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轮回（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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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七，牛郎与织女一年一次的相遇。小枂跟着薛悟禅与凌琇，也即将一年了。
成都的天空一片繁星闪烁，地上的人带着花灯来来往往。街上的商贩子们买着同心锁、银心铃，情人之间相互赠送小挂件，只为送给唯一的你。
本来嘛，这种节日跟薛悟禅和凌琇没什么关系，两人唯一一次这个节日出来，还是好几年前凌琇为了凑热闹才来的。望着满街的灯火，薛悟禅不由得想起来第一次两人在七夕的时候出来，凌琇的所作所为。
“秃子，叹什么气？”凌琇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听身后的人微微叹气，不满地问道。
“阿弥陀佛，你今日，可别再捣乱才好。”
听到了薛悟禅的话后，刚从前面摊位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啃的小枂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她的师兄问道：“师兄你干过啥？”
凌琇本还没想起来，薛悟禅这么一提，他倒是记起来了。随后，他对着小枂坏笑道：“你想知道？”
看着凌琇那即将要使坏的笑容，薛悟禅立刻就觉得不对劲，刚想去阻止，就见凌琇拉上小枂就往人群堆里走了。薛悟禅想要阻止的手悬在半空中，无奈地放下手摇了摇头，只能认命地跟了上去。
凌琇拉着吃着糖葫芦的小枂，在人群中左望望右望望不知道在找什么，小枂疑惑，但凌琇始终不告诉她到底要干什么。终于在成都主城门口，凌琇带着小枂停了下来，薛悟禅跟在凌琇身后，阻止已经没有用了，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在事后收拾烂摊子。
“小枂啊，”凌琇斜眼望着不远处一对正恩爱着的情侣，男子看上去要比女子大上许多，但两人正处热恋中，似乎忘记了彼此之间年龄的差距，“等会儿我们冲上去，你什么也不用说，只管哭就行！”
“哭？”小枂歪着头问道。
“嗯。”凌琇郑重地点了点头，“什么都不用做，哭就行。”
“好。”小枂答应着点了点头，随即开始酝酿情绪。
薛悟禅在一边斜过头望着另一边的天空，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凌琇拉着小枂，小枂刚酝酿好准备哭，凌琇就冲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前扑了上去大喊道——
“爹——”
小枂刚酝酿好的表情顿了顿，周围本嘈杂的人群一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过了头，朝中间看过来。
凌琇立马接着说道：“爹，娘还在家里等你，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们出来，呜呜呜，我和妹妹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好害怕，呜呜呜......”
中年男子明显还没有从凌琇的那一句“爹——”中反应过来，而中年男子身边的那位女子更是吃惊地望着面前的两个孩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爹，你为什么不回家，你不要我和蔫蔫了么？娘说你不要我们了，可我和蔫蔫不信......”凌琇哭着说到，此时还特意捏了一下他身后的小枂的手，小枂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哭了起来。听到了小枂的哭声之后，凌琇才继续说道，“爹爹，是不是我们不乖，所以你不要我们了？”
听凌琇说到这里，中年男子才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刚想对着面前的孩子骂一句，就看到一直扑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忽的抬起头来......
然后，那中年男子想出的所有话都咽回了口中。
小枂不知道最后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她只是听从凌琇的话，一直哭一直哭。
他们没有被守城侍卫抓走，反倒是那个被妹子甩了的叔叔，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堆的东西。
“怎么样，小枂，好玩不？”走在回家的路上，凌琇笑着问道。
“阿弥陀佛，琇琇，你这惹事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薛悟禅为凌琇加了件外衣，有些无可奈何地问着。虽然这么问着，但薛悟禅就没觉着凌琇能改。要问为什么，凌琇这样闹事的性子，有一半的原因，也是他惯出来的。
“改？我怎么了么，那大叔最后不也挺高兴的么？”
凌琇说到这里，薛悟禅不由得更深地叹了口气。凌琇自己没感觉，倒是薛悟禅十分清楚，那个男人之所以没发火还好声好气地带着他们玩，无非就是凌琇的那一张脸。估计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面对着他生气的吧。
最终，薛悟禅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路上，三个人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路的灯火，小枂只是静静地跟着两个人，直到回到家中凌琇收拾收拾后回防休息之前，小枂都没有再出声。
玩了一天，凌琇是真的累了，凌琇的身体本来就说不上好，薛悟禅曾经想过，或许这也是公孙大娘不让凌琇习冰心诀的原因。这人的身体实在算不上好，或者连一个正常的人都比不上，冬天稍微冷一点儿就全身冰凉，还总是容易感冒。药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副，可也没见得这人身体好到哪里去。
也正因为凌琇身体的原因，薛悟禅对凌琇十分地好，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的过薛悟禅对凌琇。
“秃子，你把东西整理一下，我先去休息了。”沐浴完之后，凌琇一脸地疲倦，只是对着薛悟禅说了一句便迷糊着打算回房。
“在外面玩得疯，回家连房间的路都找不到了么？”薛悟禅看着努力撑着眼睛乱走找不到回房路的人，有些无奈地上前，随后将凌琇背了起来，“吃了那么多东西，就是不见你长一点儿肉，背了你这么多年，还是一个重量。”
听着薛悟禅的唠叨，凌琇进入了梦乡。薛悟禅将凌琇背到房里的床上放下，轻轻地给那人盖好被子，随后出门整理东西。
节日总是有休假，但节日之后便会变得很忙，凌琇是睡了，剩下的事情便只能由薛悟禅来做了。薛悟禅一个人看着桌上堆了一堆的乱七八糟的文书，揉了揉头，开始一个个整理。
他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一直到子时，外面的人终于不再吵闹，所有的生物都陷入了睡眠的时候，他才终于把那些东西给整理完。看着桌面上堆叠得整齐的一沓东西，薛悟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的走廊上，小枂背对着房门静静地坐着。
薛悟禅刚闭上房门，小枂便立刻转过了身，望着他。
薛悟禅被吓了一跳，随后微笑着问道：“小枂啊，怎么还不睡？”
小枂望了一眼薛悟禅，脸红着低下了头，低喃了许久。薛悟禅有些担心小枂是不是生病了，正当他想要走进看看的时候，小枂忽然抬头对着薛悟禅郑重地说道：“悟......悟禅，我......我喜欢你！”
正打算伸手的人的手徒留在半空中，小枂望着薛悟禅，憋了口气，随后大声地说道——
“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一直跟在你身边，一直想要照顾你，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情，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薛悟禅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许久许久，然后慢慢地放下。
“小枂啊......”
