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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桃花依旧笑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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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站了全城的大夫,都等着给元之州治伤,元老爷就更加焦急,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浣颜云裳开门,元老爷大手一挥,大夫都想蜂拥而近,都被浣颜云裳阻止。依着元之州的吩咐,浣颜云裳让青阳去找晏殊。虽不懂元之州为何如此安排,也不懂晏殊到底是谁,有何本事,让元之州苦苦相等。
晏殊赶来,看见元之州的样子,拿起边上的药,手法老练的开始处理元之州的伤口。当浣颜云裳看见元之州胸前厚厚的裹胸布,终于明白,她嘴里的那句并非良人,也终于明白,她为何死活都要撑到晏殊前来。
心里是慌乱的,浣颜云裳发现对于此情此景,她有些无力。以前还能逃避,用各种理由搪塞,自己没有喜欢上元之州。现在,当看见所有事情的真相,却发现,自己连责怪她的语气都没有。元之州,我果然算计不过你,你连向我坦白,都算计的恰到好处,连火候都刚刚好。你是太有自信,还是太过狂妄,如果,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喜欢,你可就是满盘皆输。
“都是一些外伤,休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晏殊处理完伤口,初见时着实有些吓人。“脸上这道伤口有些深,哪怕以后恢复,都会留下疤痕,按照她的性格,肯定又要去寻找各种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浣颜云裳说。
“很早,她很可怜,一个人周旋在家族之间。还有,我能感觉到,你喜欢上你,可是,她又在害怕会失去你。”晏殊心里空落落的,慕姑娘走了,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心里不舒服,却连责怪都不忍心。
帮元之州整理好衣服,让元老爷进来看儿子,后院的那帮人,一下子就填满房间,叽叽喳喳。睡梦中的元之州皱着眉头,元老爷随即下令让她们离开,自己小坐了会,也离开。
元七推着轮椅进来,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元之州,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知道她的身份。”
“刚刚知晓。”浣颜云裳发现,这哪里是平日里痴傻的元七,原来一直深藏不露。难怪,落湖之后,阿元就隐晦的暗示,不要和元七过分接触。
“没有想到,你比想象中冷静。”元七说。
“我自小看书就比较杂。”浣颜云裳确实在书中,看见过女女磨镜,所以才能这么坦然接受。
“那是我担心了。”元七笑了起来。“你说过许我一生无忧,所以,你应该不会出事。”元七说完后,推着轮椅离开。
元府上上下下一团乱,元之洲的病情,开始恶化,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都住在元府,时刻关注着元之洲的病情。外界更是谣言四起,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惋惜。知府也坐不住,时刻派人盯着元府,想要一探究竟。耐不住性子的何止是知府,元府那些出嫁的女儿,带着夫君回来,美名是看望元之州,实则暗藏心机。
元之州在病床中,对外宣布,浣颜云裳掌权,将整个元府都交给云裳,才让他们蠢蠢欲动的心,有所收敛。浣颜云裳也没有让元之州失望,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将元府的产业,打理的相当不错。
“阿元还要装病到几时。”浣颜云裳看账本看的很是头疼,自元之州宣病不管事情,便将自己推了出去。虽说,她什么都料到,早就安排好一切,但还是很辛苦。
“看账本是有些繁琐,但你是元府的当家主母,这些是迟早要的。”元之州躺在软榻上,晒着太阳,很是惬意。
“我收到消息,想容下午会过来,看望你这个姐夫,到底伤的如何。”浣颜云裳说。
“你肯定心里有了计策,十之八九是将芦苇策反。”元之州起身,帮浣颜云裳捏肩。“你大可不必这么拼,何必这么为难自己,这些账本看完,是需要一些时日。”元之州说。
“那阿元又何必让我接受这个烂摊子。”浣颜云裳说。
“怕你会受欺负。”元之洲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盯着元府这块肥肉,单看后院那些人,蠢蠢欲动的如此明显。所以,云裳,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因何许下元七承诺,让她一生无忧。”浣颜云裳好奇,如此精明的阿元,是怎么上了元七的圈套。
