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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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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心说祁暮什么时候变成情圣了,竟说出这样好听的话来。
他却没觉得自己什么地方不对,又接着道:“跟我回去吧,温霭。”
从他嘴里吐出我的名字,都觉得温柔缱绻。
我沉默了一会,说行。
然后开始利利索索收拾行装,开了灯有点不适应光线,眯着眼看向他,他有点意想不到的样子,看着我的目光有点呆。
我一笑:“怎么,又不要我和你回去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句:“温霭,我认识你久了,总觉得自己也有点疯狂。”
我干脆把脸整个对着他,大大地摆出一副笑脸,眼睛应该是弯弯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左边脸颊不太明显的酒窝可能显出一个浅浅的凹陷,没有阴霾,没有抑郁,就像我刚认识他的模样。
他又不说话了,转身去了客厅。
我懒得理会他,军中的生活给了我良好的生活技能,打点行装这种事情简直不能更容易,把行李箱拉到客厅时,我发现他睡着了。
腰板挺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冰冷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这个平时没有弱态的男人看上去有点苍白,我都忘了,多久没有好好看看他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沙发离我很近,所以糟糕的视力并未影响我的窥视。
他的呼吸平缓,眉头却轻轻地蹩在一起,聚成一个不明显的“川”字,似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那样的梦里,应该少不了我。
自嘲地笑笑,回屋拿了床被子,刚准备推醒他,他就自己醒了过来。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凌厉,然后茫然了一秒,又恢复了平时淡漠的样子。
我把被子扔给他,道:“就睡这吧,不太宽,但应该比你出任务时的环境好些。“
我心知他定不会愿意让我睡沙发,他去卧房,所以懒得与他纠缠。
他默默接过被子,又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又有点发毛。
干脆转过身去关了灯,听见他低低的声音:“温霭,晚安。”
“嗯,晚安。”我停了脚步,在心里默默回答。
第二天早上九点就被叫醒了,在新疆的盛夏,这个时候被叫醒是不甚人道的,至少对我这种熬夜又失眠的神奇种族来说。
是他叩门的声音,也不急,敲的手劲也轻,我以为是梦,神智清明一点,才发现是有人敲门。
痛苦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又“开了个嗓”,他知道我醒了,脚步声就响起,远了。
在军营里训练苦就不说了,毕竟苦的只是刚开始的那几个月,我毕竟不是学实际作战的,不用天天练体能,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军队的规律作息,刚去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想玩手机上网,奈何连个还没掌心大的诺基亚都没藏住被收走,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要出早操,逼得我要发疯。
就该知道祁暮也是这个样,这个训练狂。
拖拖拉拉趿着拖鞋,半闭着眼睛走向门外,不出意料的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瞬间唤醒了我渐渐习惯不吃早饭的沉睡的胃。
刷刷牙洗洗脸,吃饭饭。
吃着他做的鸡蛋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和个学龄前儿童一样,祁暮就像我的监护人,恨不得在我脖子上拴个围脖,怕我洒上一身的汤汁。
花五分钟和古丽交付一下我的房子钥匙,对她耳语我很快就回来,要照顾好我屋后的花和屋前的田,还有我院子上平时用来遮阴的葡萄藤,它们熟的时候,我一定回来。
雄赳赳气昂昂搭了汽车走很远去最近的机场,捂出一身辛酸汗水,腿也软得不行。
就算这样也要装13地在并不强烈的日光下戴着墨镜,进到市区,再到人多繁华的地方,只觉得又回到了那座城市,我肆意疯狂的岁月。
还没来得及好好装忧伤感慨一下,我就想起了一个更严肃的话题,快抓狂。
“啊啊啊啊啊我们没有订机票我们来干什么啊啊啊啊!”
如果哪天,你在机场看到了一个疯婆子戴着墨镜抓狂地摇着身边英俊男人的肩膀,一头短发甩得像狗狗洗完澡甩水珠,别怀疑,别犹豫,那不是我。
就在我陷入崩溃边缘的时候,祁暮轻轻拍了拍我紧紧揪着他领子的爪子。
“我订好了。”
“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飞快地松开了手,顺便狗腿地给他整整领子,然后把墨镜戴好,继续装高冷,仿佛刚刚那个揪住他领子发狂的人不是我一样。
和祁暮这种人待久了,总要有点习惯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思想准备。
天气很好,天空是均匀的珠白色,在飞机上和他并肩而坐,几乎没花五分钟,就睡去了。
忘了做思想准备,忘了打好稿子去面对暴怒的老头,就在这座巨大机器飞向空中的时候,睡去。
再醒来已经落地,我精神抖擞地拖着箱子走出机场。
今天北京天气也很好,天上连丝云彩也没有。蓝的刺眼睛。
HEY,北京,又见面了,我回来了。
回来受训。
或者继续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