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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对错 ...

  •   甄纶病了几日,我暗自将事情压了下去,那日都是一些宫人在场,也无人敢说出去。不知是不是这些日事情积攒太多,一到晚上我就咯血不止,太医来了几次都让我多休息。朝堂上连日为了蒙国一事忙得不可开交,也无再过多提及此事:蒙国是和我国相毗邻的一个游牧国度,实力和大元相比稍差一些,可是野心却不相上下,只是一山容不得二虎。

      蒙国近日多次派兵扰乱大元边境,朝堂上一片讨伐的声音,我也隐隐感觉到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可是现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我需要一个攻打蒙国的理由。
      在刺杀一事上,甄纶也没有说什么,接连几日我也没有得空去看他,我本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可是却有人不这么想。
      “君上,不知那日刺杀将军的人找到与否?”

      说话的人是甄纶的副将赵菁,这人是个莽夫,不过军事上很有造诣,就是说话不怎么有分寸。
      我接连几日不曾提起,众人也都知道缘由,那必定是我不想多说,可是赵菁这蠢货偏偏要在朝堂上提起。

      是不是有人故意指示我不清楚,因为赵菁等一干甄纶背后的军官本身就是不情不愿的看甄纶做凤君。

      我本想塘塞赵菁两句就算完了,这时又走出一个人。

      他身着二品文官的衣服,却站在赵菁身后,——阮初言的大名在民间也是响当当的,他足智多谋,当初甄纶可谓是三顾茅庐才将他请出山。
      “君上,凤君的事牵扯到国家之根本,一日不查恐怕有碍民心。甄将军久经沙场一直未有受伤,不知何人能伤他?恐怕是蒙国奸细。还请圣上明察!”

      “呵呵。”

      我在上面冷笑了两声,听着阮初言继续说:“君上,不知凤君近日身体状况如何?还望君上允许微臣探望。”
      为了防止甄纶和这些人想什么馊主意出来,我一直以“需要静养”拦着众人去探望他,不过我既然已经将迦衾送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我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我清了清嗓子:“这件事还需朕和凤君商量一番,阮卿既然问起了,凤君身体也有好转,那朕就允了吧。”
      下了朝,我允许在我议事时赵菁和阮初言去凤和宫探望甄纶,我则带着一干臣子去了执政殿。
      要想攻打蒙国,出了一个派兵的理由,还要有一个能够让我们获胜的将军。
      除了甄纶外,其他几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分别是赵鹤和梁永阑。
      赵鹤是赵菁的叔父,他们一家都是将士,而赵鹤作为赵家现在的当家,也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不过现如今他一直在滇南镇守。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梁永阑,然而梁永阑的身份还有几分特殊。
      “君上,虽然现在只有梁永阑一人身份合适,但是他毕竟是七王的人,能否信任此人还有争议。”
      我点点头,看向蒋清烨:“你以为呢?”
      蒋清烨微微颔首,然后抬起头:“臣以为梁永阑不可用。”
      我叹气:“赵鹤不可动,梁永阑不可信,偏偏其他人还不可用……和蒙国一仗,要打,就一定要赢。”
      “君上,其实还有一人。”就在众人安静时,蒋清烨突然开口。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按理说此时打压甄纶的权利才是蒋家首要要做的事,可是蒋清烨却亲口提出要甄纶带兵,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蒋清烨。
      他也正好看着我,眼睛明亮,不带一丝虚假。
      “……容朕再想想。”

      我起轿到凤和宫时,阮初言和赵青正好要走,行过礼我就让他们走了。
      小福子识相的带着其他人走了,顺便关上了门。
      华丽空阔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甄纶。
      我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
      甄纶半倚在床上,脸色较前几日看他好了许多。他如其他大元男人一样也留着长发,不同平日见他总是一丝不苟的梳起来,而是随意的散落下来,配上他坚毅的轮廓,倒是多了一份随性和洒脱的感觉:“为夫身体不便,就不给君上行礼了。”
      “为夫”两个字尤其刺耳。
      我懒得和他较真,直接问他:“你有何打算?”
      “打算?”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不知君上是何意?”
      我冷笑:“没有你的意思阮初言和赵青敢说话?你不若直接告诉朕你要什么,有什么筹码,这样你我都痛快一些。”
      甄纶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可是却没有到达眼底:“你过来些,我便告诉你。”
      “你莫要耍什么花样。”
      “这是你的皇宫,月儿,你在怕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坐在他的床边:“甄纶,朕已经将迦衾送走,你最好……”
      我的话还没说完,甄纶就一把将我拉近了怀里,他的手劲奇大无比,我几乎能听见我手肘传来骨头“咯咯咯”的响声。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轻语:“君月,你才是世界上最无情之人,我将整颗心奉上于你,你却将它践踏在脚下。”
      我试图推开他:“我只不过是想要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那我呢?”甄纶突然问我,声音里透露着我从未知的痛与恨:“十几年为你驻守边疆就换来的是欺骗和利用?”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话抵在喉咙却不知如何说起。
      我忍住眼泪:“你只要不再纠察此事,我……朕什么都依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君月,”甄纶缓缓的松开了我:“事到如今你还在袒护他。”
      他轻笑了一下:“我累了,你走吧。”

      我走出凤和宫时,天下起了大雨。小福子对我使了使眼色,我向远处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我看着她向我走来,仿佛已是一百年那么长。
      “阿胡。”
      阿胡独自走到了我身旁,她举着伞,在风雨中显得是如此的脆弱。
      “我听说他病了。”
      “……是。”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我的肺部传来剧痛,一口血咳在衣袖上。
      “君上!”小福子立刻拿出手帕帮我擦拭,他一边擦一边对阿胡说:“公主,您也关心一下君上吧,她也病了!”
      阿胡冷笑了一下:“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话?”她的眼里全是冷漠:“我要见他。”
      苦涩在我心里直冲嘴边,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
      看着阿胡远去的身影,我对小福子说:“她最终还是和朕说话了,这样是个好兆头吧。”
      小福子没有回答我,我只感觉雨水滴在了我脸上。
      这些宫人啊,连伞都不会打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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