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薄樱纪年》若*

3、第二话 相向の刀剑

　　『因为想，而想。』

　　“我正在躲避那些浪人，然后那时她来了，我是得到了她的帮助。”规矩的跪坐在众人面前，雪村千鹤描述道。

　　“那么，清楚地看到了南夜和大士搏斗的画面了吧。”永仓新八开口问道。

　　“啊。”千鹤轻呼出声，几人目光便一片了然。

　　“你还真是诚实啊，虽然那本身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原田左之助微笑着开口。

　　微眯双眼，总司嘴角扬起做了总结性发言：“那么，我们把他灭口了吧。封口的话，那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怎么？”千鹤惊道。

　　“嘛，这不公平哦哥，要灭口的话怎么也得算上我一个啊，况且小美人儿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看起来我才是比较有威胁的一个嘛。”一慵懒女声插入，千鹤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注意到千鹤的视线，南夜轻轻一笑，“叫我南夜就可以喽，小美人儿。”

　　“南，南夜也叫我千鹤吧。”千鹤低下头，诚惶诚恐的应道。

　　“够了，带下去吧。”土方似忍受不了这无意义的对话，淡然下了命令。

　　斋藤一得到指令，起身拎着千鹤直接离开。

　　看似毫不留情的指令，但是……

　　“没有任何处分啊。”南夜低低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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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千鹤，众人便将话题引向南夜。

　　“那么，对于南夜桑，我的意思是让她加入新撰组，毕竟她身为总司桑的妹妹，实力也是不错的，各位如何看呢？”近藤局长开口说道。

　　“这样好吗？新撰组从来没有过女性队员。”总司说道，很干脆的表明立场——不赞同。

　　山南微微扬眉，“那南夜的意思是？”

　　“我……”南夜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我可以不加入吗？”

　　土方表情松动，眼底怀疑神色一闪而过，却又释然。

　　南夜嘴角微扬，是试探吗？试探自己究竟是不是来新撰组的卧底？

　　送走南夜的是斋藤一，本以为将她领到房里就可以了，未曾想到他走之前留下一句“为了我们自己，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让南夜回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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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如深井，深沉中看不清有怎样的红尘人间。

　　烛火摇曳，将整个屋子笼在一种光与影交织的清清淡淡的氛围中。

　　土方岁三坐在案前练着毛笔字，手指翻转间烛光在手腕上投下阴柔花朵，纸上的字苍劲而有力。笔尖一顿，他突然开口，“那个孩子，如果说躲避浪人而看到大士，碰巧被新撰组撞上，也太偶然了吧。”

　　“副长的意思是，他是为了潜入新撰组而特意这样做的？”斋藤一规矩的跪坐着问道。

　　“只是有可能，总司是什么看法？”土方问道。

　　“我倒不认为那个孩子有这样的演技呢，他是个可爱的孩子。”慵然靠在墙上的总司想起什么似得轻声笑出，“说起嫌疑，我倒认为另一个大些。”

　　“你是说你妹妹？”土方皱眉。

　　总司只是随性笑了笑，没有回答。

　　“卧底的话，虽然冲田君拒绝了入队邀请，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完全可以理解为沉得住气的表现。”斋藤淡淡的分析道，“总司，我一直想问你，那个女孩，究竟真的是不是你妹妹。”

　　褐色碎发下祖母绿的眸子划过波痕，似湖水中的涟漪，却很快消失，这时那汪青绿的湖水好似起了大雾，迷蒙中看不真切。他的面容笼在阴影下，只看到他微扬的嘴角，然后总司开口，慢悠悠的语调，“谁知道呢？”

　　土方握笔的手一紧，继而说道，“那么，总司，从昨晚到今早的单独相处，你有没有发觉什么端倪。”

　　“说起来，的确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总司淡然，“在和我单独相处与和大家相处时候的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

　　“什么意思？”土方扬眉。

　　“说起来就是，”总司直视着土方紫色的双眸，语气却还是那种漫不经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把两者当做同一人。”

