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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八】

      四鼠入开封 01.

      白玉堂抽出展昭手中的请柬,眯着眼睛,拍拍展昭的肩,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道“嘿,哥们儿,带我一起去怎样?”

      白玉堂笑眯眯的表情展昭也曾见过,但是对于张龙来说这样表情的白玉堂却是不曾见过的。张龙见过驽马鲜衣桀骜不凡的白玉堂,见过冷眼冷面冷唇冷语的白玉堂,见过似笑非笑眼挑春光的白玉堂,只是这所有记忆里的白玉堂与眼前的这个白玉堂似乎有那么的不一样。

      除了长相的重合,眼前的这个白玉堂,似乎缺了什么。

      张龙眼里的疑云越拧越深,白玉堂却没有注意到。一双灿若桃花的眸子盯着展昭的侧脸,等着展昭的回答。哪只展昭还未回答,又是一声嘶哑的呼唤声打断了三人的思绪。

      “五弟呀!!”

      白玉堂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四哥中年男子模样的人,为首的人似乎年纪最大的,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湖绿色的绸衣,两颊都是一行清泪,眼中更是含了一包欲碎不碎的眼泪。男子见了白玉堂就定在了当场。

      男子后面的三个人也都是双目通红,双眸欲眦裂一样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吃了一惊,却见一个穿着玄色长衫,胡虬满面的人大步奔了过来。一双满是茧子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向白玉堂的脸,却又不敢碰触,像是害怕自己碰触到的会是一抹虚影。

      一抹绝望从男子的眼中深深地裂过。紫衣男子从后面走了过来,颤抖的摸到白玉堂的衣袖,胳膊,然后是脸,掌心的汗水,跳动的心脏温热的触觉,都让紫衣人心里一颤,眼眶里的泪碎了一半。

      欣喜,狂乱的惊喜从男子的眼睛里升腾起。脸颊微微的刺痛感,白玉堂还未反应,紫衣人已经欣喜若狂的对着身后的众人道“是五弟!!真的是五弟!!我们的五弟啊!!!”

      紫衣人这么一喊,另外三个人也是立刻围奔过来,将白玉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五弟!”年长的男子泪流不止的看着眼前好似失而复得的白玉堂,眼中充满希冀。第一次见过这么夸张的场面白玉堂有些措手不及,愣在原地,捏着手中的请柬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着展昭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人,白玉堂也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白玉堂正疑惑着,又是一声带着哭声的叫声“五爷五爷!”影绰绰的人影中,白玉堂看到一个清秀的小厮模样的人跑向了自己。一双眼哭得通红。甚是可怜。

      而在那小厮身后,白玉堂看到姗姗来迟的包拯公孙策以及另外王朝他们。白玉堂看到包拯扯着嗓子喊,“诸位义士有事请到前厅去说!”

      声音浑厚有力,众人抽泣一阵便渐渐收了泪水。都对包拯抱了抱拳,应了声。白玉堂还一头雾水,不知云深雾里的就被众人带去了前厅。

      展昭不动声色的将请柬收入怀里,一脸凝重的随了众人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粉色的身影从墙角走出,丁月华看着离去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日光慌乱的迷了人眼。

      02 .

      众人都依次落了座,小丫鬟上好了茶。青瓷的茶杯,淡淡的清茶香,十分的沁人心脾。

      白玉堂却十分的不自在,别无其他。从展昭的院子里到前厅里坐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白玉堂的脸上。不是没有被人这么注视过,像白玉堂的长相被人行注目礼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被人一直不眨眼的盯着,再怎么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

      而且那小厮还一脸可怜兮兮的蹲在白玉堂的不远处偷偷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面色不善,众人自是看的到的。卢方挥了挥湖绿色的衣袖,皱着眉看了眼白玉堂,又看向包拯,听包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顿时忍不住惊呼。

      “大人说的可是事实?!”蒋平插口道。

      包拯对他点点头,“自然是事实。”公孙策也道“幸得展护卫送回来的及时。”后面的话不说都已经明了了。若是展昭没有带回白玉堂,又或者带回来的时间晚了,后果,真的无法预料。

