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基三小短篇》奎籽

23、卫国保家II（1）

　　“大哥哥？”
　　战乱不久后的城市，尸体废墟遍地，等着老百姓们将其重建。一个小女孩跟着自己的父母来到了这座城，一眼便见到了废墟后一个躺着喝酒的瞎子。
　　“嗯？”瞎子抬起头，不耐烦地答了一声，慵懒的姿态不知他是醉是醒。
　　“大哥哥……”女孩子有些胆怯地说道，“刚才……谢谢你。”
　　战乱后，盗贼横空而出，普通老百姓们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的地方便被突然出现的盗贼劫个一干二净。女孩一家也不列外，刚来到这座还未建起的城便遇上了抢劫的贼，如果不是面前的这个乞丐，恐怕他们的东西全没了。
　　“没什么。”乞丐提起酒壶站了起来。
　　女孩子望着阳光下那人的模样，一条云暮遮遮去双眼，一手将酒壶提在身后一手随性地揉了揉他脏乱的头发。而在那人的身后，几个人站在屋檐后等着。
　　“老大，你又多管闲事了啊？”
　　被称作老大的人朝前走去，虽然被布条遮住了双眼却准确无误地揍向了开口那人的肚子。
　　“啰嗦！”
　　随后，乞丐带着身后一群人离开。被揍的人有些愧疚地对着女孩笑了笑，随后跟着乞丐走了。女孩望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双颊微红……
　　“老大，这一片的狼牙军已经清理干净了。”破旧的庙宇里，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围着中间的人坐着。
　　“哦，那行了，等盗贼清理干净之后老百姓也能安家了。”
　　“老大，等弄完这些，我们就回丐帮吧！”
　　一个弟子激动地喊道。
　　被喊做老大的人微微抬头，明明被蒙住了双眼，他却总是无意识地望向身前的方向。他们都不知道老大在看谁，但直觉告诉他们，那是一个对于老大来说很重要的人。
　　“老大！不好了！”
　　忽然一个弟子冲了进来，还才刚说完两句便倒在了地上。屋里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身为老大的人自然也没闲着，腰间的打狗棒立刻握在手中，酒壶已被挂在腰后。
　　脚步声一点点接近，伴随着阵阵铠甲摩擦的声音。
　　不像是狼牙军。
　　这是辰言的第一个想法。
　　“你是谁？”
　　懒得去猜敌人的身份，干脆直接问道。辰言一直都是个懒得拐弯抹角的人，即使过了十年也不例外。
　　随后，辰言便听到面前传来的沉重的铁器落地的声音。辰言不由得皱眉，这个声音，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辰言回过神来，便听到那人开口说道:“媳妇，十年不见了，想我了没？”
　　说句实在的，辰言还真没忘记过这个人。十年前，辰言十岁刚出头，至于旁边那个小不点，还不知道有没有他肩头高。依稀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彼此都看对方不爽，打架是常有的事……
　　但他还记得，每次打架都是他赢啊！
　　谁可以告诉他，这个一口一个“媳妇”的无赖，辰言闻言动手打人，却发现面前的人似乎……比他还高大许多。
　　这不是重点！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马车上，辰言看不见周围的景色，只能咬牙切齿地问着身边的人说道。
　　“带媳妇回家啊！”旁边的人无赖地凑了过来，辰言很想躲开，但无奈被点了穴位根本动弹不得。
　　辰言气急，干脆懒得理身边的人，安静地坐在原地。可卫图偏偏不安宁，拼命着凑上来。辰言这十年长过来，还没哪个人能靠他这么近的，实在是忍不住，“你滚开！”
　　卫图一时没说话，倒是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卫图说话，辰言正想着讨个清闲想想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卫图突然又凑了过来，“媳妇，你那些朋友不够打的，你就别想了。”
　　一句话，让辰言的气憋在心头。
　　想刚才卫图一个人单枪匹马着冲进来，他那些兄弟刚反应过来就被卫图打倒在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卫图靠近直接点了穴。然后，就被打包着装进了马车。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十年前带上云暮遮后，辰言便没再想过摘下来，虽然有很多不便，但看不到的人和事都可以不用看，也挺好。本来以为十年前离开苍云，以前的那些事就全部成了过往云烟，他也真的没有想过还会和卫图再见。
　　“媳妇，我还记得在三年前狼牙军营里见到过你。”
　　“啊？”辰言闻言想了想随后不耐烦地说道，“啊，对啊，去过，怎么了？”
　　“媳妇是不是想来看看我啊？”
　　如果不是被封住了穴位，辰言真想一棍子打死卫图，毫不留情的那种！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辰言懒得跟卫图废话，将最开始的问题搬出来问道。
　　卫图没有立刻回答，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卫图才缓缓开口道:“一个人看雪，很寂寞的……”
　　提到看雪，辰言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跟着辰素一起的那些日子。
　　“媳妇还记得表哥表嫂么？”
　　“记得啊！”辰言自从遇上卫图后，咬牙切齿的态度就没变过，“还有，那是我师兄，不是你表嫂！”
　　卫图没有立刻接话，十年未见，辰言觉得卫图变了不少。以前的卫图，绝对想也不想地跟他吵了起来。
　　转念想想，也十年过去了，或许也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没变吧……