回房的路上，小枂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知道，却还是不死心地要去问原因，而那个人最后也只是回答了一句——
“我有喜欢的人了。”
小枂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薛悟禅有喜欢的人，薛悟禅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
看着小枂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回去，薛悟禅虽有不忍，却也不愿过多纠缠。他从很早之前就确认过自己的心情，所以闯荡了江湖这么久，他虽小有名气，却始终唯凌琇无他。
转身准备回房，却看见背后的走廊上多了一个人。
“哎，你既不喜欢她，当时为何又留她下来？”
那人披散着头发，有些体力不支地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双眼盯着黑暗中小枂离去的道路，说道。
“你怎么又起来了？”薛悟禅无视了凌琇的问题，带着笑容走上前问道。
凌琇很少半夜起来，薛悟禅跟凌琇同床了许久，凌琇一般都是一觉到天亮的，甚至有些时候怎么叫也叫不起。而今夜这样的状况，实是头回见到。
“突然听到动静，倒也就醒了，出来就见到小枂失魂落魄地回去了。”凌琇倒是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望着慢慢朝他走过来的人问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不是你让她留下来的么？”薛悟禅有些好笑，反问道。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小枂留下来，后来是因为凌琇和小枂聊得来，小枂又刚好没地方可去，当时凌琇身子正好不太好，他想着有个人能陪凌琇玩玩聊聊心也好才让她留下来的。
现在倒好，在凌琇眼中反而是他要留她下来。
“我什么时候让她留下来了？”凌琇一双眼睛望着薛悟禅，嘟着嘴，“明明是你带回来的！”
薛悟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人......“你在生气？”
“哈？”凌琇一脸不解地望着薛悟禅，随后问道，“生气？大爷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我才没有生气。”
薛悟禅忍不住笑了，面前的这个人一口说自己没有生气，但表情却一直在出卖他。
“琇琇乖，不生气。”薛悟禅忍不住伸手，学着大人那样摸了摸凌琇的头，这实在不能怪薛悟禅，虽然出来的时候他两个头一样，不过时隔七年，现在的凌琇足足比薛悟禅矮了半个头，薛悟禅站在凌琇面前，完全不像是一个年纪的。
“少来。”凌琇不耐烦地打开薛悟禅的手，“大爷我才没有生气，我问你，你刚才跟小枂说你有喜欢的人是为了拒绝她说的，还是真的？”
凌琇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今晚就是特别不高兴，不高兴小枂跟秃子表白，不高兴秃子说的那句话。
有喜欢的人什么的，他跟着秃子相处了六年，怎么都不知道这秃子有喜欢的人？
薛悟禅听了凌琇的问话后微微一愣，随后笑着，“真的。”
听了薛悟禅的话后，凌琇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了，伸手就往薛悟禅身上拍过去，“好啊，秃子，你居然背叛佛门了，不知道当年是谁说来着，要一辈子当个秃子在少林当差的。咱们才出来了六年，你就背叛佛门了呀，我还不知道那人是个谁，快说，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真要说？”薛悟禅望着凌琇此刻的模样，不急反觉得有些好笑。
“说——”凌琇一本正经地望着薛悟禅，用他那带着一丝虚弱的声音。
薛悟禅学着凌琇以往的坏笑，慢慢凑进凌琇，而最后真正回答凌琇的，是薛悟禅凑上头来的一个吻。
本来就是放手一搏式地想要这个人明白自己得心意，薛悟禅觉得自己信佛信了那么多年，却都是白信了。他不能像佛经说的那样无欲无求，只要凌琇在，这个人，便会成为他一切的所欲所求。
而最让薛悟禅没有想到的，是凌琇......
在他吻上凌琇嘴唇的那一刻，凌琇反射性地推开了他。没有任何防备，他向后撞到了身后的房梁柱上。月光下，凌琇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以及......悲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轮回（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