      韩彰抽了抽鼻子,动了动嘴。胡虬颤了颤看向展昭的眼神里少了些许的恨意。目光转了转一瞬不瞬的盯着白玉堂,看的白玉堂的脸又狠狠的抽了抽。

      展昭却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看着白玉堂不愿移开视线,眼里波涛汹涌。

      蒋平收敛了吃惊的表情,一旁沉默的徐庆却笑眯眯的看着展昭说道“这次多亏了展大人,不仅救了五弟,还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不然……”

      “是啊,展大人当真是感激不尽!”卢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展昭抱拳道。却听得包拯与公孙策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公孙策皱着眉,问卢方道“卢岛主说展昭通知你们白义士尚在人间?”

      蒋平先一步答道“五日前,大哥收到展大人的信,说是玉堂此刻身在开封府,落款是展大人。所以大哥才带我们过来。”蒋平说着打量二人的眼色,又扫了眼展昭,一脸错愕的表情。呐呐的答道“展某不曾寄出书信……”

      卢方等人都是一愣,卢方瞪着展昭,韩彰抽着气,徐庆咦了一声就听到蒋平皱着眉问道“不是展大人送出的书信么?”

      “展某不曾寄出任何书信。”展昭也是咤异的回答。

      包拯摸了摸胡子颇为不解的说道,“这就奇了,这信不是展大人寄来的又能是谁会寄这种信去陷空岛?而且这人还知道白义士活着并且正在开封府,更冒用展护卫的名字。”

      “卢岛主可否将书信拿给展护卫看看?”公孙策沉思着对卢方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卢方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封昏黄的信封交到公孙策的面前。公孙策接过那封署名为展昭的信封,将信封送到展昭的面前。

      展昭接过后利落的拆开,只有一页纸的信。信上只有一行字:白玉堂身在开封,速来。

      落款写的正是展昭。

      展昭瞪大了眸子,这字迹竟与展昭的字迹如出一辙。“的确与展某的字一样,只是展某并未写过这封信。”

      “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见鬼了?!”韩彰咂舌,叹了一句。蒋平却皱上了眉。暗自嘀咕了句,“只怕不是见鬼这么简单罢。”

      “卢岛主可还记得是何时得了这书信的么?”

      公孙策沉着眸子问道。卢方略一思索,便答道“应该是五日前。收到信我们兄弟几个就立刻赶来了开封府。就看到玉堂好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卢方说着,看着白玉堂的眸子里又渐渐泛起了水汽。

      包拯心下了然。确信这封信不是展昭写的,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人,又因何而送出的这封信。

      一时间众人都是愁容满面。

      白玉堂被憋闷的受不了突然站了起来,眼光扫到展昭手里的信,瞥了一眼,眸子动了动,忽然对展昭说道“这个字不是你写的。”

      都被白玉堂的这一声搞得愣住了,半晌只听闻展昭喃喃的问道“你怎知?”

      白玉堂顺势将展昭手中的信拿到自己的手里,得意洋洋的说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因为你的字……”只是才说了一半,白玉堂就卡住词了。

      只是因为展昭……

      只是因为展昭什么?

      展昭的字白玉堂从未见过,可是白玉堂看到字的那一刻,却是立刻就断定不是展昭写出来的字。至于原因,至于原因是什么,白玉堂却说不上来。

      “因为展某的字怎么?”展昭继续逼问道。展昭知道自己是在确认,在确认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白玉堂。那个风姿卓越的白玉堂。

      白玉堂黑着张脸,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让他有种站不安稳的感觉。白玉堂气急,脑海中杂乱的话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这张纸上的字不水灵。”

      韩彰一口茶水差点儿就喷了。还真没听谁说过字写的水灵的,五弟果然是世间少有的人才啊。

      展昭盯着白玉堂的眼瞪直了然后又突然弯起,就这么笑了起来,笑的白玉堂莫名其妙。

      “喂,你没事吧?”白玉堂不解的问道。

      展昭却没有听见一样,只想笑。曾经有次奉包拯的命令执行任务受伤的时候,被白玉堂拖进客栈里,展昭为了告诉包拯事情的发张动了笔。白玉堂看到展昭写的字,便笑到,“啧,这受伤的猫爪写出的字倒是水灵的紧,活脱脱一个水灵的大姑娘。”

      白玉堂说展昭的字水灵的像个大姑娘。

      白玉堂说手里的字不水灵。

      03 .

