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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036章 一着不慎惹祸端 ...


  •   鹦哥横了我一眼道:“都是你想的那甚么‘步步高中’和‘下笔成章’的馊主意!京城里的学子们不知何时传开了,这几日每日都来好多人要走上一遭,这买饮子的和登楼梯的都混作了一团!”

      我想了想说:“你先别着急,去那边拿笔墨纸砚将‘壹、贰、叁、肆 、伍’等数码儿挨个写在半尺见方的纸张,能写到几就写到几,一会儿我找人来替你。”鹦哥疑惑地点了点头向边上挤。

      我自桌上随手扯了几张纸,折成喇叭状,找了个凳子站上去说:“各位客官,小的是这铺子的大掌柜,大家先莫着急,为了您和旁人都便宜,下面请听小的的安排,包您想什么有什么!”

      看人群稍微安静了些,我继续扯着嗓子喊:“请诸位排成两队,买饮子打算堂吃的排在您自己左手边上,只打算走楼梯的学子们请排在您自己的右手边,打算买了带回家的请从外头台子上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处买!一会儿给您每位手中都发一个码子,有了这码子,小店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落掉任何一个,请大家稍安勿躁,这样不仅方便他人,更便利了自己,大伙说是不是?”

      “要是又想买饮子又想‘步步高中’、‘下笔成章’的如何?”一个书生模样的大声问。

      我扯着嗓子说:“归入买饮子那队!”

      人群慢慢自动分成了几队,我急忙让姐夫将队伍理整齐,鹦哥去分发数码,自己则去将姐姐和素馨请入堂中。

      为了稳定被排至门外众人的民心,我想了想说:“只要大家拿到了本店的数码儿,小的保证大家都能得偿所愿,请大家稍安勿躁,小的也知外头天寒地冻,一会儿便给大家每人一杯热饮子暖暖手,且给诸位每人都免费送一份新推出的果子酱,如何?”

      “好!好!”外面的人齐齐应声。

      我拱手道:“谢谢大家,小铺名字‘三杯诺’,既然许了诺便一定会应允,小的还有楼上需要安排,诸位有什么需求给这位说!”我指了指终于找到的周传代说。

      我叉着腰在楼梯口冲着楼上喊道:“诸位‘步步高中’、‘下笔成章’的学子,大家不仅要‘步步高中’还要顺顺利利地‘步步高中’不是?更要文思泉涌地‘下笔成章’不是?请大家先下来,我们排队一个一个地上下,保准您升的顺利、升的安稳,笔也下的狠、准、稳,如何?”

      那些人闻声都向下看,我赶紧对跟前的几位学子赔着笑说:“还得劳烦您几位先行,一会儿小店都照样送您一份果子酱如何?”

      众人听我所言有理且还有好处,便三三两两地退到大堂内,我则让伙计们给他们排队发数字。

      不一会,楼梯上便井然有序起来,我急匆匆地上了楼,见徐经等人正大汗淋漓地歪坐在椅子上,唐伯虎冲我招了招手道:“你可算是来了,你这铺子……”

      我满心感激地说:“劳烦你们了,一会请你们喝饮子!”

      徐经连连摆手道:“别别别!请我们喝酒才有诚意!”

      我一拍桌子道:“就依你!你们先歇着,我一会再来找你们。”说罢便欲下楼去寻姐姐和素馨。

      “鸢丫头!”我循声望去,竟然是程伯父。

      我急忙笑着迎上去说:“程伯父好!好些日子没见了,伯父可是来小铺买饮子?”

      程伯父颔首道:“买饮子是其次,老夫是想亲眼来瞧瞧你那‘步步高中’和‘下笔成章’究竟是什么玄机,本想一早来的,但听家童说你这铺子都乱套了,便没来给你添麻烦,方才在路上听人说你这铺子又恢复如常了,就来瞧瞧。”

      我赶忙请道:“请程伯父亲自走走!”

