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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荼蘼·Wrath(愤怒)&Fortitude(勇敢) ...

  •   一个人愤怒得大喊大叫,是可笑的;一个人在愤怒中沉默不语,则是可怕的。
      ——阿拜

      ——————————————————————————————————————————

      神奈川县的夜,暗的要比东京都更早一些;但藏在夜色中发生的那些事,却一点也不会因此而比其他地方要少。

      隐隐幢幢的暗影中,那些魑魅魍魉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露出狰狞的爪牙,伸向了懵懂无知的“猎物”。

      夜晚是个充满魔性的时段,所有人的身份都会悄然颠倒。而,有猎物,自然会有猎人;有猎人,自然也会有追捕不法“偷猎者”的“警察”。

      不过,至少,在这条街道最末的两幢民居里,还不会知道这些黑夜的秘密。

      忽然,两道黑影极快地掠过树梢,稳稳停在了民居前,却没有走进,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阻隔挡住了她们似的。

      “就送你到这里了。”
      其中一道黑影开口,冰凉的女声波澜不惊。

      “其实连这里也不用送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另一道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解下黑色的兜帽和面罩。一头樱色长发顿时倾泻而下,散落在黑色的羽织上,在月光下仿佛笼罩着盈盈光泽。

      “朽木大人和夫人还没回来?”
      先开口的那道黑影望着寂静的民居不答反问。

      “他们?不到天亮就不会回来!”
      樱发女孩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只甩了甩便将折射着冰冷月光的东西收起,不留一丝痕迹。

      仍不显出真容的少女闻言,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顿时深邃起来。垂眸思忖了半天,她才沉吟着对女孩说:
      “最近小心为上。”

      正在整理头发的女孩动作微微一顿,偏头望向少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也许是我神经过敏吧,听说香港来人了。”

      “李家的?”
      女孩追问,表情揶揄,
      “我看你纯粹是因为快要正式接任太紧张了,才会一听到跟那个害你被赶鸭子上架的罪魁祸首有关的事就那么怨念吧!”

      “也许。”
      少女不置可否。

      女孩却仍不打算放过她:
      “你明年就要去东京了吧,此刻心情如何?”

      “至少比某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向心上人坦白要好。”
      少女毫不留情地回击,专挑她的痛处戳。

      “你!我才没有……不对!他才不是……总之……”
      女孩顿时语无伦次地反驳,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少女见状,难得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那么激动干吗?”

      “还不是你……”
      女孩气得跳脚,声音也因为急切而拔高了几度,被少女一手捂住嘴。

      “笨蛋,想被发现就直说,下次我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地帮你打掩护了!”
      少女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斥责,眼睛还不忘警惕地环视四周。

      “对不起,我忘了……”
      女孩苔绿色的眼睛泪水汪汪。

      “好了,下次注意点。”
      少女干脆地放下手,
      “反正我明年高中就要去东京读了,到时候只能你自己注意点了。”

      “喔……诶?对啊,明年你就不在了!”
      女孩一下子被提醒了,连忙一把抱住少女的手,
      “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面对女孩如此无赖的举动,少女居然配合地思考了一下,煞有其事地建议:
      “要不,和我一起去东京?”

      “喂,别说那么恐怖的话题好不好!”
      女孩在夜风中打了个哆嗦,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家那群人在那边闹得有多凶!”

      “唔……空座町啊,略有耳闻。”
      少女若有所思。

      女孩最后整了整衣襟,重新戴上兜帽,一步跨入结界:
      “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少女闻言停下了思考,隔着结界用“那边”特有的告别辞道别:
      “明日还能再见。”

      “明日还能再见。”
      女孩回眸一笑,仿佛毫无阴霾的樱花盛放,轻巧地闪进了门。

      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座民居二楼的某扇窗内,有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

      月光顺着被挑开一缕缝隙的窗帘滑进室内,映亮了一只紧攥的手,苍白的手背上因过于用力而鼓起的青筋历历可见。

      戴着眼镜的少年紧抿着嘴,意味不明地注视着正对面的某扇窗,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遮住了眸底的神色。

      他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相框,月光只映亮了一半,樱发绿眸的女孩纯净甜美,不知忧愁地冲他微笑。

      他顶着镜框的手一紧,一把摘下眼镜随手一扔,疲惫万分地倒在床上。

      “哐当——”

      眼镜砸中了相框,发出刺耳的钝响。相片翻倒在地,挡住了那抹如樱花般的笑靥。

      ……

      “早上好!”

