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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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岚、杜若被秦嬷嬷放入钟粹宫，与秦嬷嬷里应外合挟持惠妃、大皇子和伊丽莎白时，景仁宫正是一派热闹。
对于惠妃和太子会晚到，众妃并不感到惊诧。
太子与康熙在一起，下课后会与康熙一起到佟贵妃处赴宴。对于妃嫔们的宴会，康熙即便参加也不会到的太早。惠妃需要等待大阿哥，自然也会晚些到。
除此之外，三阿哥年岁尚小，还没进入阿哥所，而是跟着生母一起居住，一早便由母亲带了过来，五阿哥和六阿哥实在太小了，没有被带出来。
众妃都齐聚于景仁宫，作为主家，佟贵妃一直面带笑容，只是那笑意却未尽达眼底。
杜若和春岚虽以四阿哥的狗中毒为由进入钟粹宫并骗取了惠妃的信任，但她们所找的这个借口，并非是她们二人胡编乱造的。
四阿哥虽被打扮得极是可爱，但一直坐在一旁闷闷不乐。佟贵妃对四阿哥视若亲生，此刻看着某些妃子的目光中也隐藏着防备。
“自生了六阿哥后，德嫔妹妹是越发-漂亮了。我今日一见妹妹，竟移不开眼，妹妹衬着这满园的花，真真是人比花娇。”
德嫔嘴边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姐姐谬赞了，皇上曾亲口赞姐姐颜如皓月，在场的姐妹亦是各有千秋，嫔妾怎敢与众位姐妹相提并论？”
“妹妹过谦了，妹妹的美貌，我们自是再清楚不过的。说起来，妹妹不仅美貌，人也贤惠，在全心全意照顾六阿哥时，竟还念着四阿哥，特特做了点心命人送来，本宫可要代四阿哥好好地感谢一下德嫔妹妹。”佟贵妃朝着胤禛招了招手：“四阿哥，来告诉额娘，德嫔做的点心尝着如何？可还对你的口味？”
此话一出，众妃立刻就明白，佟贵妃此番宴会只怕是找德嫔兴师问罪来了，有几个藏不住心思的年轻妃嫔当下就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四阿哥还小，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听说点心是德嫔做了命人送来的，立时便满脸愤恨地瞪着她，还伸出自己胖乎乎的手试图推开她：“额娘，她坏！就是吃了她的点心，七步才死了！你把她赶走！她坏！她坏！”他见推不动德嫔，周围又没有人帮他，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听着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孩子这么指责自己，用这种愤恨的眼光看着自己，看着他不断地用手拍打着自己，德嫔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佟贵妃一边用手摸着四阿哥的脑袋以示安抚，一边冷冷地看着德嫔：“德嫔，对于四阿哥指控的，你有什么要说的？”这下她连妹妹也不叫了，众妃都知道，这代表佟贵妃生气了。
德嫔朝着佟贵妃跪了下去：“娘娘明鉴，嫔妾乃是四阿哥的生身之母，又怎会对四阿哥不利？”
佟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可说不准，古有武姜欲废长子而立幼子，或许德嫔也是那不爱长子唯爱幼子之人。”顿了顿，佟贵妃又道：“比起四阿哥，本宫相信德嫔更爱六阿哥，你说是吗，德嫔？”
这话怎么接都是错，与德嫔不睦的妃嫔见德嫔被堵得进退维谷，已经开始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嫔妾虽爱六阿哥，对四阿哥也是真心实意的。娘娘怎能这般诋毁嫔妾作为人母的一颗心！”泪水滚满了德嫔的眼眶，却又硬生生被她逼了回去，看起来很是可怜。
“好了，别在本宫面前扮可怜，这宫里头的人都知道，本宫向来是那等不知怜香惜玉之人。”佟贵妃拨弄着护甲，金色的护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令偶然瞥见这一幕的德嫔心中一寒，佟贵妃放缓了语速：“本宫只关心，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见不得四阿哥好吗？”
这时，康熙和太子也到了。原本心情很不错的康熙，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便知有事情发生，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不少，他板起脸道：“怎么回事儿？”
佟贵妃对着康熙扯出一抹疲惫的笑容：“臣妾参见皇上。德嫔妹妹她送给四阿哥的吃食有毒。臣妾想着，德嫔妹妹毕竟和四阿哥……臣妾相信德嫔妹妹不会做这样的事，便想趁着赏花宴的这个机会与妹妹解除误会，并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宫里的膳食有人投毒，且投毒的对象还是皇子，康熙面色铁青：“这等大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若是被朕知道谁敢谋害皇嗣，朕定不轻饶！四阿哥无事吧？”说话间，瞅到了佟贵妃身旁正满脸泪痕，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包子，脸色又沉了沉：“四阿哥身上可有不适？”