      程伯父笑着说:“你这个小机灵鬼!连会试、殿试的学子都能被你这俩词儿唬地团团转,你可知这里面有我大明朝举国上下多少解元、会元?他们或是乙榜或是贡士,你这个小丫头!”

      我急急摆手低声说:“哎呦,程伯父,您可小声点,我们和学子们可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有谁骗谁之说!您嘴上就饶了郁鸢吧!”

      “自由,你在磨蹭什么呢?我们的酒呢?”唐伯虎和徐经自楼梯口往下看着我道。

      我冲他们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坐着,有话一会说。”

      我则笑着对程伯父说:“程伯父,走,您要喝些吃些什么?我让伙计给您去拿!”

      程伯父看了看唐伯虎和徐经脑袋消失的方向说:“今儿你这人太多,我可不耽误你做生意,需买什么一会我遣小厮来买便是,方才那几人你可认识?”

      我怔了怔问:“程伯父是说唐寅和徐经?”

      程伯父徐徐点头说:“是了,就是他了,果然是唐寅,那个瘦高个儿是他不是?还有那个大眼睛的是徐经?”

      我惊讶地问:“程伯父认识他们?”

      程伯父捋着胡须道:“我与唐寅的先生沈周素来交好,尝过吴门之时与其有过一面之缘。这回我欲从此届学子中寻几个出类拔萃的做门生,便托同僚推荐几名平日里名声不错且满腹才华的书生,其中便有唐寅和徐经,又听闻此二人一道来京赴试,那方才与唐寅一道那个大眼睛的就必是徐经了,老夫看过唐寅乡试的答卷,真是笔底烟花、波澜老成!听闻这徐经亦是书香世家,若是将他二人收归门下,确实是好事一桩!”

      我灵机一动问:“程伯父,若他们不参加会试可否能成为您的门生?”

      程伯父摇头道:“自是不能,需通过会试才可。”

      我有些失望地点点头,若唐伯虎和徐经无需会试便有了出路自是可以避免灾祸。

      程大人递给我一包物什说:“来,拿着,才买的便宜坊的’焖炉烤鸭’,他们家这烤鸭,啧啧,皮酥肉嫩,馨香诱人,你尝尝!”

      “便宜坊?”该不会是那个现存至今的便宜坊吧?

      程大人点了点头说:“这便宜坊可是开了有七八十年了,其以焖炉烤鸭为招牌,以鲁菜为基础,他家的鸭子可是经常让我念想的好吃食!”

      我满心感激地将程伯父送走,一转身只见徐经等人齐刷刷站在眼前,我紧紧抱住怀中的烤鸭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想干嘛?本公子要找我姐姐去!”

      徐经一拍手道:“对对对!正好一起吃!一起吃!”

      我正纳闷他所言是何意,唐伯虎便轻车熟路地朝阿九院中走去,还不忘回头对徐经说:“快一道去请姐姐!”

      我疾步追上去道:“我姐姐和素馨都胆小,你们千万可别吓着她们了!”

      徐经转过头龇着牙说:“我们又不是老虎!”说罢还冲我扬了扬爪子。

      我干咳了两声抱紧怀里的烤鸭,被香味吸引低头使劲闻了闻,甚是陶醉地说:“真香!咱也尝尝这五百多年前的烤鸭究竟是何滋味儿!”

      看李石楠自我身旁走过,我急急叫道:“李公子,你怎的没和先生和师母一起过节?”

      李石楠回眸一笑,我却是呆立在当场。

      待走到后院,唐伯虎一群人已经在向外走了,也不知那唐伯虎使的什么法子,竟把姐姐、素馨和阿九三人哄的都是一脸灿烂。

      “姐姐,姐夫呢?”我走上前问。

      姐姐笑着说:“他去街上买东西了。”

      “走走走,姐姐,我们去豪华雅间,那儿酒菜齐全,您快些去尝尝,包您满意,全京城好吃的今儿可都被我们买来了!”唐伯虎不客气地对姐姐说。

      我将唐伯虎自我姐姐身旁挤开道:“这是我姐姐!你叫什么姐姐!再说,你可是比我姐姐大多了,装什么小嫩草!”

