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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危机四伏的朝廷 ...

  •   朝廷里不只是有陈征明和皇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官员。他们有些也是权臣,只是随着历史的洪流他们的名字被人淡忘。也有的人,在当时似乎是默默无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名字会被更多的人知道。
      比如——谢远。

      谢远没想到,他的一天会是这样的惊心动魄,他也想不到他的生死对这个帝国会有着巨大的影响,甚至对忆南的生活有了莫大的影响。

      一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谢远的一天,是从子夜开始的。
      当别人入睡的时候,正是谢远观测星象记录天气的时候,那么,就从这里讲起吧。
      气候这东西重要么?科举里也没有这样的考察项目呀,谢远为什么要研究这样一个冷门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欢迎收开我们今天的走近科学……(汗,写跑了)
      “谢状元,明天什么天呀。”问这话的人正是京城里一位名人,可能全京城的人有半数以上听过他的声音,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样子。呵,京城里的打更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就是这位了。
      “晴天。”谢远笑了笑,于黑暗之路,他的笑容不太容易看得清,那种温暖的气息却随着夏夜的风吹到了周围。

      农为国之根本,而农业又是靠天吃饭的,你说研究气候重要不重要呢?
      自古以来,我国民间就有劳动人民在千百年来的劳作中的经验,比如——
      正月 岁朝蒙黑四边天,大雪纷纷是旱年,但得立春睛一日,农夫不用力耕田。
      二月 惊蛰闻雷米似坭,春分有雨病人稀,月中但得逢三卯,到处棉花豆麦佳。
      三月 风雨相逢初一头,沿村瘟疫万民忧,清明风若从南起,预报丰年大有收。
      四月 立夏东风少病遭,时逢初八果生多,雷呜甲子庚辰日,定主蝗虫损稻禾。
      五月 端阳有雨是丰年,芒种闻雷美亦然,夏至风从西北起,瓜蔬园内受熬煎。
      六月 三伏之中逢酷热,五谷田禾多不结,此时若不见灾危,定主三冬多雨雪。
      七月 立秋无雨甚堪忧,万物从来一半收,处暑若逢天下雨,纵然结实也难留。
      八月 秋分天气白云多,到处欢歌好晚禾,最怕此时雷电闪,冬来米价道如何。
      九月 初一飞霜侵损民,重阳无雨一天晴,月中火色人多病,若遇雷声莱价高。
      十月 立冬之日怕逢壬,来岁高田枉费心,此日更逢壬子日,灾殃预报损人民。
      十一月初一有风多疾病,更兼大雪有灾魔,冬至天睛无雨色,明年定唱太平歌。
      十二月初一东风六畜灾,倘逢大雪旱年来,若然此日天睛好,下岁农夫大发财。
      甲子雨春甲子雨,地赤千里。夏甲子雨,撑船入市。秋甲子雨,禾生两耳。冬冬甲子雨,牛羊冻死。
      乙卯风春己卯风,树大空。夏乙卯风,禾大空。秋乙卯风,禾里空。冬乙卯风,袖里空。

      (虽然有点凑数的意思吧。)
      谢远望着天空,星星点点,那就是他的梦想吧。
      “很快就可以看到天狼星了。南方怕是已经发了大水了。”谢远望着天空说道,可是他只是天空的观测者,而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谢远结束了他的观察,没有马上休息。他的住处不大,只是一个小跨院,家里连个家仆都没有,小院里的一切都是谢远自己在打理,简单干净。
      在他的小屋里,点上一盏油灯,他飞快地记录着今天的观测结果。再把结果在他自制的仪器上检测一下,谢远惊异地发现,星星的轨道并不是按着历法上写的,也许是历法有了偏差,天象有异。他已经把这件事报给了他所在的钦天监的司长,虽然谢远也觉得还没有个结论,冒然上报变历法的大事很是唐突,还是坚持着自己的信念——若是不报就是不信任自己了。
      谢远挑了挑油灯上的灯芯,油快没了,把灯芯剪得短一点这样烟就少一点儿。谢远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法子了,又要熬夜了。
      “油怕是不够了,明天得买一些了。”谢远自己念叨着。他趿着鞋子,去院中的大缸中舀了小半瓢的水。他把舀来的水慢慢倒到了油灯里,那油灯中的油慢慢地浮到了水的上面,谢远屋里亮了些许。
      就在这样的灯下,谢远开始了他的研究。
      谢远长得很清秀,像极了京城的那些名伶。谢远是南方人,祖上也是当过官的,可以说是书香门第。怎奈家道中落,父母早亡……谢远变卖了祖产到京城赶考,一夜成名。
      本来谢远是个解元,老百姓更愿意叫他谢状元。谢远一开始只是害羞,后来也就习惯了,叫就叫吧。于是,谢远总是彬彬有礼地应答着每一个人,无论是大夫还是走卒。还总是有些热心的大妈大姨大姐大婶们给他介绍着对象。这样的年轻人,总是值得拥有的。谢远还没有成家的意思,有人说他是等着皇家招赘当驸马,也有人说,谢远是想当某人的上门女婿。这个某人——就是陈征明。陈征明是谢远的老师,对于寒门学子和聪明勤奋的人陈征明总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和提携。谢远就是陈征明家的常客,人们有这样那样的猜测也是正常的。
      谢远对天文术数有着浓浓的兴趣,他把今天观测的结果又仔细核对一次,不停地算着。一个时辰之后,谢远完成了他的计算。随后他又摊开了一页纸,是各部尚书布置给国子监的学生们的“作业”,让这些学子把一些国事的看法写出来,这也是各部选拨人才的方式。
      等谢远写完“作业”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幸好明天不用一早就去上学。
      谢远总算可以睡一觉了。

