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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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六道骸怒吼并且挥舞着三叉戟放出数道黑色的毒蛇，准备往纲吉身上攻击去，但是在快要靠近的一刹那间，对方身上突然架起了无形的屏障将蛇群简简单单地震散开来。他尝试了几次都并没有给纲吉造成任何伤害，才别过脸去不愿意继续看着他。神明与神使的无法伤害契约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六道骸非常清楚这个道理，可满肚子怒火的他并不想屈服于命运。
他好不容易从封印出窍，再过个几百年就可以离开黑曜山了，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次意外而彻底失去自由呢？
就算泽田纲吉再怎么迟钝，也注意到对方现在抱有的是怎么样愤怒的心情。即使现在是危急关头的妥协，六道骸却没有思考想要屈服的意思。此时的他大概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吧？纲吉凝视着如同愤怒的火焰，心情却异常平静。事实上他早就在定下契约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六道骸并不是光靠契约就可以捆住的妖怪，甚至要不是有神使不能伤害神明的条约存在，对方会在几秒内将自己轻易撕成碎片吧？
感觉到自己完全被两个人忽视的穷奇，突然张开自己巨大的羽翼，全身发出前所未有的妖气。伴随着穷奇妖力的爆炸，突然间漫天的烟尘将整个天空都遮蔽起来，接着整个世界也开始天摇地晃起来了。天空变得狂躁不安，原本死寂的森林也骚动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拂动脸颊的微风逐渐转变成了一股狂暴气流。
这就是穷奇的真正实力吗？纲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死死地匍匐在地上，拼命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不让狂风吹走。
“六道骸……六道骸……”穷奇在牙缝里不断挤出这个名字，他如此痛恨的存在。如果不是对方的存在，恐怕他还在这个地方做着称霸一方的大王，而这条不请自来的蛇妖则将自己打成重伤并且占领了自己的地盘。如果今天不做个了断的话，恐怕他的威信将不复存在吧？想到这里他的周围继续不断散发出肉眼看不到巨大能量的妖力，笼罩了整个黑曜山。
“哼——”这让原本计划着如何杀死泽田纲吉的六道骸不由想起还有另一个让自己沦落至此的帮凶，要不是穷奇的突然出现，纲吉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呢？想到这里他在阴影里露出一丝狞笑道，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杀意。
纲吉注意到有蛇鳞片般的花纹若影若现出现在六道骸的脸上，接着只看到穷奇飞翔在半空中的身体瞬间被黑色的热炎层层包裹，而被黑暗的炎火包裹着全身穷奇不断在空中蜷曲着身体疯狂地狂吠着。而他吼叫的声音震撼着纲吉的耳膜，接着是巨大的羽翼持续疯狂地煽动，将袭击自己的业火统统弹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六道骸却恰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冷笑地说：“让我将你送进地狱吧！”他说完，便奋起全身的力气举起三叉戟，狠狠地向穷奇的眉间插去，最脆弱的地方受到攻击，穷奇不由发出凄厉的惨叫，同时巨大的妖气狠狠地撞向六道骸，试图让他松手。但是六道骸却没有退后的打算，而是用浑身上下的斗气集中在三叉戟上，不断加重了对穷奇的攻击。
就在几秒间，伴随着惊人的暴风，穷奇的身体四散凋零，最后随着他妖气的破散而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而跌坐在地上的纲吉只感觉当穷奇消散的那刻，原本压迫自己根本喘不过气来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消散，大概是穷奇真被消灭的关系，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位曾经困扰无数神明的大妖怪，就这样子轻而易举地被六道骸消灭了。但原本伴随着身体的轻松，很快被新的一份沉重所压制。轻松消灭穷奇的六道骸，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他甚至有了几分新的认识。
自己误打误撞签约下怎么样可怕的妖魔啊？那已经不是属于做梦才能梦到的东西，大概只能用天方夜谭这种形容词来表达内心的惊愕了。但他还没有多思考这件事的时间，慢慢从半空中降落在地面上狠狠瞪着自己的六道骸，将会成为自己另一个难题。
这让他做什么好？虽然知道神明可以解开和神使的契约，但纲吉知道如果自己一旦解开，恐怕面对的是六道骸滔滔不绝的怒火吧？绝对会将他碾成粉碎的，看着穷奇消散的模样，纲吉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就在一神一妖僵持不下的局面下，突然在破碎的尘埃中慢慢爬出来一条白色小蛇，蜿蜒地爬到了六道骸面前，开口说道：“六道骸大人，很抱歉。为了让你避免被穷奇杀死的命运，我只能想到这种办法。”
