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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   “季将军,方才收到一封飞鸽传书,像是怀龙山方向传来的。”季元正待在充满着血腥气的牢房中踱着步思考着什么,听到是怀龙山方向传来的消息顿感兹事体大全然不敢懈怠。季元匆匆扫了一眼书信后脸色大变,转头说道。“去,赶紧禀报老爷军情有变十万火急,请老爷和二少前往议事堂议事!”
      “是!”见军士疾步前去禀报,季元又看了眼如今躺在地上被一剑刺穿了咽喉的吴六,“你也是可怜之人,如此维护你的主人,却遭灭口之灾…来人,找个仵作验尸,若无问题就厚葬了吧…”

      议事堂:

      “早在查探之初我们发现怀龙山出现少量乔装的元兵所押送的竟是粮草之后邵离邵印便带着几位善于侦查的军事呈扇形发散寻找是否有敌军踪迹。只是根据当时所运粮草推断敌军尚不足百人,我与二少也就未曾太过担忧听闻府里出事便匆匆回了府,这次邵离飞鸽传书说在距离钟离县城五日路程的山中发现元兵踪迹,却恐有近五百人,且随军粮草也不过能支撑上个四五日光景,这样算来敌军若是想要有正常补给,势必会要…夺城,而这附近钟离县最为理想。”
      “父亲本次回府不过是修生养息之举,所带亲兵虽属精锐之师但毕竟不足百人,若依劭离信中推断,我方城中不仅易攻难守老幼妇孺又甚多,而来的及援助我军的怕是只有临县的刘家军…只是临县本就是我方要塞且路程也不算近,更何况他们若听闻有元兵攻城到底是何动向都未可知。”费清肖不觉感慨,汉族百姓虽看似同仇敌忾意欲推翻元朝统治,不过实则各军占地为王,一盘散沙,各大首领均对王座虎视眈眈,如今这般莫说倾囊相助,怕不落井下石就实属万幸了吧。
      许是对怀龙山敌情已有所感,场上惊讶之人并无,而奇怪的是悲壮之情倒是多过了忧虑之表。
      “愿与钟离县共存亡!”厅中沉默之后也不知是谁人先开的口,厅堂之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之声,场面顿时显得悲壮起来。
      ……
      ‘不亏是费老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一群莽夫!’闻子靓眼见着“议事”逐渐倒向“以死明志”也算是开了眼界。
      虽见气氛凝重,玉竹也因伤重并未到场,但若此时再不开口,闻子靓还真怕会上演一出城在我在城亡我亡的戏码,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费老将军,如今尚余下至少五日光景,断没有到破釜沉舟鱼死网破之境,府中谋士将领不少,敌军行踪也是诡秘难测不合常理,子靓相信定会有周全些的法子避祸。”
      “子靓所言甚是,”费清肖先前一番感慨却不料将大家导向死路此时也懊恼不已,“父亲,目前敌军尚不明朗但兵家之争首要便是‘知己’,我方城中老幼众多更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费聚听后点了点头,思考了下沉声道。“苏震,瑞景,你二人速速统计城中老弱妇孺的数量。陈东,裴斐,你二人负责查看我方城中可用的一切粮草。切记战事还未定,尽量不要引起城中恐慌。何青,你写封信快马送去临县请求援助,虽然我县对局势未必有所助力,但城中老幼甚多,还望他能出兵相助。”
      “末将领命!”五人听后各自向前跨出一步行了一礼 。费聚微一颔首继续说道,“肖儿,邵离现已听你调遣,敌军情况由你负责。傅将军 ,马将军你二人随我讨论守城战部署。大家今晚戍时二刻(8点)集合再来详说。”
      一番指令明确而又详细清晰,一众军士也像是习惯了老将军的雷利作风,再次行了礼后就迅速散了去。
      “子靓,方才你说敌军行踪不合常理可是说这先行的粮草?”待人散去费清肖转头问向子靓。“不止这样,二少,我们不如去玉竹那里?玉竹善猜度人心,此役若是能避还是避了的好。”
      …….
      当三人再次踏入玉竹房中时,玉竹正起身读着书卷,脸色似乎红润了不少。
      “可是怀龙山出了大事?”玉竹见三人面色凝重不觉先开了口。
      “若非大事,此时我也不愿让你劳心。”费清肖走至玉竹跟前,将锦被又向上裹了裹。
      “玉竹,是这样,方才邵离传来书信说在距离钟离县五日路程的山里发现元兵踪迹。敌方人数五倍与我,怕是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季元先是沉不住气将信中内容大致说了下。
      “这与怀龙山发现的粮草可有联系?”玉竹抬头看了眼闻子靓,见他面露难色怕是并不知晓便又继续说道,“若是怀龙山以北发现的粮草甚多当日二少怕是不会为了奸细一说就回了府邸,可季元大哥方才又说敌军五倍与我,怀龙山的军粮也就很可能是其中一部分,那敌军怕是随行中也带着粮草?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却是到此时才被邵离他们探查出,可见他们随行带的军粮也不会充足,而钟离县既无重兵把守而又有不少存粮,敌军很可能将会…夺城?”
      “玉竹猜的没错,据邵离所探对方军中确有粮草,但数量并不多,而怀龙山以北的粮草也是不多,真是不知道对方唱的是哪一出。”季元如今全然是一头雾水,敌军与我方数量相差太过悬殊,破城的危机让许多人都忽略了其中明显的不合理之处。
      “二少,那日你们回来之际怀龙山以北的粮草可有异动?比如向山林中隐匿?又或者是干脆停滞不前?”玉竹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突然急声问道。