“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说,我活不过十岁,必须要让生母出家,为我前世赎罪。奶奶和爹一听,就慌了神,连夜送我娘去寺庙。那时候,元七不受爹喜欢,大家也当没有这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和元七越走越近。元七一直喜欢吃糯米团,我就一直将大娘送的糯米团给元七吃,结果,元七中了毒,变成痴儿,谁都不认,就喜欢跟在我身后。在后来,严刑逼问下,那个算命的根本就是有心之人的把戏,为的就是支走我娘,好对我下手。”元之洲翻看着浣颜云裳看过的账本,直摇头。“按照你这样看账本,起码要看到明年。”
“所以,阿元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元七已经恢复正常。”浣颜云裳抢过元之洲手里的账本,这人逮着机会,就要奚落自己一番,真是一点都不通人情。
“偶然发现的,发现元七能自己行走,而且眼神中,不似原先的痴傻。”元之洲当初确实很意外,元七的城府,居然如此深沉,随即,又释然,她也不过想要在府里自保。“当时,我步步试探,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她为自保,同时也开始试探我。结果,她比我早一步发现我的身份,借此要挟,我便许她一世无忧。”元之洲说。
“那阿元又是如何将身份隐瞒这么久。”浣颜云裳越发好奇,阿元身上的秘密,真是有趣。
“那件事情以后,我娘就将我接到寺庙,自己亲自教导我。我爹有心将我们都接回府里,被娘拒绝,无奈下,爹便出资,特地建了座寺庙。”元之洲眼尖,瞧见有人走过来,立马跑到床上,奄奄一息的看着浣颜云裳。
浣颜云裳明白元之洲的意思,往外面瞧了几眼,拿起手里的账本。青阳挡在浣颜想容前面,拦着不让浣颜想容进门,嘴里一直说着,少爷现在不方便见客。浣颜想容怎么会被折磨一个小奴仆拦着,心里就更加傲的不行,直接硬闯。
“姐姐这里真是好大的阵仗,连个奴才都这么没有规矩。”浣颜想容一推开门,状似无意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元之洲。
“妹妹,这里可不是浣颜府,不是由着性子来的。”浣颜云裳微微抬眉,轻猫淡写的说了句,让浣颜想容注意下场合。
“莫不是姐姐出嫁,就忘记我们姐妹情分,都是自家人,还这么见外。”浣颜想容挪着步子,慢慢往元之洲靠近。“姐夫怎么病的这么重,这知府也真是不会做人,爹没有为这事发火吧。”
“芦苇,我不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阿元吗。”浣颜云裳怒目看着门外的芦苇,当家主母的威严,震慑了浣颜想容。
“少夫人,奴才根本拦不住。”芦苇心里明白,浣颜云裳这是要保青阳,明明是青阳在外阻拦,现在却变成自己,这个替罪羊是当定。
“掌嘴。”浣颜云裳说。
浣颜想容很是意外,什么时候,她的姐姐开始这么不念情分,莫不是,知道了芦苇是自己的人。但一思量,浣颜想容觉得这种几率,微乎其微,她是不会放不安全的人在自己身边,她们两人,最为痛恨的就是背叛。
元之洲一直眯着眼,看着浣颜想容,真是可惜了,还好自己当时抢的是云裳。咳咳,元之洲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看着床帐,接着,转头看浣颜云裳。浣颜想容将注意力从芦苇拉回,集中起来,应付元之洲,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云裳。”元之洲声音沙哑,拖着音腔,无力的喊了一声。
“阿元,想容来看你。”浣颜云裳过去,扶起元之洲,要不是阿元及时解围,想容肯定会发现端倪。
“果然是绝世无双。”元之洲抬头,在浣颜想容脸上略微做了停留。“还是我的云裳好,独一无二。”
浣颜想容听见元之洲前半句,脸上荡漾着笑容,一扫前面的不悦。先前并没有仔细看过元之洲的容貌,今日见到,确实是公子如玉。后面的话,并没有让浣颜想容不悦,她的姐夫,还真是两不得罪。
“姐夫怎么病的这般重,要是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浣颜想容说。
“也对,都是自家人。”元之洲心里开始盘算,林府里有什么是自己需要的。“今日听妹妹这么一说,我还真缺一样东西。听闻府上有颗沧海珠,不知是否能够割爱。”
“这件事情,我还要回去和夫君商量下,毕竟这是我公公最为喜爱的珍藏。”浣颜想容只是客气下,这么大的元府,会缺什么,没有想到,被将了一军。
“啊,原来妹妹在林府的日子这么不好过,要颗珠子,还要问下。我家云裳就不用,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元之洲说。
“也没有姐夫说的那么严重,长辈还是要尊敬的。”既然元之洲话里夹枪带棒,那浣颜想容也不客气,话里暗指浣颜云裳不尊老。
“咳咳。”元之洲继续咳嗽几声,声音更加软,对着浣颜云裳说困了。浣颜云裳脸上全是担忧之色,赶紧让青阳宣大夫,让芦苇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