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基三小短篇》奎籽

19、卫国保家I（8）

　　宿千陌就这样一直跟在辰素身边，跟着辰素去了药铺，带了大夫到了城边一个早已荒废的寺庙里。宿千陌一直以为辰素是为了借钱买药解毒，结果到了才知道，原来是辰言病了。
　　辰言高烧不退，辰素实在没办法才去找宿千陌借钱。宿千陌给了大夫钱，大夫立刻上去给昏昏沉沉的辰言把脉，宿千陌趁机靠在辰素身边。虽然看不见辰素的眼睛，但宿千陌明显地感觉到辰素现在的心情。
　　“没事的，他会好的。”
　　宿千陌忍不住安慰道。
　　辰素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宿千陌望着高烧中的辰言，忽然有些庆幸。幸好他到了这里，幸好辰言发烧，幸好……辰素遇到了他。这次既然遇到，宿千陌便没打算再放手。
　　“阿素……”宿千陌轻轻唤着，一如两人在苍云的日子，“跟我回苍云吧。”
　　辰素没有立刻回答，宿千陌的心里十分紧张，握着拳的手心都出汗了。如果辰素不愿意跟他回去怎么办？辰素这么大个人，绑回去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勉强辰素。一次的误会已经够了，一次的刻骨铭心已经够了……
　　辰素一直没有回答他，大夫在前面，给辰言诊了脉开了药方。宿千陌带着辰素一起去药铺抓了药熬好了给辰言喂了进去，等到辰言烧微退，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阿素，那个时候，我只是比较心烦。”宿千陌在一边，望着坐在辰言身边喝着酒的辰素，低着头说道。他长了这么大，一直都是周围人的榜样，从未向谁低过头，“阿素，祁莲已经死了，我之前确实有跟她在一起过，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宿千陌的声音极轻，生怕吓走了年前的人，而辰素只是我行我素地继续喝酒。
　　“阿素……我等了你一个月，找了你一个月……”宿千陌说了许久，但面前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阿素，跟我回去，好不好？”
　　辰素依然没有回话，云暮遮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这个世界。
　　“阿素，我想过了，你喜欢家的感觉，我和你组成一个家。你保家，我卫国，两人互相理解，还是能好好一起走下去的不是么？”
　　辰素依旧没有回答，宿千陌有些急了，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先把人绑回去再说的时候，辰素忽然放下手中的酒坛子，随后对着宿千陌应了一声，“好。”
　　宿千陌带着辰素和辰言一起回到了苍云，在回苍云的路上辰言醒了，闹过一阵子，被辰素抓过去教育了片刻后安静了下来。苍云的雪百年不化，介于辰言发烧刚好，辰素体贴地给他加了件衣服。
　　三个人回到苍云之后，日子还是照常过。没有了卫图在，辰言倒是清闲了不少。
　　“大夫，怎么样？”
　　宿千陌带着辰素回到了苍云后，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拉了大夫来给辰素把脉。辰素在答应了宿千陌回苍云之后便一直沉默着，就算宿千陌跟他说些什么他也是有意没意地回答着。宿千陌知道辰素还没有完全原谅他，但他也不急，慢慢来，一切总会好的。
　　“他已经很久没服药了。”大夫将自己的工具收回了箱子里后转头对着宿千陌说道。
　　辰素在喝了几坛子酒后早已醉倒在地，也多亏了辰素醉了过去，宿千陌才找到机会让莫大夫过来给他诊脉。在回来的期间，宿千陌不是没有想过找个大夫给辰素先看看确定下情况但辰素总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回到苍云之后宿千陌早就想让莫大夫过来了，可辰素一直没答应，所以他也只好偷偷带莫大夫过来了。
　　“有什么问题么？”宿千陌最关心的是会不会对辰素之后造成什么影响。
　　“毒已经扩散了。”莫大夫说着，眉头微微皱起，“这意味着，原有的抑制毒药的药方，不管用了。”
　　“什么！”宿千陌惊讶地反问道。
　　“现在，要么立刻找到药方中和毒素，否则……”
　　“否则怎么样！”宿千陌瞪着莫大夫吼道。
　　第一次见识到宿千陌的怒火，莫大夫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微微镇定下来后才继续说道:“否则，就只能等死了。”
　　宿千陌愣在原地，旁边的辰素还在继续睡着，宿千陌挥了挥手让莫大夫离开了房间。微微俯下身子坐到了辰素身边，梦中的辰素继续翻了个身子，无忧无虑的继续睡着。宿千陌望着沉睡中辰素的容颜，忍不住将辰素和十年前那个孩子的容颜重合。
　　“阿素……”宿千陌将躺在地上的辰素抱在怀里，低头微微亲吻着沉睡人的嘴唇，“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的……”
　　第二天，宿千陌找辰素聊了聊，对于要继续喝药这样的事辰素没有立刻答应。宿千陌跟辰素商量了好久，久到辰言都不耐烦了。最后实在没办法，辰素和宿千陌做了个协商。
　　他可以继续喝药，但把药材给辰言，让辰言动手熬药。
　　宿千陌没有明白辰素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但既然辰素都答应了喝药，宿千陌便妥协了。后来的日子里，辰言跟着莫大夫去学着煎药，他好好的一丐帮弟子，现在才真的是不伦不类了……
　　本来因为儿时怎么说也算是个富商家庭出生，所以多少识些字，而现在又学会了辩药材，煎药。
　　宿千陌不是没问过辰素原因，辰素后来被问得烦了便随便回了宿千陌一句，“辰言不是在丐帮出生的，身子弱容易生病，让他跟莫大夫学学，以后有病了自己治。”
