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只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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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欣在外面晃荡着，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路上车辆已经不多，都飞快从身边掠过，大概都是匆匆地赶回家去和家人团聚，她不敢回家，也不知道去哪里。回学校，又怕会遇见如意。她看得出来如意喜欢周政衍，在她眼里夺人所爱的自己一定很不堪吧。
握着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孟涵的号码上。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呢？”舒欣自言自语，抬头看着路灯发出柔和的黄光，几只蠢笨的飞蛾不断撞击着灯罩，发出砰砰的声音。
舒欣吸了口气，终于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按下了拨号键。
“喂，舒欣……”电话那头不是孟涵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抽抽噎噎哭着的女声。
“怎么了，思萌？”
一个为什么打，为什么另一个接，两个人都聪明地不去捅破这层纸。
“我们吵架了，孟涵他一生气就跑出去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欧思萌从没那么脆弱地哭过，在舒欣的印象中她一直是坚强得有些女汉子的形象，是孟涵把她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小女人，而这种改变，竟然可以这么迅速。
“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舒欣不知缘由，只好柔声安抚道。
“是我无理取闹，都是我不好，他说不想再看见我，怎么办，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对我真的真的很重要，舒欣你一定要帮帮我。”思萌语气哽咽。
“思萌，冷静一点，他只是在气头上而已，孟涵不是那么决绝的人，他气过了自然会回来的。”
“你帮帮我，他愿意听你的话，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思萌的语气显得有些可怜。
舒欣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觉得胸口似被人狠狠碾压着喘不过气，孟涵，你怎么能让一个爱你的女人爱得这么卑微。
“我也没把握找到他，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舒欣听见自己的声音遥远得仿佛不像出自自己的口。
“我在孟涵家。”
舒欣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孟家的地址，一路上无意识地绞着手指想心事，她一瞬间想过不要让思萌找到孟涵，劝思萌放手，她希望他们俩就此分开，她被自己的念头吓怕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念头，她对孟涵明明只是像哥哥一样的依赖和崇拜，不会有其他的。可是为什么看到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浑身不舒服，为什么看到孟涵对自己的关心和体贴转移到思萌身上之后自己会这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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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书房里，两排齐屋高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放满了厚厚的典籍，坐在紫檀木祥云纹书桌前的孟昶广低声打着电话。
“周先生请放心，我孟昶广说出的话一定会兑现。”孟昶广为人一向倨傲，很少对人讲话如此礼让，尤其还是对着一个后辈。
“这个，是不是急了点？”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尽快安排。”
“怎么会，周先生青年才俊，这么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我真是受宠若惊。”
“是是，跟贵公司的合作一定尽心竭力。其他事你就放心吧。”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孟昶广放下电话，室内没有开灯，幽暗的灯光照着书架上头的四书五经，照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阴测测的。
看着桌上老战友的照片：“老舒啊老舒，本以为你这次是彻底完蛋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个女儿能救你。反而让我占了便宜，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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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孟家，舒欣没想到是孟昶广陪着思萌坐着。思萌双腿缩在沙发上，面前堆了一堆纸巾，双眼哭得通红。舒欣心里一阵抽痛，为自己之前希望他们分开的想法狠狠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孟伯伯。”舒欣向孟昶广问好。
“嗯。舒欣啊，思萌就交给你了，你安慰安慰她，小孩子吵两句嘴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个老头子怎么说都说不通，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办法。”孟昶广说着就准备起身上楼。
