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花＋流]圣婴》岿然

28、【SD花＋流】圣婴（28）

　　【28】

　　By 月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一部》第四篇关西游》第28章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回复彩虹彼端：近期会经常来更新。这次发的《圣婴》内容和章节都作了改动。为了不食曾经的“一定写完《圣婴》”的言，无论如何还得爬出来撒土。很感动这么久了还被彩虹记得=^-^=

　　高取山公园以山林景色为主，细碎的阳光从树与树的间隙中漏向黄泥小道，灿灿的似一地金沙。矮矮的灌木丛中，红色的小野果颤颤地支棱着，樱木捡认识的摘下，一颗一颗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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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枫对山林的景色无多少流连——他自己家的山林每天上学放学至少要走上两遍，早已失去了新鲜感；加上高取山公园每年都来一次，一草一木皆不陌生。两点半之前，他只想找块安静的绒草地好好睡上一觉。“瞿——”唿哨一声，他把不知在那里溜达的小麻雀招呼下来，让它立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在手表面上比划了一个两点的手势。小麻雀叫了一声以示明白，于是流川放心地枕着树根睡去。
　　这只小麻雀名叫莫娜（Mona），也不知妈妈用什么基因方法培养出来的，极有灵性。一个多月前和山王比赛完的当晚，流川受泽北刺激，写信让妈妈回来教自己“乱针绣”，就是它充当的信使。但是上星期和增根原一伙打架被迫使用“夜遁”，也是它向妈妈打的小报告。——流川和妈妈有约定，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使用“夜遁”，因此这次妈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还以为儿子出事了呢。结果非但虚惊一场，而且破天荒地被儿子一个月内叫回家两次，难怪火气这么大。不过小莫娜也有它讨人喜欢的一面，它能按流川的指示准时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对流川这样的嗜睡儿童来讲，真是益友啊。
　　莫娜一圈圈地围着草地蹦蹦跳跳，时不时跃上流川的手臂看表。终于，指针挪到两点，它欢叫一声，如遇大赦，连啄带敲地把流川吵醒、灵巧地避开挥过来的拳头，快马加鞭地飞走了。
　　“呼——”流川枫爬起来，审度了一下地形，走上一条上行的小道。几分钟后，他绕到樱木去北门的必经之路上。只见路中央竖着一块牌子，上书：“前方设有捕猎陷阱，请绕行”，流川将它转了个面、藏到树丛中，这才径往北门而去。——几年前流川就摸清楚上行道和北门之间的这处陷阱捕猎区，而之前在公园门口他主动提出走上行路，其实是摸准了樱木的性格，激他和自己抢。樱木果然中计，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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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门？”背着斗笠的老人眯缝着眼打量向他问路的阳光一样耀眼的红发男孩，“北门是通往深山的哎，很远很偏的……”
　　“通往深山？臭狐狸耍人哪？”樱木跺脚，“老爹你快告诉我怎么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绕过这座山往北，过一个山谷，再往上走就是了……唉同学别急呀，要注意路上猎人挖的陷阱！——欸？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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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门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流川估计樱木定是掉进陷阱无疑了，这才磨磨蹭蹭、一步三停地上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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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路当中怎么会有一个坑？？在尝试了n种方法还是不能爬出去的情况下，天才抱臂坐在坑底生闷气。这种坑，就是狗熊掉进来也爬不出去！——等等，难道本来就是捉熊的陷阱？太气人了，我跳，我跳，我跳跳跳！哼哼哼哼哼……为什么就差那么点儿？！把挖坑的人咒了800遍，又把流川咒了800×800遍，最后连狗熊也顺带着咒上了，还是没人路过来帮他。沮丧之下，樱木突然想到：要是真再掉进来一只熊可怎么办？不由一阵恶寒……
　　快来人吧，快快快………………
　　哪怕是流川也行………………
　　那只死狐狸，就不知道来找的吗？……等等，就是因为他是流川狐狸，所以才绝对不会来找！………………
　　……如果在北门等不到人的是我，我会不会去找流川呢？……哇哇，拿不准！我的确很讨厌他！但是……应该还会有一点点担心的吧？……可是那只冷血狐狸就……|||||
