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卫国保家I（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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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的。”
听了辰言这句话后，辰素不再挣扎着开口，安静了下来。宿千陌也听到了辰言的这句话，立刻朝着辰素的方向望了过来。辰素躺在床上，精神不错的样子。
“阿素……”宿千陌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略过辰素的发间。
高烧依旧未退。
辰素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只是躺在床上，任宿千陌轻柔地揉着他的头。辰言在一边悄悄退开，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了宿千陌和辰素两人。
过了好一阵子，辰素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宿千陌正放在自己额角的手。宿千陌有些诧异，却任由他抓着。
辰素左手托着宿千陌的手，右手在上面比划着，写到最后一个弯勾，他终于是没了力气。两手微微停顿，随后坠落在了床上。
宿千陌望着床上倒下去的人，双眼的瞳孔不停地放大。
辰素最后的温度还残留在自己手中，手中那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字，最后还是没有写完。
那是辰素唯一会写的一个字，到了最后，却少了最后两笔。
家，没有了最后的人。
无心还是有意？
最终没写完的人，离开了家，这个家，不再完整。
宿千陌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辰言回到了辰素的房间里忙着弄些东西。辰素最后被宿千陌选择葬在了苍云，辰言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
苍云的营地里，无论哪天都在下着雪，辰素的坟，就建在宿千陌房后不远处的地方。坟前，一壶酒，一根竹子削成的打狗棒，还有那条辰素带到最后的云暮遮。
辰言来看辰素的时候，正值清晨。
周围的雪映衬着墓碑，一副悲寂之景。辰言就这样默默地站在辰素的墓碑前望了许久，却什么也没说。
墓碑不远处，一个人悄悄藏在墙缘后面，眼睛一直盯着墓碑前的辰言，却始终没敢走上前一步。
辰言最终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伸手，将辰素坟前的云暮遮拿了过来，随后绑在自己眼睛上。
“师兄，我，走了。”
辰言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年前冰冷的墓碑不会回答他，他也不在意。
转身之后，辰素便只是过往，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辰素。
第二天早上，卫图冲冲忙忙带着一封信,一把钥匙和一个长命锁冲进了宿千陌的房里。宿千陌撕开了信，看了片刻后立刻带着卫图走到了辰素的房间里。宿千陌有些颤抖地用钥匙打开了房内柜子的门，随后便看到了静躺在柜子里面的近百味药材——
“宿将军，师兄房间的柜子里存放着师兄留给你的东西，用钥匙便能打开。师兄欠下的部分，我用长命锁换下。师兄，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辰言的一封信简短，却把所有要交待的事情都交待了。
此刻宿千陌站在柜子前，缓缓走向柜子。伸手，抓起了一把药材。
“千年人参……”手上的人参片被保存得很好，一点儿要坏的迹象也没有，“天山雪莲……”
世界上所有最名贵的药材都在这里，这一柜子锁住的……却是辰素的命。
药材上，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字。
也算不上一个字。
宿千陌从柜子中拿起那张纸，停顿了片刻。
原来，辰素最后写的那个字，并不是没有写完的字。
家，没有了人，缺了右半边。
这，到底算什么？
卫图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悄悄为宿千陌关上了门。看到那满柜子的药材，再想想辰言留下来的那封信，卫图便什么都明白了。
莫大夫说，毒入脏腑，而外伤正好引毒素从内发向外。没有解药，辰素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宿千陌一直以为，是莫大夫和自己找的药方没用，没能抑制辰素所中的毒。
他一直都将辰素的死怪在了囚鸟上，而没想到的是，辰素从来没想过要解毒。
辰素最后……也只是不想欠下宿千陌什么罢了。
三个月过后，宿千陌出战太原城下，狼牙军大财，宿千陌同时战死。年仅八岁的卫图继承了宿千陌将军一职，带着苍云军抵抗狼牙大军。
十年过去，苍云大军联合天策大军一同将狼牙军逼退至扬州之下，终于，又还了大唐一片宁静的土地。
好不容易战乱平定了下来，十七岁的卫图退下一身军装，走到宿千陌和辰素坟前。生不能同寝，死能同穴，这样……也好。
“表哥表嫂，我来看你们了。”
十七岁的卫图，已退尽一身童真，如今的他，已经是狼牙军问声色变的头号人物。
“表哥，如今狼牙军被平，天下安定，你也可以安心了。表嫂，我给你带了酒来，你喜欢喝酒，务必多喝点儿。”十年过去了，卫图早已从小时候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成长为一位英俊的将军。
“将军！”卫图身后，一名女苍云对着卫图喊道，卫图转过头望向了她，她却脸红着低下了头。
“有什么事么？”卫图好久未曾有过的慵懒语气，对着女子问道。
“狼牙大军平后，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假期，我……我想回家去看看。”
“你无须跟我汇报。”卫图直接回答道。
“我……我……”女子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想，如果将军没事的话，不如……”
“我有事啊。”卫图直接打断女子的话，转身望向了身后的两座墓碑，随后带着一丝女子从未见过的笑容道，“我要去找我媳妇。”
女子愣，“将军……有媳妇了？”
“对啊。”卫图轻松答到，随即从脖子下取出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笑着对着女子说道，“你看，我媳妇嫁妆都给了。”
“这……这样啊……”女子撇过头，不再看卫图那灿烂的笑容，“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未办，我……我先告辞了。”
说完后，女子带着一丝期盼地抬头望向了卫图，而卫图只是笑笑，“去吧。”
一丝挽留也没有。
女子走后，卫图转身，对着两座墓碑笑着说道:“表哥表嫂，你们在九泉之下一定要保佑我追回媳妇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卫国保家I（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