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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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By 月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二部》第八篇》第62章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误打误撞地跟流川枫会合后，樱木花道起初嘴巴翘得像上弦月，经历了这个惊悚的霹雳，上弦月刷地变成下弦月。
“那只手不是你的？！” 樱木惊呆，僵硬得如同一只被蒸干的蝉壳，“怎么可能……跟你的手一样软得不像话，动作跟脾气也像你……”
流川翻眼：“‘老太婆’跟‘老婆’字面上也很像，你结婚的时候给你一个老太婆，你要不。”
“咕……”樱木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
蓦地，他蹿离流川几步，盯紧后者：“你是谁？”
流川枫莫名其妙。
樱木神色渐冷：“你不是流川。”
“什么？”大白痴发什么神经？
“你不是流川。”樱木警惕地跟黑发男孩保持距离，“‘老太婆’和‘老婆’的比喻，虽然贴切，但那不是流川的说话风格！”
这下换作黑发男孩差点绊倒。
“而且，”樱木几乎是吹胡子瞪眼睛地说，“给我一个‘老婆’，我也不要，流川又不是女的！”
黑发男孩站稳，瞪那个发神经病的红头一眼，挤过他自往楼上大步走。
“喂！”樱木挠挠头追过去，“你比那只手的流川更像假的！”
“我是流川。”黑发男孩回头剜他一眼，神色不容置疑，却有种奇怪的谑意。他用玄黑色的眸子看着樱木，那双眼透出无限的冷厉和威仪。
“我刚上二楼就走到你前面了，”他说，“那只手是从哪里碰到你的？后面？”
樱木浑身一冷，他记起了当时流川悄无声息地蹿到自己前面，自己还曾为那份刺客般的流利暗暗惊奇。而那只神秘的手……确实是从后面勾进他的手心的！
当真细想，那只手虽然一如狐狸的柔软，但骨骼稍嫌清瘦（见第61章）。狐狸的手不该和自己的一样肌肉健朗有力吗？
樱木去拉前方黑方男孩的手，修长而棱角分明的骨骼，潺动着力量的结实肌肉，果然这个才是真的。
……那，假的流川，是谁？
根据之前他与流川的推论，这栋建筑里除他们之外，醒着的人，可能只有催眠者和直子大婶（至少在大婶发出叫喊的时候，她是醒着的）。排除手的主人是大婶的可能性，只剩……催眠老妖！
樱木耳朵里轰鸣一片，心脏在这轰鸣声中不知是跳动着还是疯狂着。他……他亲了那个人一口！樱木羞愧欲死，恨不得立刻就用头槌把墙壁锤成苞谷。
可是……若真是催眠老妖，又讲不通，为何他把樱木花道毫发无伤地放过了？
究竟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樱木想得脑壳冒烟，真想揍人。
流川先前在二楼已经查过右翼的大部分房间，当他听樱木说直子医生的办公室是左翼第九扇门时，一愣：“那间不是少儿活动室么？”
“呃？”
两人来到樱木最先检查的那间办公室门口。此时走廊里由于多个房间的门窗打开，微有天光，流川指指门上的金属铭牌，樱木凑上去定睛辩认：
“少儿活动室”。
樱木傻眼。回想之前在大婶的办公桌上看到的都是乱报纸、颜料盒、园工剪之类的杂物，脑袋里确实有过疑问：大婶换过办公室了？
流川将樱木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忽地抬手，伸向门上的铭牌。
在樱木讶异的目光中，“卜”一声微响，铭牌轻易地被流川枫摘在手中。
流川掂着铭牌思索几秒，又把牌子套回松动的钉孔，插上。
“你去检查所有牌子上有‘办公室’三个字的房门。牌子上是其它字的不用管。如果其中有门上的金属牌像这块一样用手就能拆下来，把那间办公室好好搜搜，直子医生很可能在里面。”
“为什……”
流川挥手打断他：“时间紧，回头再解释。”
“你呢？”
“我进这间搜查。”
“这间我已经搜……”
流川又打断他：“回头再说，先照我说的做。”
言未毕，流川已侧身进了门。樱木虽有些沸腾的不满，但想：本天才连假流川都信任了，真流川不信任说不过去……转身往走廊另一端跑去。