“好。”舒欣应道。
孟昶广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低下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舒欣说：“听你爸说你快要结婚了，谁家这么好福气？娶不到你这个媳妇儿真是孟家的遗憾啊。”
舒欣心里咯噔一下，孟昶广却不等她的回答就走上了楼，他觉得老爷子的话别有深意，至少他的语气完全没有遗憾的意思，显然已经把思萌当做正牌儿媳妇儿了。
舒欣不敢多想，坐到思萌身边，思萌像溺水的人突然看见浮木一般扑上来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说：“舒欣，你一定知道他常去哪些地方对不对，带我去找他，我想向他道歉。”
“这么晚了，要找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你去睡一觉吧，也许他明天早上就回来了，别太担心。”舒欣抱住思萌，像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的背。
“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开着车出去心情又不好，我很怕他在外面出什么事。”一想及此，思萌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沿着脸颊滑下来。
舒欣心疼地擦去，她有点羡慕孟涵，有这么一个人用全部的精力在爱他关心他，孟涵跟思萌在一起一定比跟她在一起要幸福得多，她只会寻求保护，只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付出。
舒欣听见自己说：“我答应，我们一起去找他，但你得答应我，现在开始不许哭。”
“嗯！”思萌像个拿到糖的孩子一样止住眼泪，笑着点了点头，哭肿的眼睛合成了一道缝。
舒欣觉得心口有些疼痛，这么好的时节里，却感觉到一阵止不住的寒意。
司机带着两人绕了大半个市区，孟涵常去的酒吧、咖啡厅、酒店都问了个遍，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已经是凌晨两点，从酒吧出来，耳边喧嚣震天的DJ音乐在身后隐去，思萌无力地跌坐在路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辆，这个繁忙的城市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浅睡眠。
舒欣在思萌身边坐下，也有些凉，她们靠的很近，靠对方的体温感受着一丝丝的温暖。舒欣把她抱在怀里。
“为什么吵架？”舒欣轻轻地问，好像声音一响就会在对方心上割上一道口子。
“孟伯伯催我们结婚，孟涵不同意，我朝他发脾气了，我问他——”思萌顿了顿，“是不是因为你。”
舒欣原本抱紧思萌的手无意识地松了松，要结婚了吗，这么急。
“是我无理取闹，你们俩根本没什么，只是一起长大感情比较好，我却瞎吃醋，我真的后悔了，不该乱说话的。”
根本没什么，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扎进舒欣的心里，对她和孟涵的过去作了直截了当的否定，她知道思萌说的是事实，可还是痛得喘不过气来。
“舒欣，抱歉，让你跟我一起找了这么久，我们回去吧，孟涵不是小孩子，他一定会回来的，是我急糊涂了。”思萌的眼眶湿润，是在极力忍住眼泪。
“再去一个地方吧。”舒欣望着远处那一盏盏排列整齐的路灯，和灯下飞舞着的飞蛾，像是在对自己说，“如果他也不在那里，我们就回去。”
那是距离孟舒两人的旧居不太远的公园，公园有些年代了，里面的设施已经陈旧，又不曾翻新，渐渐就没有人去了，舒欣看着那个小时候自己常常坐的秋千，上面空空荡荡的，木板裂了一半，铁链已经生锈，她叹了口气，对思萌摇了摇头，思萌的眼里写满了失望。
“我们回去吧。”舒欣拉住思萌的手。
一转身，才看到坐在阴影里面的男人，像是也看到了他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地朝她们走来。
“孟涵？”思萌的声音有些颤抖。
走近的孟涵身上有浓重的酒气，舒欣和思萌同时去扶，孟涵却突然伸手抱住舒欣，很用力地抱住，男人的体重突然压在身上，舒欣差点跌倒。
“孟涵，你喝醉了，我们送你回去。”舒欣想推开他，孟涵却越抱越紧，紧得像要把她的心肝脾肺都一并揉碎掉。
“孟涵！你清醒一点！”舒欣看到思萌潸然欲泣的表情，忍不住放大音量提醒对方现在抱着自己是多么不合时宜。
“你别动，我不回去。”孟涵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舒欣，感受着她颈侧的温暖气息，就是不肯撒手。
“孟涵，你这个混蛋！”欧思萌后退了两步，含着泪看着两个人，摇着头不知所措。
“思萌，快叫司机过来，把孟涵扶到车上去，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是想向他道歉的吗？”舒欣拉回思萌的思绪，不让她胡思乱想。
“噢噢。”思萌连忙拿出手机，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按了几次号码都没有按对。
“舒欣。”她听到孟涵在自己耳边模糊不清地咕哝着，“我带你走。只要你愿意，我带你走。”
匆匆赶来的司机帮忙把孟涵扶上了车，舒欣没有跟着上车，这里离她家很近，几分钟就能走到。
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躲在这里，坐在这里的秋千上荡一整天，每次都是孟涵最先找到她，她就对他说：“孟涵，这里你谁都不能告诉，每次我不高兴的时候就来这里，我希望以后每次也都是你最先找到我。”
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每天上学总是忘记带红领巾，孟涵上初中，他的身材刚刚开始拔高，人清瘦又白净，即使穿着丑不拉几的校服也显得很帅。
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了呢，那么久远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只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