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中骨》雾敛

3、 凶杀案（三）

　　这天让她奇怪的是，苏雨晴对她说：“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以后不要去徘徊了，那里不适合你。”
　　这大概是苏雨晴第一次和她说话。她知道杨晚一直拉着她一起上课，是想让她当回一个乖学生。但陆瑶一直冷冷淡淡地，杨晚也没有开口直言。没想到，反倒是苏雨晴先说出来了。
　　陆瑶看着她，慢慢道：“乖学生也不适合我。”
　　“去玩也不一定要去徘徊，不一定要和阿纪一起。你若是想去哪里，我和杨晚都可以陪你的”。苏雨晴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语气激动起来。
　　陆瑶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我也纳闷呢！算了，你自己想吧，我走了。”苏雨晴没好气地说。
　　真是瞎热情！苏雨晴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刚转身脑海里莫名浮现和哥哥的对话，终究还是回过头，说了一句：“李业他-----你还是忘了吧！”
　　陆瑶终于震惊抬头，她---怎么知道的？
　　苏雨晴却真的走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苏查的问话让她对自己有了深深的疑问，但心里随之而来充斥的悲伤让她无法怀疑。虽然苏雨晴没有说出那句话，但是，自己就是知道她知道了。杨晚一定也是觉得阿纪不在，自己就一个人，才会带她一起。
　　哼！她才不要别人的可怜呢！她才不要当可怜虫呢，就像曾经一次次违背自己本心对着父母、同学说好！真是讨厌死那样的自己了，每回想一次就忍不住觉得自己可怜-------

