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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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扶桑书院乃是先贤聚集之地。
秋日的太阳晒得人口干舌燥，我们一行风尘仆仆，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抵达。
星渺君早已乘风前来，此时其他师兄在山下客栈安顿，唯有我和洛樱二人须得上山领学籍山牌等物什。
扶桑书院门前，落樱拿出进修学贴和引荐信交给看山门童，那小童道：“二位学子，真是不巧，咱们书院的客房刚刚排满，待稍后签到完，委屈两位今晚先在山下休整，明日趁早来参加分班和初级试炼。”
那小童道：“咱们书院与山下往来客栈多年交好，有天字号客房专门招待下山的学子，二位不妨去看看是否还有空房。”
我问：“明天就要试炼？”
看山门童道：“学子名额有限，往年总是来的多，留的少，试炼也是咱们山门的规矩。明日试炼完毕，会有部分学员淘汰出局，只留三十位学子。”
“若们我们也被淘汰了呢？”我问。
小童但笑不语，做了个请我们下山的手势，笑眯眯关上了山门。
我拔了棵狗尾巴草衔在嘴里，捡了一支枯树枝摔打草丛，说：“爹爹怎么不提前说还有试炼？我怕是要第一个被淘汰了。”
落樱切了一声：“你还怕打架？”
“哎，打架算什么，我是怕考核，想想从小到大经历的地狱考核，我这心里就跟吃了热馄饨似的，烧的慌。”
落樱嗤嗤笑了几声，许是也联想到我幼时因为考核不过关，被条大蛇追着满山跑路的惨状，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一人入学。”
我骑上去狠狠锤了他一肘子，道：“你敢小看我!”
忽然，青天白日间横劈出一道闪电，大雨哗然而下。
那小山童从院中匆匆奔出来，叫着我和落樱赶快进去，随后立刻紧闭院门，带我们沿着回廊往里面走。
“为何要关闭院门？”我看着头顶变幻的天色，心中隐隐不安。
“公子不知，这可不是普通的天象。院长方才吩咐所有学员一律要到中庭集合，担心诸位受到波及。”
“什么？”我刚问出口，身后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哒哒的敲门声，小童急忙折回去开门，三个落汤鸡紧跟着踏进院子。
那大雨夹着冬日的寒风，在夏日里呼号，乌云密布，闪电在云间隐隐闪现，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无比的风暴。
忽然一道金光在空中一闪而过，雨水瞬间化为冰晶缓缓落地，一盏茶的功夫，天气便转晴。
见太阳又露了头，一位弟子摸样的人站出来说：“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未报名的先来这里签到。”说完进了一间房，那房门口放了一块板，板上写着学子签到处。
我和洛樱先后签了名字，领了入门贴。
站在门外，只听那弟子对众人说：“明日试炼，你们务必谨记，试炼时不得携带任何法器或符篆，一旦发现，当即取消试炼资格，永不录用。若是让我看见谁多带了物什，或者明日还要问来问去，我可不会再说了。我们山门呢，秉承传道授业之使命，因材施教，不过你们可不要以为我们书院什么人都进的来，首先你得身强体壮，诸位看起来弱不禁风，趁早别来凑热闹。还有那边，你们几个，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看什么看，我们学院只收心性坚定，仙根浑厚的学子，心性不定的也趁早走人。免得明日还要耽误时间给你们试炼。”诸如此类。
我不耐烦听，拉着洛樱说：“这人真是啰嗦，门前纸上不是写的明明白白，何须一再重复，耽误我睡觉的时间。”
那弟子终于说完，走了下来。
来到我身侧说：“你是叫萧弘吧，娘们唧唧，拉拉扯扯，不认真听讲，说什么闲话！”
我？！我娘们唧唧？我欲要发作，转念一想。
若是发作了，岂不是显得我爱恼易怒，算了，狭隘之人，不与之一般见识。
洛樱脸色一沉，道：“这位师兄，何必出口伤人。”
那弟子不屑一顾，说：“他不会说话，还得你护着？既出不了家门，就趁早回去吧，本人最是讨厌尔等细皮嫩肉，娇娇滴滴的蠢材，明天试炼有你们好看。”甩手便走了。
待他走远，一位弟子走过来，满脸歉意道：“得罪了，得罪了，请两位公子勿要同他计较，敢问两位是星渺君同行的弟子吗？”
我二人点头道：“正是，星君前行一步，我们晚了些时日，其他师兄弟都以在山下安置，只是他们无需入学，待星君开坛才上山来。唯有我二人受父母之命，前来听学，并拜习门下。”
那弟子了然，接着说：“真是招待不周失礼了，在下徐平，山长门下行七，二位可唤我七师兄。方才那位刀子嘴的是我二师兄，拜在山长门下十年有余，他最近气儿不顺，殃及了二位，还望多多海涵，他本没有坏心的。”
我说：“无妨，既是掌门二师兄，以后有机会再请教了。”
那弟子舒了一口气，说：“公子宽厚，乃师兄之幸。若不嫌弃，就让我送二位下山休息吧。”
一路畅谈无阻，便把不快扔在了脑后。
次日，晨光熹微，山门大开。
学子手持山牌鱼贯而入。
山长携众人坐在上位，我扫视一圈，没有一个相熟之人，更没有传言会到场的明德神君，不禁有些戚戚然。