狐狸是神棍吗？樱木检查到第十六块标示“办公室”的铭牌，咔一声，那只铭牌经他几一拔，就掉到他手上。
这时他刚好沿走廊转了半周，回到原来是直子医生办公室、现在是少儿活动室的那个房间的斜对面。
与他跟“假流川”分手的那间办公室，只相隔一扇门。
这间门是锁的。
樱木热血冲头，想到流川说大婶“很可能”在里面，当即发挥天才先生引以为豪的绝技之一——撬锁，捣鼓开房门。
（还记得原著第1册，樱木花道三番五次撬开篮球部的门锁不请自入吗？我相信他的撬锁技术有两下子，因为他曾经对着篮球部的门锁自言自语：“这种锁是难不到我的！”，言下之意，更难的锁他都搞得开= =
岿然：樱木同学，你的撬锁技术如此精湛，难道以前曾经从事过……咳咳……-_-|||）
吱——砰……门撞上室内侧墙的尾音经久不散，樱木花道听见自己的心跳发出同样不规则的嗡嗡声。
这间办公室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桌子的抽屉都拉出来了，文件撒了一地。两张近窗的写字台翻倒在地，破碎的台灯跌落在地板，和炸裂的日光灯碎片混在一起。
空气里有血的腥味。
樱木飞一般跃向窗台西边的角落。——那里的人影是……大婶？
直子医生躺在那里，姿势是一种一动不动的瘫软，宛似一堆废弃的物件。她的眼睛不是闭着的，却比闭着更让人不安——双眸没有焦点，仿佛一对玻璃珠。
“大婶！”樱木全身都像随着喉咙颤抖，把直子医生抱起倚在墙上，探她的呼吸和颈动脉。
她还活着，樱木的心从而没有直落到底。但是她对樱木的呼唤和摇晃毫无反应，好像睡着了——睁着眼睛，睡着了。
樱木把她垂落在地的右手握在掌心，那上面，每一只指甲都因为抠划地板而翘翻开模糊的血肉。
樱木悲愤得无以复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大婶……是谁把大婶……！！
他抱起直子医生，步履沉重地走进斜对面流川正在搜查的办公室。
一时间，樱木以为流川又无故失踪了，直到听到门右面微细的响声。
流川枫蹲在右手近门的写字台前，身影被高背椅遮住，樱木步过去，发现他正对着写字台紧靠的那堵墙的墙板在敲敲打打。
“我找到大婶了。”樱木阴郁地说。
流川回头看他一眼，继续敲弄墙板。
“我说我找到大婶了！她的情况很严重，现在催眠场消失，我们快离开，带大婶去医院！”
“等会。”
樱木将直子医生放在一张厚垫椅上，摔开高背椅，臂弯套住黑发少年的脖子，一把拎起，正要骂他不懂事，忽然抽一口气：流川枫手抵住的那块墙板竟然在他一提之下，自下而上地滑开，现出嵌出墙内的三排木架，架上放满密密麻麻的录音带。
流川喃喃自语：“原来机关是向上的。”
“这些录音带里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格？”
流川下巴倏地一抬，头顶朝后一撞，从樱木的臂锁里脱开。樱木大讶，还从没有人从他钢箍般的臂锁里逃脱过；他自己被大猩猩的臂锁锁住时，差点窒息也脱身不出来，很清楚挣脱这种角度的臂锁有多难，狐狸居然在电光火石间轻易脱身？这家伙……哼……
流川恍若不觉，理顺身上的床单，睨他一眼，欠扁的眼神里咄咄的信息赫然是：你笨啊。
估计为了让樱木自己认识到自己笨、笨得心服口服，流川勉为其难地解释：“你抓住的那只手只可能是催眠者的，他不惊动你，肯定有所图。加上这间办公室上松动的铭牌，你还推理不出来？”樱木只见流川的眼睛变成两个“笨”字形，往他喷射着双枪“笨”之火。
樱木忍耐着……忍耐着……把那无数“笨”字拆分成无数“竹”“木”“一”，宛如穿了件防（笨）弹衣（岿然：“放笨蛋一”？）。
眼见樱木依然正太且笨蛋着，流川做了个“= =”的表情，无奈地继续解释：“催眠者有什么做不到，需要借助你才能达到？不可能是力量，因为他的力量无所不能。那么，只可能是什么你知道而他不知道的信息。
“这间办公室上的铭牌不牢，是仓猝间临时换的，因为如果正式地改变办公室的用途，铭牌肯定得认真地牢牢钉上。
“我们之前听到的惨叫是直子医生的，可以假设，有人在逼问她什么事。这间被临时改变的办公室也是直子医生的，那么直子医生要掩饰的东西，很可能跟这间办公室有关。今晚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之前有某种预料、做些临时的准备和布置并非不可能。我猜她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了掩护她办公室里的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办公室跟少儿活动室草草地对调。这样就算催眠者把假的办公室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她藏在真正的办公室里的东西。
