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拎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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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陈泰远转身一巴掌重重甩在他脸上，铁青着脸色说不出话来。
“爹爹息怒。”含英忙起身扶他，一边替他顺气一边道：“哥哥是猪油蒙了心，满嘴胡话，您莫与他一般见识。”一瞥陈靖南，“你还不快给父亲道歉！”
陈靖南半边脸肿了老高，斜眼她不屑的道，“我没错。”
“哥哥！”她提高了声音，“你是非要气死爹爹才罢休么！”
陈靖南索性偏了头。
“英儿。”陈泰远按住了女儿的手，示意她不必再说，看眼陈靖南，长长吐了口气，“你说得对，你母亲之死，确全因我而起，与你无关。但是今日，我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你母亲是因妾侍而死，但凡她灵位在此一日，我陈家就不许有姨娘婢妾，我当如此，你也一样！”
他推开了陈含英往外走，背对着他们声音凉薄而不可违逆：“天黑之前处理了那丫头，否则我便替你处置了她。”
陈靖南忽然挺直了脊背：“她怀孕了。”
陈泰远脚步顿也没顿。孩子对于他来说，什么筹码也算不上，就像陈令月。
含英最后带走了月婵，陈泰远也说了怎么处理这孩子，打掉，不做第二种考虑。
含英不大能理解他的铁石心肠，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儿，可陈泰远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晚膳的时候霍郴注意到了她，含英没瞒，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哥哥玩忽职守，有负王爷抬爱，妾替他请罪。”
一个万福道了一半，霍郴托住了她，“庆安是何脾性，我一早清楚，这点乱子算不得什么。倒是那丫头，说来也不像安分的。”他理了理她的鬓发，“你先莫要接触，先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
这样多的波折，他实难放心她身边有些莫名其妙的人。
含英点点头，只叹父亲执念太深。
他低眸看她，“只娶一妻，后宅安宁，有何不好？”
“心甘情愿自然是好，不情不愿的又何必强求？且大多数人家，不都是妻妾和睦。”含英淡笑摇头，“世间女子，似我母亲一般刚烈的会有几人？”
“你呢？”霍郴目光忽然定在了她身上。
她一笑，“我自然会做王爷的贤妻，唯命是从。”
一时底下人回大夫到了，含英看眼流音，吩咐她带人去瞧月婵。
眼见人走，含英一叹，“他们二人……”她没说下去，微微抿唇，“只可怜了孩子。”
“庆安尚未娶妻，这孩子，”霍郴看了看她，“不留为上。”
含英面色微变，紧接着低下头。
“我知道。”
陈靖南和月婵不是情比金坚，她有手段分开他们，也有手段叫月婵心甘情愿的打掉孩子，可……
“他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霍郴抚了抚她的肩膀，温声安慰她，“过两日给他定门亲事，收收心就好。”他略一沉吟，“几家贵女风闻都不错，过不久你生辰，趁机会要些人来过过眼。”
含英默然，“我哥哥那混账性子，又惹了这档子混账事儿，没得委屈了人家姑娘。”
霍郴一笑，“妻贤夫祸少，正因如此，才应给他选位贤妻。”
他咬重了贤妻二字，目光中是若有若无的挑逗，含英面上微微一热。
他微勾嘴角，将她牵入了帷帐深处。
“嘶……”
“这伤？”
“不碍事。”
“送药过来。”
“你……我自己来……”
“你够不到……”
“你！我自己来！啊呀你放开我……痒……痒……你放开……”
……
外头丫鬟个个面红耳赤，直至半夜时分才听里头声息渐歇，过了一会儿，六王方叫了水。
底下人匆忙准备妥当。
“王爷……”隐约听得一声娇嗔，紧接着一声低笑，即见六王抱了人出来，可人儿深深埋在怀里。
“下去吧。”他吩咐了一声，众人鱼贯而出，低头间只看到一双莹白的玉足，十颗脚趾俱都蜷起，晃眼的叫群丫头都心神荡漾。
这样的玉人儿，谁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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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英第二日见了月婵，开门见山：“你当清楚，我父亲态度坚定，你要明正言顺跟着我哥哥，几乎是不可能的。眼下你有两条路，一则，没名没分，继续跟着我哥哥，这孩子你也不必有期望，我父亲是无论如何不会叫我哥哥认下的。当年余梁陈家庶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或有耳闻。是时尚有我外祖母，而今却无她一般心善之人。”