废了好大劲来的。
山上风大树稀，上面说了什么遥遥听不清楚。终于听到一句：试炼开始。
洛樱摇摇我的手臂，说：“不知这试炼是什么章法，待会儿进了阵中，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我点头，洛樱若是应付不了，我也可以帮一把。
众人依次进入阵法中，队伍还在行进中时，就听的里面哎哟嗷呜乱叫，不少人从阵法中被甩将出来，围绕阵法排列的弟子依次上前，给这些人全部贴上“弃”字，收了山牌。
别管你是豪门大户，还是皇亲国戚，一概不留。
仆役哭丧着脸，主子蹙着眉头，一个个排队下山去了。
我和洛樱排在队末，彼此对视一眼，心道，这是什么测试，竟如此之快捷。
终于到了阵法入口，太阳已然在头顶悠哉半日了。
我擦了把头上的汗，抬脚垮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让人摸不清方位。
待站稳脚跟，才见眼前站了一个人，风光霁月，黑衣如墨。
洛樱？不对，今日他穿的是紫衣，而非墨色。
定神再看，好似我日思夜想的明德神君，突然，颈上通灵玉一闪，我老娘从旁边站出来，一把捏住我耳朵，狠狠掐道：“功课做好了吗，今日剑法重温过了？”
剑法？！我心里一慌，有几日没练了，再一晃神，眼前人已消失不见。
低头看颈上的通灵玉已恢复莹白。
只听耳边弟子唱到：“试炼已过，洛樱，萧常宝通过！今日试炼到此为止，众位学子可到中殿拜请恩师。”
我问洛樱：“你在阵中可曾看到什么人？”
洛樱出来面色不虞，听我问，答道：“尽是些不认识的，面目模糊，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怎么知道认不认识？小子魔怔了。
想想我自己见到的，也是有点难以言喻。
若这试炼考验的是心性之坚韧，我恐怕已暴露无遗。
对于洛樱的心事，我只他不愿开口的难处，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我们径直去了中殿，此时才见星渺君端坐堂上，席下一众弟子排列，显得其他五位仙师坐下反而稀少。
坐在中间席位的星渺君向我招招手，我和洛樱走上前道：“弟子萧弘、洛樱见过星君，山长。”。
星渺君对身侧的美髯山长说：“此子便是我的同门师弟萧煌之长子，萧弘，诨名叫做常宝。”
山长慈眉善目，戏言道：“父母爱其子，为之计深远啊。常宝今岁几何，可有表字？”
我拱手答道：“学生已过一十四岁生辰，尚无表字。”
山长拂了一把长须，道：“吾见你眉目鲜亮，心思单纯，不大通人情世故，送你一个表字惠仪，如何？”
这名字也太女气了些，我心道，拱手说：“不瞒山长，虽然弟子面貌肖女，但也有无穷大力，颇有些法力傍身。想我族那鏖苍剑法、飞瀑流炽皆为上乘仙法，弟子不日还要加将其发扬光大。日后若得了名声，也要威武些才好。烦劳山长赐个霸气点的名字吧。”
“哈哈哈哈，妙哉。”山长和星渺君听到我这童言童语，都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原来竟有如此志向，不错，惠仪着实落了凡俗，容我再思量。”山长说。
星渺君道：“山长修文素来儒雅，不喜大开大合，不若我来为你取字。”话毕，山长会意点了点头。
只见星渺君捻指一算，眉间似有忧愁，沉吟一番，道：“我看你命格有异，虽有千古之材，恐途中夭折难成大事，便取长生意，保你平安无虞，再图大志，便叫‘长珄’吧。若你活过廿一载，吾再为你改一表字。可否？”
我低头不语，怪不得老爹说星渺君神通广大，掐指就能看出我的命格，也罢保命要紧，就叫长珄吧。
于是抬手谢道：“长珄谢星渺君赐字。”
山长苦笑道：“好你个通天的秦冕，如此明目张胆抢我的学生。既是妱彦夫妇将他交予你了，便劳你在功课上好好栽培了。”
星渺君淡笑道：“那是自然。”
原来给弟子取字是拜师的第一个环节，难道山长原本是要收我为徒？
正发愣，洛樱在一旁提醒道：“该敬拜师茶了。”
一旁书童眼疾手快端了茶盘过来，我叫声师傅，恭恭敬敬递上茶水。
星渺君抬手接下，轻饮一口道：“好徒弟。”
山长的徒弟方才过来领了弟子问话，依次赐名。
洛樱与我同行，算作一个名额同属星渺君座下，也依礼敬了茶。
星渺君门下还有两个新弟子，我却不认识。
众人相互招呼一番，算是打了照面，以后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安置好了书院的住宿，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一夜无人打扰。
次日，山钟和着熹微的晨光，隆隆敲响，学子们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开启对新环境的探索。
那两位师兄许是恩师嘱托，因此天刚亮便进了我们院子，张罗着要带我们下山逛逛。
约莫着小唯还要再等几日才到，一些必需用品还是要添置的，大家一拍即合，顺着山路同其他学子浩浩荡荡下山去了。
用他们的话说，叫做松松筋骨。
想到还有两日才会开坛讲法，我心思又活络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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