出纲吉意料之外的是，六道骸虽然脸色有些冷冰冰的，但却低下头用温柔的口气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们的伤势没事吧？”他记起来为了困住穷奇时候，这群小蛇为自己所做的牺牲。
“没事……”小蛇虽然这么说，纲吉却注意到不断有血从小蛇身上流出，并且感觉到它的气息正在不断减弱下去，如果再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想到这里，他内心不由揪了起来，他绝对不可以让帮助自己的小蛇们就这么死去。
即使内心还存有对六道骸的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对白蛇的担心，他的意志驱使自己往小蛇的方向跑去，观察到它身上的伤痕累累急忙蹲下身子取出口袋中的药瓶，打开盖子说道：“这是福禄寿神在我们临行前给的神药，你赶紧吃下吧。”这种药相当珍贵，可以说是不管是神魔妖怪也好，哪怕剩下一口气也可以救回来的神药。但正是因为这种药的宝贝，即使是神明手里也相当稀少，而作为刚刚踏上神明之路的见习神明，每个神手里也只有三颗而已，而纲吉却丝毫没有心疼地取出其中一颗，递给白蛇说：“快点吧！”他感觉再耽搁几秒对于小蛇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死亡倒计时。
“可这是很珍贵的药啊！”就算作为妖怪，白蛇也很是明白这颗药的价值，而因为自己私欲而牵扯进来的神明，即使面对六道骸的威胁还是拿出来这么珍惜的神药，这让白蛇有些暗暗吃惊。
“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今天就死在这里呢。”纲吉笑了笑，表示一点都不心疼。
见纲吉坚持，白蛇将药丸吞进了嘴里。就在吞进肚的一刹那，它的身上突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等刺眼的亮光小时候，白蛇已经比之前大了好几圈，并且原本的伤痕也全都消失。看到眼前的景象，纲吉却忍不住有些激动地说：“你没事那就太好了呢！”
白蛇摇了摇尾巴，感觉到疼痛全部消失的它不由感激地说：“太感谢神明殿下了呢！”
“哼！”看到这一幕的六道骸嘲笑地开口道：“感谢这废柴神明有什么用，本来就是他的错。”毫不犹豫将这一切发展都怪罪在纲吉身上的他用不屑的眼神来回打量纲吉一番后说：“kufufufu……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灵力那么低下的神呢，神界还真是一代都不如一代了，就连这么半吊子的神都放出来了吗？”听到六道骸毫不留情地讽刺，纲吉低下头握紧了拳头，即使不想承认，六道骸说的的确是事实。
六道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他脸色有些微妙起来，原本平静的空气再次暴动起来。纲吉被对方的表现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回事？又发生什么了？”他原本以为又有什么敌人入侵才让六道骸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明白对方真正反常的原因，白蛇焦虑地摇着尾巴说道：“糟糕，六道骸大人的蜕皮要开始了！神明殿下快点带大人去后山的洞穴里，这里还是太不安全了！”这时候纲吉才猛地想起，六道骸虚弱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蜕皮。
纲吉气喘吁吁扶着六道骸到了山洞里面，白蛇交代道：“我去外头布置封印，神明殿下将六道骸大人扶到最里面就跑出来吧！千万不要和他呆在一起。”他担心地看着现在浑身冒冷汗的殿下不放心地再次开口叮嘱了下：“神明殿下，记得一定要将六道骸大人放下来就赶紧跑出来。”
纲吉点点头道：“我会的，请放心。”
见纲吉将六道骸慢慢扶进洞穴里，白蛇则是在外头开始建起结界，临走时候他还是很不放心地嘱托着：“神明大人记得千万要在结界形成前跑出洞穴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完全不能动弹的六道骸放在洞穴最深处，他擦了擦脸上的话汗水心想：这样子就行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六道骸浑身上下都浮现出蛇一般的纹身，大概是蜕皮的时间所剩无几了，纲吉只是低头看了下后想起白蛇的嘱托便快速地往洞穴门口跑去。或许是因为他太紧张，就在跑了一半的路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猛地一头栽了下去。
剧烈的撞击让他大脑瞬间当机了几分钟，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背后有大量不断往外头冲撞的力量正在四溢着。糟糕！赶紧跑出去！纲吉努力爬起来继续往外跑着，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就在他刚要伸手碰到出口的瞬间，又不幸踩到了什么再次倒了下去，就在他倒下的瞬间，硬生生看到结界就在自己眼前封闭起来的过程。
