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神大人，请小心！》雪的耳语

4、肆

　　等泽田纲吉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才猛地回想起来他昏迷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不住下意识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虽然身上衣服已经完全换成全新，但是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肮脏感，或许是从未考虑过自己也会有这么被人如此对待的一天吧？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冰冷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皮肤上，深层次的恶心便就这样子泛了上来，天性单纯的纲吉怎么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发生如此事情。居然在那个可恶的男人，还是蛇的状态下……高潮了……一想到记忆最后的片段，他只想狠狠将头撞墙好几遍，拼命删除这难堪的回忆。
　　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也会有一天拥有如此糟糕的经历，这是一直将成为神的他从未想过的，但被自己的神使，不对，是妖怪而如此对待了，纲吉只要一回忆起这情形便忍不住地心跳加快，面红耳赤起来。
　　就在他正在挣扎纠结的时候，只听到“吱呀——”一声，房门被什么人推开了，纲吉下意识畏畏缩缩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却不料看到了来人是一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少女。少女有着一头深蓝的头发，但却和六道骸有种同种发型，这让纲吉下意识回忆某些不堪的往事，忍不住往被子里缩回去。但少女似乎都不介意他的排斥，而是慢慢走到他的床旁边蹲下身子凝视着纲吉道：“神明殿下，您没事吧？”她担心地问道：“六道骸大人说蜕皮后发现你昏倒在洞穴里，真的很抱歉呢！”她的声音虽然陌生，但是却给纲吉一种熟悉的微妙感，或许是少女看上去太过于人畜无害，他稍微将自己的羞耻心抛之脑后，尴尬地将被子掀开，探头出来：“我……没事……就是稍微被吓到了。”他含糊地想要解释现在这种窘迫的境遇，但少女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纲吉的左右为难，而是听到他没事的答复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就太好了呢！”
　　“请问……你是？”纲吉想到另一个问题，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少女：“总觉得你很熟悉呢。”
　　“我是那条小白蛇，因为吃了殿下您给我的药，我终于可以化成人形。”少女笑着回答：“殿下可以叫我库洛姆呢。”
　　“库洛姆啊……真是好名字呢。”纲吉想了想，赞扬道：“不过你可以不用叫我神明殿下，叫我的名字，泽田纲吉好了，还有敬语也可以不用。”说实在话他也不过是半吊子水平，被尊称为神明殿下实在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这样子怎么行呢？”库洛姆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道：“神明殿下就是神明殿下嘛，不可以……”但在纲吉坚持的眼神下，她犹豫了下后开口：“那叫泽田大人好了。”她摸了摸脑袋对于纲吉夸奖自己名字的行为忍不住脸红起来：“这是六道骸大人给我起的名字呢，我也觉得很好听呢！”
　　纲吉一瞬间想要收回之前的赞美，但在对方闪烁着对六道骸崇拜般光芒的眼神下退却了。很快他想到另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急忙问库洛姆：“我昏迷了有多久？”希望还来得及！纲吉差点把真正的正事给忘了，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前往并盛神社啊！从黑曜山赶到并盛怎么说也得五天的时间，而距离他任职的日子不足一周的时间，如果任职迟到的话，恐怕会给接引神以很不好的印象吧！
　　“唔……大概有3天了吧？”库洛姆回想了下数了数日子回答。
　　“怎么会有那么久！？”纲吉下意识从床上跳了下来，不敢相信地叫道：“啊……糟了糟了！”纲吉下意识抱住头悲剧地喃喃着：“这下子惨透了……肯定赶不上任职了！”
　　“泽田大人怎么了？”库洛姆看着纲吉失去冷静的模样，有些紧张地问。
　　“我这周末之前一定得去并盛神社任职！这下子我肯定来不及赶过去。”纲吉一想到初出茅庐就各种不顺更加紧张不安地说道：“本来就并不是特别看好的见习神明，这下子肯定完蛋了。”
　　“泽田大人可以去求六道骸大人呢。”库洛姆想了想回答：“六道骸大人有车子，可以缩短路程立马到并盛山那里。”但她似乎想到某个原因，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但是六道骸大人不能离开黑曜山啊。”
　　“不能离开？什么意思？”纲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妖怪不能离开某个地方，后他想起某些原因询问库洛姆：“是因为和别人有约定或者被束缚在这里吗？”
