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下的爱》衍边

3、第三章

　　这几天我一直睡不着觉，夜里翻来覆去。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逃难的兵役，满脸憔悴。自从陈楠的死的那一天，我就再没有去公司上班，到现在已经耽搁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期间也有过领导给我打过电话，也都被我一一给挂断了，后来他们也就一直没有打过电话来。
　　今天依然是个晴朗的日子，但我的心情还是处于低谷状态。由于房间里在不拉窗帘的情况下透不见任何阳光，总感觉梳妆前冰冷的镜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恐惧，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披头散发，完全就像是一个没有朝气的女鬼。我认真梳理了下自己头发，简单整理了衣领，。随后，我用湿毛巾敷了敷略微臃肿而泛黑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音。
　　听着敲门声，我放下湿毛巾，缓缓走了过去，轻轻地打开了门。
　　是金毅。
　　“我突然间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金毅微笑地看着我说。
　　金毅的到来我早都猜到，只是没有想到他没有通知一声就来了。
　　“没有。进来坐吧。”我很客气邀请他进了家里来。
　　“谢谢。”
　　金毅礼貌而微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时不时四处扫视一下。我便来到了厨房忙烧开水准备杯子准备泡两杯咖啡。
　　“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吗？”金毅说。
　　“恩。这房子是我大姨的，她在这边有两处房子，这套空着一直没人住。后来，她知道我到这边上班，便暂时给我在住。”我边泡咖啡边说。
　　“哦。光线不是很好。你很喜欢把窗帘都拉起来吗？”金毅注视那紧拉着的床帘，随后他起身一把扯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照亮了整个客厅。
　　“恩。平时习惯了。”我应道。
　　“平时透一透光，可以赶走一些霉气。”金毅看着窗外露出微笑。
　　“或许是吧。我平时喜欢暗点的地方。”
　　“是吗？多接触点阳光，你会发现生活会意外般美好。”说着说着，金毅缓缓地来到了厨房，站在我身后，微笑地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吗？”
　　“不知道。”我把咖啡递到金毅手中，眼神有些好奇。
　　“今天是我生日。”说完，金毅微笑了一下，喝了口咖啡。
　　我满脸惊讶地看着金毅。
　　“什么？原来今天是你生日？”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也没提前准备什么，真不好意思。”我慌张地说。
　　“哦，没事。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只是跟你随口提提，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只是想说出来跟你分享一下。本来打算约你一起看个电影吃个晚饭什么的。”金毅有些看着我脸色有些尴尬地说。
　　我这个时候下意识明白金毅无非就是想约我吃饭。
　　“额....不知道可不可以？” 金毅期待眼神的看着我。
　　我刚开始犹豫了一下，随后微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回应说：“可以。今天我请。”
　　金毅见我答应了他，有些喜出望外，绅士般说“今天我生日，还是我来请。你能陪我过生日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房间换件衣服。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行。”
　　随后，我便到房间换起了衣服。换衣服的时候，我总感觉金毅所说的一切都让我值得猜疑，他今天莫名奇妙地跟我说他今天生日，还冒然来到我家约我吃饭。这些都让我想起李枫那天说的话，“金毅是个警察”。我不明白金毅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这么努力地接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越想越让我觉的恐怖，渐渐地我有些焦躁起来。我要不要揭穿金毅的身份？但此时我又不能够保证李枫是不是在为案情逃脱故意撒谎骗我。万一，李枫说的都是真的，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换了一身白色的裙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金毅见我出来了，微笑地从上至下的给我全身扫视了一眼，走在我身边温柔地说：“很漂亮。”
　　“谢谢。”
　　“这个生日应该会是我最难忘的生日。”金毅微笑地说。
　　“为什么？”我谨慎地看着他说。
　　“我以后告诉你。”金毅俏皮地看着我。
　　“难道..........”我看着金毅，内心越来越焦虑。
　　“什么？”金毅疑惑地看着我。
　　“噢？没什么...没...没什么。”我低下头，没有再看金毅。
　　就这样，我和金毅一起出了门，金毅载我来到了上次要来而没有来到的一家西式餐厅。
　　这里安静，暗弱的灯光下有三两情侣各自在餐桌旁聊着天。小提琴悠缓的旋律萦绕在耳边，声音像是服务前台传过来的。周边被擦的发亮的玻璃窗能映出我穿裙装的淑女般模样。服务员礼貌上前接待。在跟着服务员走过的每一步，都能看见周边各个墙角都放有大束鲜红色的玫瑰花。很显然，这并不像一个庆祝生日的地方，更像情侣约会的地方。看来李枫说的没错，他真的在刻意般地接近我，用男女之间的感情来得到他想要的证据。
　　服务员带着我们来到了靠窗的位置，我和金毅互视着对方坐了一会，聊了一些我平时喜欢吃的口味。大概没过多久，服务员又为我们俩上了一瓶红酒和两份牛排。
　　服务员打开红酒礼貌地说：“这是我们这边刚从国外运送到店里的上好的法式红酒，请问先生小姐要不要尝一尝？金毅微笑着对服务员说：“我来尝吧！”
　　服务员往金毅的红酒杯里倒了一口，金毅细细地品尝了一下，“不错，就它了。谢谢”。服务员微笑地放下红酒离开了。