      虚掩上的木门被突然推开,匆匆响起的女声即使不掩焦虑依然清澈甜美。

      晨练中的女生们被猝不及防地打断,起身的几位一踉跄,“诶哟”一声扑倒了前面,叠罗汉般地倒了一片;正引弓瞄准的几位被吓得一松手,偏离了方向的几支箭还来不及中靶就在半空中撞作了一团;还有几个正绷着弓弦做保养,大惊之下手也被锋利的复合弦割破了,捂着手指呼痛不已……

      一时间,安静肃穆的弓道场乱作了一团,“嘻嘻哈哈”的女声此起彼伏,使得这个冬日也显得生动活泼起来。

      “肃静!”

      冰凉的女声蓦地响起,伴随着木剑敲击门框发出的巨响。女生们纷纷向门口看去,就见黑着脸的部长逆光而立,一手执剑,一手则提溜着窜逃未遂、没精打采的白毛一只。

      “很好……”
      真田拖着朽木不紧不慢地踱进道场,
      “我不过是去剑道部看了看,你们自己玩得挺开心的嘛!”

      角落里一个女生不服气地反驳:
      “部长,明明是……”

      “闭嘴!”
      真田低吼了一声,
      “这么容易被扰乱心神就不要找借口,只不过一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教你们练箭时的心如止水呢?”

      几个还欲挣扎的女生顿时消了音,安分地低下头。

      真田微点了点头,语气和缓了一点:
      “现在,都给我持弓凝神十分钟,看你们下次还浮不浮躁!”

      “是——”
      女生们应答着,各自取弓速度地站好。

      “现在,”
      真田这才低头好整以暇地望着罪魁祸首,
      “我们来好好算算你的帐吧!”

      “真田~”
      朽木无辜地眨着苔绿色的大眼,泫然欲泣。

      “呵呵。”
      冷笑一声,真田无动于衷地将手中的剑塞进她怀里,
      “放心,我们有很多时间。首先,先给我挥剑三百下,你今天的剑道训练也迟到了!”

      “不要啊~”
      朽木凄凄惨惨地抱剑趴在地上,伸手望向真田,却只得一个毫不留情的背影。

      颤抖着手保持动作的女生们被这凄厉的声音瘆得背后发凉,心有余悸地瞥了眼瘫在地上、阴云密布的一团,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感顿时涌上心头。

      冬日迟起的晨光懒洋洋地趴在墙头,顺着檐角青瓦照着有些陈旧的木地板。白色的袜子像是一朵朵白兰花盛开在昏黄的背景之上,簇拥着,跳跃着,像是一刻也静不下来的躁动青春。

      这样的好时光,就算浸透了汗水,也是人生中只可一次的、永不再来的年华。

      待到预备铃声穿过大片竹林遥遥传来,饱受折磨的朽木才得以解脱。

      她耷拉着肩膀,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向更衣室挪去,散落在肩上的樱发似乎也受心情所染,即使沐浴着金色的晨光依然黯淡无光。身旁的真田倒是与她截然相反,发泄了一通怒气后神采奕奕,连冰蓝色的眼眸也比平常明亮了几分。

      “我说,”
      她嫌弃地撇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某人,
      “至于吗?不就是比平常加了一倍量嘛!”

      朽木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

      见此,真田倒是颇觉有趣,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今天怎么会来晚了?我记得以前几次你睡得比昨晚还晚,第二天也是准时到的。”

      “别说了。”
      听到这,朽木便痛不欲生地捂住脸,
      “谁知道今天比吕居然没来叫我起床!”

      “你多大了?这是可以光明正大说出口的理由吗?”
      真田一脸黑线。

      “这不是重点!”
      朽木豪迈地一挥手,下一秒却牵扯到了酸痛的肌肉,揉着胳膊还不忘龇牙咧嘴地继续说,
      “重点是,从上学起就天天风雨无阻来叫我起床的比吕今天居然自己一个人先去学校了!他那么早去干吗,全国大赛不是早结束了嘛?”