      因为被对着所有人,只有白玉堂和白福看到展昭在笑。而这种笑,白福却从未在展昭的脸上见到过。

      白福却知道,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笑。这种笑,白福曾在很多人的脸上看到过,却断不会想到会在展昭的脸上看到。

      在白福的记忆里,展昭只有在对白玉堂的时候才会笑的由内而外的温暖,其他时候更是温润的像水。看似无波无澜,你靠近时却能杀你于无形。

      古人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瞬息万变。

      这句话说的就是展昭。昔日白玉堂曾告诫白福,展昭,他惹不起。

      那时的白玉堂,说到展昭的时候何其的神采飞扬,一双桃花眸里更是敛尽了春光。

      白福土人觉得自己的眼睛疼,看着展昭的笑,一颤一颤,一寸一寸的疼。

      当初答道白玉堂不在的消息的时候,卢方哭的肝肠寸断,韩彰目眦欲裂,徐庆捶胸顿足的哀嚎,也就只有蒋平最为镇定,只是白福去知道,蒋平扣烂的掌心是有多疼。韩彰揪着展昭的衣襟一声声的说着是展昭害死白玉堂的时候,白福看到展昭只是任由他拽着,任由他发泄着,展昭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红一红。

      白福那时是怨着展昭的,白玉堂对展昭可谓是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展昭却连为白玉堂哭一哭都没有。白玉堂这是错交了展昭这个朋友。

      可是今天,白福突然有一种自己错的很离谱的感觉。

      展昭的笑白福不是没有看到过,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有白玉堂的地方就能看到展昭的笑脸。为什么今天展昭的笑脸,白福就是觉得不一样呢?

      许多年后,荡白福已经白发及腰,垂暮老矣的时候,才渐渐明白过来,但那些都已经是后话的后话,就不便多提。

      展昭迟迟不肯回答,白玉堂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会展昭。

      一边韩彰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向了白玉堂,口中嚷道“别管什书信了,如今老五好好地站在我们面前就是天大的事。大哥,我们快把老五带回岛上去吧。要是再出个什劳什子楼的事,我可再受不了!”

      “说的极是,说的极是!”卢方连连点头,徐庆与蒋平也围了上去。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了一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卢方有继续说道“多亏了公孙先生妙手回春,否则五弟定是凶多吉少。从今儿个起,你公孙先生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绝对鞠躬尽瘁。”

      卢方的话说的恳切有力,公孙策被堵的再不好开口做挽留。只得暗中提拉着包拯的袖子,示意包拯开口。包拯一张黝黑的脸仿佛涂着蜡一样,亮的很。叹口气正想说却见不远处的白耗子炸毛了。

      “什么五弟不五弟的?!老子是白玉堂,不是什么五弟!”

      “咦。五弟?”卢方也顺势看了过去。

      韩彰目瞪口呆的看着跳的远远的白玉堂,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久久都忘了收回来。“五弟,你这是怎么了?”

      “shit!谁是五弟?!”白玉堂暗自磨磨牙,心里嘀咕着什么五弟,谁名字居然起五弟,这也忒俗了。由此可知,白玉堂完全没有联想到五弟指的是锦毛鼠白五爷的白玉堂,而是误以为这个五弟是一个人名……

      众人却不知白玉堂做了个误会,卢方大步踏了过来,一把拉开挡在眼前的徐庆便不解的问道“五弟,我是大哥,你怎么了?”

      “是啊,五弟,你怎么了?你就是我们五弟锦毛鼠白玉堂啊。”韩彰倒抽口气,看到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的白玉堂,韩彰就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自结拜之时起,白玉堂何曾用过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如今,白玉堂到底怎么了?

