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刻下的爱情》宝东

13、得意时柯小南把盏 激动处新兵蛋放枪

　　过了几天，单位里平安无事，小南每天都是在办公室整理文案，美美就要从外地出差回来了，他心里面特别高兴。
　　“师兄，有什么需要要我帮忙的吗？”办公室里进来一个小伙子，他的名字叫刘英，衣服穿得很干净，长得也很讨人喜欢，虎头虎脑的。是派出所调到刑警大队的新兵蛋子，所以叫小南为师兄。
　　“哦，没什么事，这些案卷都是我一个人经手的，你也插不上手，去其他的人那里看看吧，我有事的时候就会打你的电话。”
　　“好嘞！”刘英转身要走。
　　“唉，等一下，今天上午十一点，祁美美出差回来，我要去检察院送案卷，你就去替我到火车站接下她。”
　　“好，师兄，不过，我才领的驾照，开车技术可不是太好。”
　　“听说你这几天天天都在练车，前天还在院子里把局长大人的车给倒了一屁股，有这件事吗？”
　　“是啊，所以我现在开车有点怕了，我妈跟我说，她找算命的先生给我算了，让我最近千万别碰车子，说有血光，其实我才不信呢，老人家就是迷信。”
　　“别怕，算命先生跟谁都是这么说的，叫你不要抽烟喝酒、不要开车，其实不算也知道要注意这些，你要是不上路就永远都出不了师，大胆点，我相信你啊！”
　　刘英听了很受感动，“嗯。”他接过了车钥匙，出门去了，刘英路上也确实十分小心，他从火车站接到了祁美美，就把车给美美开了，一路上小伙子没少打听美美出差办案的细节，听着很来劲。他是个有着一肚子英雄情节的人，一有机会就去学开车，一有机会就揣着枪在怀里，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练瞄准。
　　这天小南正在办公室里面看书，刘英带着一个小伙子闯了进来，“师兄，这个人说是来自首的，我一个人怕搞不定，我们一起来给他做份材料吧。”
　　“好，为什么事自首啊？”
　　“我还没问呢。”刘英抢着说。
　　“哦。”小南搬了把椅子给刘英坐下了，自己也坐下，然后看了看眼前来自首的人，这是一个半大小子，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游离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
　　“李刚。”
　　“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
　　小南听了放了心，不是重大的刑事案件都不要紧。
　　“你犯了什么事啊？”小南有点漫不经心了。
　　“我杀了人了。”
　　小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哦，什么情况？”
　　“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谁杀的？”
　　“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
　　“叫郑兵。”
　　“怎么杀的？”
　　“拿刀子捅的。”
　　“尸体呢？”
　　“埋了。”
　　小南又接着问了一些细节，刘英认认真真的做了笔录。
　　小南拿着笔录赶紧去找到李涛，李涛立刻召集人来集合，他又详细的了解了埋尸体的地点和郑兵藏身的地点，然后亲自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小南和陈亮、刘英随后开着勘查车赶赴埋尸地点——小叶村。
　　兵贵神速，小南赶到小叶村的时候，李涛已经带着几个侦查员押着四个嫌疑人离开了，原来嫌疑人杀完人并没有逃走，而是心安理得的在屋里睡大觉。小南这个时候要做的是勘查杀人和埋尸的现场。
　　杀人的地方就在嫌疑人居住的房屋内，这是一间简易的平房，房子外面也没有粉刷，红砖就露在外面。虽然屋子的地面已经用水冲洗过了，但在床单上、板凳上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小南和刘英分别给这些血迹标上记号，陈亮一一拍照。
　　根据李刚的交代，埋藏尸体的地方居然也不远，就在这间平房的后面，小南和刘英到房后仔细寻找，房子后面是一座小山，山上长满了树，刘英眼尖，看见房子后山坡上有个树坑，上面覆盖着新土。陈亮在附近跟老百姓借来了一把铲子，他才铲了一下，就露出来一个蛇皮袋子，陈亮小心的铲着土，慢慢的袋子的轮廓出来了，这个袋子虽然不通明，却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装着一个尸体，因为袋子不太大，尸体在里面蜷缩着，头部把袋子一端顶的溜圆。小南等三个人用手把袋子旁边的土松了松，刘英抬着头部，陈亮抬中间，小南抬脚。他们一起把尸体抬出了土坑，放在山下的平地上。
　　陈亮解开袋子封口的绳子，把尸体露出来，小南透过袋子口往里面看，这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小南通知派出所把尸体送到殡仪馆，等待检验。