      真田沉默地听着,对于这种人家小两口的纠纷,她明智地不想搀和。

      另一边,朽木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恨不得将积压已久的怨气一口气吐出:
      “自打他二年级的时候被拐进了网球部,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彻底没有了!整天网球网球的,他以后干脆娶他的网球拍算了,全是那只白毛狐狸的……”

      兀地,她住了口。

      “怎么了?”
      真田有些奇怪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顿时也难看起来——

      被砸开的衣柜门,翻得乱七八糟的书包,撕掉了封面的书本撒了一地,校服更是被剪成一缕一缕,找不出一块好布……

      “樱,这是校园恶性事件,我去让老师调监控,你……”
      真田说到一半,却在看到她的神情后蓦地住嘴。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像是举弓射箭时的锐利,却更有一种冷彻的寒意——那是她在执行任务时都未曾有过的杀气。

      与她相交甚深的真田知道,这回,朽木是真的生气了。

      她垂手一步一步走到那一堆狼藉前,慢慢蹲下,从里面翻找出了一支屏幕都裂成蛛网状的手机。垂下的手机链上空空如也,仿佛她此刻空荡荡的心。

      “没有了……”
      她的声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什么没有了?”
      真田连忙在她身旁蹲下,一手搭在她肩上,追问。

      “比吕送给我的耳钉,和我眼睛一样的金绿猫眼石,没有了!”
      她猛地扑在真田身上,紧紧攥着她的前襟,空洞的大眼无声地流着眼泪,一朵朵打湿了彼此的衣袖,却连擦去都忘了,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冷静点,樱!”
      真田一把抓住她的肩,低斥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回来,像你这样有什么用!”

      “对,找回来,比吕……”
      她神经质地念叨着,眼中突然迸发出了一团绿色的火焰,飞快地站起身向教室跑去,连手中未放下的弓都忘了。

      “喂,等一下,我先去帮你请假!”
      真田在后面大喊,却被此刻再听不见其他的朽木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她无奈地摇摇头,刚欲举步,却被一阵铃声吸引了注意。

      破破烂烂的手机艰难地亮了起来,她捡起一看,是一条未读短信——

      “想找回你的东西就到网球场外的树林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望着那被碎裂的屏幕扭曲了的字体,真田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丝诡异。

      突然,又一阵铃响,一条彩信发了过来。真田望着那泛着幽幽绿光的号码犹豫了许久,终究仍是担忧占了上风,点开了它。

      望着那张图,冰蓝色的眸子震惊地睁大,充塞着满满的惊疑不定。

      ……

      “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林间小道上响起。朽木一手撩起过长的道服,一手拉着快要滑下肩膀的弓,一刻不停地向花园跑去。

      脑中又一次想起仁王不正经地调笑:
      “刚才有个小美女等在网球场外,晨练一结束就把柳生叫到小树林了,我猜一定又是告白~”

      她眉头微微一皱,一丝不安划过心头。

      道旁的林木推搡着阻隔在本就不宽的道路上,磨蹭着她的手臂。已是冬日,光秃秃的粗糙枝丫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地蹭红了她的手脚,可一向娇滴滴的她却像是完全没有了痛觉,只是一味地转头搜寻着人影。

      是啊,身为朽木家的人,即使是女子,见的血腥又怎会少,更何况是小小的痛楚?也只有比吕,才会在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后还依然相信她真是那个干净纯洁、娇弱软萌的小女孩吧!可是,现在没有了会心疼她的人,她的种种软弱表现出来又有何用?

      她常哭,是因为她期待着有人下一秒会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她不哭,是因为她弄丢了那个为她拭泪的人。

      比吕呢?

      她的比吕在哪里?

      “柳生君……”

      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顺着风飘入她比常人更为灵敏的耳边。她猛地朝那个方向跑去,情急之下连瞬步都用上了。

      很快,她便看见了两个人影。柳生背对她而立,对面是一个害羞地半低着头的女生,眉目果然如仁王所言,带着一种张扬自信的明媚——那是与她截然不同的成熟魅力。

      朽木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刚想上前……

      “我喜欢你!”
      女生终于鼓足勇气大声说了出来,止住了朽木所有的动作。

      接下去他们说了什么,朽木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在女生说出“喜欢”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两耳轰鸣,世界也顿成白茫茫的一片,只余下面前的两人和角落里的自己。心乱如麻,想要冲上前把那两人拉开,可却没有底气,只能机械地呆望着。

      她凭什么上前阻止?

      不过是青梅竹马的邻居罢了!

      真的……只能是青梅竹马?

      就像是看着一出爱情默剧的观众,台上的种种都与她无关。喜欢也好,拒绝也罢,她始终束手无策。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苔绿色的双眸重又燃起了火焰。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怒火——

      柳生低下头,递上一块苔绿色的手绢,温柔地说着什么。女生接过那条眼熟无比的手绢,微微一笑。

      那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的手绢!那是专属于她的比吕的温柔体贴!那是朽木樱的柳生比吕士!