“二则，把孩子打掉，我可做主为你寻一户人家，往后安稳度日。”她顿了顿，“你可不必急着回我，明日哥哥过来，你可见过他，再做决定。”
陈靖南没有娶她的心思，含英叫他们相见，也不过是要她认清自己在陈靖南心中的地位。
月婵是聪明人，孰好孰坏，自有分晓。
只是她没料到她比她想得更加清醒，这风月场中打滚的女子并不汲汲于名利权贵，只一瞬就做了决断。
不多言，深深磕了个头道：“多谢王妃成全。不必等到明日，月婵今日就可决定，我选第二条路。”
她抬起头来，眼神坚定。
“月婵自幼飘零，毕生所求，不过安稳二字。”她摸了摸肚子，眼中有丝不舍，然而更多的是坚定，“我的孩子，我也要给他安稳。”
若则不能，毋宁他不来这世上。
“好。”含英点了点头，“如此你明日就见见他，与他说清楚吧。”
这是个聪明的女子，陈靖南，配不上她。
“月婵，你过得还习惯么？”陈靖南难得待着一个人温柔小意，“孩子还好吗？”
月婵嘴角带笑，含情脉脉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推开了他的手，“今日一见之后，我与公子，自此便断了吧。”
陈靖南一怔，不可置信，“断了？你是何意？”
月婵笑意不减，犹是风情无限，嗓音软濡：“公子愿意娶我吗？”
陈靖南心里一软就息了火，“我当然愿意娶你。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过门，就算老爷子……”
“公子。”月婵打断了他，“是娶我。”
陈靖南呆了一下，娶她？
“陈老爷只说不准你纳妾，却没说不准你娶妻，你为何不能娶我？”
为何不能娶她？怎么可能娶她？他堂堂世家公子，即便没落也是身份显赫，更何况如今身兼大理寺少顷之职，怎么可能娶一个风尘女子？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月婵，你别闹，以你的身份，不可能做我的嫡妻。我保证往后会好好待你，不叫你受人欺负……”
月婵笑了起来，那笑叫他从心底发寒，忍不住就想抓住她，把她牢牢抓在手里。
可她脱开去了，越走越远，“公子于月婵，不过一时贪鲜。月婵于公子，也是别有所求。可我所求，于公子身上已然求不得，你我，便散了吧。公子保重。”
“月婵！”他无力的挣扎，“你还有我的孩子！”
她摇摇头，“这孩子，我不会要的。”
“你好狠的心……”
多年以后他才明白，月婵的狠心是正确的，也才明白他失去了什么，明白父亲为何有那么深的执念。
他唯一比父亲幸运的，是月婵还活着，不至于叫他追悔莫及。
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要疯。
疯了似的闯到陈含英面前，摇着她的肩膀问她做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昨天还好好的，陈含英，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陈含英面色平静，“哥哥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她抬眼直视他，“你既抛不开身份地位乃至面子一心对她，就不要绊着她。”
“陈含英！”陈靖南声嘶力竭的嘶吼。
声音再大，也是无能为力。
或许也是自暴自弃，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月婵从他眼前消失，仿佛失去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他与陈含英又开始针锋相对，却不得不忌惮她。
陈含英在张罗他的亲事，借着她生辰的机会，他本意是一定要给她破坏个彻彻底底。可后来陈含英丢了手，明言不叫他去祸害人家好好的女孩儿，要等他清醒清醒。他便与她对着干，早早的勾搭上了侍郎的千金，偏偏要给她知道。
陈含英气得跳脚，“天下哪有这种拎不清的人！简直混账！简直混账！”
她素来是涵养极好的样子，霍郴从没见过她发火，一见之下竟觉有趣，忍俊按住了她，“姚侍郎家的姑娘不错，门第也相当，不若你过过眼给他们定下来。我给他们主婚，晾他也不敢翻出什么幺蛾子来。”
陈含英却似吃了呛药，“不定！好姑娘凭什么要给那混账东西祸害！叫他打一辈子光棍儿去！”
话虽如此，至她生辰一日，却还是请来了姚家姑娘，与此同时，陈靖南也不请自来。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拎不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