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安排》feng公子

54、最后的真相《二》

　　“那我的孩子呢？”我看着他，万分绝望，“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他？就因为这场游戏？我只是你们两兄弟之间消遣的一颗棋子，所以我也一并不配生你的孩子？”
　　所以，在那段日子里，刘妈一碗碗送到我嘴边的汤药，便是他狠心要打掉我腹中孩子的毒药？原来，他早有预谋。
　　他并不反驳，也许，他根本就是无话可说。可是下一秒，他却还是残忍的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真相。他问：“你知道让你最终失去孩子的人是谁吗？”
　　我的心，明明已是麻木，却在这一刻，还是明显一颤。
　　“她…是谁”
　　“是你的好朋友，林嫣”
　　我怔住，久久的怔住。林嫣，是林嫣？我没有听错，那最后两个字，真的是她的名。
　　“那最致命的一击，就是她端给你的鸡汤”叶豪在我耳侧补充道。
　　我看过去，眼前雾蒙，却像看不清他的脸。
　　原来是她。原来是她。原来是她。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如此来害我？
　　“叶豪，你够了，这样折磨她有意思吗？”叶文挺身上前，牢牢的将我护在身后。我还是怔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竟似再也感受不到那半分的安全。
　　此刻的我，看不清叶豪的脸，却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冷漠，他说：“事已至此，我想她是时候知道这一切了”。
　　然后，我推开叶文，忍住满心的悲凉，也是冷冷的问：“你还记得昨晚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说，今天我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甚至还记得，就在不久前，我居然还满心欢喜的，想要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我甚至还愚蠢的以为，他也如同我一样，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不过短短时间……果真是世事难料。眼前的他，根本不在乎。一切，如同讽刺。
　　“我记得你是说过”他的语气很淡，好像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今天去医院了”我对他道，忍不住指尖的颤抖，从包里拿出那张化验单，然后递到他的眼前，字字用力，“我有了”。
　　他轻怔，“你说……？”语气有着明显的颤音，似乎并不确定我说的话。
　　我重复道：“我有了”并加以补充，“有了你叶豪的孩子，也有了让你深恶痛绝的根源。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腹中的孩子？是继续使用你那卑鄙下流的方式来促使我流产，还是选择立马将我送往医院，直截了当的，让我打掉孩子？”
　　我盯着他，狠狠的盯着他。我想要知道，他到底还可以残忍无情到什么地步。
　　他的身，明显一颤。我注意到他的眼，像蒙上了一层灰色，似绝望般，顷刻而来。
　　他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怀孕了”。可是，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结局还不是一样，一样让人感到无望。
　　我告诉他，“在此之前，我相信着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所有谎言，我都深信不疑。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给亲手毁了。以前，我梦想着与你有一个温暖的家，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所以我也一并期许着，或者这样就是一辈子了。可是我的所有幻想，通通都被你给毁了。现在的我，拜你所赐，憎恨着一切，憎恨着与你有关的所有一切。”
　　“可是我心里也很清楚，我，包括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对你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你根本就不会去在乎。所以这时，我也一并为自己曾经的天真和愚蠢而感到不值，甚至觉得是一种耻辱。叶豪，是你让我认清了你，认清了这一切，也一并认清了这个世界”。
　　然后，很久，叶豪没有说话。他望着我，只是静静的望着我。我别开眼，却是不愿在多看他一眼。
　　许久过后，他才像恢复了自己，嗓音沙哑道：“这个孩子，你可以生下来，我不会阻止，也不会让你打掉他。我会跟你，一起抚养他长大成人”。
　　我冷笑，“你这算怎么回事？之前是利用我，现在呢？是准备把我当成为你生孩子的工具吗？是不是你突然发现，原来你叶豪是需要人传宗接代的？”
　　“我们完了”我对他道，如他一般，冰冷而绝情，“这一次，我们是彻底的完了。我与你，此生此世，再无可能”。
　　他怔默了一阵，突然道：“小默，可我们毕竟是夫妻，不可能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我不由一阵悲悯，“你既知我们是夫妻，那你可曾想过，你在糟践我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糟践你自己？”
　　他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我心意已决，“你准备一下，我们签字离婚”。
　　他怔住，犹如落败后的繁华，狼狈不堪道：“小默，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谈一次”。
　　我背转过身去，“叶豪，我只当我们从未结过夫妻，我的世界里，也再容不下你”。
　　然后，我便是要离开。
　　“陈默”叶文突然出声叫我，站在原处，却也是不敢拦我。我看过去，只是淡淡的一眼，像是诉尽了我的所有。对他，我也只当从未认识。
　　一切，本与我无关。
　　我径直下楼，还是在楼梯口处，叶母迎面而来。
　　她急迫道：“上面怎么样了？”
　　对她，我只剩下四个字，“如你所愿”。这一刻，我也终于得以看清她的眼，在那抹惧意后面，竟也是藏着深不可测。我想，这许多的事，恐怕她也是脱不了关系的。不然，不久前，她又怎会三番五次的催促我上楼？
　　其实，她心知肚明，我也不过是被她好好利用了一番而已。
　　“如我所愿？”她面露讶异，突然惊道：“你是说…？”然后回过身去，正好看见叶豪与叶文从楼上下来。