　　宿千陌听了之后，想到自己找到辰素的原因也是因为辰言高烧不退，辰素实在没办法才找到了他。这样想想之后，宿千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辰素跟宿千陌回来之后，话就变得极少。以前辰素的话也不多，但至少宿千陌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回回必应。而这次回来之后，宿千陌与他说话，十句能得到一句回应就算是不错了。
　　“阿素……带着云暮遮，不会不方便么？”
　　辰素坐在宿千陌身边，虽然听到了却没有回话。宿千陌伸手，想要将辰素的云暮遮摘下，却被辰素一手打开。
　　“习惯。”
　　宿千陌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双鬓的白发藏了起来，本来是不想让辰素愧疚，但两人回来相处了那么久，辰素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有将云暮遮摘下。
　　许久没有见到辰素的双眼，宿千陌十分想念。但无论宿千陌怎么劝，辰素在这件事上从未妥协过。云暮遮一旦带上，一生只为一人摘下。
　　宿千陌想起辰素离开的时候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阿素，我等你……”
　　等你，愿意再次为我摘下云暮遮的时候。
　　可是，宿千陌始终没有等到。
　　一天晚上，宿千陌回到房间里，辰素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早已躺在地上睡熟了。宿千陌将辰素抱上床，最终还是忍不住扯下了辰素的云暮遮。熟睡时辰素的容颜，单纯地惹人心疼，就是这样的一副容颜，让自己看了几百遍都不腻。
　　睡熟的辰素一转身，忽然惊醒。宿千陌立刻将云暮遮藏在衣服里，思索了片刻要用什么借口蒙混过去，结果一抬头便看到辰素一双早已无神的眸。
　　辰素的双眼无神，依旧如同以前一样平淡的面容，对着不知名的方向伸出了手，“还我。”
　　“阿素……”
　　“还给我！”辰素的语气生硬，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无人的地方。
　　宿千陌在辰素身侧，抿着唇，随后从辰素身后一把将辰素抱入怀中。
　　“为什么不告诉我！”
　　“……”辰素乖乖给宿千陌抱在怀中，却没有再说话。
　　这两个月，宿千陌等了一个月，找了一个月。而对于辰素而言，却是最难熬的两个月。毒渐渐侵入身体，一开始的时候疼痛难忍，直到过了几日他渐渐习惯于这类疼痛后，辰素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了。
　　一点点地，看着辰言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模糊，最终忍不住，带回了云暮遮。
　　反正看不见的日子也过了七年多了，不过是又过回那样的日子，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最后，宿千陌将云暮遮还给了辰素。辰素拿回云暮遮后继续带上，那天晚上的事情，辰素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日子照常过，宿千陌时不时地找莫大夫来看诊，但每一次的情况都不好。宿千陌的心情很差，比任何时候都差。除去莫大夫外，宿千陌也开始寻找起了药方，上古的古籍，宿千陌在一周内翻阅了大半，可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辰素的身体一如既往，想吃便吃，想睡便睡。如果不是辰素的双眼看不见，宿千陌大约都不会觉得辰素有什么异样。
　　辰素的房间弄了个大柜子，辰言给柜子上了锁，说是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不给任何人看。宿千陌小的时候也干过这类子事，便也只是笑笑，随辰言去了。
　　“辰言跟你一点儿都不像。”近期没什么事，宿千陌便像最开始的那样带着辰素和辰言两人出来玩。辰言跟着辰素久了，让宿千陌都自动地接受了辰素身边必定会有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也就把他当成了像卫图一样的弟弟看待。
　　辰素听完宿千陌的话后忽然将手中的酒坛子放了下来，因为疼痛，辰素不得不用喝酒的方式来止痛。宿千陌虽然想阻止，却不忍看辰素隐忍的样子，便也随着辰素去了。
　　“你和辰言啊，一点儿也不像。”宿千陌习惯性地摸了摸辰素的头，“辰言的性子直，有什么想不通的都会说出来……”
　　听了宿千陌的解释后辰素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后有抱着酒坛子喝了起来，“辰言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是兄弟么？”宿千陌有些惊讶。
　　辰素和辰言都姓辰，虽然两人以师兄弟相称，但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样子宿千陌便一直以为辰言是辰素的弟弟。虽然不知道是亲是堂……
　　“辰言不是他的本名……”辰素简洁地回答道。
　　“你给他取的？”
　　“不是，他真名太难听……”辰素随便给辰言找了个借口。
　　“师兄！你说啥！”
　　“你真名太难听。”辰素重复了一遍。
　　“我真名哪里难听了！”
　　辰素虽然看不见，却能以声音辨别辰言的位置。他放下了酒坛子，望着辰言，“小宝。”
　　辰言脸色一变，“不要喊我这个名字！”
　　“嗯，还是辰言好听。”辰素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喝酒。