      隔壁的公鸡打鸣了,谢远就醒了。天亮了。

      还未等谢远梳洗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扰了谢远的早晨。
      “谢大人,开门!”
      来的人是钦天监的一位下级官员,四十多岁。
      “您好,请问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谢远认识这个人,但是他不擅交际,只是知道这个人的长相而已,其它一概不知。
      “谢大人,有要事,您得进宫。”
      “好。”谢远还是那样微笑着。

      大殿之中的众臣还在那打着太极,谢远已经迎着曙光进了宫。
      谢远看了看天,随口说了句“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召见谢远的是太后。
      从第一句话走,谢远就不喜欢太后这个人。看着太后优雅地伸出手,浅笑着说“赐座”时起,谢远心中就是一阵地不舒服。
      太后召见的原因很复杂。
      “谢远,听说……你对历法很有些研究。”太后引出了今天的话题。
      说了一小会的话,太后说了她的主题。
      “听说,你算得今年有日食?”这才是太后要问的正题。
      “是。”谢远也是言简间赅。
      “我可听说……这天象有异,说明人间要有大的动乱了。”太后故作天真地问道,说到此时,太后头上的珠花轻颤。
      谢远的心里已经猜到了,太后是要借着自然的现象来铺展她心里的阴谋。听着太后在那里一步一步地引导自己掉进那个圈套,谢远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棋子,任人摆布。
      太后是听钦天监的天监司说的,本来那天监司把谢远的“科研成果”据为己有,想着去邀功,结果到了太后面前,一问三不知,没办法了又把谢远搬了出来。
      说了一会儿,太后已经看出了谢远不太想参与到她的计划中来。太后的计划是,天象有异说明皇帝不是真命天子,只有她的儿子宁王才是皇家的嫡血脉。如果有“天时”、外加西北的“地利”还有自己娘家的“人和”,那么推翻现在的皇上就是指日可待的了。
      “太后,下臣只是觉得历法有待修缮,没想到太多的。今天幸有太后点拨,下臣回去再研究一二。”谢远压着自己的怒火,还算和气地拒绝了太后。
      “只是研究是不行的,你的老师——太傅大人都说过的,不能光说不练的。你还是写写你的心得吧,比如天上的星是地上的人,那太阳是不是就像皇帝一样呢?”太后直直地盯着谢远,就像要看到谢远的心里一样。谢远闪过了太后的目光。谢远也怕,怕被那目光所操控。
      “谢大人,本宫也不留你。今天晚上你就好想一想,明天我让人送湖笔给你,写一写你对这天象的感悟。”
      “还不快领旨谢恩哪。太后累了,你也快些退下吧。”一旁的黄德先黄公公搭了个腔,再说几句就不愉快了。

      这是个什么世道?天有天运、星有星轨,哪里是借天指人的?谢远的内心在挣扎,他恨透了这些披着神的外衣来满足自己利益的人。

      事情远远没有平息。
      谢远前脚出了宫门,便有人把他“请”到府里。
      二十来号人围着一个稍显瘦弱的男人,谢远明显的是在弱势。他还不想死——至少不想死得这么早,人在矮檐下应该低头的。陈征明就是这样教导的,不能总是逞一时之快。
      谢远去的地方是太后的娘家顾府。
      “请谢大人你来,是因为老夫最近得了个古籍,是关于河图洛书的。老夫想,这样的宝贝老夫觉得还是和谢贤弟你来分享得好。”
      越说越是近乎,谢远已经觉得烦透了。满园的牡丹,如此的俗不可耐。
      谢远听着这位顾大人的自说自话,他听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意图。
      “谢贤弟,听说你觉得最近天象有异,不知道……贤弟你怎么看这件事?”
      谢远想也没想,“确实因为历法多年没有重修过,所以,会有一些事情有偏差,预料不到。”
      谢远也不知道这位顾大人是真的对天文历法有兴趣还是有别的企图,多半没啥好事。
      “那、贤弟!你说从易经什么的里面,能不能看出这天象预示什么事?我想,贤弟你能看出这星月穹窿,那是不是也能给人看相?”
      谢远听明白了,这是要他去给这顾大人“算命”。也对,人们总爱把天象和人的命运联系起来。在旁人看来,钦天监的人都是有特别能力的人,是沟通天地人和的人。
      “顾大人,其实天地万物自有它的道理。不是谢远说它怎样它就能怎样的。在下只懂得看星星,不擅相人。”
      于是,不欢而散。

