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话 ...
-
悴玉领路进到里间，孙姑姑近身对重瞳说：”公主，未经通报私下来探望薄觖，恐怕不妥吧？”
重瞳睨视：”姑姑，你方才怎么不说？”不能明白这位老人一行旨在何处。
由得旁人引了落座，她示意孙姑姑带了悴玉下去，薄觖很快出来：”刚身上沾染了秽物，久等了，告罪告罪。”躬身行礼，重瞳坐在椅上，受之。
“大人客气了，你是贵客，等那么一会儿也不碍事。”重瞳重新看去，才把穿戴好衣衫的男人看仔细了，“这才几日，薄大人的气色果然大好。想来，宫里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吧？”
薄觖引了个手势想请重瞳坐到主位上，自己陪坐末席。重瞳摆摆手，他也就不客气了。
“王城本就比岭南的都城要富庶许多，更不用提国君那般的慷慨，薄觖确实住得适意，多谢了。”无语安静地给两人换了盏茶，尔后立在薄觖身后。
无语耳朵里听着两个人客客气气地说着话，半耷拉着头本分地守候着。几乎是立即感觉到有人的注视，精神起来。
公主看着他，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竟只是那么一眼就让他从心头涌起一丝赧然。他耍的小花样是不是过头了？
重瞳同人说了几句拿了茶喝，一嘴的茶沫子，这个上茶的人行事未免太过张扬了，难道竟不知道有外人在么？
“薄大人，你在此间的一切可都是由专人侍候？”
“啊，就由薄某身边的这位全权负责。”
“可还周到？”
无语暗地里撇撇嘴。
“很好，他很尽责。”没料到薄觖这么说。
“那就好。”重瞳又喝了一口茶，话就那么顺了过去。
无语只见她那双眼睛淡淡扫了下他，他这么件渎职的罪就不提了？
这些人的心思果然不易猜测得来。
“公主去祭坛向来只求心安，不求别的？”
“那是自然，真要再求，一个孀妇，怕也不落奢望儿女好好长大吧？还能求什么？”
“我还道你想承继大统……”薄觖迅速地轻声说，没指望让重瞳听见。
无语自是听到的，瞪着眼。
半夜，女儿逗雨揉了揉眼，红通通的，还在脸颊上留下了墨渍。
重瞳搂过女儿，细心擦拭。
小孩趁机撒娇：“娘娘，困……”
“不行，师父交代的字你还没写完呢！”重瞳点着她的脑袋，摇摇头。
逗雨认命，小孩还是很懂得看人颜色的。
“一样跟师父学，天培就很快做完了，写得也好，你要多加努力啊！”比较两个孩子堆放在一边的作业，她这么提点女儿。
“哥哥本来就比我厉害的啊。”逗雨不甘心地回嘴道。
重瞳淡淡说：“这可算不上理由。”其实已经不太满意女儿的作为。
“姑母。”天培远远地唤了她一声。
“啊，天培回来了？过来吧。”
天培走了过来。“侄儿不知姑姑在此，可是有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们的课业如何。师父教得怎样？可还习惯？”
“托福，一切都好。”天培偷眼看了看撅嘴的逗雨，笑了下，“不过，逗雨妹妹似乎非常不满师父习字的功课。”
“哥哥！”逗雨丢了笔过去与他为难。
重瞳把人拉了回来“好了！老老实实练字，难道你想今天就不要歇息了么？”
小鬼老实做功课，本来拖拖拉拉的事情没多久就完成了，看来对这孩子当真是半点也不能手软啊！
将罩衣仔细给逗雨穿好，重瞳牵着她的小手送出了殿堂：“你做事的时候要更用心些才是，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欢喜，应该要做的还是要做，知道了么？”
小逗雨懵懵懂懂地点头：“知道了。”眼神忽地一亮，“阿娘，逗雨可以吃桂花糕么？”
“桂花糕？”重瞳一愣，“很想吃么？”
“嗯！很想吃，糯糯的，很甜。”
到了殿门前的院落里，脚步停下，重瞳蹲下身去，又检查了孩子身上的衣服包裹好了没，顺手从服侍的人手里把女儿喜欢的小灯笼拿来递给她自己拿着：“可是，桂花还有好长时间才开花呢……下次，下次阿娘记得让人给你预备了好吗？”
“哦，一定要记得哦～”逗雨看起来并没特别失望，过了会儿，她说：“我们勾指头吧，不能耍赖的。”
“嗯。”重瞳伸出手来。
回头时候，她记起些什么来，吩咐悴玉：“叫伺候的人小心些，别拿别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给小殿下吃。”
悴玉闻言，小小行了礼赶去交代下人，走了。
“公主，人来了。”孙姑姑看悴玉走远了，开腔道，“奴婢安排了他在□□会面。”
就是猜想那个人约摸来了，所以才支开悴玉的，他的动作倒是快。“看清楚没有旁的人跟在他后面做尾巴？”动身过去前，重瞳这么问。
“没有。”
“姑姑，你说若是让人正巧抓个正着，堂堂公主跟一个男人私会，你说我会不会被赶出宫去，永不回转？”
“公主！这话可怎么说的？”
“就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你不用那么诚惶诚恐的。不过是戏言罢了。要真的那般容易，你当我会不早早的那么做么？”
在这个世道做人，哪里有这么轻易？
大家都是一般的，一般的难做人啊。
接着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今年的春日来得是早，可是为何还是冷得厉害？”
“不错，这样乡间农人播种的时机就耽误了。弄不好，今年秋下的的收成就会受到影响。”
“啊，没想到你一个侍卫接话倒是够快的。”孙姑姑才领了重瞳路过来，她在附近说的话早被人听去了，防隔墙有耳这回事根本行不通。
“李泽厚无状，请公主饶卑职轻慢之罪。”
不过是胡乱搭话，没那么严重。
重瞳就着冰凉的石凳坐下，连垫子也没垫。
“这么晚的时候，你究竟是想对公主说些什么话？白日不行？”孙姑姑心里颇有微词。
也是，宫眷在外四间要见外人也要申请好些时候，更少不得上下好些打点，内四殿阁更是平日都难得来个除国君之外的男性了。
今日晚间的碰面传出去，麻烦大得很。
“众目睽睽之下难以说出口。”李泽厚那么说。
“那么就请侍卫大人快些说了吧，时候不早了。”重瞳顺着孙姑姑的话说。
李泽厚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公主既已吩咐，卑职自然不敢托大。实在是此事甚为重要，白天人多嘴杂不能说。”
从重瞳的角度望去，他脸上还留着被乌衣长甲划出的伤痕，幸好不深，应该不会破相。
想到破相，她转过脸去，作状饮茶，用茶盏掩了掩笑意，对个男人探究有无破相的说法，自己还真是魔障了。莫非是看上了他？
哎～那样可就越发的不成体统了，才刚当的寡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