　　金毅为我和他各自倒了一半红酒。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你这生日过的挺有情调的。”我看了下两边缓缓地说。
　　“怎么样，还不错吧。上次想带你来，结果来没有来成。”金毅往我酒杯里到起红酒，“这个生日有你的陪伴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谢谢你能陪我。”
　　“一定很贵吧。一个月跑的士的钱就这么一顿饭就没了。”我面无表情的说。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值。”
　　此刻，我没有说话。
　　金毅端起酒杯，”来，我们干杯。”
　　我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金毅的酒杯。看着他，一口吞下一杯红酒。
　　“你是警察，对不对？”我用纸巾擦了一下嘴，十分淡定地说。
　　金毅看着自己酒杯的红酒，随后抬起头，看着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骗我？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想约你出来吃个饭而已。”金毅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本来是想陪你演下去，但我发现我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下去。”
　　“ 那你应该早点揭穿我。那天你突然下车就应该揭穿我。”
　　“你是想从我这找到李岩死亡的证据，想故意用情感一步步靠近我对吗？”
　　“你觉得我有那个必要吗？”
　　“我可以告你，告你欺骗骚扰。”我有些生气。
　　“那你去告吧。”金毅喝了一口红酒，”是的，我是想从你那找到李岩死亡的证据，但是我请你吃饭是真的，我过生日也是真的。”
　　“不用找了。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之前在警局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李岩死亡的那天晚上我已经回到了家里。”我紧盯着金毅说。
　　“我不是想知道这个，我想知道是不是李枫杀死了李岩？”
　　“不是。决定不是！”我立刻打断道。
　　“那是谁？”金毅急忙回应道。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你当晚已回到家中，但李枫当晚和李岩在一起，他一定知道谁是凶手。前几天他有跟你有来往，他肯定会告诉你谁是凶手。”金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他没有之前阳光亲善的司机男孩的形象，而是更像一个有着多年经验的侦探家。此刻，我内心有些紧张，也有些恐慌。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很无力的看着他说。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知道真相。”金毅严肃着脸看着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拜托你不要再问我了。”
　　“行。我不问你了，我们吃饭。”金毅拿起刀叉，切着牛排。正当他准备把切好的牛排往嘴里送时。我起身离开。还没有出餐厅门。金毅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我。
　　“既然答应了陪我过生日，那就坚持陪到底吧。”金毅褪去了之前侦探般的严肃，眼神透着一丝哀求。
　　“不必了！”我挣脱金毅的手，再次准备离开，金毅突然张开双手试图挡住我离开。
　　“我希望你能把整个过程告诉我。目前这个案件已指向你，是你杀死了李岩。”金毅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没有！！”我脱口而出。
　　“既然你没有杀死李岩，那你就应该把当天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之前我一直怀疑是李枫杀死李岩，但经后来调查，李枫没有杀李岩的可能性。李岩是李枫的女朋友，之前一直很恩爱，李枫没有理由要杀她。这么说来，那就另有其人，这个人如果不是李枫，那就是你，你们俩目前都被我列入这场案件中所怀疑的对象。”金毅眼神中充满肯定。
　　“我不知道李岩怎么就会这么死了。你别在问我了。我求你了。”
　　“行。那我不问你，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金毅看了看周围，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唇，略显深情地看着我“今天的确是我生日，这个我没有骗你。我对你有好感，这个也没有骗你。从我调查陈楠与李岩两场案件了解你的资料及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我是个警察，我必须要掩盖我的身份去接近你，但我更但愿这两场案件跟你没有关系。既然你说没有杀死李岩，我想尽全力去帮助你。”金毅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知道我的身份，从上次你接了一个电话半路下车我就知道了。我今天鼓起勇气进你家门时，你并没有马上揭穿我。我原本以为我能跟你度过今天愉快的生日，但现在好像已经不行了。”金逸勉强的微笑了一下“总之，还是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吃饭，我生平很少过生日。”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似乎对金毅又有了新的认识，感觉这一次我才真正的接近他。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他又会不会对我有所帮助，我有些迟疑。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是不是至少应该陪完他过完生日。
　　“既然我答应出来陪你过生日，那就陪到底吧。我只是希望你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我聊天，我已经被这两场案子折腾的够烦的了，只想安静一阵子。希望你能理解。李岩，我确实没有杀死她，这个我没有必要说谎。”我虔诚的目光看着金毅。