      “那几日我与季元天天跟着这些行踪诡秘的元兵,他们先是扮作商队,将粮草放入宝箱之中,但是跟踪了几日之后在将要到达怀龙山之际突然慢下了脚步,季元又根据车辙痕迹的深浅推测了其中的数量,觉着虽然蹊跷但也不至于太过惊慌。我们离开之后听邵印例行报告的书信,他们一行人更是潜入怀龙山山林中再少有活动。”费清肖将此前探查到的消息也一并仔细的说了一遍,这股元兵从一出现就处处透着诡异,他怕细节上的稍有遗漏就会将本就不多的胜算再减去了几分。
      “恩,这就对了!”玉竹显得有些兴奋,他不自觉直起了背脊一手抓着二少的衣袖眼中似乎透着光,整个人都增色了不少。“虽然我们并不能知道他们为何这样,但玉竹有个大胆的猜测,他们这只队伍很可能存在分歧!”
      “此话怎讲?”即便只是猜测大家都不免露出了些喜色。
      “子靓,我问你,若你是首领,手中有五百精锐之师但粮草不足你会如何?”玉竹仰着脸看向始终蹙着眉头的闻子靓。
      “当然是强攻突袭,速战速决!粮草不足可是大事,时间一久军心必散!而且钟离县虽不是什么军事要地,但胜在粮草充足又容易攻打更何况如今主战场远在几百里外我方完全鞭长莫及。说得直白些,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眼前不过张个嘴的功夫便能吃到,何乐不为?”
      “说得好,那若换种情况,手中粮草充足却不过百余人手,你又会如何?”
      “啊!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很可能真是这样!”玉竹才说完,闻子靓便犹如醍醐灌顶一下清明不少。
      “你们…能不能说清楚些,真是急死我这个粗人了!”季元见眼前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又见费清肖眉头也有些松开了的迹象就剩自己一个人在干着急顿时心下更为浮躁。
      “二少可明白了?”玉竹看着季元着急的样子十分好笑也就故意不理他转向了坐在一旁似乎也有所悟的费清肖。
      “若是粮草充足而人手不够目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是攻城,怕是稍西南一些的临县,”费清肖望向玉竹,见对方笑意盈盈又不住点头心中也有了些底气,“那我会将目标较大的粮草扮作商队或是镖队,其他人化整为零通过钟离县,这样能最快绕过钟离前往临县混入我方部署之中。”
      “而如今的状况便像极了是两方势力不断角逐。原先化整为零的部队被耽搁,并未按照计划到达集合点,而另行的粮草只得躲入山中待命。这么推测虽然有些大胆且无凭据,但这只基于一点,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行本就是指预先准备,如此浅显的道理若无特殊情况绝不会发生粮草距兵马如此遥远之事,他们就不怕被人断了粮草绝了后路?即便这元兵并未存在势力的博弈也一定存在严重的问题!”
      一行人思来想去也觉得这猜测并非全无道理,“只是即便如此敌军确实五倍于我时间又紧迫,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他们有分歧我们也总不能跑到人家地盘胡搅蛮缠让双方打起来吧。”季元一番抱怨倒是让玉竹眼前一亮,“哈哈,季大哥,真看不出来你也有当幕僚的潜质了。”
      “此话怎讲?玉竹是想到办法了?如今对方情势不明可行得通?”费清肖总觉得先前终不过只是推测,我方本就兵力不足绝不能贸然行动。
      “二少,坐以待毙是必死,如今我方不单只是百十将士还有城中众多无辜百姓,我们可以以死明志而他们呢?为何不搏一回?”玉竹握住费清肖的手,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更何况我们旨在智取,即便失败也不过是心血东流,绝不动城中一兵一卒!”
      “玉竹想用离间之计?”早在方才季元的说出那番感叹时闻子靓便想到了这个法子,只是现下对对方一无所知又何从离间?
      “子靓,若我在你面前杀了赵木头你当如何?”玉竹微微一笑,如今这元兵或许对他,对义父来说都是个绝好的契机,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你怎么会杀…啊!易容术!是啊,敌军情况我们尚且需要时间了解,但我们也可以有所准备的…”最后这句说的极轻,似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而玉竹也自然不会开口提醒。
      “说到易容之术,江湖上会这门绝技者也不过三五。而排在首位的千面戏子郑东流也确实在钟离县附近隐居,可这郑东流已步入花甲,这…再过出神入之技怕也是…有心无力吧。”费清肖在听到易容之术后随即也明白了这二人的算计,不过这易容术多为江湖传言,会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况如今时间实在仓促。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郑东流早年前好像收过一个极爱唱戏的徒儿,还是巴巴的定要收人为徒,那人虽是个戏痴却唱的极差一时还成了钟离县茶余饭后的谈资,这郑东流这么多年相传就只有这一个徒弟,还特别宝贝,不知这易容绝技是否也一并传了去。”季元少时游历江湖对这些小道传闻自然手到擒来更何况这事当时也确实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不过这都好些年过去了,那人仍旧未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堂来,而戏院茶楼似乎也好些时日没见那人踪影了。更何况我们怕只有五日时限,那人在哪儿都未可知,哎…”