      白福也是张着嘴,看着白玉堂黑着脸又突然跳开,不知道唱的哪出。

      白玉堂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刚刚说的此五弟非自己所想的那个彼五弟。尼玛,乌龙句这么出来了。白玉堂只觉得自己心里千军万马字奔腾。而且他没听错的话,这个湖绿色衣服的人好像说他是谁来着?锦毛鼠白玉堂?!

      开什么玩笑?

      虽然都姓白,虽然都叫玉堂,虽然都长得风流天下,可是身体里的瓤是不一样的好不好?!

      白玉堂额上冒出数根青筋,环视了一周,最后盯着卢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认错人了,大叔。老子老子只是白玉堂。不是你们所说的白玉堂。”

      眸子向上挑起,活脱脱的半开的桃花瓣嵌在眼角一样。一双眸子如同点燃的火焰一瓣,瞬间神采飞扬。展昭心脏颤的紧,若是说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锦毛鼠白玉堂,展昭连自己都骗不过。

      “爷……”白福惊呆了。

      卢方一脸错愕的看着白玉堂那张分外清晰的俊脸,久久的没有从那一声“大叔”中回味过来。倒是蒋平略一皱眉,看向了公孙策,眸子里隐含了白玉堂为何会这样的疑问。

      公孙策轻咳了一声,出来解释道“白义士可能受到什么撞击所以才造成了失忆。”

      “什么?!失忆!?”

      一阵惊呼然后是整齐的倒抽气的声音。

      “其实白义士还是记得一些的,只是忘得比较多。”公孙策又补充道。比如白玉堂记得自己叫白玉堂,记得脸很黑的是包拯。因为救醒白玉堂的时候,公孙策只说了一句这是大宋开封府,白玉堂就嘶哑的喊出“有那块黑炭的开封?!”这样的感慨。

      白玉堂在一边听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三尺来高。又是失忆,多么狗血又俗套的穿越借口。

      白玉堂白眼一翻,却叫白福看着了,刚想询问,白福就觉得自己的眼前蓝衣闪过如风。一抬头,就是一个背影。

      “玉堂可是哪里不舒服?”展昭皱着眉关切的问道。白玉堂白了他一眼,暗想他不过是被雷到,哪来的不舒服。而听不到白玉堂的答话,展昭更急了。拉了白玉堂的袖子就往公孙策的方向拖去。

      四鼠一听展昭的声音,又齐齐的看着白玉堂的脸,淡淡的伤痕,实在教人心疼。

      “喂,给老子放开!展昭!别逼老子对你动手!”白玉堂挣扎着,展昭却只做没听见,带了白玉堂来了公孙策的面前。公孙策顺势摸了把脉,良久才缓缓地说道“白义士才刚痊愈,身体还是很虚弱,展昭,你送白义士回房吧。”

      “是。”展昭应了声,随后扯着白玉堂的袖子香外走去。白玉堂不停的挣扎着,“展昭,老子不去!松手!”

      看到自己疼爱的五弟被别的男人这么给带走了,韩彰心里十分的复杂。蹙着眉看着公孙策,颇为担忧的问道“公孙先生,我五弟……”

      “白义士身体才好,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啊,还是让他在开封府多修养几日才是。”公孙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展昭啊,学生已经尽力了,能留白玉堂多久,全凭造化了。

      卢方面色有些迟疑,却听蒋平劝解道“大哥,公孙先生说的是,五弟此翻重伤初愈是该好些调养才是。”

      “四弟说的没错啊,大哥。”徐庆也道。

      卢方这才点点头,道“如此麻烦公孙先生了。”

      “哪里,卢岛主客气了。这是学生应该做的。”公孙策正虚应着。却听【嘶啦】一声,从门口传来。

      只见展昭和白玉堂两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白玉堂左手的袖子被撕的见了手肘,而展昭正对着手上拿着一截被撕裂白色的袖子发愣。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展昭和白玉堂当真做了回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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