      唐伯虎却不以为然地大笑着大摇大摆进了屋子。

      进了雅间我的眼睛都直了,不知何时他们竟买来这满满一大桌子酒菜。

      待姐夫进来他们相互寒暄之后,傅博广迫不及待地敲着筷子道:“直夫兄,快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些菜啊!”

      徐经拍了拍傅博广的脑袋说:“你就知道吃!方才多好的气氛,被你小子一句话就打破了!”

      唐伯虎则洋洋自得地站起身一一指着说:“东街‘珍馐坊’的麻辣活兔、冷片羊尾、糟笋鹿角、爆炒羊肚,‘炊金爨玉’的烧鹅鸡鸭、鸡腿银盘等蔴姑、烧笋鹅鸡,‘水陆宴’的煠铁脚雀、糟腌猪蹄尾耳舌、天花羊肚菜、龙须石花海白菜,‘箪瓢轩’的糊油蒸饼、八宝攒汤、鸡醢汤、乳油窝卷,‘咂舌坊’的香菌猪膂肉、黄颡管耳、带油腰子。”

      他说罢又给徐经做了个眼神,徐经会意,指着余下一众菜肴道:“西街‘饕餮居’的鹅肫掌、莺嘴笋烧猪肉、大小套肠、半翅鹖鸡烩羊头、羊双肠,‘玉脍斋’的煠鱼、柳蒸煎鳆鱼,‘月饴苑’的米烂汤、鸽蛋、枣泥卷、奶皮、凉糕。”

      徐经舔了舔嘴唇,话锋一转说道:“嗳嗳嗳!还有京城最有名的‘王二元宵’的核桃糯米玫瑰元宵,酒嘛,是每回都必不可少的姚子雪曲,这回还有菖蒲酒、浑酒,不喝酒的还有径山茶、虎丘茶和天池。”

      继而傻笑了两声,看了我们几人一眼腆着脸说:“当然,当然,还有咱‘三杯诺’的饮子,嘿嘿!”

      我甚是欢喜地指了指我眼前的盘子道:“还有这焖炉烤鸭呢!”

      徐经双眼一亮说:“嗳嗳嗳,这程主座赏的烤鸭可不能吃,得供起来方可!”

      说罢便双手托着盘子将其摆到大桌上,还把插着梅花的花瓶往旁边使劲挪了挪道:“这梅花太没眼力劲了,竟不知给咱程主座的小鸭子让个座!”

      “程主座?”我疑惑地问。

      鹦哥小声在我耳旁嘀咕道:“都是傅博广那小子多嘴,告诉伯虎和直夫的。”

      我摇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程伯父是程主座?他何时成主座了?”

      鹦哥挑眉道:“难道你不知?程大人是今年的主考官!他方才不是还给你说要挑选门生吗?”

      “你都听到了?”我略有些不满地说。

      鹦哥甚是得意地笑说:“人声愈嘈杂,说话人的声音就愈大,自然旁人愈能听得到!”

      我鄙视地冷哼一声,脑中却有一个念头忽地一闪而过,我一拍桌子道:“程敏政!程伯父可是叫程敏政?”

      “正是!”李石楠接口道。

      我努力回想道:“他不是叫篁墩吗?”继而转头对鹦哥说:“上回你我同先生一道去王守仁家,那回先生不是叫程伯父‘篁墩’吗?”

      李石楠道:“‘篁墩’是他的别号。”

      我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到地上,我止不住地呢喃:“怎会是他?为什么是他呢?”

      如果程伯父真的是程敏政,那在此次会试后,会同唐伯虎和徐经的命运一样,皆跌落谷底,不对,程伯父会比唐伯虎和徐经更惨,不仅身败名裂,更是命丧黄泉。

      我顿觉手足无措,一会拿拿筷子,一会端端酒杯,一会又挠挠头,手却总也止不住地颤抖,想到程伯父之前的种种,心中愈发难过,眼泪也不争气地簌簌而落,姐姐惊吓地不断在问我怎么了,素馨也帮我擦着眼泪,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用袖子将眼泪抹了抹说:“我没事,方才闻到芥末味儿,呛的!”