糟糕了！纲吉爬起来用手拼命敲打着，但结界一旦形成就跟无形的屏障般，将他和外头的世界完全隔开了。
而背后六道骸爆炸般的妖力正在不断往自己的全身侵袭而来，纲吉恐惧地将整个身体都贴在角落里，不敢转头去观察到底洞穴深处发出什么样的异动，“扑通！”伴随着洞穴深处迸发的妖气，纲吉只觉得胸口的疼痛快要爆炸了。那是怎么样一股惊人的力量，他甚至连蹲做在角落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不断剥离了身上的神力。被妖气笼罩的全身根本动不了，蹲久的双脚也开始麻痹，感觉逐渐丧失。
然后他听到了洞穴深处有什么剧烈摩擦的声音，像是数只野兽一同咆哮的怒吼，被这种恐惧的氛围包围他只敢拼命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继续听那从身体里产生的恐惧，但声音越靠越近，仿佛是发现了他的存在一般，正在往自己的方向靠近着。感觉到某种异样，纲吉再次敲打起将自己关在里面的结界，恐惧地喊道：“将我放出去啊！放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般对着慌张的纲吉虎视眈眈着。接着等纲吉反应过来，只感觉有一股血腥湿热的风暴正在往自己的全身袭击而来，耳膜里充斥着巨大物体爬行的声音。纲吉恐惧地抬起了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条足足有十几米的蛇已经将洞穴包围了，并且裸露出獠牙冲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是……六道骸真正的姿态吗？纲吉拼命靠近角落想要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去，但即使这样子对方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大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向着纲吉的喉头露出了自己的尖牙，看到此景纲吉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所幸的是即使六道骸恢复了真身，两个人之间的契约依旧存在，就在大蛇将要吞下的瞬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但即使这样子大蛇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不断用身体撞击着纲吉面前的屏障，因为对方疯狂的冲击力纲吉只觉得头疼难止，抱着因为妖气直面而更加难受的脑袋，不由下意识喊叫着：“六道骸！放松些！”
只是完全因为蜕皮而陷入癫狂的六道骸并没有听到他的任何话语，而是锲而不舍地将牙齿试图刺穿这无形的屏障，尝试大概几十次后纲吉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撞晕过去了，有些手脚发软地倒在地上，而在大蛇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痛苦，蜕皮无法正常进行并且也无法进食的它下意识用尾巴缠住了纲吉的身躯，或许是因为这是无意识的行为，原本挡住两个人之间的界限消失了。
它下意识拖着昏昏沉沉的纲吉往洞穴更深处爬去，并且不断用身体来回撞击着身边的棱角，试图将覆盖在身上让它浑身不自在的蛇皮撕裂开，但因为它实在太大了，就算偶尔尖锐的碎石让皮稍微裸露出几分，但并不能完全缓解身上的难受。大蛇只能持续地做着这种行为，不断用头撞击着天花板，很快头部上的皮因为强烈的撞击下慢慢松开了，后来回试图用地面上的树根来回摩擦着全身的鳞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纲吉慢慢醒来的时候，发现六道骸已经蜕皮了大半，只剩下尾部的皮尚未解决，但它非常聪明，直接用獠牙来回咬着皮，将原本的老皮硬生咬了下来。第一次看到蛇妖蜕皮的纲吉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做梦般，当所有的皮褪下后，原本几米粗的大蛇开始慢慢缩小，最后变成几米长的细小蛇，但纲吉还没有松口气几秒钟，因为化成小蛇的六道骸已经吐着蛇信子不断往自己的方向靠近着。
“啊啊——！”纲吉吓得往后面跑去，但还没有跑出几步就已经被爬行速度极快的小蛇追上了，并且蛇直接一头往纲吉的裤脚方向爬去，并且跟着他的小腿往上攀爬着。纲吉只觉得有一股冰冷的东西从大腿爬到了腹部乃至前胸，最后蜿蜒到了自己的脖子，他惊恐的闭上眼但感觉到蛇的鳞片正在不断摩擦着全身皮肤，很快因为寒冷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六道骸并没有停止他的行为，反而像是发现有趣的玩具般不断在自己身上爬行着，虽然知道对方并不会伤害自己，但因为六道骸类似玩弄的方式研究着身体，纲吉有些背后发凉这，可他不敢伸出手将六道骸强行拉扯出去。蛇的信子在他全身舔着，冰冷的鳞片摩擦着他赤裸的皮肤，纲吉只觉得自己嘴巴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瞳孔开始涣散开。
很快的，他便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hexi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