　　“白痴，你在干什么？”
　　冷血狐狸的声音？樱木抬头，竟真是流川，扶着膝盖蹲在坑口。不及细想，樱木第一次觉得流川这么顺眼。（月：= =）
　　“上不来？”流川目测坑的深度。
　　“……”不明摆着嘛。然而，令樱木惊奇的是，流川枫居然一句风凉话也没说，贴着黄泥路趴下，把右手伸给他。
　　“唔……”虽然不太情愿，樱木还是蹬地起跳，半空中抓住了流川的手。扑簌簌……坑壁的土塌了一块，巨大的冲力把流川拽得直线下滑。情急中他左掌猛击地面，膝盖力撑，才悬悬的没被拉下去。僵持了一会儿，他缓缓把樱木往上提。
　　流川使尽浑身解数减缓下降趋势的时候，樱木什么也没做。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被自己握住的流川枫的手上。——这，是手吗？握住的一刹那，仿佛采撷了一把绵软柔滑的雪绒，细腻得仿佛刚凝结的炼乳，温润得宛然无骨的轻云，让无意间握住它的樱木恍惚中失了力气，在下落的危急时刻竟忘了配合流川共同努力。（月：咳咳，流川的手，是一种后文会交待的特殊训练导致的，我没有把他写成仙女流川的恶趣味，寒……）
　　“白痴，快！”流川好不容易将樱木提到坑口，后者傻不楞噔的还不往上爬。
　　“……哦！”樱木反应过来，撑住坑沿翻身跃上。看流川时，满身泥土的狼狈样子比他好不了多少。
　　“……谢啦。”樱木扭过脸，含糊地咕哝。
　　“不用。（本来就是我让你下去的）”流川从路边提起背包，“……这里陷阱多，不熟悉的话很容易掉进去。”
　　“耶？”
　　“……你要是想继续一个人走也没关系，但再掉进去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过来……”
　　“谁谁要你过来？……嗯等等，狐狸别跑，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流川回头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反正……最后也要一起回去，我们还是一起走好了。（我可不想再掉进陷阱）”
　　“随你。”流川将背包甩至肩上。
　　今天的狐狸温顺得有点古怪……樱木上前几步与流川并排而行，心里感觉怪别扭的。流川枫右手掣着背包抵在肩上，五指修长，白皙的底色上染着道道泥痕——一个整天运动的篮球员的手，为什么非但一点老茧都没有，反而有那样柔滑的触感？回想起来，以前和狐狸的接触不是打就是拍，不是拳头对拳头，就是劈空掌对旋风踢；以狐狸的性格，也不可能好好地跟人握手（陵南练习赛的时候刺猬头就吃了他一个闷）——如果不是今天意外情况之下握了一会他的手，大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流川有这样一双出色的手吧？……连晴子小姐的手也及不上他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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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取山公园的北门是一个小小的竹制牌坊，果然如老人所说，它是通往深山的门隘。极目远眺，只觉云麓横陈，霞光葳蕤，碧空无拦，林莽浩瀚。山风在树木间鼓撞奔突，如雷霆般虺虺震响。
　　樱木青筋直冒：“狐狸，这就是北门？枫玛的人总不至于在这个鬼地方接我们吧？”
　　“时间早呢，下去看看。”
　　“什么？！我可不想跟着你发疯。”
　　“是你说一起走的。我要下去——你不愿意自己走回去好了。”
　　“！！……要是再遇到陷阱……”
　　流川枫耸耸肩。
　　“|||||||”樱木探头看看脚下深邃的山林，又望望来时的路，“到山里会迷路的。”
　　“不会。”看樱木犹豫的脸色，流川又补上一句，“我认识路。”
　　“又认识路？你到底来过几次呀？”踌躇一会，樱木最终决定跟着流川走，他直觉感到流川枫对这一带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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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的林子光线暗淡，野兽踏出来的小径上，地被植物湿乎乎地与落叶溷作一团。灌木丛里、枝丫上间或传来动物的窃窃私语；叫不出名的飞鸟从头顶滑过，发出短促仓皇的鸣叫。
　　九月末正是曼珠莎华盛放的季节，这传说中生长在冥府忘川彼岸的血色花卉，大片大片地开在这光线幽微的深山林地里，如一道诡异得令人不安的火照之路。
　　樱木踩着不见尽头的红花，几乎晕头转向。看流川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实在搞不懂他是怎么辨认方向的。“喂，你真认识路吗？”
　　“啰嗦。”
　　蛇行的风带起飒飒落叶，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喂，听到什么了吗？”
　　“……脚步声。”
　　“我也听到了。这种地方还有人？”
　　“你不是人么。”
　　“我是被‘狐狸’硬拖进来的。”
　　“猴子。”
　　“死狐狸你说什么？本天才哪里像猴子？”
　　“白痴猴子。”
　　“混蛋……”樱木欲待给流川枫一点颜色看看，流川侧身避开，鼻翼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像受了他的传染一样，樱木也开始使劲抽起鼻子来。——奇怪，在这放线菌大肆繁殖的泥土腥浓重的树林里，怎么突然之间充斥了一股浓郁的花香？不知名的花香，带着飞燕草的清新、三色堇的典雅、香味草的馥郁、水仙的甜腻和百合的幽淡，如沉淀千年的天河决堤，将花神芙洛拉的花茗打碎在人间。