樱木窒声插口：“假办公室的选址很聪明，就在真的斜对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流川点头，接道：“你上楼后，正好声称要找直子医生的办公室，催眠者捡个现成便宜，将计就计，引你带他去。你进到这间真正的办公室时，他肯定悄悄地紧随其后。你开窗子拉窗帘就花了六七分钟，足够他在室内找个你看不见的死角藏起来。”
樱木霍地记起这张写字台后被高背椅挡住的小小角落，确实是自己目光逡巡几遍都未作深究的！（见第61章）难道那时，催眠老妖就躲在那儿，跟他在同一个房间里，阴森森地盯着他……
樱木冷汗如注。
流川耸肩：“可见跟你比起来，催眠者智商高得多。高智商的人做事不会像你一样无理由凭本能，我假设他选择这个地方躲不是偶然。你发现不了他则罢，要是你发现他，反而要遭他毒手。”
樱木神情呆涩，往厚背椅上不言不动地颓坐的直子医生望去。
“所以我就来看看这块墙板后面有没有藏东西。”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暗格架上的录音带上。
“满满的，不像被人拿过。”樱木说。
流川抽出几盒，樱木语塞。
——外表的密满只是假象，架子里层空荡荡一片，早被一扫而空。
从架间距高度来看，里层原来放的东西也应该是录音带。这些录音带究竟是记录什么的？
樱木和流川不约而同地向它们伸出手。
“别动。”一个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两人刷地回头。
房间不知何时半开，微弱的光线中，一个剪影般的人形悄无声息地立在他们身后。
说吓一跳是轻的。樱木骇得差点当场炸起；流川枫之前一直安定若素，此刻也是结结实实地一僵。
催……催眠老妖？这是樱木脑袋中所有的想法。
没有给他们更多误会的时间，人影手中已多出一支狼眼手电。
雪亮的白光顿时照亮房间一隅。
樱木一遍遍地确信，终于——“……流川伯母？”
流川枫张了张嘴，想是亦十分惊讶。
流川忍奇怪地看流川枫一眼，大概儿子的床单巴巴伯造型也把母亲大人吓一跳。
“Josh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我，我来接你们。”她言简意赅，没等樱木反应，向他解释：“Josh是枫的父亲。”
樱木很是印象深刻。不愧是实麻吕九段的女儿女婿，效率好高。
流川妈妈有条不紊地走进一前一后蹲着的流川和樱木之间，弯腰关上墙面的暗格。“不要动现场的东西，走吧。”
樱木听话地站起身，身子毫无预兆地被一股力道托飞，划过一道长弧，竟然坐到了办公室另一头的一张写字台上。
他惊惑中扭头回望，流川伯母和流川枫还在原地，但姿势已大异。流川枫退到墙角，流川伯母则立在儿子和樱木的对角线中间，长发飘逸背影窈窕，但是樱木一见她双腿的立法，就一愣——若有若无的一站，却像空手道的“左架”，而且以樱木多年的打架经验，这不是体育空手道，而是一个格斗空手道高手。
虽然美女是打架高手比较难让人接受，但流川伯母是实麻吕九段的女儿，不会打架才奇怪。可是……流川伯母这是要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仿佛听见樱木心里的嘀咕，看似端凝如岳的流川妈妈也不回头，声音冷冷：“这个人不是小枫，樱木同学你暂时在后面别动。”
樱木彻底懵了。前一个不是流川，这一个也不是？虽然懵，但他的脑袋没有糊。他立刻明白，刚才发力把他推走的人是流川妈妈，她不动声色、出其不意，支开他，然后单独对付这个冒牌流川嫌疑人。
之前樱木也怀疑过这个流川，后又被其如假包换的相貌和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消疑虑。可现在流川伯母也这么说……