　　库洛姆摇摇头：“都不是呢，因为六道骸大人现在并不是完全体，所以不能离开这里。”纲吉虽然想要继续问下去，但他有些隐约察觉到那是关于六道骸自己的秘密，即使并不是特别喜欢那个男人，可他也并没有去追问别人的秘密的打算，所以他突然冷静下来，心想：看来，前往并盛山，还得靠自己呢，他想完边开始做起准备。
　　“泽田大人，你这是——”看着二话不说开始收拾桌上行李准备走人的纲吉，库洛姆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说道：“是要准备离开这里吗？“
　　“对，虽然现在才说很抱歉，因为我得赶时间。”纲吉看了看外面的时间，思考着自己从现在开始不眠不休地赶路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不能……留在这里吗？”或许是好久没有看到能够陪伴自己的生物，库洛姆用略带寂寞的口吻说道：“留在黑曜山也很好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纲吉伸出手，摸了摸这个在危难中帮助自己的白蛇，继续笑着说道：“但是我毕竟是神明呢，有着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务，得回到自己的神社。”说实话他还没有好好和库洛姆多交流，但现在时间紧急，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浪费了。
　　“那……”库洛姆还想张张口说些什么，纲吉却打断说道：“真的很抱歉呢，自顾自地就跑了上来，打乱你们原本的生活……”他想起六道骸对签下契约时候产生的愤怒，大概可以隐约地猜想到对方是怎么样的心情吧？作为原本在黑曜山上生活地好好的妖怪，在某天被最厌恶的神明收为了神使，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也会拥有同样的心情吧？
　　“因为某些原因我虽然不能解开和他的契约，但是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来找六道骸的。”纲吉无奈地笑笑道：“恐怕现在的他也仇恨我到不想再看到我任何一秒吧？这样子……你们就可以继续生活下去了呢！”虽然被对方以略带难堪的方式对待了，纲吉也明白六道骸不过是因为蜕皮结束而产生的精神错乱吧？自己不该多责怪于对方，毕竟一切的错误源头都来自于自己。
　　“……”见库洛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纲吉内心也很挣扎，只是即使没有任职的时间催促，他现在也是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吧？虽然一方面是明白六道骸针对自己的愤怒，另一方面则是不敢看到对方的脸，现在提到对方的名字就会不由自主回想起当时的一切，想到这里纲吉便有些浑身不自在，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呢！
　　“那个……这……你还是拿着吧。”纲吉想了想将装着剩余两颗神药的小瓶子递给库洛姆说道：“我看你们、你经常会遇到大妖怪的袭击，六道骸那家伙……又不懂收敛，还是好好保护自己吧。”虽然他非常清楚这种药的珍贵，但比起自己来说，还是弱小的库洛姆更需要这些药，而且说不定六道骸会再次遇到像这种乱七八糟的状况，还是多准备点后路比较好呢。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神明，以后得到这种药的地方多的是，还是留给有需要的库洛姆他们吧？
　　“我不能收下……”库洛姆刚准备拒绝，却发现纲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并且很快消失在森林之中，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身影，她咬了咬嘴唇，心想：不行，我一定得将这件事情告诉六道骸大人才行呢！她还有另一件事情并没有告诉纲吉，那就是当纲吉和六道骸签下契约的话，六道骸也就可以离开黑曜山了。
　　因为担心库洛姆会追过而使用了隐蔽术，当纲吉成功走下山后，发现已经是正午时分，异常灼热的阳光烤得他有些大汗淋漓，但即使这样子他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并盛山的方向走去。他自己计算过了，如果这几天一直不眠不休地走下去，恐怕能勉强赶上任职的死线吧？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全身酸软的身体稍微有了些干劲，继续不断往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幸好神是不需要进食和饮水的，不然作为人类的话，恐怕早就不行了吧？纲吉苦笑着看了看天空，发现天很快慢慢阴沉下来，看来是夕阳西下了。他只是暂时喘了口气便继续走在路上，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他得多走点路才行。而等天完全黑了，他只能凭借微弱的火光而往前走。说实话这实在太冒险了，毕竟再怎么说这一带也是妖怪栖息处之一，弄个不好便撞上大妖怪。
　　想到这里，纲吉继续拿起符咒用灵力写了很多个隐蔽咒贴在身上，希望能够躲开妖怪们的注意。
　　力量单薄的他对于某些妖怪来说，恐怕是一块进补的上等滋补品吧？