　　勘查完现场的外围，陈亮带着小南和刘英到附近的餐馆去吃饭，小南注意观察刘英，发现刘英去厕所好久了都不出来，吃饭的时候也像没胃口的样子，出于师兄对师弟的关心，小南悄悄的问“刘英，你有什么不适应吗？”
　　“师兄，我第一次亲手摸尸体，我觉得我的手好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现在真想把这双手给剁了。”
　　“没事，我开始也这样，慢慢就好了，快点吃饭吧，等下还有很多事，饿着肚子可不行。”
　　“你吃吧，我实在有点吃不下。”
　　小南也不勉强，他忽然对自己自信起来，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加不适应工作的啊。
　　小南他们回到队里的时候，审讯工作已近基本上结束了，李涛要求他们协助看守嫌疑人。小南赶紧把其他的工作都放下，来到审讯室看守嫌疑人，他负责看守的正是主犯郑兵，审讯郑兵的材料这时还放在桌子上，小南拿起来仔细看，材料里面记载的事情经过就像《古惑仔》的电影。
　　郑兵、李刚等五个人原来都是一些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几个人都没读书了，没事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吃吃零食、看看电视，晚上也都是睡着一起，没钱买零食的时候他们就去偷点儿、抢点儿。后来他们干脆组成了一个帮派，名叫“铁血帮”，五个人也都起了绰号，什么“山鸡”呀、“大飞”呀，反正都是原版照抄港台□□片的。
　　一次郑兵他们又没有钱买零食了，郑兵命令朱亮去搞钱，朱亮胆子小，到街上转了半天也不敢下手，天黑了就到银行的取款机前面，又是撬、又是砸的，最后还是没弄开，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郑兵又叫大家去学校边上拦学生要钱，大家去拦了几次，弄了一些钱，后来他们和学校边上的另一伙帮派争起了地盘，双方打了起来，对方的人多，郑兵他们没打赢，朱亮见势不妙是第一个逃跑的。
　　由于朱亮总是做不成事，郑兵觉得很生气，他召集大家决定要去抢个出租车司机，会上他要求大家上车后先把司机杀了，再抢钱，所谓无毒不丈夫。
　　开完会，大家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指责朱亮胆子小，总是误事，要求郑兵替他们清理门户。这个郑兵也真是够狠的人，他让李刚等三个人把朱亮摁倒了跪在地上，掏出一把弹簧刀，照着朱亮的脖子、前胸、肚子一顿乱捅，边捅朱亮边求饶，越求饶郑兵越有气，最后朱亮不喘气了。
　　杀完人的郑斌吩咐人把朱亮的尸体扔在屋后树坑里，表面盖上一层土，然后又叫人把屋子地上的血迹冲洗了一遍，做完这些事，他们几个都累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李刚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很害怕郑兵日后也会这样对付自己，于是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机会偷偷逃跑了，天亮了就赶奔公安局自首。
　　小南协助李涛把郑兵等嫌疑人押送到了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判决。
　　回来的路上，经过市中心的广场，小南看见几个年轻人正缓慢的开着一辆小轿车在路边叫卖，小南一阵好笑，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搞不懂，不喜欢就别买嘛，买一辆车新鲜几天就又不想要了。
　　回到单位，大队召开例会，大队长崔荣要求大家在近阶段要密切关注青少年犯罪，这些人犯罪的特点就是手段残忍，作案过程往往会显得十分幼稚。会议刚开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值班的内勤民警刘红进来向大队长报告，郊外小树林发现一具尸体。崔荣赶紧停止了会议，组织人员赶赴现场勘查检验。
　　小南开着勘查车和陈亮一起来到了郊外的这片小树林，这里离县城中心很远，小树林边上就是一条公路，是一对恋人最先发现了这具尸体，尸体的手脚都被捆着，仰面躺倒在草地上，他的身上共有十几处刀伤，其中有一处在左胸，应该就是致命伤了。
　　小南搜了搜尸体的衣服口袋，没有发现现金和手机，却有一张身份证，上面有死者的名字——周学烈，小南收好身份证，向大队长崔荣报告，崔荣赶紧命令侦查人员找寻死者家属了解情况。小南和陈亮对现场进行了进一步的固定和提取物证。