　　陆瑶紧紧地握住拳头。
　　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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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大的摄影展如期开办。夜色系列的作品，多以唯美大气呈现。
　　“这张很好看呢，可以当手机屏幕。”
　　“恩，最后一张很特别啊”。
　　排在最后的那张图上，路灯光下暖黄的色调晕出一个朦胧的梦境，灯光之上是一片广袤深沉的黑色，模糊的界限令得黑色极为自然地慢慢渗进那片梦境。最奇特的是画面右上角有一处淡淡的白色轮廓，像是打开的通道。
　　那是李业留在摄像机里的最后一幅图。
　　摄影展前一天，老师从苏查那里要李业的相机，虽然是死者最后戴在身边的物体，但经检查过，没有关乎案件的线索，所以很容易拿到相机。
　　这是李业的短暂人生中最后一个作品。他辛苦所拍，自然要亮世人间
　　作品的右下角标注着作者的名字。
　　原先兴奋交谈的声音低了下去。
　　“阿---是李业的--”。
　　“那个死去的男生，真可惜，这么有才却遭到杀害。听说，凶手是个变态杀人狂，还没有被抓到呢！”。
　　“啊？！晚上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女生压低的声音透着惊恐。
　　杨晚和苏雨晴拿过手机沿着摄影展的长廊一路拍过来。来到李业的画前时，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赞叹。
　　苏雨晴在四周逡巡一圈，没有看到陆瑶的身影。
　　自从苏雨晴上次和陆瑶说过话后，她便不再同她们一道。杨晚的关心也被她冷淡的态度而隔离开。杨晚即使觉得奇怪，也没有多花精力找她了。她的心思被这件案情完全牵住，令得苏雨晴也很关注这个案子。
　　“你哥没有什么新发现吗？”
　　苏雨晴也收回视线，摇摇头：“没有”。
　　“唉---，这变态，竟然行凶到我们学校来了，现在指不定在哪儿猖狂笑着呢，据我看的刑侦书经验，这变态一定会再次行凶的，身为变态，怎么可能安居平静，又不是几岁孩子，扔一把炮竹跑完就觉得胜利了。现在的太平就是个烟雾弹。一定是的，我以我看的那些刑侦书的厚度做保证。”
　　苏雨晴煞有其事地沉吟：“恩----我觉得你也别读刑侦科了，就来个变态心理研究挺好的。”
　　杨晚哼一声，作势要打过去，两人嬉闹一番才回去了。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地点，第三具尸体以同样的出场方式出现。
　　这次受害者是唐磊，B大的学生。
　　至此，所有的恐慌像翻腾的水，彻底地掀开校园宁静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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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吃饱饭干睡觉的？！你们六个人还都同时睡着了，感情好得想被同时开除是吗？啊？！”。
　　看着面前怒气沉沉的局长，几人小声说道：“局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时候就突然睡过去了，真不是故意睡--”。
　　“哼！你要是警惕性够高，能睡过去？这像什么话，派出去的警员一觉睡醒了才发现尸体！”局长扬声道，怒气更大了，手松松领带缓口气。
　　随即面向苏查，缓了语气，但仍有些不满：“苏查，不到十天就发生三起案件，上面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再不破案上面就要派新的人过来了。”
　　苏查应付完局长，整个人都沉重起来。
　　桦树林那边的监控摄影在三点之后一个小时里画面全是黑的。监控室里的警卫和桦树林巡逻的警卫同时睡着，等清醒过来时，尸体已经摆在那里了。
　　不过这次的受害者不像之前的两具之间毫无关联，受害者唐磊是李业的室友。
　　苏查从其他两名室友口中得知：唐磊和李业关系不错，最近在网上帮李业发表作品集。而唐磊并没有晚上出门的习惯，案发前天，唐磊是在接了一通电话后才出去的。
　　查最后的联络人，显示的却是李业。
　　旁边的同事方言倒抽了一口气。
　　苏查镇定地拨打过去李业的号码，一直没有被接。
　　苏查看向小方：“虽然有死亡证明，但李业的家人应该没有那个心情去移动局将李业的电话卡注销。所以，没什么好怕的。你现在去查一下这个号码昨晚和现在的方位。”
　　方言是个女生，虽然知道这个，刚看到那一瞬间还是被吓到。不过毕竟是当警察，心态立马调得正常。
　　不一会儿，方言回来了：“都是桦树林那里。”
　　苏查点点头：“我刚才问过了，李业的家人说当时收拾东西时手机还在，之后和衣服放在一起烧了，虽然没烧掉，但是也毁了。可现在确实不见了。”
　　“会不会卡没烧掉，被凶手拿走了？”方言猜测。
　　“有这个可能。”
　　但是，谁会想到去关注一个受害者家庭如何处理遗物呢！
　　“你让他们监控着这个号码，我去一趟桦树林！”苏查吩咐着，一边站起来向衣领里装上监测器。
　　正装上监测器，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苏警官吗？我是宋洋。”
　　宋洋！苏查记得是唐磊的室友，他走时曾将号码留下让他们想到什么线索再告诉他。
　　“恩。”
　　“我，我怀疑杀害唐磊和李业的凶手是高家辰，我还在他的衣柜里看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和灵符。”宋洋的声音有些激动。
　　苏查坐下来，沉声道：“但是，他昨晚不是在寝室吗？”
　　“他昨晚早早就睡了，他以前睡得都很迟的，我现在想起来，自从第一桩案件开始，他就睡得很早。昨晚唐磊接电话时，先是叫了一声阿业，我们私下里都把李业叫做阿业了，当时我吓了一跳，之后唐磊就压着声音出去了，我准备叫醒高家辰，发现他竟然不在床上。早上他从床上起来，我问起他，他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正在偷偷约会中。我们这栋楼是宿舍楼的最里面，后面就是校园的墙。而且我们这是三楼，只要身手好是可以避过摄像头爬出校园。高家辰学过一点功夫，身手很好。唐磊的事因为先从新闻上爆出来，等我们知道时，高家辰说警察肯定会来调查，他不想惹出麻烦，让我帮他隐瞒一下。”
　　“我当时没觉得不妥，但今天拍他肩膀时他脸色不对。我起了疑心，果然在他衣柜里看到了血衣服和一叠符纸，平时也没见他信佛啊，一定是心里有鬼才买的灵符。”
　　“还有，当初唐磊要将李业的作品集发表在网上时，高家辰一直反对，说什么逝者已矣，弄这些没有意义。他一定是妒忌李业，以前藏得那样好，恭喜李业时的真诚将我们都骗过去了。现在网站名气大了，他就怪到唐磊身上去了。”
　　苏查是开车去的学校，在经过桦树林时停了下来，现在那里已经被包围住，警员们还在清理血迹。桦树林里范围很大，桦树独有的微涩气味都被血腥气冲淡了，空气里有股淡淡地令人沉迷的味道。苏查进去看了一圈简单交待几句才重新开车去学校。
　　到达时，高家辰不在班级，宿舍里也没有。在高家辰衣柜里，苏查果然找到宋洋说的那件染血的衣服和符纸。
　　血迹主要在衣服的右臂，衣服上还有不少泥土。符纸样子很普通，黄色的长条子，与B市市面上售卖的相同。
　　泥土被证实是在桦树林，但血迹却是高家辰自己的。但是这些都表示高家辰有一定嫌疑。
　　警局已经下了拘捕令，高家辰却像是提前预知了一样一直没有现身，落在宋洋嘴里就是典型的畏罪潜逃。
　　苏查揉揉眉，宋洋的说辞个人情感太浓厚了，还夹杂自己的臆测成分。并不能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