      徐经嚷嚷道:“把菜换一换,把菜换一换就好了!”说罢兀自乒乒乓乓地调换着菜肴。

      我握了握拳,既然命运让我在此处遇见程伯父、唐伯虎和徐经,那定是有他的缘由,必是让我这个局外人去改变此事,改变原本对他们甚是不公的命运,想至此处,我更加坚定了要阻挠此事的决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自由兄,方才你真是厉害,一来便将我们那么多人都无法控制的局面瞬间安排的秩序井然!来来来,多吃些!多吃些!”徐经不住地给我夹菜道。

      我扫了一眼正神情复杂看着我的唐伯虎和徐经,捶了捶脑袋,细细回想曾经只在无意中粗略扫过一眼的关于这段“会试舞弊案”的记载,却只得喟然而叹,我只能约莫记得是有人上奏说程伯父在会试前透露题目给唐伯虎和徐经,其他皆已不记得,我抿抿嘴,只要能阻止他们三人见面,或者打消唐伯虎和徐经会试的念头应该便可化解此次灾祸。

      “这样,我提议,我们每人送今年参与会考的伯虎兄、西坞兄、伯安兄、博广兄一首诗文,自己做的亦或是前人之言都可,如何?”孙德成提议道。

      “好!好!”徐经大言不惭地说。

      在座几人所吟所念的无不都是及第高中的甚为喜庆的诗文,待轮到我时,我不想这么早便扫了他们的兴,只得一脸严肃地指着身旁的二姐说:“我最后罢,姐姐先说。”

      “一会儿若说的不好,你得罚酒!”徐经一脸不满地说。

      我已经做好罚酒和被扔烂西红柿、烂鸡蛋的心里准备了,点头道:“若是不好我认罚!”

      正兀自走神间,鹦哥拍了拍我道:“还发呆呢?到你了!”

      “这回可是到你了,你不能再推脱耍赖了!”唐伯虎嚷道。

      我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说:“读书人,最不济;滥时文,烂如泥。国家本为求才计,谁知变了欺人技。看了半部讲章,记了三十拟题,状元塞在荷包里。等到那岁考日,会试期,房行墨卷,汪汪念到三更际。三句承题,两句破题。摆尾摇头,便道是圣门高弟。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汉祖、唐宗,是那朝皇帝?案上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唏嘘,眼目眯萋,脚底下不晓得高低,大门外辨不出东西。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更有两个肩头,一耸一低,直头吃了几服迷魂剂。又不能稳中高魁,只落得昏沉一世。就是做得官时,把甚么施经济!辜负光阴,白日昏迷一世,就教他骗得高官,得趣的是衙役长随,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

      “好!好文!竟不知郁鸢竟有如此学识!”张含连连拍着掌道。

      他却被鹦哥狠狠瞪了一眼。

      我本以为鹦哥使眼色给张含是因他说漏了我的名字,却听得鹦哥说:“你这是说的甚么糊涂话?”

      屋内早已鸦雀无声,唐伯虎已塞入嘴中的羊肉都露了半块出来,姐姐也轻轻捏了捏我的胳膊,我笑着对她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自由!德成兄好不容易给我们起了一个好头,在座几位所赠的亦都是好文好诗,独独你这结尾的……晦气!晦气!得……得……得罚酒!得罚一壶酒!”傅博广急急地站起来脸色稍有不悦地说。

      徐经却一把将他拉回坐上道:“就你话多!”继而压低声音道:“你没瞧见他自打方才就怪怪的,先瞧瞧情形!”

      我冷哼一声,看着唐伯虎和徐经说:“世人都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那有何用?人生匆匆仅几十载,但却将一辈子的大好年华浪费在备考上,值得吗?弱冠后中举的才有几人?多数人已近不惑甚是耄耋才考取功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依旧故作清高,有何意义?”