      ‘那是钟离县所有戏班老板都怕了小梅,见到小梅怕是哭着求着不让他上台好不至于吓走了听客。’玉竹想到那些年小梅的丰功伟业也是忍俊不禁,而这易容之术都只在水部执行任务时才用,这次机会实在难得,师兄应该也不会介意他设计借用一下小梅吧...

      “如今我们只能尽力一试了,季元大哥,你方才说那人是个戏痴?玉竹倒是有个法子引他出现,若他并不能使得易容之术我们也能通过他找到郑老问问他是否还有别的人选。”
      “也好,玉竹准备如何引出那人?”
      “既然是戏痴,那我们也来唱一台戏选一旬戏魁’不就好了!”依玉竹对贺小梅的了解,他若听闻能上台唱戏必定爬也会爬过来,他也必定为了不让师兄发现而易容,不过这不打紧,只要他一开腔玉竹就有把握能认出来他!
      “搭一个戏台倒也不难,只是如今局势紧张,他真的会出现吗?”
      “这点不用担心,正是这局势紧张之时他才更会出现,你想,如今这局势戏班也都很少再开唱,作为一个戏痴若听戏都难有,他又怎会错过这次机会?更何况今日将士们统计各类战资情势多少都会引起些猜忌和恐慌,这么闹一闹不是一举两得之举吗?”
      “恩…不错。不论如何季元,你先把这消息传出去,钟离县所有大小戏班的台柱都发一份邀请函,就说若赢了定有重赏!这事儿明日一早便办!在此之前我希望所有钟离县的人都能知道这一消息。”
      “二少,还有件事玉竹不知当讲不当讲,是关于我方援兵之事。”小梅的事暂时有了眉目接下来便是玉竹此次来费府最为重要的事,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这个机会会来的如此之快。
      “玉竹,你我之间无需顾虑,直说便好。”
      “其实玉竹并不觉的刘大人会前来相助,一来如今形势尚不明朗,主公虽面上为众人所拥护但我军始终如同一滩散沙,想必二少对此也必有所感……据说胡惟庸胡大人老家距钟离县并不远,或许他会留些亲兵在那儿也未可知,若只是亲兵的话对方可能会出手相助,毕竟不会损了元气,我们也好多一分胜算。”玉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义父在那儿确实留有精兵,虽数量不多但战力惊人,更何况师兄的鹫组总部也设在那儿,只是义父在外名声并不太好,若执意为之怕会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猜忌。
      “胡惟庸?父亲与他从未有过交集,听说是个唯利是图又老奸巨猾的狠角色…”听见胡惟庸的名字,费清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就因为这样,玉竹才不知是否当讲,唯利是图之人在有些时候其实更为可靠,若我们许诺将来会助他一臂之力,以费将军如今的地位,对方如此精明之人,定会前来相助。当然这相助自然也会有我们的底线。”见对方始终紧皱眉头也未再出声,怕真是打从心底不愿的吧,“二少,我们现在不是为了气节而战。一次的妥协换来一县百姓的安危,不值得吗?”
      “...或许这便是我不愿出世的原因吧,好!我会试图说服父亲写封书信给胡惟庸,成与不成待看天命吧。”
      ……

      “诶,你发现没,今天巡逻城门的将军表情都格外严肃,还时不时的盘问一二,是不是元兵打过来了?”
      “你多心了吧?这不费家明儿个还摆了戏台选戏魁,出了五百两纹银做奖赏呢!这哪儿有打仗的样子!”
      “是嘛??五百两可是大手笔啊,哎呦可惜我不会唱戏啊!”
      “可不是嘛!你啊…明儿个就去听听算了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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