　　“恩。我相信你。谢谢你！"金毅看了一下那个没吃完空留的西餐桌，“我们别在这站着了，去那边坐着吧！”
　　“恩。”我点了一下头。
　　我和金毅又坐回到餐桌前，两个人聊了下各自生日、星座方面的话题。在缓慢的小琴提音乐的旋律下，在浪漫幽静的光线下，周边整个空气也彷佛变得静谧起来。我和金毅这在这一直聊了好久好久，不知不觉就已到了旁晚。
　　我和金毅从咖啡厅里出来，漫步在马路灯下。夜晚的风把树上飘坲的秋叶也在吹落在了我的头发上，隐隐间，一丝凉意穿过我的裙摆。金毅微笑地把我头发上的叶子摘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为我披上，温柔的问我“冷不冷”。我看着金毅，感觉他在夜晚的衬托下充满魅力，路灯的微光把他脸上的轮廓印得如梦境一般，他微笑中透着一股温和，使我渐渐有种想陷入他的怀里的冲动。
　　“你想看什么电影？”金毅微笑着边走边说。
　　“无所谓，都可以。”我回应说。
　　“你经常去电影院吗？”
　　“不经常去。我记得我来到这里第一次去电影院还是和李枫，我们刚准备去电影院的时候，他女朋友李岩就过来了。我原本以为只是我与李枫两个人的电影，最后却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回想的往事有些心酸地说。
　　金毅听了，看了下我的表情，有些醋意地说道：“你心里还是很想着他对不对”
　　我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下金毅，后悔地说：“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应该提到他。”
　　“没关系。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有时难免会令人有些伤感。不过，我相信，我将是你第一个只陪你走进影院的男子。”说完，金毅做了一个绅士礼仪的手势，冲我自信地笑了笑。
　　我温婉的笑了一下。
　　金毅停下来，认真而深情地看着我说：“那么，你愿意吗？”
　　此刻，我被金毅的这句话问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低下头来，不敢直视金毅的眼神。支支吾吾地在脑海里揉了半天。此时，我不知道怎么拒绝金毅，更不清楚该不该拒绝他。那天李枫嘴里令人伤心的一番话，我就已经开始质疑自己对李枫的那份爱到底该不该坚持。我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金毅见我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失落。“我并不会勉强你。”自言道“是啊，我是警察，会给你带来许多不必要的惊慌。”
　　金毅说起“警察”二字，我脑海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心里想到：“是啊，他是警察。”
　　我猛然抬起头，盯着金毅的眼睛说：“我愿意！”
　　金毅听到这三个字后，一下子从失落的神情转变成了几分喜色。他微笑地看着我说：“真的吗？”
　　“真的。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我从容地看着金毅说。
　　金毅激动地一把抱住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你相信我没有杀人吗？”我所有所思地说。
　　“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就好。”我依附在金毅的肩上，双眼凝视着远方说。
　　之后，我与金毅去电影院，两人手牵着手看完了一场电影。看完电影后，金毅一直把我送回了家门口便回去了。
　　回到家中，开灯的那一霎那，我看见李枫正坐在我家客厅里看着我。我害怕极了，心扑通扑通地跳，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直冒冷汗。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李枫看着自己手中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清茶。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过来找你，看你门没锁就进来了。”李枫抬头盯着我说，“约个会，门都忘了锁，这是有多开心啊？”
　　我沉默没有说话。
　　李枫把手中的清茶放在桌子上，脸色有些阴沉，“下次别这样了。出门记得锁好门，这样很不安全。”随后，他起身准备离开，“我走了，你晚上早点睡。”
　　“你找我干什么？”
　　李枫走到我身边低下头轻声地说：“就是来看看你。”
　　“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们不要在有联系了。”
　　李枫苦笑道：“呵呵... 恩，是我太愚蠢。”随后抬头看着我：“我真没有想到，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李枫的这句话，我的眼睛一下子饱含着泪水，“对不起。是你逼我的。”
　　李枫的双眼也微微泛红起来，但他没有再说任何话，从我身边缓慢地走了出去。李枫一走出门，我便顺手碰上门，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这一刻，我沉浸在一种强烈的悲伤之中，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在属于我的难受感。我擦着自己的眼泪，拼命地暗示自己要坚强。
　　从李枫走后，整个气氛异常不安，比当初知道李枫杀人的消息更要令人不安。我长时间蜷缩在房间的墙角下，感受着深夜给人所带来的不安全感。窗外的月光仿佛在注视着我一般，那凄凉的寒意划破在我房间内的地板上。直到半夜，我从墙角站起来，拖着麻木的腿，去关窗子，突然我看见李枫蹲在我家楼下的角落边静静地抽着烟。这个时候，李枫抬着头看见了我，正当我准备叫他的时候，他潇洒地丢下烟头，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开了，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深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