　　迟钝如流川，也不由得一再加深呼吸，然而越嗅他越觉得这香气似曾相识——白痴复健回来后，身上老是莫名其妙飘出来的香水味与这很类似！“白痴，你的香水打翻了？”
　　“我的香水？”樱木满脸问号，嗅嗅鼻子，“我哪有那种东西？”
　　和他无关？流川枫眼观四周。这一带明明没有这么香的花呀；要说哪里有异常，就是刚才还很模糊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仔细辨别起来，眼前的香气跟白痴身上的稍有不同。樱木的香味虽然好闻，但还不至于让流川枫在意；现在空气里弥漫的，固然与樱木的极其相似，但多了一份至魅至惑的魔力，足以把流川枫也圈在它妖冶的香酚中。
　　细碎的脚步声更近了。右前方，高大的黑桦孤削如笔。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寻声看去——谁？真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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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缕青丝从黑桦螭虬的枝干后飘出，飞扬着，凝成流动的水，跃动着，曲成玫瑰的浪。脚步声从树后转出，停住。于是他们终于看到了她——茕茕孑立，如敛翅的天使，注目着。颤巍巍的阳光斜切在她身上，把她离析成阴与阳的精灵。被光线照亮的那一半，仿佛初放的白百合上撒满了碾碎的银河群星的粉末，凸现出圣洁的光晕；留在暗处的那一半却是凝固的，宛然穿越了血色的曙光翩然而至的眩晕，大理石雕像一般恒久。
　　果然，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呢？她，是幻影，是月仙子，是山精水灵，却绝不会是人——因为，那不是人世间的美。
　　她也看到了他们，但仅仅是“看到”而已。很快她的视线就越过两个男孩，流注在幽暗的远方。她的眼睛笼在雾一样朦胧的睫毛下，静静的，如两汪深潭——是的，深潭，不是泉，不是溪，不是湖。因为无法探得这水的最深，因为无法挑剔这水的单薄，因为无法听到来自这水的躁动。潭者，渊也。
　　仿佛根本没被打扰，她就这么目注远方，继续走她的路。长而妩媚的黑发无风而扬，闪着神秘的红色浅晕，在纤细的腰间飘摇成一片妃色的光芒。与两个男孩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终于明白空气里魅惑香气的制造者不是花，不是香水，而是眼前真真切切的“花神芙洛拉”［1］。她的衣摆、裙裾和头发颤动得如此高傲，几乎不碰触一树一草，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都匍匐在她的绝代风华之下，又仿佛只要她玉指一点，枯木就能逢春，梅树就能在初秋开放。
　　也许，她真的不是人类。她的眼睛，是金色的——纯正的，金黄。
　　这是流川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一个女人震动。他的脑海里正一遍遍低喃着一句话：“世界上，真有比妈妈美丽的女人。”严格地说，流川枫并不如他外表看上去那样，完全没有审美能力。究其原因，只因他的母亲过于出色，从小和那样一个风姿卓绝的美女朝夕相处，眼里又怎可能容下世间一众凡花弱草？——这点，怕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呢。如果有谁看到流川枫现在与樱木花道一起意气相通地盯着美女发呆的样子，大概要跌破眼睛吧。不过，流川枫毕竟是流川枫，他死盯着这个女子的动机很单纯：仅仅为了那份对美丽的难得的钦佩，或者说，好奇——比妈妈漂亮的女性，原来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呀。
　　然而流川枫这么一盯着看，有了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重大发现。所以，当女子走过去之后，他就转而死盯着樱木花道了。可惜我们的花道此时早已被怔得七荤八素，没有注意到，流川枫盯着自己的眼神，竟与那日去枫玛的路上凝视他的惊惶眼神一模一样！
　　“扑通、扑通……”樱木花道真切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反应固然有看到美女过于激动的成分，但是樱木明明白白地记得，当“花神芙洛拉”还没露面，只是头发飘进视线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莫名地躁动了。而且，与“花神芙洛拉”擦肩而过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遗憾的是，如果他们仔细一点，就会觉察到虽然“花神芙洛拉”早已走过，香气却没有丝毫减散。事实上，若他们两个缓冲得快点，回头望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花神芙洛拉”站在他们身后的几步之遥、凝视他们的矜持不再的目光。

　　［1］芙洛拉：来自于希腊神话中的花神芙洛拉主祀葡萄和青春，世上对她女性之美的赞颂一直可以追溯到荷马史诗里，她是女性祥和、青春、健康、性感、美好的一切的代名词，她的迷人连荷马史诗都无以言说，仅是简单的举手投足都几欲令10个世纪以后的男人不知身在何处。人们只需在嘴中轻轻念“花神芙洛拉”这五个字就足以满足一生对美的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