“阿…玛，七…步…死…了！它…死…了！”小小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看了极是揪心。
佟贵妃将四阿哥揽到了怀中：“得皇上洪福庇佑，四阿哥无事。这一次四阿哥虽然有惊无险，但臣妾想着，此事万不能姑息……皇上可晓得，若不是四阿哥的狗贪吃，率先吃了那点心，吃下那带了毒的点心的就该是四阿哥了。一想到这里，臣妾就止不住的后怕……自皇上将四阿哥托付给臣妾，臣妾就一日也不敢懈怠，可谁知，竟仍是让人将手伸到了臣妾宫里……若不是知道点心是德嫔妹妹送来的，臣妾断不会这般大意。所以，即便知道德嫔妹妹没有理由毒害四阿哥，臣妾仍得问个清楚。”
“正该如此。你做事，朕放心。”康熙亦有动容，他拍了拍佟贵妃的手，随后看向跪在下首的德嫔：“那带毒的点心是你送给四阿哥的？途中可曾经过他人的手？”
“不曾。”德嫔仍是一副故作坚强的娇弱之态，让人不忍过多的苛责。
可这副神态此时在康熙面前毫无用处，毕竟，德嫔是这次事件中的主要嫌疑人。在康熙的心中，嫡亲的子嗣可比一个没有政治价值的美貌妃嫔重要得多。
“噢，这么说，那毒果真是德嫔你下的了？”康熙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令德嫔感到浑身发凉。只有直面帝王的人，才知道，当他的威势完全外放的时候，有多么的可怕。
在那一瞬间。德嫔觉得自己快要被康熙锐利的双眼穿透，完全无法顾忌其他。
“皇…皇上明鉴，别说臣妾是四阿哥生身之母，不可能对四阿哥下手。就算臣妾真的丧心病狂，打算对付四阿哥，也不可能直接在给四阿哥送去的点心中下手，否则，臣妾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呢？六阿哥他还那样小，臣妾怎么会为了对付四阿哥，而弃六阿哥于不顾！”
德嫔的一番话让康熙的面色稍微和缓了一些：“朕相信如果有人要害四阿哥，那个人不会是你。德嫔，你再仔细想想，你可是亲自带人将点心送到景仁宫的？路途上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是臣妾亲自带人将点心送到景仁宫的，那时臣妾想亲眼见见四阿哥。至于半路上碰到过什么人……”德嫔沉吟片刻：“臣妾想起来了，臣妾曾经见惠妃娘娘带着她身边的老嬷嬷从臣妾身边走过！那个时候，臣妾曾停下与惠妃说了一阵话……”说带此处，德嫔欲言又止。
康熙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逡巡了一圈：“惠妃何在？”
众妃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场投毒案上，直到这个时候，她们才注意到，惠妃和大皇子迟迟未来。
“皇上！奴才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皇上！有歹人入了钟粹宫！”伊丽莎白派去通风报信的墨兰到了景仁宫中，可惜，她并不被允许进入。墨兰机灵，看着景仁宫门口停放着的御辇，便知皇帝已到。她索性放开嗓子大声呼喊，吸引皇帝的注意。
“朕听着，景仁宫门口似乎有什么声音？”康熙道。
佟贵妃立刻对自己的贴身侍婢吩咐：“去看看何人在外喧哗！快快将人拉了下去，以免惊扰圣驾！”
“朕已经被惊扰了，将人带进来，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康熙面上阴云密布，众人不由放缓了呼吸，生怕引起康熙的注意，迁怒她们。
被押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众位妃嫔或许不认识她，康熙却对她并不陌生：“你是良贵人的侍婢？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良贵人可来了？”
墨兰道：“皇上，有歹人闯入钟粹宫，挟持了惠妃和大阿哥，还要挟持良贵人。良贵人为了稳住歹人，也入了钟粹宫主殿中，只命奴才前来通风报信。”
“歹人？”刚要审问惠妃，惠妃就被歹人所挟持，也未免太巧了些。这个念头刚从康熙心中冒出，就被他压下。惠妃没那个胆子在他面前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码，既然如此，这所谓的歹人……
“皇上，那些歹人真正的身份，是前明余孽！”
康熙呼吸一窒，面色难看得像是要杀人：“前明余孽？朕的宫里，居然有前明余孽？”
“千真万确，皇上，良贵人还有一些话嘱咐奴才告诉您……”墨兰迟疑地看了看周围的妃嫔。
事涉前朝，康熙也不愿众位妃嫔知道得太多，遂打发她们下去了。
四阿哥被投毒一事虽还未明了，但康熙此刻已没有主审此案的心情，只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了佟贵妃，他自己则在听了墨兰的话后带着一队禁卫军朝着钟粹宫赶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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