　　“对了，你表哥怎么样了？”听旁边的人半天没说话，辰言不由得开口随意问道。
　　辰素死的原因，辰言至始至终都很明白，他虽然讨厌宿千陌，但也很清楚，辰素是真的喜欢宿千陌的。两个人纠缠了那么久，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况且，宿千陌最后在辰素的坟前的模样辰言看得一清二楚。
　　能看到那个人后悔难过的模样，辰言也知足了。
　　至少，痴情的，不是他师兄一个。
　　“表哥死了。”卫图淡淡地说道，“表嫂死后的三个月，表哥将军符全部交给了我……”
　　辰言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太原门口硝烟未平，他带着全军冲了出去。”卫图平静地说道，“我带着手下的军队冲出去接应，全军人回来，唯独少了表哥一个。等到我冲进狼牙军找到表哥的时候，表哥已经不行了。”
　　卫图说得那么平淡，感受不到一点儿情绪的波动。如果不是见过两兄弟亲密无间的模样，辰言都要怀疑卫图到底是不是宿千陌的表弟了。
　　“表哥说要和表嫂合葬……”卫图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媳妇，我一个人扫了十年的墓，真的好寂寞啊……”
　　后面的一句，卫图带着微微撒娇的语气。辰言有种回到十年前的错觉，只是，卫图撒娇的对象是不是弄错了？
　　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辰言解开穴道，还没等到卫图凑过来，辰言已经一脚踹了上去。
　　“让你绑架老子！”辰言随脚一踢，踢中卫图腰间，卫图吃痛弯腰，辰言虽然看不见卫图的模样，但听着细小的动静，想他肯定不好受，“十年不见就把老子当吃素的么？小时候受的伤好了么？不打你就学会满口胡话了是么？”
　　结果辰言还没嘚瑟到一分钟就被卫图禁锢在怀里，辰言还真是头一回知道，卫图力气那么大。
　　“媳妇，十年了我可是长进了很多的呢！”卫图满意地看着被自己紧抱住挣扎不脱的人，一脸得意的笑容。
　　从十年前被宿千陌扔进苍云训练营开始，卫图便一直在变。不过即使过了十年，心中所念却从未变过。记得表哥曾经评价过他，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便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
　　卫图也就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媳妇，我可是认真地等了你十年呢。”
　　这，就是最终他得出的结论。他所需所求，便会为其义无反顾。如同统领大军歼灭狼牙军一般，若是他所想，便要有所得。
　　“我什么时候有跟你约过？”辰言挣扎了许久，发现是无用功，便干脆放弃了。
　　“对了，媳妇想不想拜祭你师兄？”
　　辰言是没理解这人到底是怎么聊天的，他每次提到这边，卫图便会立刻把话题扯向另一边，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辰言一定会觉得卫图在忽悠他！
　　“想啊，所以你这是绑架我去拜祭师兄？”辰言嘲讽道，“还真是有劳您不辞万里，从北到南来找了！”
　　“我没找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卫图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辰言。
　　而他自己心底清楚得很，他从来没有找过辰言，因为十年来辰言去过哪里做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但他却没有来找辰言……
　　听表哥说，他和表嫂也是十年前相遇，十年后相知，再然后相爱。虽未到白头，却永远在彼此心中。
　　辰言不像辰素，他也不是他表哥。十年的时光，他们两个都耗得起。而卫图需要这十年的时间，把所有可能阻碍在他们两相处的人和事处理干净，还有更多的原因是，他要想清楚。
　　是他想要的，便必须要，终其一生，不死不离。
　　所以，十年了……
　　“苍云的雪什么时候能停？”回到苍云后辰言就后悔了，这里四季都是雪，他又没穿个上衣，光裸着上身冷得要命。
　　“苍云从来不停雪……”卫图有些委屈地说道。
　　“是人住的地方么？”
　　“是啊，我是人。”卫图老实地回答道。
　　记得以前小时候跟母亲出街听说书的人说情感故事，这个时候男主人公应该要为女主人公披上一件大衣然后温暖地说着什么。可奈何卫图身上只有冰冷的铠甲，而身边也没什么大衣可以给辰言披上，所以两人只好在寒风中吹鼻子干瞪眼。
　　“嗯，你觉得而已。”辰言缩着身子，凭着记忆一路走到了曾经属于的房间。
　　多年来将眼前的世界遮住，辰言早已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一个人走着。最开始的时候总是会撞上东西，摔过，疼过，但最后都习惯了。
　　想必师兄也这样一路走习惯了吧，不过他始终不及辰素，他作为一个人，总是会觉得寂寞。所以才有了那些小弟，所以才有了那一声“老大”。
　　随手找卫图要了件大衣，然后跟着卫图一起去了辰素的坟前。对于那条路辰言倒不是很熟，因为临走前辰言也只来过一次。卫图开心地领着辰言一起去两人坟前，辰言任卫图领着，并随手拿了酒葫芦喝起了酒。
　　“啧，都十年了，酒葫芦也没换么？”
　　卫图的话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酸味，辰言听着不由得一愣，顺手放下了酒葫芦。
　　“哈？换倒是想啊，没钱啊！”
　　自己手里的酒葫芦是师兄给的，没钱是一个原因，不想换也是一个原因。
　　卫图没有立刻接话，只是乖乖领着辰言到了坟前。因为云暮遮遮去了眼前一切的景色，所以辰言只能隐约透过云暮遮看到卫图的身影。想当年比自己矮上少于的孩子，如今居然比自己高上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