香艳又暧昧。
纪元杰笑微微地开口道:“相处的时日久了,我总算知道我的小娘子最擅长的竟是害羞。”
他的眼波大海般深邃,漆黑的发丝铺洒下来同闵柔的的缠在一处。
闵柔有种快溺毙的窒息感,她听见自己的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
而那个蛊惑人心的男子俯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调笑道;“既然害羞了,就到夫君怀里来,我自会护着你的。”
搬进水天一色居的第二日,言小雨大展身手,烹制了一桌色香味美的好饭菜。对于做菜这件事,言小雨从来就不必谦虚,光是一尾鱼她就能变化出十余种吃法。
在水天一色居,闵柔新结识了一个极投缘的女伴。
这个冷丽冰清的女子是纪元杰的挚友——当朝王爷卫卓云的最爱林艺萱。两个初次见面的女子相携在莲池中泛舟赏花,笑语闲聊间甚是投机。
闵柔记得当晚宴席上的菜色丰富非常,但她同时也记得自己并没吃上几口。并非菜色不合心意,实在是晚宴开始没多久,她和新结识的女伴林艺萱都被言小雨灌醉了。
当然对于这件事,言小雨每次提及都是大呼冤枉的。她的本意是想让两位美女品尝一下自己私酿的美酒。只是她万万没料到这两位美人居然量浅如斯。不过七八杯的样子,这两个端庄娴静的女子就醉的风仪全失了。
拜言小雨所赐,水天一色居里的那场酒宴未能尽兴,但纪元杰却成为最大的受益人。那一夜他几乎要醉死在某人的温柔乡里。
元杰记得自己听见侍女的回报赶去水榭时,他的小女人已醉得憨态毕现。卫卓云抱着自己同样醉倒的女人离开后,他亦上前去取下闵柔手里攥着的杯子。
他瞧着她酡红的脸颊,柔声问她:“柔儿今日也学会品酒了吗?”
女人懒懒地歪着头将他看住:“你从前怎么不告诉我...这酒...竟是个妙物。”
元杰挑眉头轻笑:“妙物?...唔...你是这般以为的?”他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诱哄道:“你可知我屋子里有比这里妙十倍的好东西呢。”见她满目不解,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不如我领你去看看。”
闵柔便摇摇晃晃随他走,下梯子时她脚下一步虚浮整个人就跌进元杰怀里。
“这酒果然是个妙物,要知道你喝了酒是这般摸样,我早就教你了。”元杰俯身抱起她径直走了。
言小雨挽着她夫婿的臂膀小声说:“庄郎...我灌醉了闵姑娘,九爷他该不会发火吧?”
庄文拍拍她的肩膀,别有深意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依我看你倒像是做了一桩好事!”
水心轩的下人都识趣得很,见元杰与闵柔这般光景早就各自走开了。
自与闵柔欢爱以来,元杰一直居于主动,而闵柔总是过于矜持,即使是情动、情炽之时也是羞羞答答,半推半就。
元杰因着从前那桩事,心里对她极是怜惜,每每听见她开口呻吟就不忍再强求,虽也美好到底未曾真正尽兴。
今夜,他把醉酒的她放在床上时,她没像往日那样羞着去拽被子。甚至当他预备起身去给她倒茶水时,她竟欺身扑了上来,牢牢抱住他的腰身,歪着头软着嗓子不住口地叫他:
“元杰——”
“唔——”
“元杰——”
“唔——”
“元杰——”
“唔——”
她叫一声,他就应一声,一应一答间那样柔情蜜意,无边的温情漫溢在两人心间。
元杰欢喜地揽住她,闵柔咯咯的娇笑着。她的身子那样香软,似乎他可以将她任意折叠翻转。
“梅子酒好喝吗?”。
“嗯....”女人带着醉意的声音里有一种撩人的慵懒,一张小嘴微微翕合,绯红的春色诱人采摘。
“那...你品品我喝的是什么酒?”
他吻住她,她的唇舌软软地承接着,没有躲避,没有惊慌,像是本能地也想亲近眼前这个男子,甚至她的一双小手也自然地挂在他脖子上。
这个吻持续的很久,初始是宠溺的轻吻,之后是缠绵的湿吻,一点点深入成为激情的舌吻......
纠缠良久,他不舍地放开她,她靠在他怀里细细地喘息,转头看见他微微松开的领口,一对漂亮的锁骨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纤细的手指贴上去毫无头绪的在他锁骨处游移,无声无息在他身上点燃一路的烈焰。
元杰低喘一声,威胁般道:“柔儿...你敢这样撩拨我,等下就不要怨我!”
闵柔懵懂的眸子里流转着迷离的娇慵,与他的对在一处,像是不明白他在警告她,唇角一弯,她娇媚地笑起来:“你的眼睛真好看....”
纪元杰浅浅笑着:“你到今日才发现吗?”
她笑颜如花,美眸流转,娇慵地续道:“你的鼻子和嘴巴也好看!”
纪元杰含笑反问:“你夫君我有哪里不好看?”
“夫君?...呵呵呵...好奇怪的名字......”闵柔这一笑越发显得妩媚风情,甚是撩人 。
从初见之时起,纪元杰就知道她生得清丽无匹。她很美,却美得过于清纯、端庄,少了几分女子的风情与妩媚 。
可是这一夜,闵柔在酒精的催化下在他面前展现出完全异于平日的另一面。她一反平日的婉约、文雅,对他伏仰承欢,百般痴缠。那笑容、那声音、那眼神、甚至连她呼出的气息里无不满溢出撩人心弦的妩媚、妖娆,让元杰焚心似火,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