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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威逼 ...

  •   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在院落中响起,守门婆子惊慌的声音隔了老远都能听到,狗吠声阵阵,夜晚不再宁静。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齐姜手心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正紧张间,齐姜脖上一紧,她的贴身衣物摩擦着她的肌肤被拉扯了出来。她始料不及,呼吸一紧,面色慌张地往男子看去。

      男子动作迅速地将她的肚兜收入怀中,低声说:“七姑娘,得罪了。”

      黑暗中看不出齐姜的脸色,可不用想都知道此时她脸上必定是羞怒交加。他这招一出,她就算是临时反戈供他出来也要掂量掂量后果了。

      齐姜气得发抖,却又奈何他不得,心里直骂他卑鄙无耻。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齐姜松开紧咬的下唇,道:“那你可要好好藏好了!”语气中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男子看向她,似乎在笑,“是否能藏好就全赖七姑娘了。”说罢,示意她帮忙。

      脚步声在逼近,齐姜咬咬牙,上前扶住男子的手臂,助他往床里面移动。拍门声突然响起,齐姜的手抖了一下,呼吸一窒。男子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转过头轻声说:“鄙人的性命就放在姑娘手上了。”说完,他咬牙忍痛,猛地往床里移去。

      “姑娘,您有没有事?”小桃着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齐姜看着瘫软在床的男子,心念几番转动,这人是生是死全在她一念之间。

      小桃的声音再度响起,“姑娘,您没事吧?”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实际才过了那么一会儿。齐姜轻叹了一声,摊开被子盖到男子身上。她躺回床,装着刚被吵醒的样子,说:“唔,什么事这么吵闹?”

      “姑娘,有贼子潜入了府中。为求安全,只怕要惊扰姑娘了。”内院主管苍老的声音带着沉重。
      齐姜的声音露出了惊疑,“什么贼子胆敢潜入我们齐府?”

      府中负责安全的护院总管迭声道:“姑娘请不必忧心。贼子潜入的是隔壁容府,那贼子已被容府护院重伤,刚好我们又在前院发现了血迹,为防贼子逃入内院,大人才会令仆下彻查。这一路查来并无发现,若是姑娘这里也没有情况,那贼儿只怕已经逃脱了。”

      屋子传来低低的应答声,“嗯。”

      得到了许可,小桃推门进去查看。

      小桃点着了外间的灯,将外间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发现。她提着灯进了内室,见到自家姑娘坐在床头,脸色憔悴,神情困倦。见她这模样,小桃忍不住心酸。自从姑娘磕伤了头又落了湖,睡眠一直不好,每晚必会惊醒好几次。她方才想必才刚入睡转瞬又被惊醒,这番折腾,下半夜只怕她又是无眠了。

      齐姜见小桃一直盯着她看,忙压下纷乱的心绪,笑着询问:“嗯,怎么了?”

      小桃忍住眼眶的泪水,摇了摇头,掌着灯四处查看。

      “小桃,不如将屋子的灯都点上吧,只一盏灯的光线,怕是会看不清楚。”

      小桃摇头道:“这会儿开了灯,等会姑娘就更睡不着了。”

      齐姜笑了笑,不再说话。幸亏是小桃这实心眼的孩子来搜查,这一招以退为进才行得通,若是换成了小汾那小机灵鬼,恐怕只会露馅。

      小桃查看了一遍,并无任何发现。

      齐姜坐在床头看着小桃检查。只要她坐在床上,不管是谁来检查都不会想到床上有问题。

      护院总管听了小桃的报告,放下了心,转身道:“惊扰了姑娘静养,仆下在这里向姑娘赔罪。”

      “无碍。”

      实心眼的小桃犹道要留下来服侍,齐姜好说歹说才把她哄走。听着院落中的嘈杂声渐渐远去,齐姜才敢掀开被子。男子伏趴着,一动不动。

      苏姜碰了碰他的手臂,问道:“你死了没有?”男子轻哼一声作为应答,想动却是动弹不得。

      齐姜翻身下床,不敢多点灯盏,只留了一点烛火照明。看着床上如死尸般的男人,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采花贼真要死在她的床上,他的尸体该如何处理?看来不管她怎样做,横竖都水洗不清的了。为今之计,竟只能盼他福大命大,不要血淋淋地死在她床上。

      齐姜叹息一声,转身去找药。

      因着她的病,房里备有各种药物,跌打药金创药之类的药也是有的。药是找到了,但是……齐姜手里拿着药,站在床边,一下子不知道从何入手。

      借着烛光,齐姜能清楚地看到男子头上冒出的汗珠。

      他快死了吗?