当然，亦有一种可能：假的不是流川，而是这个流川伯母。但樱木很快否定了这个假设——如果这个流川伯母是假的，欲对他们不利，那她刚刚不必费心把他推开。以她将樱木托飞且坐着着陆在房间另一头的写字台上的巧妙功力，她完全可以趁他没反应过来就把他解决了。
可是……唔哇哇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乌漆抹黑中认错一只手也就罢了，这家伙的脸明明就是狐狸！还有身高！身材（之前打火机的光线下，大差不差吧，貌似……）！难道见鬼了，凭空冒出一个跟狐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又或者他其实中了催眠术？这个冒牌货的真实身份是催眠老妖？
樱木差点脱口而出，提醒流川伯母小心，随即记起之前真正的流川枫提过：“我的妈妈对催眠免疫”，便闭上嘴。
可惜还没闭上几秒钟，他的嘴便又张开了——确切地说，是下巴脱臼了。
只听流川伯母开口：“你怎么来了，爸爸？”
卡塔，樱木的方向传来脱臼的声音。
在他惊恐的注视下，“流川枫”从床单里探出一只手，从脸上揭下一层皮！
然而并未出现什么血淋淋的画面，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曾被樱木扬言“居然比流川枫的眼神更拽”的脸。
流川枫确实跟他有几分相似，但这个人年纪大得多，形容冷如月下寒冬，双颊格外消瘦，有一种锋锐无匹的气度和威压。
“你不是流川。”樱木曾对他说。
“我是流川。”他回头剜他一眼，神色不容置疑。
他的确是流川。
只不过不是流川枫。
而是流川稔磨——实麻吕九段。
樱木花道凄凄惨惨戚戚地想：完了。
在今天一天之内，先是口没遮档的狐狸向狐狸爸爸曝光他们两个的“非男女之间”的关系；然后是冒冒失失的他把这只大马蜂捅给了狐狸外公。
狐狸的□□教父外公。
天才先生愿意天天给土地神烧香，只要大神高抬贵手在他脚下裂道缝把他吞进去，然后输送到随便什么日本以外的地方。当然，对流川枫也照此办理。
实麻吕九段先生高超的易容术是怎么被女儿识破的呢？
——其实他完全可以避免的，只是该人太傲，不愿。
他很清楚孙子在见到女儿时会脱口而出：“妈妈”，可他实在无法对着自己的女儿叫“妈妈”。
流川忍曾因为乔西叫“忍”的时间比流川枫叫“妈妈”慢了0.12秒，而判断出乔西在这0.12秒内有什么小动作（见第54章）。
现下这个流川枫居然见到她只张了张口，哑了，她能不怀疑？
而在把樱木推飞时，流川忍同时也跟冒牌流川先生闪电般地交手几回合，此时流川稔磨知她已产生怀疑，就没有隐藏自己的身手，是以被流川忍立刻判断出身份。
樱木在凄凄惨惨戚戚地向土地神祈祷时，心理却也大为平衡。之前狐狸推理如神、势如破竹地指挥他找到直子医生、找到暗格，实在太生猛太聪明，令天才先生很是受打击。现在真相大白，原来这么让人不爽的猛人不是狐狸，只是狐狸外公做枪手，嘿嘿，怎不让他大为平衡。
整个复健中心之行，对樱木花道来说，可概括为四字：稀里糊涂。
稀里糊涂地撞进催眠场，稀里糊涂地一直活蹦乱跳，稀里糊涂地彩宝圣代，稀里糊涂地丢了狐狸，稀里糊涂地两次被耍，稀里糊涂地救走大婶，稀里糊涂地一睹日本□□界十年退隐、好大面子的传奇教父实麻吕九段老先生，最后还稀里糊涂地乘了一把直升飞机……
稀里糊涂中不足的是，实麻吕九段对他的评价很不客气：“你一开始怀疑我不是小枫，我还以为你有多精明，哪晓得只是个比一般白痴多几个脑细胞的蠢蛋，被我一瞪就大气也不敢出！”
如果流川枫在场，或许会告诉外公：“这家伙只是过于单纯。”想当初，宫城良田教他假动作时这家伙的表现，便可知他是个比一般白痴还要少几个脑细胞的单纯王。
不过，实麻吕九段这样的老狐狸大约不可能理解。
而且，流川枫也并不在场。
刚上二楼，流川枫就被外公点倒支走了。
之后陪樱木同学在大楼里躲猫猫的，除了那个神秘的手的主人，只有实麻吕九段大组长。
流川枫被外公快马加鞭地赶去了哪里？
半个多小时前，麦凯接到儿子的电话后就立刻联系岳父报急，岳父大人十分给面子，竟然亲自出马去救孙子，同时他自行做了一个主张，令流川枫速去一个地点：
神奈川县厚木市寿町3丁目12番7号。
这件事，麦凯并不知道。
也没有人知道，流川忍的口袋里，静静地躺着两盒录音带。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第6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