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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礼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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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几日和甄纶不能见面,我和他来往都用书信的形式。
我贪懒的倚靠在斜靠上读着甄纶给我的书信。他的字苍劲有力,我才看到第一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宝彤姑姑用手指刮我的鼻子:“瞧你们两人,明日就结婚了,还这样如胶似漆。”
我躺在她怀里,闷笑着接着读。
“……蒋府这两日表面上并没有动静,只是私下花费巨大,打听也只是说蒋夫人六十大寿要修一个闲院。”
我在心中嗤笑,什么样的闲院花得上如此多钱,足以组建一个军队了。
“蒋家口风十分紧,今日并无所获,看来要另想办法。”
我微笑着收起来了信:“真是有趣的紧。”
宝彤姑姑感慨:“如此我便放心了,甄将军是个有才之人,你二人在一起后甄将军帮你处理政事你也不会如此操劳了。”
“姑姑意思可是要甄纶和朕共理政事?”
她不言。
在元朝历史上有多位女皇,素娘不是第一位,但却是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的女君王。她之前的女皇都是在婚后和凤君共同执政。
素娘为了不和人同位,在她在位的几十年里,她一直没有册立过凤君。
而后就到了我母皇,她也是独自执政。
可是到了我快要大婚的时日,凤君不是别人,手握重兵的甄纶,私下已经有很多人在猜测此事。
我吃了一块点心,岔开话题:“阿胡最近如何?”
“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精神不振。这几日看到郡主来了,气色好多了。”
我点点头:“还劳姑姑多去看看她。”
想到明日就是大典,我早早就歇息了,就在小福子给我熄灯时,余公公来求见。
我看着小福子:“你师傅这么晚了来做甚?”
小福子撇撇嘴:“不知。”
我看时间也还早,就叫他进来了。
余公公一进来就跪在我面前,满脸笑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我皱眉看着他:“这么晚了不知余公公何事?”
他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铺着红色的丝绸,最上面有个小小的盒子。
“这是老奴刚才收到的给君上最后一份贺礼。”
“哦?”我有些好奇,是谁这么晚了送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
盒子看上去有些时日了,斑驳不堪。
我随意地将盒子打开,当我看清里面是什么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老虎状的金属小物躺在里面,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铭文。
“大元虎符。”
我轻轻念出了它的名字——它代表了大元三十万军队。
我用手指磨砂它,这是甄纶的东西,他最大的王牌,如今他给了我,这意味着他将臣服于我,而我将成为大元无可替代的王。
甄纶啊,甄纶,你可真叫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打发了余公公,这果然是一件值得“恭喜,贺喜”的事情。
一晚上,我一直愣愣的看着这块虎符发呆,直到天边泛起了一丝光亮。
“君上。”
一帮宫人跪在我的床前,脸上都流露着喜悦的神色。
小福子上前帮我穿好鞋,一滴泪滴在了我的鞋上。
我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哭了?”
小福子说:“奴才是替君上高兴。”
我穿上了大红的吉服,凤冠霞帔,璎珞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头顶九龙四凤,双凤翊龙冠,以皂縠为之。附以翠博山。上饰金龙、翊以二珠翠凤,皆口衔珠滴。前後珠牡丹花、蕊头、翠叶、珠翠穰花鬓、珠翠云等。三博鬓,有金龙二各衔珠结挑排。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螓首蛾眉,肤若凝脂。
“君上,”小福子在我耳边说:“吉时到了。”
我牵起他的手:“走罢。”
君輦严格按照时刻在路上行进,围着皇宫的主宫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我的寝宫。
小福子撩开帘子,半跪在地上。我踩着他的膝盖走了下来。余公公上前扶着我的手,将一个又圆又大又红的苹果递到我手上,又给了我一个宝瓶。
我看了他一眼,他暗暗示意我千万不要吃了。
我扯扯嘴角。
我由余公公扶着走到宫外,他把我的手交给君传研。按照规矩要有一个皇室的已婚女子陪我跨过火盆,虽然君传砚的身份不够高贵,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
她小声对我说:“阿月,祝你幸福。”
我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表示我知道了。
跨过了火盆,我就只需在殿内坐着等下人去接甄纶了。
我被逼吃了许多面食和馍馍,然后等着差不多了,就又坐上輦去了。
这来回的折腾,我的胃不禁开始呻吟,繁重的头饰压的我脖子也快断了。就在我快要吐出来时,我终于下了輦。
我一手握着玉如意,从大殿的一侧独自走了上去。当我走到正中央时,发现百官早已到了,我走定时,他们纷纷跪了下来。
远处传来了一声:“凤君入宫!”
百官齐呼:“天佑大元,福泽绵长!”
我看着甄纶一身红衣骑在马上,一点点向我靠近。我向他伸出了手。
在阶梯下,他下了马,一步一走了上来。
不知为何,我的心开始跳动:是紧张吗?
甄纶走到我面前不远处,跪了下来。我收起思绪,走到他面前,将玉如意递给他,他握住我的手,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十分明亮,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对他说:“看着繁琐的礼成后,你还笑得起来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笑意更加明显。
在一番祭拜天地后,我们终于坐到了内殿。
本来该祭拜父母,可我和甄纶都孑然一人,只剩下祭拜冰冷的碑牌。
我将一炷香放在母皇的牌旁:“月儿很好,母皇勿挂。”我又点了一烛给素娘。
“愿朕能如你一样,治理好大元。”
祈福最后一项,是一支祈福舞,预示多子多福,举案齐眉。
我想着这是最后一项,也就踏踏实实的坐了下来。
祈福舞的阵仗十分浩大,也非常的震撼。
除了有宫女外,还有将士,四周传来了整齐的吟唱。
祈福舞的最后,众人归于平静,一个女子在中央独舞,水袖绵延。
“月儿,”甄纶小声的叫我。
我侧过头,他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我敬你。”
我笑着接过来,一口饮尽。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