　　勘查完现场，小南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单位参加案件分析会议，这时死者的家属们已经找到了，他们证实死者是一个从事非法出租营运的司机，驾驶着一部新买的轿车，在文清县附近到处营运，出事后车子就不见了，极有可能是遇到了抢劫。
　　会议室的大显示屏上现出了死者生前驾驶的车辆的照片。小南的眼前一亮，这辆汽车他似曾相识，仔细回想，记忆被拉回到了送郑兵去看守所回来时的路上，他想起了市中心广场边上那几个当街叫卖汽车的青年。
　　根据小南提供的线索，案件很快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根据侦察得来的消息，作案的也是一伙小青年，平均年龄只有十六岁左右，在确定了嫌疑对象的身份和家庭住址以后，崔荣大队长发布了抓捕命令。
　　当夜晚间，李涛带领着小南、刘英和其他几名侦查员前去金里县抓捕犯罪嫌疑人。为了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临行前，小南打电话叫上了老万头儿一起来，这个老人家是个专门杀狗的屠户，他的身前身后有百步的杀气，平时不管走到哪里，所有的狗见了他都不敢叫唤，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
　　小南这些人很快到了嫌疑人藏身的陇西镇大河村，他们蹑手蹑脚的接近房屋，房屋里灯火通明，可以听见里面的人正在喝酒打牌，周边果然听不见狗叫，李涛用手语布置人手，有主攻房门的，有负责把手后门的。
　　小南被安排把守在房后的一条小路边，他一个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静静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之后，李涛一脚把房屋木门踢开，里面的一个年轻人正在倒酒，突然看见踹门进来了一个大汉，一米八几的身高，他并不惧怕，把酒瓶高高举起，往桌面上一敲而碎，手里拿着半截酒瓶朝着李涛刺了过来，李涛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酒瓶，任由锋利的玻璃刺破手指，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那个拿酒瓶的人哪有李涛的力气大啊，碎玻璃瓶被抓住就动不了了，李涛抬起左脚照着那个人的肚子就瞪了过去，把那个人一下蹬倒在了地上，李涛身子高大，堵着门，后面的侦查员干着急进不去，等李涛往前进身，后面的人才能进来。
　　大家七手八脚的摁倒拿酒瓶的人并上了铐子，抢过酒瓶扔了。屋里另外三个喝酒打牌的人都想从后门逃跑，李涛抓小鸡样的又抓住了一个，另外两个还是打开后门跑了出去，把手后门的侦查员一把抱住一个摁倒在地上，最后一个嫌疑人冲过了第一道封锁逃走，他慌不择路，顺着屋后的小路跑，小南蹲着躲在树后，悄悄探出头看着那个人越跑越近了，一伸胳膊抱住逃跑那人的小腿，小臂往回拉，肩膀往前面顶，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顿时摔得满脸是血。小南赶紧骑在那人身上给他上了铐子。
　　小南把嫌疑人交给别人押送，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人回到屋子里检查，他看见房子里东北角卧室的床上有个鼓起的被窝，小南上前一把扯过被子，一个女人赤裸颤抖的身体差点晃瞎了小南的眼睛，小南赶紧把被子给她盖上，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们的朋友？”
　　“谁的朋友？”
　　“都是。”
　　小南很是无语，“穿好衣服，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涛带着队伍，把嫌疑人纷纷推上车，他高高兴兴的返回局里，这几个犯罪嫌疑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带回来以后通知了他们的家属，然后才开始审讯，他们很快就交代了案件的全部经过。
　　原来这伙人以刘猛为首，带着谭虎、张艳发、陈彪一伙，想要抢劫出租车司机发财，他们找准机会，搭乘周学烈的车说要出城，当路过郊区小树林时，刘猛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威胁司机停下来，交出所有的钱，周学烈一下子吓傻了，任由他们摆布，他们把周学烈的手脚都绑了。
　　司机周学烈虽然是侦察兵出身的，毕竟退伍也有年数了，他心想着歹徒抢完东西就走了，这个时候没必要跟他们拼命。哪知歹徒抢了周学烈二百元现金和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后，觉得钱财太少了，又怕周学烈报案，商量了一会儿，刘猛走过来几刀就把周学烈就给刺死了。