      已经是晌午了。
      谢远觉得好疲惫,路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在谢远的眼中,他们是灰白的、模糊的。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小了。晚上的世界是广阔的,宇宙有无数的星辰,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所在的帝国、已知的国家还有许多遥远的星上,不知道是否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星星是哪一颗。
      谢远走着走着,饿了。
      不远处,就是陈府了。
      谢远不自觉地就走到了陈家。

      门房跟谢远很熟,谢远是陈府的常客。不用通报,就直接带谢远进了府里。
      此时的陈忆南正在睡午觉。
      “烦死了。什么人这时候来呀,不知道吃过午饭是要睡午觉的吗?”
      管家想了想,可能是老爷很烦了。他就知会了谢远,说老爷不便见客。
      谢远觉得心中怅然若失。他很想问问陈征明,他要怎么做才好。
      此时真正的陈征明也在家。他在书房里看书,当然了对外宣称的是“小姐被罚写字”。陈征明心里觉得有些压抑,他顶着太阳在园中踱步,习惯性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又觉得不妥,手脚觉得没处放。
      阳光刺眼,陈征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到了谢远。
      谢远也看到了那位小姐,曾经远远看过几次,于是他礼貌性地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吧。这小姐离他又远又近,连面貌都没看太仔细,可总觉得自己和这小姐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
      “谢远!”陈征明忍不住叫住那个要离开的身影。
      可陈征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叫住也不是,不叫,又觉得少了什么。(叫,不叫,3分……)
      他想问他,你最近好不好。
      他想问他,您最近好不好。

      他想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很忧郁,
      他想问他,我应该怎么办。

      一张人皮,便隔了许多的话。
      留下的只有陈征明的遗憾和谢远的伤感。

      谢远一愣,脸微微一红。
      陈征明也有些别扭,“你、吃过饭了吗?”
      “嗯。”

      再无其它。

      谢远的一天远远没有结束。

      当晚谢远被打了。谢远正准备再仔细观星,一伙人把他用麻袋蒙住,挑了右手的手筋。谢远痛得死去活来,可是没有人敢管。谢远硬撑着,自己包扎了伤口。一步一蹭,他想到了陈征明,可是他又怕自己连累了自己的老师,他没有去陈家。
      他想来想去,自己有几个同僚,可是也不方便去打扰他们。
      “可笑,天下之大,竟无我谢远容身之处。”
      谢远倒在了路上。

      谢远被打更人发现了,报了官。此事在朝廷中掀起了一阵旋风,各派势力都有所行动,这种没头没脑的债,赖到谁的身上都够喝一壶的。
      陈忆南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当然什么作用也起不了。陈征明无奈,只得想法子,写了折子请求休养。与其记忆南添乱倒不如让她在家来得安生。
      虽然朝廷里有点群龙无首,但是,陈忆南还是很聪明地接受了父亲的提议,离开那个大染缸。忆南在家练习了一天,什么时候应该哭,什么时候应该停顿等皇上说,什么时候应该叹气,包括躬身的角度……就是事无巨细,练得丝毫不差。
      忆南在结束了今天的早朝时,求见了皇上。
      忆南也舍不得离开,不为别的,就为了龚平。龚平仗剑在皇帝身边,忆南觉得心里头舍不得呀,舍不得。还有皇帝,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忆南觉得皇上也很好,而且皇上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在这样的时候离开皇帝真是于心不忍。可是,忆南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国家大事让自己个小姑娘拿主意那不是开玩笑么。自己斤两自己知道,忆南宁可少了看龚平的机会,也断然不肯拿国事开玩笑。
      忆南俯身跪倒,皇帝忙过来搀扶,忆南心中暗爽,和爹爹预料的一样。
      陈征明的文章写得好,给忆南安排的词也真到位,皇上听了就觉得很内疚呀,太傅都工作这么久了,还带病坚持。可是,皇上还是不想让陈征明走。
      忆南看情况觉得有点傻眼了。心中暗叫不妙,爹也有失手的时候呀,这词都用完了,下面说什么呀?
      忆南看了看皇上,眼神很无辜呀。唉,再无辜也不行呀,门口的大黄狗也是那样无辜的眼神,可是,那条狗不照样被人打走了?还是自己偷偷地养着它。
      “皇上,臣……”忆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的词肯定没有父亲的狠,“臣给您出个谜语呀。”
      嗯?皇上一愣。
      “有个东西,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就是用的人不知道。”忆南呶嘴说道。
      皇上想了想,几次要答,又怕答错,就不作声。龚平轻轻挑了挑眉,也不作声。
      这一段后来的史书中也提过,太傅立谜,帝不语,后解之,帝悦。
      忆南笑了,说道,“是棺材。”
      皇帝笑了,是呀,自己什么时候都想着要依靠太傅,要是真把太傅累倒,以后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忆南终于成功地休了长假。
      这个悠长假期,可并没有记陈征明和陈忆南真的休息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危机四伏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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