　　如果不是卧底，那这种表现……

　　“总司？她真的是你妹妹？”土方询问。

　　“啊嘞，小一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了。”总司笑道。

　　“无论怎样，冲田君总是和那个孩子不一样的，她是必须加入新撰组的，”斋藤淡淡插入，“而且必须是干部组，要拥有和干部相仿的实力。”

　　“的确，如果是卧底，在没有防范的普通队员中可能造成不利影响。”土方赞同。

　　“啊，一句话来说，如果阿夜不加入新撰组或者没有干部的实力，她就得死吧。这样在我面前说，还真是毫不顾及我这个做哥哥的呢。”总司这样说道，虽然话语里满是笑意，但祖母绿的眸里却渺无情绪，幽深难测。

　　屋内沉默了很长时间，土方突然“啪”的放下笔，转身对总司深深鞠躬。

　　“对不起，冲田君。”

　　总司却恍然未闻，径直起身离去，推开门的时候才淡淡说道：“你在干什么啊，副长，如果真有那天的话，把杀人的机会交给我就可以了。”

　　说完他浸入夜色之中，关门的声音好似一声短促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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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后的清晨总是美好的，日光快乐的跳跃在雪地间，反射出满地细碎的晶莹疏光。

　　南夜一大早就被总司拖到了会客室，听说是千鹤有话要对大家说 ，感觉无趣的南夜说了句“各位美人儿早上好”就打起了盹儿。

　　先是歪到了右边的斋藤身上，斋藤立刻石化，未想到南夜还抓住他胸口的衣服蹭了几下，斋藤的脸完全碳化了，一戳就有龟裂的痕迹（……）。

　　南夜是被原田的大笑声打断的，“娃哈哈娃哈哈娃哈哈啊娃哈哈小一的脸色真是差啊，要是有女孩子投怀送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闭嘴。”头顶上方想起斋藤冰冷的声音。

　　南夜爬起，讪讪笑了几声，坐直了身子。可没等几分钟她又开始呈现自由落体状，未等沾到斋藤的衣服就被总司拎起，按到他怀里。

　　总司的怀抱很温暖，但南夜却无了睡意，心突然开始拼命跳动，脸上也微微发热。她装作不在意的从总司怀里爬起，坐好开始听千鹤讲话。

　　原来是狗血的女扮男装千里寻父记……在看到近藤局长因为误将千鹤认成女孩子而懊恼时，南夜打了个哈欠插嘴：“不是女孩子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千鹤小美人儿啊。”

　　除了总司外的所有人石化，他们在心中怒吼：“那你为什么又要叫我们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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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小女孩为男人而奋不顾身就是指这种事情啊。”近藤局长，您脱线了。

　　“虽然这样说，可没有证据啊。”新八美人儿，您严肃了。

　　“那不如把衣服脱了，如何？”原田大叔，您猥琐了。

　　近藤局长黑着脸阻止了几个人的闲扯，话说这事不是他先挑起来的么？“千鹤的话，就成为侍童吧，那么南夜桑要不要加入新撰组？”

　　“不要。”南夜想都没想便一口否决。

　　土方皱眉。

　　冲田总司起身，暴涨的杀气压迫着南夜，房间中似乎一瞬间都冷了下来，那是种很不安的感觉……他的声音是彻骨的冰冷……他的眼眸里满是尖锐……“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啊，阿夜，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呢。”

　　牙齿似乎开始上下打颤，南夜强迫自己抬起头，一字一顿，“哪俩条？”

　　“加入新撰组，或者是……”高大的身躯给她以强烈的压迫感，总司嘴角扬起冰冷笑意，“被我杀死。”

　　“说了不加入就是不加入，还有，我讨厌幕府！”那种冰冷的态度似刺激到了南夜，她没好气的说了后起身想要离开。

　　还未等起身她的手便被总司扣住，他粗暴的将她摔倒地上，目光似冰，“告诉我理由。”

　　房里瞬间变得安静，很多人都诧异的看向从来不动怒的总司。

　　“总司，有话好好说啊，对待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原田扶起南夜，略带责备的开口。