      张含瞪眼道:“方才你那文是好文,但你如此说我就不同意了!读书的确是为考取功名,但考取功名是为报效我朝廷!更是为百姓为苍生!若是如你所言,满街皆是不通文墨、行为粗俗之人,那国还如何是国?家还如何是家?”

      “你那年还求皇上给你请先生呢!这又如何说?”傅博广亦甚是不满道。

      我歪着头端详着他,果然,他是知道我的。

      傅博广被我盯得发毛,嘟囔道:“怎么?没话说了吧?”

      徐经使劲拍了他脑袋一下道:“就说你没脑子!你就不能听他把话说完!”

      我耸耸肩道:“读书与考试是两码事,读书是为充实自己,考试的意义却大了,小了说是为自己将来能有个着落,能有工资银钱,再往外说便是自己和家人的面子上好看,往大了说便是那些已被说烂了的‘为国为家为百姓’。但考取功名真正为国为家为百姓的能有几人?诸位先问问你们自个儿的心,究竟是不是毫无私心全是满满的赤胆忠心?”

      傅博广瞬间红了脸,不再言语。

      我看向姐夫道:“方才诸位已与我姐夫切磋交流过,你们说说,我姐夫的学识如何?”

      徐经咧着嘴道:“那自是不用说!”

      我笑道:“但我姐夫却是不屑那甚么功名利禄,每日乐得自在,与姐姐二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安定幸福,这便不是自在人生吗?”

      “大丈夫岂能贪图享乐!妇人之仁!”鹦哥亦甚是不高兴道。

      我拍了拍他道:“此言差矣!放眼各声色犬马之地,进出之人莫不是有权便是有势再或者是有钱,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着不贪图享乐,但出入的地方又岂非不是享乐之地?”

      “你……”鹦哥已然无言以对。

      我轻叹一声道:“黄庭坚有诗云‘青山乌帽芦花鞭,送君归去明主前。若问旧时黄庭坚,谪在人间今八年。’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至悲之事,殊不知,贬谪之人送赴举之人又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前朝人多少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为何有那么多解甲归田、隐居山林、避世归隐的豪爵高官?如陶渊明、庄子等人,可依旧有那飞蛾扑火,不见棺材不掉泪之人,这是自掘坟墓之举啊!”

      “鸢儿,别说了!”姐姐拉着我低声说道。

      看姐姐一脸焦急不安的模样,我心下不忍,端起眼前的一杯酒起身道:“再好的景儿若是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也不美了,在下知方才之言说的过于露骨,冲撞了在座诸位,我亦知各位皆是胸中有抱负的好儿郎,然忠言逆耳,只望诸位能听得一二,小弟先行赔罪!”

      低着头食不知味地将这顿饭吃完,一行人便出了门准备去看花灯。

      此时天色还尚早,诸人便甚为悠闲地走走看看。这是我在此地第一次在元宵佳节去逛集市,方才在饭桌上一直郁郁寡欢的心情不一会便皆消失不见。

      不知是因节庆还是因三年才一次的会试,此时才下午,街上便已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各个笑逐颜开,热闹非常。

      “每年此时,各司各县的商贾和制灯工匠都云集在京城,咱一会去东安门外迤北大街,那儿最是热闹,各色花灯、货物、吃食,应有尽有!”鹦哥笑着说道。

      我砸吧着嘴道:“早知如此,我们就该在那处开间铺子的,再或者,让伙计们在那处摆个摊头也甚好!”

      “嗳嗳嗳,看不出你这掌柜年纪虽小却是个大财迷啊!连节下都时刻想着怎么往兜里揣银子!”徐经龇着嘴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说:“走你的路吧!”

      一行人走走停停,天色将黑之时街上的人愈发多了。

      正左顾右盼间,听得走在最前面的博广回头嚷嚷道:“前头有有趣的,快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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