　　他们刺死周学烈以后，把尸体扔在了小树林，然后就开车到街上去叫卖，卖车的一幕也恰好被小南所目睹。小南不禁感叹：如今的不良青少年对生命的漠视，对法律的亵渎已经到了怎样的一种触目惊心的程度。
　　小南他们把嫌疑人关进看守所回到文清县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李涛觉得大家今天实在是太辛苦了，建议去吃点夜宵，车子停在夜宵摊子的前面，李涛亲自去点菜，刘英小声的对李涛说：“队长，我们的车子要不要停远一点？”
　　“怕什么？”李涛一瞪眼。
　　“让督察看见了会通报批评吧？”
　　“哈哈，没事，傻小子，你放心吧，这个时间督察早睡了，你以为所有的警察都像我们这群夜猫子啊？”李涛拍了一下刘英的头。刘英也不好意思了。
　　等了没多久，夜宵店老板端上来一些田螺、炒粉、臭豆腐、毛豆、鸡爪、猪蹄、小龙虾什么的。
　　“老板，两件啤酒。”李涛大嗓门喊着。
　　“队长，能喝酒吗？”刘英怕违反纪律，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兄弟，你现在累吗？”李涛反问刘英。
　　“队长，我不累，就是头有点晕乎乎的，好想睡觉。”刘英也不隐瞒。
　　“那还叫不累？别怕，喝点酒，早点回去睡觉，现在下班了，自己管自己，明天上班迟到一会儿也没事，喝！。”李涛一声令下，大家高高兴兴开怀畅饮。
　　风卷残云一般，一桌菜很快被小伙子们吃光了，两件啤酒也喝完了，小南喝得高兴，用筷子敲着碗，唱起了周瑜的《丈夫歌》——“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小南边唱，大家边合拍，一时全然忘记了劳累，李涛安排夜宵店老板再上几个下酒的菜，小南在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大碗，“老板，拿白酒来，倒满！”
　　夜宵摊老板拿了两瓶白酒，全部打开，小南给每个人倒满，陈亮实在不会喝酒，小南也不勉强，正好还要留一个不喝酒的人开车送大家回去。
　　小南拿着大碗，挨个碰杯，有酒量好的就多喝，有酒量小的就少喝，小南自己每次都是喝一大口，这一圈碰下来，两碗白酒已经入肚了，小南靠在椅子背上，加上连日里的劳累，竟然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了。
　　大家很快都吃饱喝足了，性情直爽的李涛由于之前一直被小南劝酒，也喝醉了，他当场吐了一地，来了个现场直播，好在意识还很清醒，吐完后没忘了安排陈亮他们一定要送小南去美美家，不然这小子就没人照顾了。
　　小南被大家架上了车，陈亮赶紧打了电话给美美，让她出来到楼下接小南，一路上车子稍微有些颠簸，小南毫无意识，吐得满车都是，下车时还是一滩烂泥一样，大家只好架着他走，美美一家人已经在楼下等了多时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才把小南扶上了楼，把小南放在美美的床上，然后同事们都告辞回去了。
　　房间里的美美一夜没有合眼，她悉心的照料着小南，小南醉得人事不知，晚上呕吐了足有六、七次，呕的时候，美美就扶起小南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呕完以后，美美就用热水浸湿的毛巾给小南擦嘴和脸，天还没亮的时候，祁母已经熬好了一锅热粥，就等小南醒过来时吃。小南迟迟没有醒来，祁母熬的这一碗滚烫的粥已经回了好几次锅了。
　　祁母把美美叫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美美，你现在和小南究竟谈得怎么样了？我可等着抱外孙呢，你以后叫小南不要这样喝酒，对后代有影响。”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和小南才认识这么久而已。”
　　祁母笑了笑，“傻丫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了解你的心思？我也是挺喜欢小南这个孩子的，只是他的家庭困难了一点啊。”
　　“吗，我不管，我看中的是他的人，我们有手有脚的，以后的日子我们可以过好的。”美美跟妈妈讲起话来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现在的房子多贵啊，爸爸妈妈也帮不上你们什么，我们老两口的积蓄都给你哥哥了，你们可怎么买房子啊？”
　　“我们攒几年钱，然后贷款，只要苦日子熬过去了就好了。”
　　“丫头你给我记着啊，你们买房子一定要写上你的名字，小南这个孩子虽然好，可是以后会不会变也难说啊！”
　　“妈，他要真变了，也不是房子能留得住的，您老就少操点心吧啊！我相信小南会对我一心一意的。”