　　“如果有不得已的理由，那就说出来吧。”土方也来打圆汤。

　　南夜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祖母绿的眸子，沉默了好久，她突然扬起唇角，对着土方嫣然一笑：“土方君，你觉得我长得如何？”

　　众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土方桑淡定回答：“挺可爱的。”

　　“唔。”她抬起头，笑得灿烂；“那么，一个挺可爱的女孩对某个幕府官员为何拥有仇恨，大家应该可以猜得到吧。”

　　“抱歉，我们不是……”近藤局长皱眉开口。

　　“别急，我还没开始说呢。”南夜敛起笑意，面无表情打断对方的话，“大概开始对方是想采用温和的方法，被我拒绝后便以兰姨的生命作为要挟，答应了又感到害怕，打伤了那人跑了出来。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逃得远远的。第二天才想到兰姨，回去看时她已因受不了凌辱而自杀。”

　　“然后我就被抓到了，之后呢便被咬定成长洲的探子，各种刑罚，折磨什么的。”她平静的诉说着，身体却在止不住的颤抖，“现在想想我可真是弱啊，一个月的折磨用了三年时间才恢复过来。”

　　房里一下子变得寂静，千鹤的眼里已然有了泪花。

　　“不要再说了，南夜桑。”近藤局长的声音里有着沉重。

　　南夜却回头看向总司，对上那冰冷的眸子后她突然扬起残酷而绝望的笑容：“虽然看了我全身的伤疤应该大致明白些，但哥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嘛……他们喜欢听女孩子的尖叫，于是就把我双手绑起来，用烧红的铁丝……”

　　“够了，冲田！”身边的原田突然大吼了一声。

　　南夜怔怔的转过头去，看着原田有些愤怒的面庞，空洞的眸里泛起一丝神采，然后一滴泪，啪的就掉了下来。然而下一秒，眼里仅有的神彩完全消失——

　　总司的刀直指着南夜，他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阿夜是不会加入新撰组了吧。”

　　千鹤愤然起身，急切的说道：“冲田先生，南夜可是你妹妹啊。”

　　“正因如此，才该由我了结这一切。”总司的刀已搭上了南夜的肩膀，他的身上此时弥漫着一种令千鹤战栗不已的气息。

　　“可是南夜是无辜的啊！”千鹤咬着牙关说道。

　　“总司，”近藤发话，“我也觉得你在这件事上过于急躁了。”

　　总司和南夜的身体同时一僵。

　　原田探过身去拍了拍南夜的头，故作轻松的开口，“撒……我的怀抱从来都为悲伤的女孩子所敞开哦。”

　　本来只是缓和气氛的一句话，未想到南夜真的就一声不响的撞到他怀里。感到胸口迅速地湿了一大片后，原田有些尴尬的举起手，讪讪地笑，“你们都看到了她是自己扑过来的啊哈哈啊哈哈……”

　　没人对他这种冷幽默报以微笑态度。

　　“我先带她回房。”原田扯扯嘴角，但南夜却根本不配合，只是紧紧抓着他衣襟无声哭泣。

　　原田僵硬了一会儿，伸出手试探性的抚摸着南夜的后背，生硬的憋出几个字：“乖……啊……”

　　众人嘴角抽了抽。

　　正想办法搞定南夜时，原田看到总司大步流星的向这里走来，紧接着一个手刀劈昏南夜，干脆的把她抱了起来。

　　原田的嘴角也抽了抽，“总司。”

　　“别担心，我不会趁她昏倒掐死她的。”总司弯了弯唇角，眼里还是一派冰冷，“阿夜毕竟是我妹妹。”

　　原田的嘴角又抽了抽，“我想她一定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你。”

　　“所以呢？”总司的声音是漫不经心的。

　　“……”原田噎住，目光里却明明白白写着“所以你大爷的”。

　　“交给我吧。”一直沉默的斋藤一突然开口，声音很是郑重，“我大概可以劝说冲田君加入新撰组的。”

　　总司一顿，转身看向斋藤。

　　绿色的眸子对上蓝色的，不知觉卷起狂澜。

　　总司勾勾唇角，“那就交给你了，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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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司的妹妹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斋藤一起先这样想，虽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如果她一直都那样强硬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死。