      看着气息奄奄的男子,齐姜走神了。

      他蒙着面,双目紧闭,状甚痛苦。

      齐姜眉头紧蹙,心头一阵恍惚,她忽然探手伸向那碍眼的面巾。男子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齐姜惊了一惊,药瓷瓶从她手上滑落,跌破了夜的宁静。

      齐姜仿佛被吓着了一般,直愣愣地盯着男子看。

      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眼睛的形状堪称完美,目似点漆,在微弱的烛光下透出些许温润。

      他尚未完全清醒,眼神有点涣散。见到眼前有人,他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她身上。这一眨眼抬眸,眼波柔柔闪动,灵动无比,目光中仿佛含着温和笑意。

      看着他的眼睛,顿时让人生出一种感觉——眼前人是个谦谦君子,温和善良。

      记忆中仿佛也有这么一双眼睛,湛然若神,眼眸里全是柔情蜜意。

      “七姑娘是想看鄙人的模样?”

      齐姜回过神来。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里面哪有什么柔情蜜意,刚才看到的全是她自己的错觉。

      齐姜漫不经心地笑,“刚脱身就想杀人灭口了?”说罢,弯身将瓷瓶捡起。

      “有求于人,哪敢动手?鄙人相信姑娘是明白人,不会做不利于自己之事的。”他伤重极痛,话说得慢,语气不复轻快,却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

      “威胁人是不是还要看情况?”她扬了扬手上的药瓷瓶。瓷瓶缺了一个口,药粉末儿从瓶身漏了出来,“有求于人的时候,还是低声下气好一点,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坊间传闻姑娘行事鲁莽,心肠恶毒。依鄙人看,姑娘做事细致,又古道热肠。”蒙着面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看他眼睛分明笑意盎然。

      齐姜不为所动,“不要总以为嘴上说一些好话就能讨女子欢心。由你来说这话,就等于骂我是贱/人一样。”说罢就动手脱他的夜行衣。

      男子皱着眉,身子僵了一僵。

      察觉到他的僵硬,齐姜止不住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有多少无辜女子毁在你手上,如今也该让你一尝被人强行脱衣的滋味。”动作间,她不小心扯出了藏在他衣襟内的她的肚兜。看到那粉色的泛着丝绸光泽的肚兜,早先被自己强制压下的屈辱感大增,齐姜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动作也缓了下来,大有甩手不理之意。

      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歉意,声音也低缓了不少,“方才情急,多有得罪了。”

      齐姜暗自发了一通闷气,慢慢地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瞪着他冷哼了几声,接着着手处理伤口。
      他的伤在胸下的肋骨处,看样子他有作紧急处理,经过一番逃亡,伤口又在流血,那条绑住伤口的汗巾都让血给染红了。齐姜皱起眉头,抖着手慢慢地将汗巾解开,伤口露了出来。伤口长而深,看来似乎被刀剑所伤。

      齐姜没侍候过人,清洗伤口的动作相当笨拙,有好几次不小心地戳到了伤处。男子双眼紧闭,眉头紧蹙,极力忍痛。

      看着那血慢慢染红了一盆水,齐姜不自觉地再次皱起眉头。伤得这么重,也不见他哼一声,这人的忍痛能力不可小觑。对着他的伤口,齐姜犯难了。

      她曾看过一些医书,处理这种大创面的伤口,最好是用细线缝合,有助伤口快速愈合。可是,这种处理非专业的医师不能治疗。只因这种治疗要求严格,所用针线等物不但要经过多重消毒,而且操刀者必须要眼明手快、动作娴熟。她还记得书中记述了处理不当产生伤口发炎的描述,那足可致人死亡。情况紧急,她可以放手一试,可是,这个人的身份让她犹豫了。

      她没必要为一个采花贼做到这种地步,只要帮他止血了,保住他的小命,让他顺利离开,他离开之后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想到这里,齐姜将手上的金创药一股脑地倒落伤处。

      男子痛哼了一声,昏迷过去了。随后,他发起了高烧。

      听着他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呢喃,齐姜不由得急得团团转。

      她一边用布巾湿水给他冷敷,一边喃喃自语,说的全是求他不要死在她床上的话。不知道是冷敷有了效果,还是她碎碎念求神拜佛有了效果,男子呻/吟的次数少了。

      齐姜又从柜里搬出一床被子盖在男子身上,以助他发汗。

      等做完了所有,齐姜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咬咬牙,心里暗恨。她都做到这份上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真怨不了她了。

      “水……”

      男子呢喃了好几次,齐姜才听清他要喝水。她拍了拍额头,暗呼粗心。如果这采花贼先前的难关都熬过来了,最后却死在缺水上,她绝对会气得吐血的。

      齐姜倒了水,挨着床沿坐了下来。看着男子蒙着面巾的脸,“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句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中。良久,她轻叹了一声,伸出了手。

      紧张之下,她的手都有点发抖了。

      齐姜慢慢地掀开面巾的一角,他的容貌慢慢显露。等到看到他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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