　　但即使知道自己走下去将遭遇到怎么样的危险，纲吉也并没有停止他的脚步，他满脑子只有走快点，走快点这几句话，不然就来不及赶上任职了呢！这种念头就如同鼓励般不断催促他往前走着。所幸的是身上的隐蔽咒起了很不错的作用，在偶遇了几个妖怪后并且成功从它们眼前走过去，纲吉内心也产生几分勇气，看来自己用符咒的力量比上次好了很多。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稍微放松下来。
　　但他的幸运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当路过最后一个妖怪聚集的地方，为首的一位大妖怪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般，开口说道：“我似乎闻到了某种不该存在在这里的味道呢。”
　　“大王？”手下的小妖怪也被引起了注意力，纷纷摇头道：“我并没有闻到什么呢！”“似乎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呢！”
　　“那估计是我闻错了呢……”被手下人纷纷劝阻而稍微放松的大妖怪咋舌道后摇晃了下身体，一瞬间在纲吉身边的河水因为天摇地晃而瞬间泛滥开，而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伴随着河边哗啦哗啦的水声，一种未知的妖怪从水里钻了出来，那是一头全身覆盖着黑色长毛的四足妖怪，而正慢慢地向纲吉逼近。纲吉屏住呼吸，拼命地动起手脚，挣扎着向陆地方向爬去。但是身后的水声逐渐靠近，仿佛是要把猎物逼入绝境似的，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
　　自己的隐蔽咒因为被水沾湿而被毁坏了！纲吉不敢用灵力对付水中的妖怪，生怕因为灵力的波动而让不远处成群结队的妖怪们发现自己的存在。而就在自己快要走到陆地上的时候，纲吉听到了背后的妖怪狰狞地笑了起来。然后河面随即发生扭曲，形成了大浪。以往的平静的河流，现在却变得波涛汹涌。他好不容易爬到了岸边，却感觉到脚踝处却被什么粗糙的东西抓住了。纲吉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望去，却发现缠住自己的东西原来是从妖怪的大嘴巴里伸出来的大舌头，此时正缠在自己的脚上。因为脚被缠住，原本往前行走的纲吉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狠狠地跌在了泥沙里。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只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把自己拼命往后拉，只见水面扬起一阵水花，纲吉的下半身已经被拖进了河中。虽然他拼命挣扎着用手指去抓地上的野草，可是那根本就毫无意义
　　“……！”纲吉不敢高声叫着，只是一边拼命挣扎，一边胡乱地打着周围的水，但很快地，他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被拖进水里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黑色火焰组成的风刃划过水面，扬起一阵巨浪。原本抓住自己的爪子瞬间被这道风刃劈成粉碎，连同它自身的肢体一起被利刃砍落。在被砍断的臂膀的切面中飞洒出黑乎乎的黏液。纲吉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发现他最不敢想象的男人正站在半空中，阴晴不定地凝视着自己。
　　纲吉怎么也没有想到拯救了自己的人，正是之前口口声声最仇视他存在的六道骸，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背后又是几阵妖气弥漫开，水妖们因为六道骸的行为而被激怒了，纷纷一边发出咆哮一边往六道骸的方向疾驰而来。
　　六道骸甚至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般地猛地向着掠过视野的黑影挥枪砍去，从旁边向他飞扑而来的妖怪，被三叉戟击中猛地翻了个跟头坠落在水里。这时候，另一头妖怪跳过了被击飞的同伴身体继续扑了过来。它一边发出刺耳的叫声，一边露出满嘴锐利的獠牙。而男人只是冷笑了一声：“自不量力“就挥着武器向它的脸刺了过去，在感觉到刃碰到敌人的瞬间向上挑起，然后对准被抛上空中的四足妖怪横扫过去，后瞄准失去重心的妖怪，一股爆发性的妖力猛然攻来。妖怪的身体马上被击得粉碎。
　　只是短短几分钟，原本在水中作威作福的水妖们就瞬间被六道骸消灭地干干净净，甚至因为他近乎残忍地摧毁方式而全都缩回了水中。
　　而纲吉则完全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继续呆呆傻傻地坐在水中，直到六道骸伸出手在他面前示意，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kufufufu……这是弱小的神明呢，居然连水妖都对付不了。”六道骸在拉住纲吉的一瞬间还不忘冷言讽刺几句。
　　“你——”纲吉想要反驳，他只是不想要引起大批妖怪的注意。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咆哮声，不由脸色大变地喊着：“糟糕了——！”
　　——六道骸的行为，已经彻底将那群妖怪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