　　“陈默，你要去哪里？”身后，是他的声音，犹如王者，气势逼人。
　　我加快脚步，只想快些逃离这里。
　　“拦下她”冷漠，是那可怕的冷漠。才不过一瞬，他又恢复那一贯的神情。
　　转眼间，便有一人闪身到了我的眼前，结实的挡了我的去路。那人，似乎等候多时。
　　“张叔”我忍不住讶异了声。
　　他定定的看着我，脸上像没有什么情绪似的，声音也很冷淡，“大少奶奶，请您回去”。
　　我怔了怔，也是突然明白，自己今日，是如何也出不去这叶家的大门了。
　　我回过身去，恨恨的瞪着那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咬牙道：“叶豪，你还嫌欺我不够，怎么，还想留我下来慢慢的折磨？”
　　他冷声，却不是对我，“从今日起，你们谁都不许让大少奶奶离开叶家半步，如有违背，后果自负”。然后，耳边静默，一阵可怕。
　　“送大少奶奶回房”他吩咐道，转而看向我，目光清冷。他回转过身去，几步便消失在了我的眼中。
　　“大少奶奶，请吧”张叔上前，身形逼仄，我亦深知，自己无路可逃。
　　这时，我倒也一下顺从了。没有停顿多长时间，我便毫不犹豫的上了楼，我倒是很想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来对待我。
　　只是，在与叶文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见他压下声音对我道：“你要走，我可以帮你”。
　　我顿了顿，只剩冷冷的三个字，“不需要”。
　　我怎会不知，现在的他根本是自顾不暇。因为我不相信叶豪会容忍这场游戏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他一定还在等待着什么，或者，又有了新的预想？只有到了这时，我才像真正的了解了他。他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些而已。
　　回到那个房间，入眼便是他站在窗前留给我背影，冷漠得，好似能够拒人与千里之外。我站在门口处，没有在往里多行一步，好像这一步，能够生生的隔断我与他之间的所有关联。他回过身来，眼中不在是冷漠，取而代之的，竟是万千情绪的纠葛错乱。
　　他开口道：“小默，听了那些话，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我直直的望着他，却不说话。
　　他无奈一笑，“都忘了吧，把你听到的，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通通都给忘了。到时候你还是我叶豪的妻子，还是叶家的大少奶奶，也会是我们孩子的母亲”。
　　“然后呢？”我不由冷笑，“继续天真而愚蠢的呆在你的身边？叶豪，不可能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被轻易的忘记。除非我失忆，或者死去，否则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他皱眉，“小默，对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冷静对待。你要知道，如果你一旦离开了我，那你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我有什么？我不禁在心里这样反问自己。婚姻吗？不过是这场游戏衍生出来的空壳。而丈夫呢？就像是一只枕着咸鱼的猫，时刻都想着要害你。而孩子，根本就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产物。所以我，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我看着他无谓道：“没有关系，我不在乎”。
　　“你可想清楚了？”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到时候别说金钱，房子，名利，还有现在让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你通通都会失去？”
　　所以，在他的眼中，我想要的仅仅是如此而已。可是，我是真的不需要。
　　“我不在乎”我还是那句，因为这一切对我而言，本来就属身外之物。而我真正想要的，他却给不了。
　　“陈默，你别不识好歹”他突然暴怒，几步上前来抓过我的肩，用力道：“你知道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吗？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得知足，不知道好好的留在我的身边，安安心心的做我叶豪的老婆。”
　　“叶豪，一切都晚了”我不为所动，只是轻浅的一句，像藏尽了我一世的绝望。
　　他摇头，“小默，你相信我，现在还不晚，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苦笑，“你明明知道，此番过后，我断然不会在回头，你又何必如此。叶豪，游戏该结束了，我真的，真的不能在陪你玩下去了”。
　　“现在这个不是游戏”他情绪失控道：“我不准你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准踏出叶家半步，就算是囚禁，我也要囚禁你一生。”
　　然后，我记下了那一瞬，记下了那一瞬他的眼，竟也害怕的，害怕的好像要失去所有。他狼狈不堪的松开我，双眼无措，丢下一句，“你考虑好了在答复我”，便逃离似的冲出房门。
　　四下，一下安静，徒留我一人。可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之后，果真如他所说，我被囚禁了，囚禁在这方不大的天地里。每日，我做得最多的事便是靠在窗前，望着远处，久久的怔神。叶豪偶尔会来，他会揽过我，像以往那般，温声与我说上几句。可结局，似乎总是不欢而散。他恼怒的对我道：“陈默，你别后悔”。然后，用力将门一摔，怒气冲冲的下了楼。
　　我站在原地，却也在门关的那瞬间，狠狠的颤了颤。我望过去，窗外，阳光明媚，却也是冷得让人刺骨。
　　就在我怔神之际，房门被人轻轻扣响了几声，那人应声道：“大少奶奶，喝药的时间到了”。
　　是刘妈。自那日过后，她每天都会按时给我送药。我走过去，一下拉开门，接过她手中的碗，不假思索的仰头全数喝下。然后告诉她，“满意了？”
　　她将头低垂得很深，也是自那日过后，她便不在看我的眼。她低声道：“那我先下去了”。我一把拽过她，冷冷道：“你去帮我转告他，就算给我喝得是落胎药，我也无所谓，让他不必在这般虚情假意”。
　　她不由轻颤一下，声音依是压得很低，“大少奶奶，只恨我无能为力，你好好保重自己”，然后她抽回手，转身急急的离开。
　　我不禁失笑，心下却也是一阵沉痛。我转身回屋，重重的掩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