　　况且，还要麻烦副长。

　　于是他做出了警告：“为了我们自己，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并不是没有看到女孩眼中的嘲弄，应该是她想多了吧，她毕竟是同伴的妹妹，不能一概的草率对待。然而总司的态度却是出乎所有人所料的，那个女孩，对总司的影响，真的是很大，作为新撰组的一员，他有必要去杜绝可能造成新撰组分裂的每一个因素。杀，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斋藤知道，所以他提出了“交给我”的要求。

　　这一切，都与斋藤一本身无关，有染的，只是新撰组与同伴而已。

　　这是他最初的想法。

　　也只是最初的想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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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色轻淡，烛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莹莹淡淡。窗外月色如水，透过木与纸的窗棂明明暗暗洒入些疏影。

　　南夜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似有些被蛊惑，她伸手，仿佛想握住流动的光线，月色落入眸心，有一点点刺痛。

　　“冲田君……醒了？”清冷却柔和的声音响起。

　　南夜抬头，正好看到了背对着月光的斋藤一。

　　“啊……”她想到了白天时自己的失态，不禁扯了扯嘴角，划出一丝淡然弧度，“怎么你……在这里……斋藤……美人儿。”

　　“想吃些什么？”斋藤却是答非所问，海蓝的眸子里沉淀着幽幽的光泽。

　　“不想吃。”南夜摇头，突然发觉有浓浓的矫情意味，她补充，“不怎么饿。”

　　斋藤来到她身边，很规矩的跪坐，“那么，我们就切入正题吧。”

　　“你是来当说客的？”南夜抬眸，眸光清湛，却是讽刺意味。

　　“如你所想。”斋藤点头。

　　“呵……”南夜只是一声嗤笑。

　　“不想加入新撰组，只是因为恨么？”斋藤抬头，淡淡的看向对方。

　　幽深的蓝眸令南夜一怔，她扯了扯嘴角，“恩。”

　　“冲田君知道新撰组的意义所在么？”

　　“效忠幕府？”

　　“……是同伴。”斋藤的嘴角似乎微微的上扬，“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为幕府而聚集起来的。”

　　“是么？”南夜不可置否。

　　“平助桑是为了理想，实现自己的价值。新八桑是为了和大家并肩战斗。”斋藤陈述般的语调在南夜心中激起了小小的涟漪。

　　“那总司哥呢？”她忍不住问。

　　“是近藤局长。他发誓要把挡在近藤局长前面的人都砍掉。”斋藤的唇角终于上扬，那一刻，仿佛月光都明亮起来。也只有在诉说自己的同伴时，他，才会笑吧。

　　南夜沉默。

　　信念，恨意，爱，同伴。

　　一个个词语在她脑海中撞出激烈的浪花。

　　真是差劲……这么容易……便被说动了啊……

　　南夜想要嘲笑自己，却听到斋藤接下来的话语：

　　“总司他，其实，很爱你。”

　　“啊？这你怎么看出来的？”南夜的声音再次充满嘲讽。

　　斋藤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海蓝的眸子看着南夜，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目光，让南夜的伪装无处遁形。

　　“恩……我知道……”她低下头，小声承认，“任性的是我。”

　　“既然明白，”斋藤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你为何不能为总司而战？”

　　南夜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她低下头，扣紧刀柄，阖眸任冰凉的感觉沁入心脾，全身心的放松，眼前似乎展现出一个新的世界。

　　“谢谢。”她轻声开口。

　　手边的茶叶以不可见的细微随着时光的流逝摇曳着沉入瓷白的杯底，热气朦胧。

　　缓缓启唇，温文尔雅的声线自喉咙深处划出萦绕着舌尖携了几分茶香。

　　轻轻握紧双拳，平定下思绪，说下永远的誓言。

　　“冲田南夜永远为冲田总司而战，他心之所往，就是我前进的方向。”

　　斋藤看着眼前以灵魂起誓诉说着自己的虔诚少女，彼时，她的眸子如星辰闪耀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