　　祁母摸了摸美美的秀发，“你这傻孩子，唉，小南可能该醒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醒来的小南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身边的美美，仔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恍如隔世一般，有些事情还记得，有些事情就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小南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这时祁母端来热粥，挖了一点在勺子里凉着，小南看着一阵恶心，干呕了几下，他又不忍心回绝祁母，就小口的喝了几下，顿时觉得胃里面更恶心更难受了，吐了一晚的胃现在也只想好好休息，祁母看出小南的不适，端着碗离开了。
　　与身体的强烈不适比起来，此时的小南虽然离家千里之外，仍然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他抬起目光，柔情的看着美美，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眼前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
　　过了几天的时间，小南的胃才没有不适了，身体也完全恢复了原样，就在这天晚上，队长李涛集合人员，召开了一个紧急的会议，李涛的工作布置简短精炼：“根据可靠的线报，樟树村的小溪组，有一个庄家提了一笔巨款，今晚要聚众赌博，一次的输赢都能上十几万。下面介绍一下我们所掌握的初步情况，赌场的门前有一个个大水塘，是一间贴了白色瓷板的三层楼房，在乡下比较显眼，楼房的前门和后门都有专人负责望风。在抓捕的时候，切记，一定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去，冲进去以后要迅速固定证据，防止庄家抵赖，大家都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大家异口同声。
　　散会以后，小南赶紧做好了准备，带好了手铐、警棍和催泪剂，然后跟着李涛上车出发。
　　他们刚来到樟树村，村子里的狗就一顿乱叫，这无疑引起了赌场“哨兵”的注意，他们赶紧打电话到里面，让里面的人快快逃走。
　　警员们的速度也很快，有七、八个人一下车就冲进去堵住了大门，可惜还是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光头男子跳墙逃出了院子，李涛大喊，“赶紧追，别让他跑了，他就是庄家。”
　　小南见状，赶紧在黑衣人后面追赶，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应该有两、三个人跟着追来了，黑衣人顺着山路往一座小山上逃去，边逃边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地上洒。
　　小南望着黑衣人的影子拼命的追赶，眼看着距离一点一点的拉近了，忽然听到背后“砰！”，“砰!砰！”三声枪响。
　　小南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他的心里犯了嘀咕，“如果这是鸣枪示警，一枪也就够了，难道是哪个冒失鬼对着黑衣人开枪了？小南想起了新入警队不久的刘英，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跑在前面，一不小心就得给穿了糖葫芦啊！”小南边跑边胡思乱想，“砰！砰！”后面又是两枪，小南这回可不敢怠慢，嫌疑人也不去追了，干脆卧倒在地，卧倒之后他抬头一看，气得可不轻，刘英拿着一把手枪从自己身上就窜过去了，随后李涛也拿着枪从身边过去了，小南寻思，肯定是刘英这个小子干的。他也来不及多想，爬起来继续追赶，眼看着刘英就要追上黑衣人的时候，黑衣人面前也已经没路可跑了，他眼前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小型“悬崖”，黑衣人略微迟疑了一下，一纵身跳了下去，落地后深蹲，从地上站起来继续飞跑。
　　李涛和刘英停在岸边，他们看黑衣人跳下去并没有受伤，于是李涛第一个跳了下去，随即刘英也不示弱，跟着跳了下去，可就在他跳下去落地的时候，身子往下一蹲，手上的枪口朝着天上，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呢，落地的反冲力使他的手指一紧，“砰！”的一声，又一颗子弹射了出来，这个时候小南左手撑在岸边正准备往下跳呢，被枪声吓得又缩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借着月光一看，左脖领子被打了个洞，脖子上也破了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