      朽木倒吸一口冷气,握紧了拳,不由倒退了几步,却不察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觉天昏地暗,踉跄着扶住一旁的树杆才不至于跌倒。

      深呼吸了几下,她才勉强睁开眼,颤抖着手拂开干枯的杂草。一支钢笔被折成两段,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一点点抹去笔帽上的泥渍,显露出有些歪斜的“Y·H”。

      “啪嗒”一声,笔帽应声而裂,露出刻有字的的背面。在那不为人知的地方,贴着正面那两个罗马文首字母而刻的,是同样歪歪扭扭的“K·S”(KUCHIKI SAKURA),以及一颗变色的猫眼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少见的紫红色,瑰丽妩媚,恰如柳生常年被眼镜遮住的眼睛。

      昂贵的猫眼石上遍布裂纹,仿佛什么再也无法修复如初的宝物。

      ……

      当真田找到朽木的时候,她正抱膝坐在自家后院那棵巨大的老樱花树下,沉默地望着夕阳。

      绯红色的晚霞笼罩着美丽的庭院,却没有为这座空荡荡的英式别墅增添一丝温暖。偌大的宅院里没有一丝人气,往日早已亮起暖橘色灯火的厨房一片死寂,就连朽木爸爸下班后常坐着读报的窗前也仍然暗着灯。

      被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所惑,一向直白的真田也不由踟蹰了一下,转而说起其他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那个,朽木大人和夫人呢?”

      朽木仍然死死盯着慢慢下落的火球,面无表情的脸上与其说是冰冷,倒不如更像是心灰意冷的绝望。

      真田一下子慌了神。她本以为会看见一个怒火中烧的朽木,却绝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平静……不,她还在生气!只是有时候,当一个人怒到了极致,反而不会大吼大叫——可是那才是最可怕的一种情况!

      真田宁愿看见她如往常一般,抱怨也好、耍赖也好、任性也好……总之绝不是像此刻这样,仿佛一瞬间便由那个备受宠爱的娇憨少女真正长大了。

      “你……”
      真田担忧地伸手。

      “呵呵……”
      蓦地,朽木低低地笑了起来,清纯甜美的面容瞬时改变,被眉梢眼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艳风情所替代,像是月光下妖娆怒放的血色樱花。

      开到荼蘼,便是花事了。

      真田皱眉,感到了一丝不祥。

      “不愧是朽木家在现世的继承人啊~”

      悠悠的叹息突然在四周响起,让真田瞬间警惕地拔刀——她居然都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

      可是朽木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兀自诡异地微笑着,望着夕阳出神。

      “啊,不对……”
      那个声音故作懊恼地继续说,
      “现在,应该尊称一声……家主吧~”

      “嗖——”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飞箭狠厉无比地朝着一处射去。一道绿色的人影一晃,堪堪闪过,却也被锋利的箭刃割断了鬓旁一束发丝。

      不知何时已起身拉弓的朽木冷笑一声:
      “阁下也就只有这东躲西藏的本事不错。”

      “惭愧,惭愧。”
      黑发黑眸、一身墨绿道袍的青年好脾气地微笑着,像是刚刚那个差点命丧箭下的人不是他一般。

      真田望着他的装扮脱口而出:
      “李家人?”

      “姑娘慧眼。”
      青年有礼地一拱手,
      “在下姓李名珏,表字叔玉。”

      “哦?”
      真田略一挑眉,
      “现任的李家当家是你?”

      “正是家嫂。”
      青年不温不火地回答,端得一副风度翩翩。

      可惜,此刻朽木瞧着眼前这人君子如玉的模样就火大,不耐烦再闲扯,直接换箭瞄准,冷声威胁道:
      “管你是谁,为何擅闯我家?”

      闻言,青年笑眯了眼,儒雅俊秀的脸庞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狡猾。他不紧不慢地抖开一把折扇,半遮着脸,不让那幸灾乐祸过于明显,而后才慢条斯理地道:
      “初次见面,朽木小姐。不才在下正是你不远万里而来的……未婚夫。”

      夕阳猛地沉下地平线,最后一丝光明被吞噬殆尽。逢魔时刻,命运的钟声悄然响起,一切被刻意遗忘的宿命,即将重回正轨。

      ——————————————————————————————————————————

      首先要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其余的,不管多么离奇,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或许剩下的是几种解释,如果这样,那就要一一地加以证实,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种具有充分根据证明的解释。
      ——《四签名》 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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